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廉停下,看着檀漓的眼睛。他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檀漓冷笑:“那又如何。”
韶廉就疯狂地吻他的下巴,把头埋到他的颈项之间,用力吮吸,仿佛要在下面立下一个又一个誓言,也似惩罚,让他永生记住,他是他的。
嘴向下游走,游走到胸前,温柔地含起胸前的突起。檀漓的脑子一白,觉得头脑发胀,呼吸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抱起他的头。然后呻吟道:“不要……你放开我……嗯……”
手却越搂越紧,韶廉更加不停止自己嘴上的动作。檀漓最后忍不住,说道:“你……你抱我……”
韶廉笑着,来到他的耳边,一呼气说道:“你要我抱你。”
“……”檀漓瞪着他,但那哪里是瞪,眼睛里是欲火中烧。瞪得韶廉全身酥麻,一阵心动,摸向檀漓的下身。
檀漓一只手突然握住韶廉的手,他泛着潮红的脸,喘着粗气,眼睛却突然变得漆黑无比。韶廉看向他,他断断续续地说:“不要了。”
韶廉摸着他的脸说:“为什么。”
“我们没有结果。”檀漓别开脸,“那就不要再发生什么。”
“你真的这么想?”韶廉皱着眉头,一脸难过地低声道。
檀漓眼睛垂了下去:“是。”
“你为我想过吗?做这种决定。”
“我爱你。”
冷不防的三个字,两个人都愣住了。檀漓脸更是在烛光里变得通红通红,但他依旧继续说了下去,“我爱着你,我才要放弃。你相信来世么。若有来世,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一反那原本的冰冷,檀漓却笑了起来,檀漓的笑真的很美,但他眼里带着泪,更加水灵动人,他说:“记住,下辈子别生在皇家。”
韶廉愣着不动,许久才缓缓别过头,看着窗外。
窗外已是鱼肚白,黎明的光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早晨了,许许多多事情又开始发生了。
檀漓看着他的侧脸,那如鬼斧精心雕刻的美的侧脸,在耀眼的光线下,变得如此透明易碎。
檀漓微微笑,结束了。
他起身,拍拍韶廉的肩膀:“我走了。”
韶廉没有答话,檀漓心里有微小的失落,下床,穿好鞋子,理了理头发。
他想,走了,韶廉,永世不见了。看向窗外,那黎明美得他都不想移开眼。
突然一只手拉住自己,然后身后一阵细琐的声音。接着,韶廉紧紧抱住了檀漓。拉开衣服,亲吻他的肩膀,他用唇在吮吸,吸得很缓,很慢,檀漓侧着头,他就一直游走到了脖子。
檀漓闭上眼,身体一软,跌到了他的怀里。韶廉横抱起檀漓,放到床上,自己压了上来。
韶廉把头埋到檀漓的肩膀,解开他的裤带,下身一挺,直直进入,檀漓痛得大叫了起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那悲伤地一次次进攻。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檀漓趴在韶廉的胸口,流着眼泪。韶廉摸着他的头,问他痛吗?
檀漓没有说话。
韶廉把他抱起,亲吻他的额头。檀漓咬着嘴唇说:“你怎么比我还任性,那么大好的江山不要,你知道,谁说你是英雄。”
“我没说不要。”韶廉珍惜地亲吻他,“可是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谁都不可以把你赶走。”
檀漓扑倒韶廉的怀里,再次泣不成声。韶廉说:“你怎么那么爱哭,罢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哭。”
两人紧紧抱着。这样过了好久,韶廉才说:“愿意同我回宫么。你知道,我一天见不到你,我就想你想得要疯掉。”
檀漓说:“佩肃大人一定不这么想。”
“是他对你说的么?”韶廉微微舒展眉毛,叹了口气,“我早该猜到,你别怪他好么。这个宫里,待我最好的便是他,我早就视他做自己的父亲一般对待。”
檀漓浅笑摇头:“没有怪他,我知道他是为你好。他是真君子,满心为了国家。”然后又道,“我希望我回去,不止做你的情人,我还能帮助你保护这个国家。”
韶廉说:“你真有心。为了你,我一定要做大宋的君王,那样,谁也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
“好好好。”门外突然一阵大笑的拍手声。两人急忙坐直身子,望向门外。才见到一身黑衣的檀之璟。
“你怎么会在这里。”韶廉把檀漓拉到自己身后,从身边的衣服里抽出佩剑。檀之璟摇摇头,笑得一脸痞气和阴险,然后说:“太子殿下,你们如此恩爱,我还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檀漓,檀漓被看得一阵恐慌,别过脸去。檀之璟哈哈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害羞啊。”然后做作地一拍手,道,“你定就是太子那个男宠把。真没想到,我儿子居然能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是你父亲?”韶廉惊讶地问到。檀漓痛苦地点了一下头。韶廉气得把剑一指檀之璟,怒吼道:“那些身上的疤痕就是你!你个畜生,你果然十恶不赦。”
“十恶不赦?太子殿下,你这种不伦不类的肮脏感情,若我告知全天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你才肮脏!”韶廉气得青筋暴起,剑一挥,直直向着檀之璟砍下,而门外袭来一条红绸,这样一挡,那力道之大,把韶廉手上的剑硬生生打了下来。韶廉大惊,檀之璟已经一只手卡住韶廉的脖子,把他提起。
檀漓大急,跑到檀之璟的脚下抱住他的脚,大叫:“爹,爹!你放了他,你放了他把。爹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这样做是在出卖自己的国家啊。爹你放了他吧,求你了爹。”
檀之璟冷笑道:“小畜生,你还没资格和我说这些。放了他?可以,你脱光了衣服,到床上去。”
檀漓惊讶地看着檀之璟,檀之璟的眼睛泛着红光,然后狡黠一下:“你答应么?我要让他仔细看看,告诉他要怎样你才会舒服。”
“不要!!!!!”韶廉瞪着檀之璟,“你个畜生!檀漓你别答应他!”
檀漓愣愣地看着檀之璟的脸,他的思绪回到了少年的时候,那黑暗的房间了和父亲的呼吸声,然后那一鞭子一鞭子打到自己身上疼痛,然后是那些恶心的吻,恶心地他每每一想起,就想呕吐。
檀之璟向他笑了起来,他说:“快到,再不快,我掐死他。”
韶廉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他的青筋在头顶若隐若现,痛苦地表情让檀漓的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床边,脱下自己的衣服,仰头躺下。绝望,他望着天花板,就想起这两个字。
他没有看。他知道韶廉被交给了门外的落羽,而一会,檀之璟那张脸就出现在自己上方。
他浅笑着说:“你看看你旁边。”
他转头,才看见韶廉被绑了起来,头被落羽无情地扳向床的方向,看着他们两个人,檀漓的眼里快要吐出火来。
这是多么屈辱的样子,屈辱的是韶廉,也是檀漓。
檀漓绝望地说:“爹你让他转过去,你让他转过去啊。”
“嘘……”檀之璟按住他的嘴,“你也知道,我是你爹……”那表情温柔地如三月春风,下一秒,他一把扯下他的裤子,“你和他做过这个吧?我和你可没做过!你长得那么美……”他抚摸着那些自己留下的赤色鞭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爹你放了我把……”檀漓哭道,“爹不要……”
檀之璟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自己下身送去。檀漓没有反应来,嘴中已经被插入一个硬物,他哭着摇头,想叫出,但自己的喉咙再已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听见韶廉的声音,那似哭声,又似吼声,但那绝望地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的眼泪又次流出来。他骂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好难受。
突然檀之璟停下了疯狂的动作,把檀漓从身下拉出。檀漓披头散发栽倒在床上,抬眼看,韶廉已经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泪痕清晰可见。然后他发现了在檀之璟身后熟悉的人。
徐幽瑾,他一袭红色的锦缎,头发束起。高大的如勇士一般。檀漓想,至少当时,他的的确确崇拜者徐幽瑾,哪怕那一瞬间也是好的。徐幽瑾其实就是他的英雄,但……
徐幽瑾眼睛里一阵难过,然后恢复平静,对檀之璟道:“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檀之璟擦擦嘴,假惺惺地作个揖:“岂敢。”徐幽瑾说:“让我带走他。”
檀之璟想都不想地说:“反正他对我没什么作用,你爱拿走就拿走吧。”
“你是畜生。”韶廉颤抖着说,“你猪狗不如,你人神共愤!”
檀之璟哈哈大笑,走到韶廉身边,捏住他的脸:“心疼么?喜欢看么?要不要再看一次?”
“韶廉!韶廉!”檀漓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徐幽瑾一把揽住腰,横抱起来。檀漓大叫道:“徐大哥,你救下韶廉!韶廉!啊!韶廉!”
徐幽瑾仿佛没听见似的,抱着檀漓一路出屋子。完全不顾檀漓在自己怀里的大吼大叫。檀漓看着屋子渐渐远去,听见父亲狰狞的笑声渐渐远去,他心里又一次决堤,对着徐幽瑾大吼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你不是一直帮我的吗?为什么不去救韶廉!他是太子!他是太子啊!”
然后突然冷笑一下:“哦,你也是叛徒。和那群蒙古鞑子混一起的叛徒。”
“我知道那日你都看到了。”徐幽瑾才缓缓说话,语气却不似从前那么温柔和木讷,反而冰冷如利剑一般,檀漓愣了愣,但是还是怒吼道:“不要脸,原来你也是!枉我还那么相信你!”
“我不是。恰恰相反。”徐幽瑾停住,看向怀里的檀漓,“我是大宋皇子,我和韶廉是一样的。”
檀漓在他的怀里不动了,眼巴巴地看着徐幽瑾,被他有力的手臂抱着,挣扎都忘记了。
继位
徐幽瑾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把檀漓放了下来。檀漓一下地,一把抓住徐幽瑾的衣服,眼里十分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你是……”
徐幽瑾苦笑道:“不错。当年父皇刚登基不久,为了让我躲过宫里的斗争,把我和母后从宫内转移出来。”
“只是后来母亲死了,宫内的人也不再与我联络,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父皇已经改立了皇后。而韶廉,已经成为了太子。”
檀漓倒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么说……”
“不错。我不姓徐,我姓赵,太子这个位子本应当是我的。”
檀漓半晌没有说话,觉得脑子里很乱。无法把这一切链接成一条完整的线。徐幽瑾见状叹了口气,扶住檀漓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缓缓说:“
檀漓,其实我也和他一样。如果拿回了大宋的江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急促简短,徐幽瑾毕竟还是老实,讲了一半脸就大红。檀漓张大着眼睛,半晌,打掉他的手。
冷冷的,并不重的手脚,却让徐幽瑾觉得手背的火辣,以及心的崩裂。
檀漓说:“因此你和爹联合起来,一起害他?”
徐幽瑾急忙道:“檀之璟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只是暂时的互相利用。我当上太子后,我一定会把他杀掉!”
“徐幽瑾。”檀漓漆黑的眸子瞪着他,由怒意转杀意,由杀意转为哀伤。
徐幽瑾看着他的眼睛,如浸满了悲伤地雪水,朦胧冰冷又哀伤。让人不得不想去保护他,爱他,珍惜他。他心疼地捧起他的脸,轻声说:“檀漓,如果我当上了太子,我一定会比他给你的多。”
檀漓闭上眼,咽了口口水。覆上他的手背,把手从自己脸上拿下。徐幽瑾觉得他的手冰冷异常,檀漓一字一句地说:“大哥,我还把你当大哥。”
“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好吗?”
说罢,转身离开。徐幽瑾抬起手想抓,却只抓到一缕发,细腻柔和的头发就渐渐从他的指尖滑落了。他把手放到鼻尖下,嗅到了一种清甜的味道。
少年的青衣也渐行渐远。那明明沾满污渍的衣服,却依旧飘然若仙,美不似凡人。徐幽瑾想,你或许真的不是凡人,你注定是大宋的妖孽,一颗在我们眼下的泪痣,妖娆美丽,却注定伤心纠缠。
檀漓又回到那个小屋,远远的,就看见韶廉握着一把剑,浑身浴血,他坚毅俊美的侧面上擦着点点伤痕,如一只浴血的蛟龙。而眼前的两个,是落羽和檀之璟。檀之璟虽然一袭黑衣,但还是可以看见他嘴角的血迹,落羽的霓裳彩裙也早已不是五彩斑斓,而更如一只断翼的蝶,但她依旧不动声色看着韶廉。
韶廉看见了檀漓,眼里满是惊喜。檀漓快步跑上来,扶住韶廉。韶廉一阵咳嗽,咳得檀漓一身血。檀漓轻轻拍着他的背,颤抖着说:“你没事吧。”
韶廉微眯着眼睛,强笑道:“没事。”
檀漓看向檀之璟说:“爹,别打了,你放过他吧。你让我如何我都做。”
檀之璟显然也受了很重的伤,紧闭着眼睛半晌不说话。檀漓急忙拉着韶廉到一边坐下。
突然天边黄尘滚滚,仿佛千军万马齐齐向这里驶来。四人一同望向那个方向。近了,才发现都是穿着宫廷衣服的侍卫。最前面的人是佩肃和一位公公。
檀之璟终于冷笑道:“哼,搬救兵来了。”
落羽换了个迎战的姿势。韶廉用剑指着她说:“别动。你知道后果。”她撇了韶廉一眼,轻轻咬了自己的唇,就放下了手。
佩肃和雷公公几乎没等马停就翻身下马。在黄尘飞扬的地面上,两人迎上就跪下。接着,后面跟着的许许多多的侍卫都齐身下跪。
韶廉大惊。想要起身却一头栽下,檀漓急忙扶住他。佩肃见状,连滚带爬地跑来,一把扑住韶廉。大哭道:“太子!皇帝驾崩了!”
然后后面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默,一片死寂。只剩佩肃紧紧抓着惊讶地韶廉的手。韶廉许久才颤抖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清晨的时候。”佩肃抹了下泪,说,“皇帝死前遗诏,太子殿下继承王位。现在,你是这个天下的王了。”
那如天雷滚滚的声音,随即覆盖了整个天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韶廉迷茫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檀漓才发现他的左眼流出了一行泪,他吃力地动了动薄唇,“把那两个人抓起来。”,终于晕了过去。
十二月的皇宫。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无声无息,犹如一个亲吻爱人的吻。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檀漓穿着白色狐皮的披肩,带着鹿皮手套。坐在莲池前。白得像和这景色融为一体。身边放着一个白瓷的酒壶,上面开放着一朵蓝莲。酒早就冷了。
冬日里,那上面覆着一层雪。
有一只温暖的手从后面包围住他。他转头覆上他的唇,炙热和冰冷,让韶廉好想把唇全部包围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