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白勾月是女子的身份,风清遥似毫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她也不想想,若只是拿些构造图为何要三天时间,自然是因为不好拿。
向宴生冷冷地看向他们二人,推动着轮椅往前走去。
木轮与冰冷的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空寂的长廊上格外响亮,凤长歌沉思地望着他的背影,走上前去,拉住他的轮椅的椅背。
轮椅无法往前进,向宴生侧目,鬼面下的双眸向她投来如利刃般冰冷的视线。
这视线让凤长歌不由地一惊,以前向宴生虽然也冷,但那是如月的冷,即便冷也不会伤人。而他如今的冷,冷得刺人心疼。
这微微的心伤,她藏在了心底,恭敬地微笑道:“宫主,前方路都是机关,贸然前行会有危险的,你还是等我们先行解开机关再前行。”
向宴生一人带着白勾月还有一个影卫前来,这举动凤长歌猜不透,只是,应了青木护他,就不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宫主,长歌说得没错。”风清遥也劝道。
向宴生不说话,自己移动着轮椅往后靠去。
凤长歌朝着他甜甜一笑,提步先行。
天王堡建成之后,凤长歌就鲜少回到此地来,再加上她公事繁忙也没多少机会回天王堡玩。但这天王堡终究是出自自己的手的,机关什么的她都记得,一路和诃枕二人排除机关往前行。
天王堡机关重重,几乎每一步都暗藏危机。
凤长歌真不知,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机关堡,弄得自己现下这般累。
机关解除到一半,诃枕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六师兄,你先歇息会,接下我来。”
“长歌,不好意思。”诃枕身体本因为没有灵心骨而比常人弱,再加上他偃术也不过一般,排除机关这么累的事,自然坚持不了多久。
凤长歌自然不会责怪他。
探头去解机关,忽得听到木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她眼角余光瞥向身后,向宴生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不作声,继续认真解机关。
“你的偃术,是由谁教的?”他冷冷地问。
“一个老人。”她答。
向宴生不再问,凤长歌也不说,默默地解开机关。
他们现在面前的机关,是如何将天花板上的巨木放下来,因为现在挡着他们的是一条大河,河水湍急如箭,河中毒鱼毒蛇暗藏。
而这里离河对面有二十米远,无法跳过去,只能利用巨木过去。
“凤长歌是怎么想的?做出这么多机关,难怪被称为天下第一偃师。”白勾月道。
“师父是个聪明的人,只要是她感兴趣的事,她定会认真去钻研。她比谁都努力,比谁都更能坚持,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强大的女人。”夸起凤长歌来,风清遥的眼里有一丝的笑意。
“身为凤长歌唯一的徒儿,你应该对此感到自豪。不过可惜,她现在不过是个魔头。”白勾月讥讽道。
风清遥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气愤地瞪着她。
“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何况,凤长歌从混元巨鼎出来后,你应该听过不少这样说她坏话的人,我又不是第一个,你干吗就对我凶?”在风清遥越发冰冷的视线瞩目下,她声音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他们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说师父是魔头,你是第一个。”风清遥咬牙切齿地说道。
凤长歌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难怪会与白勾月在向宴生的宴席上大打出手,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风清遥也真是,怎么还这般的孩子气?
“长歌,你笑什么?”在旁边帮忙替工具的诃枕听到她的笑声问。
“没什么,只是刚好解开了这个机关而已。”说完,悬挂在天花板的巨木慢慢地降了下来,平稳地架在岸两边。
“可以过去了。”诃枕喊道。
凤长歌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揉了揉开始有些酸痛的眼睛。
一路都在解机关,眼睛开始有些承受不住过度的使用。
一闭上眼,眼泪就从眼眶滑落下来。
“长歌,怎么了?”
“无事,只是眼睛太累了,你们先走,我歇会就跟上来。”
“好。”诃枕应道,跑去风清遥说。
一路的机关都是她在解除,她的辛苦谁都看在眼里。风清遥走过来与她说道会在前面等她,凤长歌应好,就留在原地闭目休息一会。
等眼睛不再那么酸痛的时候,一睁开眼,向宴生在她的正前方,离她不远的地方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凤长歌一愣,她刚才闭眼的时候,该不会他就这样一直盯着看吧?
她侧目望向风清遥他们,只见他们已经过了独木桥,继续前行。
“宫主,你在等我吗?”她问。
向宴生不答,冰冷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凤长歌站起身,再次揉了揉双眼,道:“宫主我们走吧,去追上他们。”
绕到向宴生的身后,伸手去推他的轮椅,轮椅忽得往前滚动。
“别碰本尊的椅子。”他声音里满是厌恶。
凤长歌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生失落,不由地自嘲一笑。
“你先行。”他道。
凤长歌应是,走在他的前面。
这巨木很宽,容得下向宴生的轮椅通过。
只是,听到那木轮咯吱的声音,让她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跟在身后的向宴生。
走到独木桥中间时,忽得感觉到有杀意来袭,凤长歌一惊,她往后退了一不,一道白光在她的面前划过,将巨木划断。
“宫主!”她惊呼,转身抓住向宴生的手。
巨木断裂,平衡失去。
凤长歌和向宴生同时坠落河中,湍急的河水,立即淹没鼻腔。
凤长歌抬起头,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握住向宴生的手猛地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
忽得她脚踝一痛,一条毒蛇咬中了她的小腿。
湍急的河水将他们渐渐冲远,脚踝又被毒蛇咬伤,这让凤长歌不由一急,猛地施法出身上的灵力。
“给我退下去,你们这群孽物!”
天界之物,皆有灵气,感觉到这股强大的灵力,顿时缩了回去。
在这满是月萤石的天王堡中,居然有灵力强大到能压过月萤石的力量,不由让堡中的人们一震。
第七十三章 生死咒,向宴生面具下的脸【这章 还是看下比较好】
感觉到灵力,众人诧异下,停住了脚步。
“这灵力是怎么回事?”白勾月诧异问道。
“师父?!”这熟悉的灵力让风清遥心中不由一颤,快步往回走撄。
走到河的时候,发现巨木横在河两边的巨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偿。
对面只有孤影一个人,长歌和向宴生不见踪影。
“孤影,宫主和我的徒儿呢?”
“堡中有外人。”孤影冷冷地道。“她在暗中动手,弄断了桥,宫主和你徒弟掉进了河中。”
“什么?!”风清遥一震,正准备跳下去,诃枕和柳辰桉及时拉住他。
“师父别冲动,现在我们使不上灵力,河中又有毒蛇毒鱼,你跳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另想法子救宫主和小师妹。”柳辰桉劝道。
风清遥一愣,忽得想起这条河是通向堡外面的。
“孤影,你随着原路回去,这河是通向堡外面的,你出去外面找宫主和长歌。”风清遥急忙道。
孤影点了点头,身形很快地就消失在对面。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见风清遥冷静下来,诃枕问道。
风清遥长叹一口气,道:“桥没了,回去已是不可能。继续往前走吧,前面会有出口。”
诃枕和柳辰桉颌首,随着他的身后继续往前行。
风清遥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孤影刚才的话——堡中有外人。
刚才的那股灵力,他无比的熟悉,因为感觉到过无数次。
那灵力是凤长歌的,绝对是凤长歌的!
凤长歌在这天王堡中,拿孤影口中的外人,难道会是她,她真的从混元巨鼎出来了?真的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想到这点,心绪不由地乱起来。
明明自己认定凤长歌还困在鼎中,却又开始质疑关于凤长歌的事。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一切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是真是假他都要将混元巨鼎的另一扇门打开,看个透彻再说。
这边,掉进河里的凤长歌和向宴生依旧顺着河水的力道被冲远。
直到被冲出堡外,水势不再湍急。
凤长歌使出一直保存的力气,划动起手脚,不再随波逐流。
“宫主,宫主,你还好吗?”凤长歌看向自己一直紧紧抱着的向宴生,只见他双目紧闭,喊也不答,她心中不由地一急。
拉着向宴生往岸边游去。
终于游到岸边,她使出力气将向宴生拉到岸边。
“嘶!”离开水,被毒蛇咬到的小腿不由地痛了起来。
她顾不得这么多,耳朵贴上向宴生的胸膛,还有脉搏。
他现下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
确认了这点,让她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她查看向宴生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脚,看看是否有被毒蛇毒鱼咬伤的地方。
退到身下,拉起向宴生的裤脚,一抹白色映入眼前。她一愣,误以为是自己看错那抹白色,脱掉向宴生的鞋子,猛地一震放大着瞳孔看着向宴生的足踝。
是白骨。
没有皮,没有肉,没有血,森森白骨映入眼帘。
心思一乱,她脱掉向宴生另一只鞋子,之前与右脚一样,左脚也是森森白骨。
为了得到确认,她卷起向宴生的裤脚,只见只有膝盖以下才全是白骨,膝盖以上还完好如初。
是谁做的?是谁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让向宴生的双腿成骨?
被毒蛇咬伤的小腿隐隐作痛,毒素开始在伤口处慢慢散开。由不得她多去猜想向宴生的双腿为何变成这样,她将向宴生的鞋子与裤子弄成原来的模样,继续查看向宴生身上是否有被毒蛇毒鱼咬到的伤口,发现他的手臂上被咬了两处,毒素已经在慢慢散开。
凤长歌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河边,蹲下身子将在河边盛开的紫色小花,连根拔起。
这是河中毒鱼毒蛇的解药。
在将人赶尽杀绝之前,要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凤长歌在建那个机关的时候,也怕自己有一日会不小心落入河中,被毒蛇毒鱼咬伤,所以在河边种满解药,没想到这下还真的用上。
将解药采回来之后,她用灵力将掌中的解药碾碎,敷在向宴生的伤口上。
敷好之后不放心,再检查了好几次,见没有别的伤口,才将剩下的解药敷在自己的伤口上。
这里离河还是有点近,湿气有些重。
凤长歌将向宴生背起,来到离河远点的树下。
她摘来些树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向宴生做了一个简易的枕头。
等着一切都完成,想起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用灵力将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同时烘干。
等衣服变回原来的干爽,她才如释负重地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口气。
秋风越过山岚,吹得青丝飞舞,拂过脸颊很是舒服。
有鸟鸣清脆动听。
凤长歌低下头,注视着向宴生的脸上戴着的鬼面具,开始猜测向宴生双腿究竟是如何成白骨的?
天界中,从不缺妖与魔。
千万年前,蚩尤引战乱时,引领打量妖魔入侵天界。虽然被镇-压下来,但是仍有大批妖魔潜伏在天界中。好好的腿成森森白骨,除了歪门邪道有这个本事,一般仙法根本没有这个伤害。
凤长歌忽得想起,解临雅曾有两次告诉过她,向宴生现在面具下的脸,面目全非。莫非,他的脸……
她不敢往下去想,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是怎么熬过那来的?
注视着向宴生脸上的鬼面具,在无极长宫的时候,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独处。虽然自己猜测会是一张白骨,可是,还要确认下才放心。
现在,向宴生晕了过去,又是二人独处,错过了这次,可能就没有下一次。她要看看,向宴生面具下的脸,是否如解临雅说的面目全非,是否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伸出纤细的手,慢慢地靠近向宴生面具下的脸,就在手快要碰到面具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向宴生睁开眼,冰冷的双眸看着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冷冷地启声问:“那夜来本尊斋月阁的人,就是你吗?”
他这举动将凤长歌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只是,他的问话……
难道,他早就发现她就是那夜去斋月阁找他打架的人不成?那么这次要求来天王堡,是来监视她的?
想到这点,她眸色一沉,那夜去斋月阁找向宴生,她是遮了眼换了声音的,向宴生根本不可能认出她来。但向宴生这下问她,凤长歌真不知自己那点露了马脚,引来他的怀疑,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向宴生果真是聪明地让人害怕。
“宫主你说什么,弟子不懂。”她做出茫然不解的表情,向宴生发现了她又如何,只要装傻不承认,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刚掉进河中时,你施法出来的灵力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究竟是谁?”问着,向宴生抓住她的手力道不由地加重几分。
凤长歌望着他眼中的愤怒,也不知为何,心中特别想笑,她反问:“既然宫主不信弟子的话,那你觉得弟子是谁?”
“凤长歌。”
她笑了,“宫主,弟子虽然叫长歌,但非凤长歌,何况,凤长歌是你无极长宫的人。你也该见过凤长歌的样子,你觉得凤长歌与弟子的容貌长得相似吗?再说,凤长歌少说现在也有五千多岁,弟子不过才七百岁,这年龄差那么多。宫主怀疑弟子是凤长歌,未免有些太过武断。”
她的话,让向宴生的眼里有了一丝的迟疑。
虽然迟疑,但是,向宴生抓着她的手依旧不放,可见他心中依旧有不信任。
凤长歌忽得想到,解临雅还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向宴生失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忆。
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证实这句话,今天趁有这个机会,不如将一切都问个清楚。
“宫主,弟子听说,你失了所有关于凤长歌的记忆。”
她小心翼翼地问,话刚问出,向宴生的眼里迸发出了愤怒和惊讶。
“你听谁说的?”他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快捏断她的手腕。
凤长歌吃痛,眉宇一皱,“宫主,你能先放开弟子的手吗?放开手之后,咱们有话好好谈。”
若是平时,向宴生定不会轻易去听一个全身都是疑问的人的话,只是望见她的眉宇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心中有一丝的不忍,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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