幽冥血海自上古神父盘古开天地以来就在。
血海方圆有几万里,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的戾气都汇集在此处。
此处对天界来说的大凶之地,天界之人都纷纷惧畏此处的戾气,连百米远都不愿靠近。
但此处对与妖兽来说,是最好之地。
躲藏在千米之深的深渊下,吸收这幽冥血海那源源不尽的戾气为之所用。
也正因在此,才可在短短的千年间就重筑数万的妖兽。
在死啸谷中,有着用石块而筑起的幽冥殿。
在十日里有七八日都是细雨绵绵的死啸谷中,殿外的石头因潮湿都布满青苔。
在这幽暗的殿中,是用水银叶来照明。
水银叶一株一株地随处可见,给这幽暗的幽冥殿带来淡淡的光晕。
幽冥殿虽大,人却少得可怜。
在蚩尤一战之后,妖魔潜藏到此处本有三千多人。只是因魔蛟邱桑和妖鹏飞巫的妖王一位之争,率领妖魔们自相残杀,只有三百余人生存下来。
后因天柱崩塌,灵魂都进不来的天界,生育也成了妖魔们的问题。
这生育的问题让妖魔们从这三百余人,只见变成了现在的一百来人。
这百来人都居住在幽冥殿中,可依旧让这偌大的幽冥殿显得很是空空荡荡。
偶尔见有人走过,也只是三三两两几个。
有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出响起,滴滴答答的流水声下,有着一株株的水银叶。
在水银叶淡淡的光晕下,行走在走廊上的人都没有影子。
忽得,一个散发着淡淡蓝色光晕的阴娃追上走廊上,带着兜帽,身子挺拔的少年。
“老幺,你这是要去给父亲送衣裳吗?”阴娃稚嫩的声音软软地问道。
少年兜帽下黑色的双眸望了一眼阴娃。
这个阴娃正是凤长歌他们那人在村子里所遇见的那个阴娃,叫越简,是妖王的长子。
兜帽少年叫越清,妖王最小的儿子。
越清见越简这模样,应道:“是的。”
“我也与你一起去吧。”越简高兴地道。
越清侧目看了看越简此时的模样,衣裳破烂,脸上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伤痕,让人瞧不清他本来的容貌,而断的左脚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转瞬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他摇了摇头,“大哥,你这模样要是去见父亲,定会将父亲吓到的。王不是说过,在父亲面前让你附在她给你做的肉身上去吗?”
“老幺,你怎么这一副古板的样子是学了谁的。走吧,只要你不说,王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以这模样去见父亲。再说,我这模样也是父亲赐予我的,让他见着也没什么不对。”越简已飘到他的面前。
越清无奈地轻声吐了口气,跟上他的步伐。
解临雅所在的地方是在幽冥殿后殿的孤月院中。
离后殿还远处,就可见到一座高十多米的木制阁楼伫立在孤月院中。
那阁楼名为望仙阁,是妖王越芙专门为解临雅所建的。
在妖魔居住的幽冥殿中,有这么一个名为望仙的地方,让妖魔极其反感。
但为那阁楼取名的是妖王,即便有意见,却也无人敢忤逆。
望仙阁的楼梯是建在外面的。
一眼望去,楼梯一层一层地位着支撑最上面屋子的巨木。
若是乖乖从这楼梯走上去,走到最顶处定会被累死。
越清将衣裳抓紧,脚尖一跃,靠着踩着楼梯的护栏跳到最顶处。
脚刚落地站好,就听到咳嗽声从屋里传出来。
越清轻叩了木门几声。
“父亲,我是越清。”他道。
屋中的咳嗽声一停,却是无人答话。
越简飘到他的身边,道:“老幺,你这么乖做什么,父亲不喊你就不进去。别忘了,父亲可是很讨厌的我们的,他回来几日我们来看他,他一个字都不愿意跟我们交谈,你这乖乖地敲门等父亲唤你进去,也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直接进去就行了。”
越简懒洋洋地说完,人已经穿进了门里。
越清实在是拿这个毫无规矩的兄长没法子。
可他也说得无错,他们的父亲,解临雅很是讨厌他们。
推门走了进去。
用水银叶照料的屋中,有一支蜡烛在亮着不一样的光一同照亮着屋子。
越清还未走进里间,便听到了越简咯咯的嬉笑声。
随后,解临雅的咳嗽声也传了出来。
越清走进去,只见解临雅赤。身。裸。裸地坐在床榻上,身旁要一件遮体的东西都没有。
在解临雅的身旁有一个白色的光幕。
那是一个保护阵,可让任何人都接近不了解临雅的身旁。
越简的笑声越来越大,他此时那模样配着那笑声,只让人觉得阴气森森,狰狞吓人。
越简的笑声,解临雅不可能听不见。
他卷缩着身子,极力掩饰着快要咳出来的声音,微颤着身子,看也不看他们这边。
“父亲,听闻王昨夜来找您交。合你不愿,忽得起动一个阵来将王弹开。幽冥殿人人都在传,我本是不信的,可如今见您这模样,我倒是信了。”越简笑道,话中有着嘲笑之意,“父亲,你与王都交。合无数次了,还有了我们四人。只不过隔了三千年而已,怎么突然就害羞起来?”
解临雅闻言,身子忽得一僵,妖冶的侧脸有着一丝的愤怒。
见到解临雅妖冶的容貌,越简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他飘到解临雅的正面,定定地看着解临雅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感叹道:“父亲,三千多年不见,你依旧是如此美。王曾说,我是四兄弟中长得与你有着一张一模一样容颜的脸。可惜,我这张脸在我五百岁的时候,瞒着王偷偷来找你玩的时候,被你一刀一刀地毁了!”
说着,越简脸色变得凶狠起来。
“大哥,别说了。”
“我要说,我这话都在心中压抑了三千年。”越简的话中已有怒意,“老幺,你看看,我这模样可都是父亲害的。他恨王,也恨我们。我是王与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因为恨王,亲手杀了五百岁的我。”
越简双目通红,含恨地看着解临雅,“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我来他屋中寻他。他拿着匕首砍断了我的左腿,我哭着喊他父亲,求他放过我。可他见到我的容貌与他的一样,就一刀一刀地毁了我的容颜,最后将匕首刺进我的心脏。”
“老幺,这就是我们的父亲,弑子的父亲。”
愤怒让越简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越清闻言,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越简的可怜之处,他身为弟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解临雅本是天人,在妖王一次兴起的外出时在一个村子里遇见的一个少年。
那时,解临雅再过三天就满一千岁,因容貌被妖王瞧上,在被妖王屠了全村人之后,掳到幽冥殿中,从此成了妖王的面首。
解临雅是妖王第一个面首,也是最后一个面首。
尽管解临雅从来不愿从妖王,却在妖王的压迫下无力反抗,并与妖王有了一子。
解临雅在幽冥殿想过很多法子自杀,其有一次差点自杀成功。只是终究是被救了过来,妖王便威胁他,自杀是无用的,她有肉身重铸的法子。
肉身死了,魂魄还在,她就有办法留他千千万万年。
那次之后,解临雅便不再去自杀。只是,自杀太多也给他的身体留下了很大的重创,离不了药的药罐子身体,还有那被毒得沙哑的声音。
解临雅恨妖王,做出弑子之事,并不出奇。
“父亲,你看看我,看着我这模样,你心中可对我有愧疚感?”越简愤怒有凄凉的声音问道。
正脸都不愿意瞧他们一眼的解临雅,终于抬起头,他冰冷的双眸看向他床边的越简,沙哑的声音鄙夷地吐出一个字。
“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或许有关系,那个假的凤长歌
越清与越简身子猛得一僵,瞪大这眼孔看着一丝不挂的解临雅,喉咙如结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咳咳咳……”解临雅将视线收回去,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从他的喉中传出。
忽得,浓烈的妖气在房中渐渐散开带着肃杀戾气撄。
越清望向妖力散开的方向,上去一步前去阻止。
“大哥,冷静些。偿”
“老幺,别怕,我不会伤了他的脸。毕竟,他的脸是王所钟爱的,伤了他的脸王也不会放过我。”
“可大哥你是想杀了父亲。”越清冷冷的声音道。从越简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明显是对解临雅起了杀戮之心。
越简听了,哈哈大笑。
“放心,死不了的,王有肉体重筑之术,没了这具身体王会为他重筑一具身子的。”
“用重筑之术重筑的身子是冰冷的,你也该知道,王讨厌冰冷。”
越清冰冷的声音一句一句地阻止着越简心中想行的暴行。
对于崇尚力量的妖魔来说,谁力量强大就得听谁的。
而现下在他们之间力量最大就是妖王,妖王说的,他们都得听。
即便越简再恨解临雅,可是妖王不允许,他就不可动他一根毫毛。
“当初真该由我去接他回来,而不是你。”越简咬牙切齿地瞪了越轻一眼,转身飘出屋子。
越简一走,屋子的暴戾之气也随之消散。
榻上的解临雅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眉宇都不曾抬起来望向他们这边。
他对妖魔的恨,想必是天界之中最重的一个人。
家人朋友皆遭妖王屠杀,尔后还被妖王掳到幽冥殿中囚困,交。合。
三千年前,他得幸出逃,隐在了天人之中。若无那人提供的线索,想必此生他们都未可再将解临雅找回来。
三千年的自由,再度被囚困是一种怎样的失望。
越清不懂,他也不想懂。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王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他走上去道,将衣服放在阵外,“父亲,我是奉王的命令来给你送衣裳的。死啸谷寒气湿气重,你这身子不经风寒,且快将衣服穿上免得着了风寒,还有这是王命我送的药,你勿要忘了服下。”
将妖王越芜所吩咐的事情都做好。
越清起身准备离开房子。
忽得,想到什么,他脚步一顿,道:“父亲,身旁的那个阵应该是他人为保护父亲而设的吧,那阵应会感知到你的危险而来。只是,父亲此地是死啸谷,在这千米之上的三百米外有集天地戾气的幽冥血海,为你设阵的那人即便又再大的能耐又如何,入了这死啸谷即便能活着出去,也会沾了一身的死煞戾气,若心术不正者则会入魔。”
越清的话让解临雅身子猛地一僵。
“父亲,你倒不如早些将这阵撤了,免得来救你之人因你入魔,或者丧命。”越清年纪虽然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但为人行事,都有着异于其它三位哥哥的聪慧和理智。
他也与其他三位哥哥不一样,对解临雅恨之入骨。故而妖王才会命他去将解临雅带回来,也会让他去照顾解临雅。
越清走后,解临雅伸手去拿榻边的越清留下的衣裳。
这身衣裳为墨红色,有用大红色锦丝绣的朵朵兰花,未穿上,都可猜出来这是件多么sao包的衣服。
“该死的!”他重重地一拳捶在枕头上,紧握成拳的双手可见青筋爆出。
三千年的逃亡,他本以为直到死都不会再被抓回幽冥殿的。
这些年来,他身在天人们所管理的领域,整日以面具示人,为的就是不让他人瞧见他的容貌,怕他所在之地会被人告知与越芜。
这次来边界,来之前他有犹豫。
妖王三千多年的囚困,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不可抹灭的恐惧影子。
可是,长歌,只要是为了她,再深的恐惧也可去克服。
但,越芜怎会知道他的行踪?
越芜深居幽冥殿,唯一的一次出殿之行就是将他掳回来的那次。
妖魔人口本就不足,为保护妖魔,未得出入令牌,谁都不可以轻易出谷。
越芜不会为一个面首而害死族人出去寻他,何况,天人除了凤长歌绝对无人知道他的容貌,再者说,连凤长歌都不知道他曾是越芜的面首,那么天人中谁会知?
脑海里,忽得浮现出关于假凤长歌的事。
那人神通广大,可将向宴生害得那模样,还悄无声息地杀了万年灵兽清涟。
四处争夺神器,以偃术造假人而不被发现,可见那人有多聪明。
他此次被抓,或许有关系,那个假的凤长歌。
解临雅将衣服穿好,心里依旧在静静地思索着。
若真的照他所猜想的那般,是那个假冒凤长歌的人告知了妖王越芜他的行踪,那么他与妖王越芜做了什么交易?
按照假凤长歌一直以来的行事,都是在为夺神器。
那么,将他行踪告诉妖王越芜应是为了妖魔们的神器。
在天界,不只有天人们有神器,妖魔也有。
只是妖魔的神器皆被血炼过,会认主,抢夺来也是无法使用的。
可是,除了抢夺神器,他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说明那人会好心将他的行踪告诉妖王越芜。
将衣服都穿好,解临雅盘腿而坐。
以他对越芜多年的认识来说,越芜万事都以妖魔利益为主。
毕竟她是妖魔之主,妖魔如今在天界又如老鼠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即便他们所处之地是利于妖魔修炼的大凶之地,但双拳难敌四手,妖魔的数量比天人少得太多太多。
只能借此每一千年都出动妖兽去杀戮一些天人,但这效果并不大。
故而,即便那人真的与越芜做了交易,越芜也不会为了他而交出妖魔的神器。
没了神器,妖魔在天界生存只会更加艰难。
但如今,越芜已经将他抓回。
有一点可以说明,那人定是将他的行踪告诉了越芜,即便越芜不愿意将神器给他。
可他依旧有法子——抢。
现已有不少的天人在被他抢夺的神器之下而丧命,再来抢妖魔的神器,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他想必是不知道妖魔真正的藏身之处,故而将他的消息透露了给越芜,让越芜自己出谷来找他。
一切猜想若是成立的话,那么,假的凤长歌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来大闹幽冥殿一把。
皆时,幽冥殿大乱再逃出去不再是梦。
长歌!
解临雅神色忽得一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他连忙将阵给撤掉。
撤了阵,凤长歌便无法寻着阵来到幽冥殿救他。
果真,阵一撤,他的小指勾动了起来。
他将小指朝下,放在床榻上,小指画出了几个字的弧度。
“为何撤阵?”
照凤长歌这么问,她真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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