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芳华的嗓子不对劲,问:“王妃这嗓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沙?是不是受了寒气?”
这会儿,一直不吭声的萧贵妃开口:“呦,荣妃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齐悦王是出了名的心疼王妃,在自个儿的府上,王妃怎么会受寒?依我看呢,十有八九是邪风入体,给什么不见的光的脏东西扰了。”
王昭仪那小嘴往上一翘:“叫贵妃这么一说,妾身就想起了一件事。这两天宫中不安,每每到三更半夜时分,长福宫那个方向时常有什么东西在啼叫,这一声声的叫得人骨子都酥骚了,听久就觉得害怕。可问长福宫的人,他们说他们那没养什么灵犀怪异的东西,听那叫声十有八九是从宫外传来的。”
成妃立刻接口:“妹妹说得这般有趣,真是让我好笑又好奇。什么叫得人骨子都酥骚了?估计这天下也只有九尾狐才那样子叫,不好好地呆在自个儿的地方,倒是来蛊惑人心了。”
一个年纪稍小的常在不懂,就好奇地问:“九尾狐?这世间真有九尾狐么?”
芳华越听是越不是滋味,心里更是恼了。只是想到这里是李皇后的地方,
自己面对又是一群不知好歹非得说三道四的妇人,就忍了下来,不动声色。可不,长福宫对着的那个方向就是齐悦王的府邸,说什么叫得人都酥骚了,不就是暗指自己么是长了九条尾的狐狸么?
李皇后听不下去,皱一下眉头,呵斥:“好了,别在这危言耸听。你们个个都听见了,怎么本宫这里就听不见了?难道本宫这耳朵是聋了不成?”成妃说:“皇后娘娘,你是有阴德之人,耳聪灵,自然是不闻一些污秽之事,可妹妹等不比姐姐这等好品性。”
芳华想起了当日詹福寿说过的一句话,成妃美则美矣但妒忌心过重。今日见成妃句句话都戳着自己,不就恰恰印证了这一点么?
王昭仪看着一股忿起的成妃,淡淡地说:“姐姐,你这话就不对。宫里好品性的自然少不了咱们宅心仁厚的皇后姐姐,难道除了皇后以外,我们就不是好品行么?姐姐是不是太妄断了?”
荣妃见成妃想吵架的样子,就说:“好了,王昭仪,大家来皇后这不是来拌嘴的,来尽瞎说的。成妃妹妹,你也别说些没半点根据的事儿来唬人。”
这时,萧贵妃笑说:“还是荣妃娘娘识大体。”荣妃捂嘴笑了一下,说道:“什么识大体?贵妃娘娘真是取笑了。说起识大体,我怎么敢当呢?”
李皇后没管小的在怎么说,她一心系在芳华身上:“王妃,你的嗓子怎么了?”芳华说:“妾身谢娘娘关心,没什么大碍。”
李皇后又说:“好几天前,本宫也是咳嗽,嗓子就跟被人掐住一样连话都困难,太医开了一副药挺管用的。”她侧过头,对身边的姑姑说:“翠碧,你去太医馆照那方子熬一碗来,让王妃喝了才出宫。”叫翠碧的姑姑欠了欠身,就去办了。
芳华不好推却,只得言谢。荣妃说:“皇后对王妃这一份心,妹妹看了也妒忌呢。”李皇后说:“哪天你嗓子坏了,本宫对你也是照样,犯不着眼红。”
这时,如意轩的人来了,说十六皇子荣涵醒了无故哭闹,哄也哄不住。徐贵嫔心切爱子,只得起身跟李皇后说先回去了。经过芳华那会儿,她投给芳华一个关切的眼神,叫她小心点。
荣妃说:“眼下是冬末春初的,天气变得快,孩子最容易得病。”成妃别有用心地说:“这段时间,我宫里的宫人一个接着一个病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没准真像贵妃娘娘说的那样,邪风入体了,得要好好地驱邪才是,要不一人一个护身符才是,省得沾染上邪气。”李皇后顺水推舟:“既然是这样,那本宫明天就请国恩寺的法师到你的宫里好好地看一看,替宫里的人求个安心。”
成妃微笑答应了。
李皇后把目光转向萧贵妃,言语关切地问:“听四宝说,贵妃昨夜突然头痛如裂,一宿没睡好,今天还不到四更就起来了。”萧贵妃说:“谢皇后关心,不过是一些老毛病罢了,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碍。”李皇后又说:“病向浅中医,你这个病还需得要好好医治才是,省得日后留下什么病患。这几天,妹妹就不用伺候皇上了,好好地歇息一会儿,让吕贵人李常在她们伺候得了。”
“姐姐都这样子说了,妹妹遵循便是。”萧贵妃顺从地说。过了一下,她笑问:“听说太后给三皇子指定了一门亲事,这是哪一门的好姑娘?”
李皇后笑道:“太后不过是一时兴起取笑奕儿的,说皇上想他这般年纪的时候有侍妾了,哪像他还是个孩子样。不过,近日来,本宫倒想成就一段好姻缘。”
荣妃“哦”的一声,问:“姐姐是想当一回月老了?”
“可不是临江王的女儿连玳郡主么?那孩子也不小了,该找个好人家了。”李皇后感慨地说:“这么多年没见那调皮丫头,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芳华暗暗地吃了一惊。临江王的女婿可是罗锦,要是李皇后随便一指,给连玳郡主找了个夫婿,
“连玳郡主?”荣妃“咦”的一声,说:“姐姐,连玳郡主是指给了徐国公的儿子么?怎么能再挑夫婿?”
萧贵妃也在一旁说道:“一女不侍二夫,难不成连玳郡主是嫌弃徐国公的儿子不成么?徐国公的儿子到底是个有门第有官爵的人,连玳郡主看不上这可说不过去。不过,人往高凑水往低处流,既然这人能往高处走何必往低处流呢?王妃,你说是吧?”
芳华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便想四两拨千斤:“娘娘说这话固然没错,可也得讲究情投意合才是,日后夫妻相处才能琴瑟和谐。皇后娘娘体恤连玳郡主,且连玳郡主是千金之躯,皇后细心为她挑个好夫婿也无可厚非。”
萧贵妃笑了笑:“那倒是。”
等翠碧回来的时候,端着一碗药。当着这么多人,芳华喝了下去。这头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那一头就有人来禀告钦天监的黄大人来了。李皇后叫了他进来。
黄大人行了个礼后,说:“娘娘,昨日钦天监夜观星象,发觉星宿异常,微臣等不敢妄言,只得前来先向皇后娘娘禀告,再做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这后宫,有你就没我╮(╯▽╰)╭
某乐在这问一下哪个姑娘有治喉咙沙哑的秘诀?【某乐喉咙一直很沙哑,吃什么都没用……】
☆、祸水罪名43
芳华听了;觉得跟自己这个妇道人家没多大的关系,就打算先告退了。她刚想站起来,李皇后便问:“黄大人请说。”不等黄大人说是怎么一回事,荣妃道:“这好好的;怎么就星象异常了?上个月;你们钦天监不是说一切如常么?这才过了一个月;就变了?敢情黄大人你没看走眼吧?”
“回荣妃娘娘,这星象如同世间万物;变乃其根本,彼一时的静不同此一时的静;有道是动则静,静则动。”
李皇后笑着看了一眼荣妃;又环视一下在场的妃嫔;说道:“黄大人在钦天监当了三十多年的官了,荣妃你说他看走眼了,可以,可不会整个钦天监的人都走眼。难不成我们的荣妃自个儿学会了看星象,说上个一二了?要真是这样子,本宫就让你跟黄大人比比,看看是妹妹你厉害些还是黄大人在行些?”
荣妃自知自己这一番话说错了,赔笑说:“姐姐,你真会拿我开玩笑。”李皇后这才对黄大人说:“黄大人,你且说。”
黄大人说:“昨夜,微臣与几位大人观得紫薇宫内太乙星稍微移徙了些许且略显黯淡,相反,御女星有越发璀璨之嫌——”还没说完,萧贵妃就笑言打断了:“黄大人,你这话说得不真切了。黄大人你年事已高,难免眼力不济,看错了个所以,这话要传到皇上的耳朵了,可就要降罪于大人了。”
“这……”黄大人看了看李皇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萧贵妃。在场的嫔妃无一不缄默,连芳华也不例外。这天上的紫薇宫预兆这人间的皇家朝廷,太乙星移徙黯淡可不得了,不是废立不当就是灾祸,御女星则预示这后宫妃嫔。眼下,当太子的是萧贵妃的儿子,萧贵妃能不急么?皇后严厉地问道:“黄大人,事关国体,你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
黄大人吓得跪倒在地,惶恐地说:“臣虽年纪稍大了一点,可眼力甚好。此事,其他钦天监的大人也可作证。”李皇后沉默不语,荣妃在一旁说道:“姐姐,依妹妹看,黄大人没那胆子,所说之言想必是经过钦天监几位大人深思熟虑方前来禀告的。”
不料萧贵妃冷笑道:“荣妃,你是不是说的太过武断?”荣妃立刻反击回去:“出了这等事,身为钦天监的主事自然是好好想清楚才来禀告,难不成黄大人蓄意让后宫不和么?”黄大人吓得立刻磕头,慌张地说:“微臣绝无此意,恳求皇后娘娘明鉴!”
芳华不知道这些人在玩什么把戏,不过,星象这种事,得要眼见为实,不能随口说说的,黄大人这么说,想必是有这么一回事。太乙星移徙,要是皇帝信了,下一回当太子的又不知道是谁了。要说子凭母贵的话,诸位皇子贵不过三皇
子;论长幼,自然是大皇子,只可惜大皇子的生母谦贵妃一早就没了,后宫里连个帮着说话的人就没了;说到宠爱,最受宠的莫过于萧贵妃的太子。二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不得宠,连累儿子。九皇子有太后怜惜,其母荣妃是地位仅次于李皇后萧贵妃的妃子,也是可能的。至于十六皇子荣涵,要不是徐贵嫔出身卑微,争一争未尝不可。不过,以星象论天家事,难免有点儿戏,但身处后宫还是小心翼翼为上。
“俗话说得好,冰封三尺绝非一日之寒。黄大人说太乙星移徙且黯淡,试问是一夜之间就是如此的,还是你黄大人眼拙,一时不清楚了?信口雌黄这黄大人这罪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起的。”
黄大人语塞。
成妃见萧贵妃咄咄逼人,就说:“贵妃这么如此紧张,急着问个究竟,何不传召钦天监几位大人来问问?”王昭仪说:“皇后,成妃说的有道理。问个清楚明白才是,总比揣在心底要强多了。”
李皇后不耐烦打断,说:“好了,别在这搬弄是非。萧贵妃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星象有异,这乃是常事,不用大惊小怪。劳烦黄大人和另外几位钦天监的大人再好好观上一个月,倘若还是如大人说的那样,就向皇上禀告,下去吧。”
黄大人退下去后,李皇后瞧了一个比一个爱搬弄是非的妃嫔,训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娘娘,不是市井之妇。别出了点事,就在这搬弄是非,嚼舌根。进了宫就是姊妹,本宫不指望你们亲如自家姊妹,但后宫不安,皇上也不安。让皇上安心朝政,这不仅是本宫的意思,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芳华等一个个娘娘走了之后才迈开步子的。还不到长央宫的宫门,李皇后身边的姑姑就冲冲地跑了上来,说是李皇后请她再回去一趟。芳华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就回去了。等坐下后,李皇后客气地说道:“我有一事,想问一下王妃。”
“娘娘请讲。”
李皇后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一下便说:“这事恐怕得要委屈你了。”
芳华不明所以,问:“妾身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是这样子的,长鸿宫的主位敬嫔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时常头晕腹痛,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她这时常腹痛,我是怕胎像不稳,有个好歹。内务府说,这是宫内外相冲所致,化解即可。王妃,你可是景和十四年七月出生的?”
李皇后的这一番话,芳华听的明明白白。这是一箭双雕,甭管李皇后的话有几分真,但这计是成了。还有什么比皇嗣更重要的?既不惊了敬嫔的胎又不让芳华进宫,李皇后比那些嫔妃是高出一筹,既不说什么伤
人的话又叫芳华好自为之,实在是高。而且,眼下敬嫔的胎才两个月。芳华答道:“回娘娘,正是。”
“那就对了。内务府说这个日子出生的人与敬嫔是相克,不相见便无大碍。如今她有了,皇嗣不安,那我只得委屈你了,也委屈你时常给太后请安一份孝心了。”
“既然敬嫔娘娘有了,那妾身就不便在宫中走动,惊了她的胎。”
“那本宫就先替敬嫔谢过王妃了。”
芳华含笑道:“这是妾身该做的,娘娘不用这般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后宫o(︶︿︶)o
☆、祸水罪名44
这宫里一个比一个有心机;芳华算是见识了。她跟李皇后寒暄几句后,就告退了。这天一暖起来,也是叫人有点受不了。进宫那会儿,她怕冷就多穿了两件;显得有些臃肿不说;这一暖起来;衣领上的狐裘黏住她的肌肤,很不好受。
从长央宫出来后;芳华就直往华章门的方向走去,不愿在这多逗留一刻。不得不说;今天她过的很不舒心,先是让老太后呵斥了一顿;继而在李皇后那里让一群妃嫔暗讽一番;然后让李皇后说不详,肚子一团气在囤积。
华章门还没到,她倒是看见成妃了。在湖边的柳絮下,成妃在跟一个孩子在玩耍,挺快活的。她想,这孩子一定是柔仪公主了。她本想绕路走的,省得再让这个女人对着自己一番暗讽,可成妃已经看见她了,不上前问候一番显得有失礼数。走近时,芳华行礼,微笑说道:“娘娘万福。”她打量了一下柔仪公主,不过四五岁,跟成妃有四五分相似,是个美人坯子。
成妃“嗯”的一声还没说话,柔仪倒是溜转着大大的眼珠子,说道:“狐媚子。”
芳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她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而且,没人教,一个孩子懂什么叫“狐媚子”?成妃瞟了一眼女儿,柔声呵斥:“柔仪,不得无礼,这是你皇婶,还不快叫人!”
柔仪嘟了嘟嘴,很是不情愿喊了一声“皇婶”。成妃看着女儿,说:“你这孩子,真叫你父皇宠坏了,越发没规矩了。”
生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如生一个得宠的公主,这就是成妃。她虽没皇子,可柔仪公主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