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绿锦海蛇现在不是离开凤凰河疗伤了吗?还怎么找出第二条绿锦海蛇?”
“只是用绿锦海蛇做借口而已。杀了向宴生,将尸首毁灭,撒谎说是被绿锦海蛇吃了,没有尸首死无对证,众人即便有疑惑也无从下手查证。”
凤重歌的面色一沉,皱眉深思起来。
“父亲……”凤重歌声音一顿,又道:“向宴生终究是无极长宫的宫主,他要是死了,照阳堡想必定会受到其他二族的责怪,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向宴生不能死,我们现在所筹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坐上照阳堡抱住的位置。所以,我们要的不是凤传英杀了向宴生,而是找到他试图杀了向宴生的证据。若其他二族的人知道凤传英差点杀了向宴生,定会将凤传英从照阳堡的堡主的位置拉下来。凤传英一下台,你将会成为新的照阳堡堡主。”
凤重歌苦涩一笑,“为了照阳堡堡主的位置,我不但让向宴生陷入危险之中,还利用了长歌。”凤重歌苦笑,眼眶微微泛红。“小时,长歌总是被欺负,责罚。我因怨她太耿直,从不愿用我之名来躲避那些责罚,而故意使坏让她受更多的责罚,只望她有一日害怕了责罚,来我面前求我将重歌之名借她用用,可她实在是犟……”
“我这个做姐姐的,希望她这个做妹妹的可以依靠我多点。可她就是犟得很,从不依靠我,一个人新伤添旧伤地在照阳堡渡过五百年。在她被赶出照阳堡的时候,我也是后悔。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却和外人一起在暗地里欺负她。如今,她死了,我还利用她的尸首将向宴生引来照阳堡,只为利用他们将凤传英拉下照阳堡堡主的位置,我真不是个好姐姐。”
说着,凤重歌微红的眼眶有泪滑落。
“别自责。”银公子向她替去一张手帕,“你这性子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事事都喜欢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别忘了,你现在所在的一切也是为了长歌,长歌当年被赶出照阳堡的时候,她说过她羽翼丰满时会回照阳堡,夺堡主之位,要那些欺她,辱她之人一步一叩首,尊她一声堡主。如今,她这心愿实现不了。那么你就当上这照阳堡的堡主,等你当上堡主的那日,给长歌办一场风光葬礼,让那些人都跪在长歌尸首面前,为长歌哀念,这也算是为长歌报那些年在照阳堡所受的委屈。”
银公子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地劝慰这凤重歌。
凤重歌吸了吸鼻子,道:“银公子说得无错,不为自己,为了长歌我也要坐上这照阳堡的位置,我要凤传英跪在长歌的牌位前。”说着,她暗自握住拳头。
“只是,要注意些,绝对不可让凤传英杀了向宴生,否则向宴生一死,无极长宫与照阳堡彻底交恶,你坐上堡主的位置之后,地位在天界会很尴尬。”
“这怎么可能?”凤重歌摇头说,“向宴生是天界最强的,凤传英即便再厉害,别说杀,伤都不可能。”
“若是从前的向宴生,凤传英确实伤不了他。可若向宴生没了灵心骨,凤传英要杀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
凤重歌一怔,猛地放大瞳孔,惊问:“向宴生没了灵心骨?!那那日的绿锦海蛇是谁击退的?”
“长歌。”
“她?!”凤重歌更是惊讶,“那个不过七百多岁的小丫头,居然能击退绿锦海蛇?”
“我亲眼所见,岂能有错?”凤长歌与绿锦海蛇恶斗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看,那个七百多岁的小丫头,身上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灵力。而且,那灵力像极了凤长歌的。
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凤长歌。可是,那容貌与声音截然不同,他也看得出来,那个小丫头没有易容变身。
凤重歌被告知这个问题,想起不久前练无痕说的话,脑海里忽得起了一个假设。
“银公子,你说那个小长歌,会不会就是长歌?”
“不可能,长歌已经死在了混元巨鼎中,这件事你我不是都可以确定吗?”
是的,凤长歌已死的事,他们比谁都确定,比谁都确信。
第八十七章 向宴生的努力,天灯祈愿
赤岚将他们四人送到准备好的客栈,与向宴生道别后,回了照阳堡。
晌午刚过,暮色还早。
客栈中,坐着寥寥几个茶客撄。
“孤影,随本尊出去走走。”向宴生忽说偿。
孤影点头应好,推着向宴生的轮椅往外走,凤长歌连忙跟上去,道:“宫主,我也与你一同去。”
向宴生不说话,目光落在小麒儿的身上,小麒儿收到他眼神的传递的讯息,走到凤长歌的身旁,一把抱住凤长歌的手臂,道:“长歌,与宴生他们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不如陪我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不要,我干吗要与你一起出去玩?”凤长歌拒绝说,她在照阳堡养伤的这几日,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向宴生几面,这难得出了照阳堡,向宴生就在面前,怎会放弃与他相处的机会,与小麒儿一起出去玩。
“走吧,就跟我一起出去玩。”容不得凤长歌拒绝,小麒儿紧紧地拽住凤长歌出了客栈往一边走去。
孤影头探出门外,见到凤长歌与小麒儿越行越远的背影,转身对向宴生道:“宫主,他们已经走远了。”
“走吧。”向宴生清冷的声音说。
孤影颌首,推着向宴生的轮椅,与凤长歌和小麒儿走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两人走过热闹的长街,往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见四周寂静无人,才停下脚步。
“宫主,就在此地可好?”孤影问。
向宴生轻轻地唔了一声,孤影轻轻颌首,身形一跃,跃到树枝上,沉声下来观察四周景色。
向宴生离身轮椅,双腿盘膝而坐,双手放在两膝上,闭目调整气息。
四周寂静无声,待有风吹过时,树叶间沙沙之声如奏乐般在四周响起。
向宴生静坐着,一片梧桐叶从树上缓缓掉落,眼见就要落在他的头顶时,却似有什么挡住一般,在向宴生的身侧滑落。
忽得,向宴生的双目紧紧闭合,若无那冰冷的恶鬼面具遮挡此时就可见到他眉宇紧皱的模样。
一股气从他身下直冲而上,乱了他的发,将他身周的树叶都卷起。
似‘砰’的一声,卷起的落叶四散而去。
“咳咳!”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
“宫主!”孤影见状从树间急忙跳落下来,观察向宴生的状况。
向宴生咳嗽了几声,从袖口中拿出手帕,口边的血迹都擦拭干净。
“宫主,要不今日咱们不练了?”孤影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自凤长歌受伤的这几日来,向宴生每日都寻一处偏静之地修炼心法。
修炼心法是得到灵力的必修之途,可是,修炼心法时身体里需要有地方储蓄灵力,那地方就是灵心骨。
没有灵心骨的人,不管如何修炼心法都不可能得到醇厚的灵力,反而强行修炼灵力,还可能会因为收集到的外界灵力无地方储蓄而冲撞经脉。
被灵力冲撞的经脉轻则只是受内伤,重则是死。
孤影不明,向宴生已明知自己无法修炼灵力,所以早在无极长宫的时候,他将自己投身在处理无极长宫的事物上,不去理会灵力一事,怎出了无极长宫就想要修炼心法,做起这无用之功。
“孤影,可觉得本尊无用?”向宴生忽得轻声说道。
孤影急忙地下头,慌色惊问:“宫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无极长宫的宫主,怎可能会无用?”
“没有灵心骨,本尊就如同废物,这岂不是无用。”向宴生冷冷地道。
在无极长宫中的人虽然谁都不曾说,但谁都看得出来,向宴生已无灵心骨,身上灵力涣散的他,想必都不是罗揽的对手。
之前,在无极长宫他一直忽视这个问题,可是,在遇见绿锦海蛇的时,凤长歌为救他拼死拼活。
那是一种屈辱。
在绿锦海蛇面前,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他,就如刚出生的婴儿般。
当时,若自己能有一丝能力的话,至少凤长歌就不会受那般重的伤。虽然凤长歌的伤,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凤长歌那受伤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
他要变强,变得和从前一样强。
“宫主,即便你没了灵心骨,无极长宫、天界也无人敢犯你半分张狂。”孤影低头道。
向宴生微微侧目看他,“为何?”
“宫主你未失去灵心骨之前,你所做的一切皆受天人们崇拜,无极长宫的弟子也是。你是我们无极长宫的骄傲,也是我们无极长宫唯一的宫主。如今你暂且弱了,那就请让弟子们来保护你,这也是弟子们能为你所做的。”孤影字字真诚。
向宴生闻声,无声沉默。
“即便如此,本尊也不想一直这般软弱下去,即便没有灵心骨,本尊也要变强。”他不容质疑地坚决让孤影不知该说什么劝解的办法。
在天界很少人没有灵心骨,有的不过也是少数。
而这些没有灵心骨的人,已放弃修炼灵力,选择安安静静地渡过余生,因为他们都知道,没了灵心骨再努力也是白费。
向宴生的灵心骨为何没了,谁都不知道。
而向宴生为何这般努力执着要修炼,孤影也不知。可在这样的向宴生身上,隐隐感觉到了向宴生的改变。
自孤影开始做向宴生的护卫以来,向宴生眸子透出的冰冷,是属于看透生死的冰冷,因为将生死都看透,他的眸子里没有生的***,就如同木偶般。而如今,向宴生的眸子里有了生气。
这份改变,对无极长宫来说,对向宴生来说都是好的。
向宴生重新盘腿而坐,这架势应是要继续修炼心法。
孤影见状,不再劝阻重新回到树枝间探查四周的景色。
他目光落在向宴生的身上,虽然心痛,却又觉得欣慰。
远处,已日薄西山。
一层一层渐渐涌上来的暮色,很快就被夜色所替代。
凤凰林的长街上,盏盏莲灯挂树枝上,照亮着整条长街。
“哇,好厉害。他们为什么要挂这么多灯?”小麒儿仰头看着挂在树梢间的莲灯问。
凤长歌望见那莲灯,眼前一亮,猛地想起,道:“今天是朱雀的天灯节。”
“天灯节?”小麒儿歪头不解地看向他,“那是什么东西?”
“是由人界传来的一个节日。朱雀族第一代族长的妻子是渡劫者,族长深爱与自己的妻子,所以常常迁就她一些在人间的习惯。每逢族长寿辰时,那女子就放天灯给族长祈福。后族长与族长夫人死后,新族长就设了天灯节,在这一天夜里所有朱雀族人不管身在何处,不管年纪大小都要放天灯,一是昭告祖先如今朱雀一族依旧还在,二也是为了纪念祖先。”
“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小麒儿忽得想到什么,抓着凤长歌的手臂期待问道:“长歌,我们不是朱雀的人也可以去放天灯吗?”
“自然可以。天灯节流传至今,如今也多了一个放天灯许愿就能实现的说法,所以即便不是朱雀族人,也有人来放个天灯许个心愿。”
“那我们会客栈叫宴生和孤影也来玩。”说着,小麒儿拉着她的手往客栈跑回去。
几个时辰前,小麒儿一直拉着她到处乱逛,一说到要回客栈,他就立刻反对,反而还将她离客栈更远的地方跑去。
虽不说,可凤长歌隐隐察觉到,他、向宴生、孤影三人在做什么事情。而这件事,他们三人很明显不想告诉自己。
凤长歌的好奇心不重,既然对方费劲心思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尊重他们三人的意愿,不去追问不去调查。
回到客栈时,正巧在门口遇见了向宴生与孤影。
“你们也回来了?”向宴生轻轻开口问。
他开口时,一股血的腥味从他嘴中传出,虽然很微弱,可对于血的味道无比熟悉的凤长歌来说,还是察觉到了。
借着莲灯皎皎光色,凤长歌不动声色将向宴生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只见在他的衣襟之处,有一处小小的血迹。
她将打量的目光收回,侧头,眸中带着微微的怒意看向孤影。
正巧,孤影与她的视线对上,被她这么一望,忽觉心慌。
孤影自当了向宴生的护卫之后,就不再如无极长宫的影卫那般,被黑巾遮脸。
本一脸冷漠的他,在与凤长歌这一眸对视后,心慌的神色尽显脸上,但想想他又未做亏心事,为何要心慌?
理直气壮地这么一想,他俊俏脸上恢复了冷漠。
“宴生,今夜是朱雀族的天灯节,我们去放天灯吧。”小麒儿开心地道。
向宴生眼里露出一丝的不愿。
他身上有着血腥味,虽然回来的路上已经将血迹洗去,只是未换取这一身衣裳,在凤长歌的面前总觉得心慌。
他目光落在凤长歌的身上,眼中大有询问凤长歌去不去的意思。
凤长歌微微一笑,“宫主,朱雀的天灯节有祈愿托愿的一个说法,虽然咱们天人也没什么愿好祈。但人间似乎有说祈愿只是为给自己一份实现所祈下愿的动力,所以,祈愿这事在人间多种多样。咱们不妨也去祈个愿,给自己的前方立下个目标如何?”
向宴生听了,未思虑太久,轻轻颌首。
向宴生已同意去放天灯,四人就一起前往放天灯的地方走去。
朱雀族放天灯的地方一共有五个,他们四人去了个最近的放天灯处。
是一个很宽敞的广场。
广场上,好生热闹,稚儿手中提着莲灯追逐跑闹,
男子们坐与两旁饮酒笑谈,女子们在胭脂摊旁挑选有胭脂。
在广场中间,站着不少人,放飞这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天灯。
孤影去一个小摊旁,买来四盏天灯。
天灯的做工很简易,几支竹枝,一张纸裹身,中间有着一条蜡烛。
将蜡烛点亮,托起天灯,慢慢地就天灯就会飞起。
凤长歌接过天灯,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之后,就点上蜡烛将天灯慢慢放飞。
“长歌,你这么快就好了吗?”小麒儿拿着天灯走过来问。
凤长歌微微一笑,“心愿简单,自然是写得快。倒是你,怎么还不写?”
小麒儿闻言,皱起了眉,“我不会写字。”
“那我帮你写可好?”凤长歌伸出手,笑道。
小麒儿立刻将天灯抱紧在怀中,严肃说:“不要,我要自己写,给你写了祈下的愿就不灵了。”
“可你不识字,你连祈愿都做不了。”凤长歌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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