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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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天堂-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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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者最大的成功。
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又继续端量阿惠所留下的纸条似乎要从中悟出点儿什么,正沉迷间,夏雨恶作剧地一声尖叫惊得我一个愣怔,我突然猜到了阿惠的去处。
没做任何停留,我和夏雨赶到了阿惠曾多次提过的那个小山村。虽已是春末的乏躁天气,我却突然打了个冷战,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果然,及至进了山村,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阿惠的塑像!
塑像面南背北,栩栩如生,有一米多高。塑像的前面是一个用水泥砌成的供烧纸用的大火盆,火盆的前面摆着一个硕大的旧式香炉,几捆清香正烟雾缭绕,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则嘴里正含混不清地嘟噜着什么。
似已被证实的不祥预感,让我高度紧张起来,我冒失地问老婆婆,阿惠在哪里?
老婆婆爱搭不理地说,这里没有阿惠,只有惠菩萨。
我莫名地感到焦躁,几乎大声喊道,就是塑像上的人——!!!
老婆婆不是预想中的耳聋,她显然已不耐烦了,或许怕冒犯了塑像上的人,虽是愤怒地仇恨地盯得我浑身发冷,却还是用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烧香吧,烧了就告诉你。
老婆婆最有耐心地待我们点了香,才不急不慢地不着边际地絮絮叨叨起来,强耐着性子听了许久,连带着依据现实的猜测与分析,我才勉强明白了个大概:惠菩萨是四年前来的,她教俺们的娃念书写字,从来不收我们的钱,不吃我们的饭;她教我们种庄稼、种果子,果子长得好大,娃长得好机灵。头年升天了,享清福了。
预感得到了证实,夏雨早已禁不住哭出了声。老婆婆吃惊地问,你们是谁?
我哽咽地答道,我是她丈夫。
老婆婆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说,别骗人,惠菩萨说她丈夫是个小老头儿。
我说,我干嘛骗人,我就是小老头呀!
再三地盘问,老婆婆才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三个已揉得发皱的信封,再四地叮嘱要从头一个看起。
按照老婆婆的叮嘱,我们首先打开了第一个信封——
小老头、夏雨:
我知道,你们一定能找来。结婚了吗?如没有,请不要打开后面两个信封。否则,会惊了我的灵魂,让我在地下无法安宁!

二月十四日
无奈,我们只好在她的塑像前含泪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仪式,才又打开了第二个信封——
既然打开了第二个信封,说明你们已经结合,我的心愿已了,不妨告诉你们真相:我是来帮父亲还愿的,没能让这里脱贫致富是父亲生前最大的遗憾,我不想让父亲含恨九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衷心希望你们能有个胖儿子,可惜,我见不到了,不过,可不能忘了让他给我送纸钱啊。

三月十四日
夏雨把头紧紧地贴到我的胸前,泪水浸湿了我的胸,也浸湿了我的心,我颤抖着打开了第三个信封——
看来真的要苍天负我了,我的病没法治了,只能求你们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帮父亲,了了心愿吧?!
若肯,下面是我几年来的几点儿体会,供参考:
一、治穷先治根,根就是落后的观念,而要解决观念问题首推办学。
二、经济发展要立足资源培植产业,山区最丰富的资源就是发展林果业和畜牧业的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三、产业发展要有龙头,没有龙头,再好的产业也容易萎缩。
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至少该有几句问候吧,但不行了,实在不行了,因为我的手已经拿不住笔了,你们也一定感觉到了字迹的潦草了吧?非我所愿,别无他法。

四月十四日
第三封信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的原因,在读完信之后,总算有了答案,可我和夏雨已完全失了控制……
两个月后,以阿惠名义捐助的阿惠希望小学正式开工建设。
五个月后,阿惠林果开发中心和畜牧繁育养殖中心同时挂牌办公,公司中的大学生自愿到山区创业的达六十余人。
八个月后,一家投入一千万美元的外资肉食加工厂落户山村。
一年后,我儿子过满月,地点选在阿惠希望小学。

四、关于命运
更新时间2009830 20:25:54  字数:965

 六月十四日,天已开始燥热起来,他们的聚会地点选在了农村小老头的住处——依山面水而建的一栋二层小楼,四周被一眼望不到边的正悄悄结果的茂密果园簇拥着,院门正中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直伸进河里。
长期居于城镇的人们,刚一下车,就被清澈见底的河水吸引得跃进水里嬉戏起来。他们的莽撞扰起了层层细沙,却并不影响水质的柔滑,偶尔的几条小鱼儿调皮地穿过人的肌肤间,搅得人瘙痒难当,直无法掩饰脸上的惬意。农村小老头再三催促,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水上岸径向院门走去。
过了当地典型的木质三角门楼,是一个三百多平方的大理石铺成的院落,偏是中央用鹅卵石铺成了硕大的古制铜钱形状,四角有四种不知名的花儿正含苞待放,从一左一右的石质圆桌和乒乓球台上分别摆放着的残棋和乒乓球不难看出主人的雅兴,而院落正对面的三个别致的半椭圆形门把九间楼房依次均匀地分为餐厅、会客室、起居室。
在主人的引导下,他们进了会客室的二楼:房间里除了十几只错落有致排列着的真皮沙发,别无他物。简单!却并没有让人感到简陋,或许因为那四盏豪华的吊灯和十几只精巧别致的壁灯,正亮着,让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吧?整个的色调,就是洁白,洁白最容易与其它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主人用什么方法把房间里并不单调的颜色如此和谐地调到了一起,而决不会让人感觉到乱。
房间没有空调,却凉爽宜人,因为不时地有自然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善解人意地吹进来。农村小老头说,他们夫妻最不惯依赖空调,就连他们的坐车也早已拆除了空调。
大家正要坐下,女主人夏雨的出现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一个地道的上世纪初的女学生飘然而至!大家只觉眼前一亮,不由“啧啧”赞叹着。
大家的赞叹,不仅因为女主人的容貌,还有这套时隔百年的学生装,穿到她身上竟如此干净、利落、熨帖!如果说女主人原就容貌姣好的话,而配上了这套服装,则足以使之风华绝代。
对于毫不掩饰的赞叹,女主人心里虽甜甜的,表现上却难免羞涩,脸上已飞上了淡红,正是这淡红让她更加诱人。
女主人原是上楼送水果的,应该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最善转移话题而让自己掌握主动。放下水果后,她要求大家报上各自夫人的尺寸,说要送给每位嫂夫人一套自己设计的夏装。竟没有一人能完全记得清,有一两位甚至连自己老婆的身高体重都说不出,只好日后再说。
女主人离去后,念及她的遭遇,大家难免要感叹命运弄人,便开始了各自关于命运的讲述。

(一)
更新时间2009830 20:32:27  字数:7463

 自由从业者说,命运,即遭遇。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人迎合自己的心理编造的用来逃避现实或自我安慰的货真价实的谎言。
其实,人的遭遇是由他与所处环境的相互作用决定的,由于一个普通人对环境的作用总要远远小于环境的反作用,遭遇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他对环境的适应,当这种有过程的、骚动的、艰难的甚至痛苦的适应总要无法满足强烈的渴望时,人的意志力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最严峻的考验——只要存在,意志力就决不能彻底崩溃,所以便会有妥协,而这种必须做最后挣扎的妥协本身就是一种让人身心俱疲的最不堪的感受。
在这里,我不想做过多地理论探讨,不妨用一位“大师”与我们家两代人的恩怨来揭穿“命运”的谎言。
要说这段恩怨,还得从我爹说起。我爹虽生得高头大马,但单从他针线之类的家务活儿样样拿手这一点儿,便不难证明他的心细如发,只是行事反不如体态娇小的我娘放得开。
人都说,我娘比我爹直爽大气,却是个拙老婆,不管我娘闻听此言时通常会有的洒脱一笑到底算不算承认,我都不信,至于那些我小时候的衣袄均出自我爹之手的证据,我猜测,必是因为我爹精通,我娘长期不做才生疏了,或许她只是做活儿粗糙些罢了。但人又说,拙婆娘不收子嗣,所谓的不收,就是能生难养。
不要小瞧了那些自称草木之人的人,他们经常会有一些原不是非定如此的却非要认为非定如此并非定如此地讲的理由。终于无可辩驳了吧?这倒是个事实,由于我的几位哥姐相继夭折,我爹到四十岁上才又有了我。
据说,在我生日那天,我爹遇到了一个已经饿得气息奄奄的白眉仙翁。吃掉了为产后的我娘准备的小米稀饭后,白眉仙翁总算醒了过来。或是心存感激,他说,我会相面,能预知未来之事,不妨为你家公子相上一面。
凡事不能少了必要的提醒,经他一说,我爹果觉他有点儿仙风道骨,问及我家之前事儿,虽未曾谋面,竟说得分毫不差,果是仙翁,便忙不迭地把善哭的我抱过来。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反复复地审量过我之后,便时而念念有词,时而蹙眉思考,许久,才象是最后下了决心说,此儿面相浑浊,声音嘶哑,底气不足,难养之兆,当以贱名保之。
鉴于我几位哥姐,我爹自是深信不疑,便给我取名狗剩。问及狗剩将来,仙翁只摇头不语。再三追问,始说道,保住性命尚且不易,恐难继祖业。
哀求破解之法,仙翁只不肯说,直到我爹把家里仅有的积蓄全给了他才说道,此乃天机,容十日后相告。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日,仙翁如期而至,未及进门便冲接救星似地接他的我爹卖开了功劳,整整十天哪,先后讨教了十位神仙,总算讨得一法……却不肯再说下去。
还是我娘机灵,扯了扯我爹衣襟,我爹才猛然记起了什么似地,赶紧把东邻西舍凑借来的钱恭恭敬敬地交给了他。他没做推辞地就收下了,但说道,连同上次的钱,都是给仙人的路费,我是看你虔诚才替仙人收下的,切不可张扬,否则,仙人要降罪。
见我爹连说“不敢”,便神秘地招呼我爹,且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说了起来。
我爹虽连连点头,但从他迷茫的脸色上不难看出我爹对仙翁不可泄露的天机的不理解,或许这些天机就是些“啊迷岛啦极西之奥”的偈语。
仙翁仿佛看透了我爹因糊涂而急于求教的心理,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让我爹明白,未及我爹发问,他已说道,你一定没有领悟仙人的玄机吧?不过,不要紧,关键是虔诚,你已有了虔诚,只要有了虔诚,就算入了门,看在你虔诚的份儿上,便教你一个跟仙人说话的招儿吧。
他所教的招儿,也不过是一些烧纸焚香之类的农村老婆婆常用的敬神方法,倒是他的解释颇耐人寻味:烧过的纸,就象这面的钱,有了钱,仙人就可以象人一样买那面的东西。不过,烧纸是有讲究的,必须要把纸凿打成古时铜钱的模样,否则,烧了也白烧,这是假钱,那面坚决不认,那面到什么时候都只认铜钱。打纸也有讲究,必须由结过婚的人来做,没结过婚的人无论多大都是孩子,孩子不行,女人也不行,就象这两类人不能进自家的祖坟一样。就象这面不少事都要讲资格一样,这就是资格,没资格绝对不行。
仙人为什叫仙人?就因为他们不需干活儿,只享用供奉。别欺骗他们,也欺骗不了,连打纸的人心不诚他们都能察觉到。心诚则灵,不诚不灵,因为仙人不收,他们有的是供奉,也不差这俩钱儿,收谁的不是收?光烧纸还不行,就象去送礼,不说明了求什么,仙人会为难。
怎么说呢?就是烧香。烧香就象发通知,别担心他们收不到,只要他们在家就一定能收到,仙人是靠闻味的,看到香的烟了吗?为什么总一条一条的?那就是电话线。有了电话线,就可以说话了。所以,燃了香之后决不能乱说话,跟烧纸时的不乱说话还不同,那时的叫虔诚,此时神已能听到。别不信,只要心诚了,人也能听到神的声音。
说完,又教了我爹一个听神讲话的绝招:双手合十,眼虔诚地望着香的烟,心里用力地想所求之事,耳则认真地听。
开始,我爹显然没能听到,他便边叫我爹不断地重复着自己的所求,边手扶我爹头心,说是助我爹开顶,并再三地问“听到了吗?”我爹果如他所说的有仙资,如此三番,果然便大喊:听到了!
问:听到了什么?
答:仙人说一定会照顾好我儿!
仙翁满意地笑了。
且不管我爹是否真的听到了仙人莫须有的必定虚无缥渺的声音,只说我爹由此向佛之心日坚:完全不悋金钱,逢月一、十五或他们所认定的众多的节日必焚香燃纸虔诚祈祷,后来,渐渐地,凡所发生的一切都认作是天意安排,当然也包括我前面所提到的遭遇,甚至我不喜生人固执倔强的性格。所以,他对我和我娘因其虔诚导致的家境窘困的强烈不满置之不理,反而又迷上了当时社会上正流行的所谓“大法”。我在狱中的第三年,我爹得了肺病,但他拒不肯就医,因为他痴迷“大法”,直到临死前仍固执地认为“说不定某一天大师就会来救他”。
我爹死后,或许受了我爹的影响,我娘也病倒了,随之性情大变,直把甘愿为之端水送药的王姐认作床前无孝子的祸根,先是横眉冷对继而怒目相向终至大打出手抓挠得王姐浑身血迹斑斑。悲剧,令人震撼的血淋淋的悲剧!
因了这场悲剧,我开始憎恶“命运”,都是“命运”惹的祸!“命运”,何以会有如此大的诱惑力呢?或许事情都该有个结局,半途而废也算结局,但引发这场悲剧的“命运”却有了最终的说法,因为多少年后,我也遇上了白眉仙翁!
根据我爹曾经的多次重复的描述,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无法判别他的年龄,他大概还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或许仙人让其驻颜有术,或许现此非旧彼,但我认准了就是他,两道白眉!这世上事真是匪夷所猜,何以会有如此巧遇呢?其实,也不是巧遇,更不是我爹的那种“救”,而是蓝毛把他引来了。
其时,公司的产业转移正遇到了麻烦,又发生了跟王姐女儿的那一出尴尬,还有……数不清,理还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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