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我有时间了,你不好好地陪我呆在府里,还非得把我往外拽去。”
芳华瞟了她一眼,努了努嘴:“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没说你说的不是正经事儿。”赵灼然坐起来,存心逗芳华。“你看看,外面这天,没准等一下又下雨了,别去了。再说了,等一会儿,我还要进一趟宫。”
“去看你母后么?你怎么没跟我说母后病了?”
赵灼然不经意地提起眉梢:“这事谁告诉你的?”
“什么谁告诉我的?这皇宫里就那么一个太后,你不说就以为我不能知道么?”芳华怒了努嘴,“我好歹也是你母后的儿媳,就算她再怎么恨我,可她病了我不去看一下,你就不怕别人在你后背指指点点么?”
梁太后打从骨子里痛恨自己,芳华怎么不知道。可这太后是赵灼然的亲娘,她就算再怎么不识相也得进一下宫,问候一下病情。
“你去了母后不见得会见你,还是你又想跪在长乐宫了?”赵灼然一见芳华那脸拉了起来,“好了,母后只是得了点小病,没什么大事。你呢,就别多想了。”
芳华没吭声。
赵灼然把她拉上床,搂住她的肩膀,仔细地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说道:“我知道,你不想留在京城,更加不想进宫。我答应你,等手头上的事儿一完,我们就立刻离开这儿,去江南。”
芳华回过头,凝视着赵灼然。赵灼然已经三十多了,打了这么多年仗,早已不再年轻了。芳华把手放在她的脸上,摸了起来。赵灼然的肤质没几年前那么细腻了,回京城后白倒是白了些,可还是没少操心。
“赵灼然,是不是这太子一改立,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当然。”赵灼然把头埋在芳华的脖颈间,闻着那一股淡淡的香气。“到时候,我就守着你。”
芳华笑了一下,反手去抱住她的脖子。
“我上一辈子一定欠了你什么,这辈子来还债的。”赵灼然嗅着香气,不禁把嘴凑向芳华的唇边,轻咬了一下。
芳华转过身子,调皮地说:“你就是欠我的,你这一辈子还不清也没关系,我下一辈子也照样向你讨。”
“行。”赵灼然嘴巴上说行,手就没闲下来了。她撩开芳华的衣衫,往里面探去。起初,手指的冰凉让芳华缩了缩身子,可没过一会儿,芳华就喜欢得不得了,撩得她情难自禁。赵灼然轻咬着她的嘴唇,两条手臂就跟蛇一样,从她胸前一直往下游移……
☆、祸水罪名28
下了一场大雪;把整个京城染得一片雪白。前两天,护军统领就率领人去了狩猎场景田山,为冬猎做好准备。两天后,冬猎开始了。
芳华骑在马背上;抓住缰绳;看着一片雪白的前方。不到一里的地方;一大群宗亲和臣子聚集在一块,带头的是皇帝;赵灼然跟在他身侧。以前嘛,赵灼然那脸上有一道疤;叫人看了只觉得可怕,可现在;风度翩翩不说;在一堆人中越发鹤立鸡群,叫芳华心里暗暗地得意。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就散开了,各自打猎去了。赵灼然回过头看了一下芳华,冲着她笑了一下便策马离去。
这一次冬猎,差不多所有的宗室都来了,还携带了不少的女眷。李皇后没来,萧贵妃倒是跟来了。昨天,芳华跟在赵灼然身后,给皇帝请安那会儿匆匆见了一面萧贵妃。见了萧贵妃,芳华才发现为什么梁太后讨厌自己是有缘由的。她啊,跟萧贵妃是从同一个狐狸洞里跑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狐骚味。
萧贵妃那副狐狸精的样子就不必怎么说了,说她倾国倾城不过分,说她一身子的狐狸精骚味也不过分,可有一点,是芳华不得不承认,萧贵妃骨子里那一股贵气不亚于李皇后。贵妃跟皇后,就是一步之遥。
“本宫没想到王妃也会骑马。”
忽而的一声,叫芳华醒悟过来。这把能把男人融化的声音,除了萧贵妃,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她下了马,转过身,便看见了给人搀扶着的萧贵妃。她正准备给行礼,岂料萧贵妃摆了摆手,说:“又不是在宫里,王妃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芳华笑了笑,说道:“谢娘娘。”她打量一下萧贵妃,身上披了一件白狐裘,毛茸茸的狐毛烘托着小脸,完全看不出萧贵妃的年纪。
萧贵妃扫了一眼芳华,笑吟吟地说:“王妃身上这一件斗篷可是好东西。当日,这宫里就那么一件,就在太后的手里。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赐给了齐悦王,这不,就套在王妃的身上了。宫里的人都说,齐悦王是太后心头上的一块肉,什么好东西没齐悦王的一份。现在,太后的恩宠可要分成两份了,一份给齐悦王,一份就王妃你了。”
这无疑是一个巴掌掴过来。什么太后的恩宠,长了耳朵的人都明白,芳华要真恩宠,就不会在第一天进宫在长乐宫里跪好几个时辰。
芳华不想跟她说什么,也不想得罪她,便和气地说:“娘娘说笑了。”
“王妃,本宫说得可是大实话。”萧贵妃笑得不痛不痒的,“这也难怪,王妃长得就跟三月里的桃花似的,谁见了都想摘了。而且,琴棋书画都通晓,齐悦王不将王
妃捧在手心就说不过去了。”
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有口才,说出来的话不带刺可听了就是浑身带刺。芳华不晓得这萧贵妃到底想干什么,便皮笑肉不笑地回:“娘娘又在说笑了。能伺候齐悦王,是妾身十辈子修来的福分,齐悦王不嫌弃妾身已经是妾身的福气了,哪里还敢指望捧在手心。”
“瞧王妃这巧嘴说得,”萧贵妃轻笑一声,“怪不得皇后喜欢得很。”
……这个女人,尽说些不痛不痒沾不了边的话,让芳华无奈。她这么喜欢绕圈子,芳华只好奉陪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芳华挂起一张笑脸,说:“皇后娘娘不嫌弃妾身嘴笨,就已经是妾身的福气了。娘娘这么说,可真叫妾身惶恐。”
“惶恐就用不着了。王妃,随本宫到处走一下吧。”萧贵妃径自一步步地往前走,完全不理会芳华是否会跟上来。
芳华将缰绳交给身边的一个将士,然后走在萧贵妃的左后,缓缓的。踩在雪地上,鞋底发出微笑的声响。
“这天一冷,太后就跟着病起来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萧贵妃一面走,一面说:“王妃,这事你知道么?”
芳华一时间语塞了。太后病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就算詹公公不告诉她,迟早也会有人告诉她。可让芳华语塞的是,她没进过宫看望一下梁太后。她脸不红一下就说:“这事,妾身知晓。本来,想进宫看望一下她老人家的,可又怕打扰了,就迟迟没敢去。”
“那王妃就应该多去长乐宫走动一下了,好尽一下儿媳的本份。”萧贵妃回过头看了一眼芳华,继续说:“太后说病就病,真是奇了怪了。虽说太后一直有头风,可这病不碍事,好好养着就没事。本宫呢,从来没见太后病得如此厉害的。”
芳华不吱声,默默地跟着她身后,等着她的下文。
“本宫听说,在太后病之前,齐悦王去了一趟长乐宫。不晓得齐悦王跟太后说了什么,竟然能使得身体一向硬朗的太后病倒了。”
芳华惊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萧贵妃不走了,突然转过身,芳华也就打住了脚步。萧贵妃走到芳华跟前,捉住芳华的手,拍了拍芳华的手背,安慰地说:“王妃你不要怨恨,本宫只是担心太后的病才这样子说的,没别的意思。太医说,太后这病是气出来的,碰巧的是,齐悦王那天去了一趟长乐宫。听好事之人说,那天太后跟齐悦王发生了争执,说什么妖妇的。太后一直病着,可急坏皇上了,我这当妃子的什么也帮不了皇上,我也难受
,便趁冬猎这个机会问一下王妃,齐悦王到底哪天跟太后说了什么,好想个对策让太后赶紧好起来。至于是齐悦王气着太后她老人家了,我也不好说,王妃你也别放在心上。”
芳华低下头,活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一样。她就知道萧贵妃好端端地来找自己是没什么好事的,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无非想向她传达一个意思:赵灼然把太后气病了,这病没准就是跟她柏芳华有关的。不过,萧贵妃的话的确让她不好受。那日詹公公的话,也是说了一半的,她没往下猜是觉得太后病了跟她没什么关系。现在叫萧贵妃这样子“一提醒”,没准真跟自己有关系了。赵灼然跟太后起了争执,她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她。
可萧贵妃在一旁搀和什么?
“王一向孝顺太后的,怎么会跟太后闹矛盾呢?十有八九是哪个宫人在嚼舌头,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见娘娘为太后的病这般担忧,妾身真是自愧。”芳华笑了笑,说道。
“既然王妃这样子说,本宫怎么会不相信?”萧贵妃放下芳华的手,“你也知道这宫里的人都爱嚼舌头,多听几遍就当真了,我也真是糊涂。日后王妃有什么麻烦,尽可以来找本宫。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皇后忙于打理后宫,恐怕也没空招呼王妃的,倒不如到我那长顺宫坐坐。太子大了,不爱黏在我身边了,想找个人来聊聊也不好找,打发一下日子。”
听这话,芳华差一点就以为萧贵妃在拉拢自己。可想了一想,觉得不可能,只是客套话罢了。赵灼然可是站在李皇后那一边的,加上自己的弟弟柏兆政打死的可是她萧贵妃的表弟,怎么可能?她笑说:“娘娘这样子说了,妾身就不好推却。”
萧贵妃轻笑了一下,甚是得意。
等芳华回到帐营后,就坐在火堆旁。不一会儿,外面传进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她以为是打猎的回来的,便走出去迎接赵灼然。没见着赵灼然,倒是见到几个人骑着马风风火火地从她跟前掠了过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了,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芳华拉了一个急匆匆地走过的侍卫,问:“怎么了?”
“李丞相大人从马背上掉下来!”
“怎么会从马上掉下来的?”
“不晓得,马好好的就跟发了疯一样,活生生地把李丞相摔了下来,还拖着跑了好长一段路呢!估计李丞相是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乐迟到了= =
差一点忘了记一件事,那公共邮箱的密码是:JJ123456789 →被锁章节放在记事本里了。
话说要是这密码放在文章简介那儿,会不会有人去改= =
没的话,某乐就把密码写到简介那儿去。
☆、祸水罪名29
芳华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转过头看了一下赵灼然打猎的方向。她表面上看起来是波澜不惊的,可心里早已吃了一惊。她转身回去帐营,等待进一步的消息。坐在帐营里,她听见外面的悲恸的哭声;仔细的一听;才发觉是萧贵妃的。看样子;李启贤十有八九是断气了。一个冬猎就要了亲舅舅的命,这一回萧贵妃不好好地哭一回就对不起死去的李启贤了。
外面是个怎么样的场面;芳华竖起耳朵一听就晓得了,用不着特意跑出来看一下。她安心地围在火堆旁;静心等着赵灼然回来。过了一个时辰,萧贵妃那哭声才逐渐低下去;哄闹的人声一点点散去。
快入黑了;赵灼然才兴致勃勃地回来。芳华站在帐营口,远远的就看着马背上的赵灼然拿了两只皮毛浑身是白的狐狸,一脸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打从心底,她是希望李启贤的死是跟赵灼然没半点的关系。可想了想,这事,不好说。
赵灼然跳下马,把狐狸扔给走上去牵马的侍卫,吩咐他把狐狸皮剥下来,便走向芳华。芳华替她拍了拍肩上的雪,说:“看你忙活了大半天,就打了那么两只狐狸么?”
赵灼然还没说话,一旁的素锦就替主子辩护了。“王妃,这狐狸可是出了名的狡猾,不好打。我们王费劲心思才打到两只,其他人可是连狐狸的影子都没见着呢!”
芳华一面撩起帐营的帘,一面跟素锦笑说:“是,就数她厉害。”等赵灼然进去了,她才撂下,低声说:“李启贤死了。”
赵灼然把斗篷脱下来,扔到一边去,说:“死了就死了呗,就算今天不死,明天总会死。留着他,皇兄总是不放心。”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芳华就知道这事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狩猎场才多大,一个喷嚏大声点,整片林子都听的见,更别说一匹马拖着一个大活人跑起来了。
赵灼然不加掩饰地说:“知道。”
“这事可是你做的?”
赵灼然回过头,瞅了她一眼,说:“你想哪里去了?知道不代表是我做的。”她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想暖一□子。“众目睽睽之下,能把李启贤弄死的,得要事先好好准备一番。”
芳华不放心地问:“照你这么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了?”
赵灼然没吱声,而是盘坐在床上,继续喝自己的酒。芳华见她一声不吭的,就知道是个怎么一回事了,就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皇上做的?”
“不是。”
“不是?”芳华不信。觉得李启贤留不得的是皇帝,除了他,还会有谁?“不是皇上,那会
是谁?”
赵灼然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这更加使得芳华疑惑了。赵灼然说不是她干的,又不是皇帝干的,可她偏偏知道李启贤死了的事儿。芳华推了推赵灼然:“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赵灼然看着芳华,一时不知从那儿说起。没错,本来皇帝的确准备趁着冬猎的机会除掉李启贤的,可有人抢先了一步,叫她这个打手没事干,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天。可在出发打猎之前,她就发现李启贤的马不对劲,但始终没说出来,心安理得地去打自己的猎。“我早看出李启贤的马不对劲。”
芳华诧异万分。
“你知道他的马不对劲也没说?”
赵灼然反问她:“我为什么要说?你想想看,李启贤一死,弊大于利。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今天不死,可明天呢?”
芳华坐在赵灼然的身边,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他的马不对劲?”
“我打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