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拽林容华丰,拽了两下却拽不动,便回头皱眉,开口怨道:“大哥不给这个面子?”
林容华丰无奈的摇头,便随着他上去。里面夏雨荷一脸的不悦,见了林容华丰,才勉强换了笑脸,便站起来候在一旁。
林容华丰笑道:“既然是你的生辰,又是在外面,你就坐了吧。反正以雪歌的性子,也看不得你受委屈。”
夏雨荷看沐容雪歌,后者点头笑了,这便坐下。
容华给夏雨荷递糖葫芦,她自然不好在林容华丰面前吃这个,便摆手不要。沐容雪歌摇头就说:“你不要吃,还害得容华赔了一个耳坠子给人家,真是可惜。我看那耳坠子还是点翠足金的,也算不错的东西。对容华来说,可是多宝贵的,现在却因为你给了别人,唉。”他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长串出来,夏雨荷脸色不变,只是笑着瞟了容华一眼。
容华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知道这事情自己还得解释,正要开口,却听林容华丰说道:“也是巧了,我这里正有这耳坠的另一只,这样子是稀罕的,咱们大明国并不曾见过,所以才讨要了来。”
几个人都看向容华,容华根本就没细看那东西,又哪里知道这样子是不是大明国稀罕的,先就愣住。还是沐容雪歌嘲笑道:“你整日说我不务正业没正经,也没像你这样连个耳坠子什么样子都记得清楚。”
林容华丰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追问容华这是哪里来的。容华看了眼沐容雪歌,只得模糊的回答道是府里其他姐姐给的。这回沐容雪歌倒没为难她,却是林容华丰追着问道:“请问是哪位姑娘?”
容华心下有些奇怪,便琢磨这东西是白苏儿给自己的,当时也就随意抓了一把东西递了过来,根本没看。那若是稀罕的,另一只肯定是她掉的才是,或者肯定是布老爷这边的人掉的。这组织神神秘秘的,定是见不了光,林容华丰看着就一股正气,呃,又在皇上身边当差,到时候自己搞砸了,就麻烦了。
这么想了,便为难的看向沐容雪歌,盼着他给自己解围,可是沐容雪歌却难得的不掺和这事,正小声给夏雨荷讲解着这里的什么菜品更有味道更好吃。
容华便开口:“林公子,奴婢必须尊重他人,回去问过之后,若那位姐姐愿意奴婢说出来,再告诉公子是谁可好?”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王红梅都好奇的看了几眼容华,有些害怕的样子。容华知道这话在这种地方说出来是很荒唐,可是总比招出白苏儿好些,毕竟小李还在他们手上,这是不得不小心的事情。
沐容雪歌最先开口,却是笑道:“我沐容雪歌的丫头,到底与众不同。”
林容华丰看着容华仔细打量,却开口说:“这种话,是你该说的么。怎么沐府的丫环,就这么没规矩。”他变了脸色,很是不悦,哪里还有刚才温文尔雅的样子,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姑娘,现在就拿出主子的谱来了。
容华低头不语,乖乖的站在沐容雪歌身后。
林容华丰见沐容雪歌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便冷笑道:“雪歌昨日是不说,你身边的女子,即便是个丫头都是德才兼备的,并不是俗物。今日既然让我遇见了,不妨见识一番,回去也好说给小雨,让她知道你的眼光是什么样的。”
这小雨便是林容华丰的妹子,也就是沐容雪歌口中的林小姐林容芊雨。原来昨日沐容雪歌因为小雨和林容华丰起了争执,后者嫌弃他不务正业又名声不好,招惹了好几家的小姐。沐容雪歌便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以示自己眼光很高,看上的都是好的。今天林容华丰这时候提了出来,便存了辱他的念头,趁机要他离自己妹子远些。
沐容雪歌看了一眼容华,点头说道:“这也好,让林公子好好看看,我沐容雪歌身边的人,都是不俗的。”
容华心里暗自叫苦,不知道这两人存的是什么念头,沐容雪歌分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敢应了,难不成是输得起。
那边林容华丰开口便说:“我知道你这丫头胆量是好的,八成也有功夫,听说替你挡了两剑。”沐容雪歌点头笑道:“这是有的,不过既然不俗,自然就是要看琴棋书画才是。我赌我这丫头能赢的了你这个粗人。”
容华愣住,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贱民?
林容华丰哼了一声,怒道:“让我和一个丫环比这个,亏你想得出来。”
林家是书香门第,从林夫人在丫环大选时候的言论便可亏窥一斑。自从林容华丰起,又特意请了人自小教习武功,林容华丰在安阳年轻一辈里,也是文武双全的才子,论正经名气,比沐容雪歌可好了不知道多少,所以沐容雪歌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很大的侮辱。
可是若着调的话,恐怕就不是沐容雪歌了,只听他毫不在意的接着说:“所以大哥就赌这个耳坠子好了,她赢了的话,你就别再追问,至于容华么……”沐容雪歌犹豫了一下,却问夏雨荷:“雨荷说该赌什么?”
夏雨荷笑道:“一个丫头和公子比武,自然赌注就改大些。可是我看容华除了这条命,就什么都没了。”
沐容雪歌点头说道:“就赌她的命吧,否则林公子定然不同意的。”
17 容华VS林荣华丰
林荣华丰拍案而起,怒道:“你越来越不象话了。明年就要满十八要入朝堂的人,在这里胡作非为,成何体统。让沐大人知道的话,我看你回去怎么交待。”
容华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高大起来,满脸的崇拜。
林容华丰不待沐容雪歌说话,转身就走。富贵上前一步,拦在了他面前。容华真想过去扯开富贵,怎么能这么助纣为虐呢,可是她不敢……
沐容雪歌笑道:“林大哥,你若赢了,让容华告诉你那耳坠的由来,再一个,我便从此不见小雨也成。
你看好不好”
林容华丰不搭理他,和富贵说道:“让开。”看的出来,他还是很憷富贵的。
可是富贵不动,他只听沐容雪歌的。林容华丰的几个护卫本来等在外面,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听到了动静,都推门进来,把富贵就围了起来。
沐容雪歌叹气,惋惜的说道:“这丫头怎么不入林公子的眼,真是让人不舒服。回去再扔到黑屋子得了,看着碍事。”
容华一愣,她还是真担心沐容雪歌说的出做的出。那边几个人僵持着,看着林容华丰已经怒极,沐容雪歌又说:“不如我下午去找小雨,带着他到处见识一番也好。本来母亲也喜欢她,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他又看了一眼夏雨荷,笑道:“雨荷定然也会喜欢她的。”
夏雨荷冷笑,不说话。林容华丰转身又坐了回去,摆手让几个侍卫出去。富贵飘回沐容雪歌身后。
沐容雪歌笑道:“林大哥,你说好不好?”
这却不知道他问的是哪句了。林容华丰自己拿了杯子喝了口酒,这才沉声说道:“要赌,就赌大些。我若输了,以后再不插手你和小雨的事情,且不再追问着姑娘耳坠的来由。而且,”他看了一眼沐容雪歌,又说:“你不愿意去南阳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沐容雪歌摇头说道:“去不去南阳我无所谓,再者,林大人也未必办的成吧。”
林容华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若输了。就自己请命去吧。左右你无所谓。且以后再不许见小雨。”
沐容雪歌点头,又问:“这可简单。我占了便宜。虽然小雨可惜了些。”又转头和容华说道:“我们赌我们的,你也不能没有惩罚,你若输了,我要你的命。”
他笑嘻嘻的说着,却很是认真。容华看这样子,已经是躲不开了,便深吸一口气,问道:“那我若赢了呢?”
沐容雪歌愣了一下,竟然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般,犹豫着看看夏雨荷,夏雨荷正要开口,容华抢先一步说道:“少爷帮我救一个人。”她实在不知道夏雨荷会说出什么,便忙着说了,此刻心里想着的,却是小李。
沐容雪歌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两个也成。”这便应了。
容华深呼吸,再深呼吸。这真的是很棘手的事情,输了的话,以沐容雪歌的性格,自己的命八成就真没了。就算他不杀自己,看林容华丰对那耳坠的重视,肯定有什么问题,牵扯出来,八成也不是好事。可是即使赢了,也不过多活两天,自己一个贱民,琴棋书画赢了一个世家子弟,到时候如何解释?
她忍不住朝富贵看了一眼,富贵面无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自己拎了个椅子,坐在了沐容雪歌身后。他可真随便。
林容华丰这才说道:“我自降身份,无论输赢,传出去都是个笑话。”容华差点就脱口而出,咱别比了,你说你觉得输赢都不好听,我是输赢都危急性命,到底比这个干什么,就为了沐容雪歌一时开心么。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沐容雪歌已经兴冲冲的叫人去拿东西了。容华连忙阻了要出去的王红梅,开口说道:“既然奴婢和公子在这里比试是凑巧,又是不合常理的。奴婢斗胆说一句,琴棋书画要按常理来比试,就不合适了。”
几个人都诧异的看着她,容华继续说道:“奴婢认为,信手拈来,随意而为之的才是高手。若还要去拿这些东西,那奴婢只能认输,奴婢一个贱民,全都不会。”
林容华丰黑着脸看了一眼沐容雪歌,怒道:“你耍我?她还是个贱民!”
容华低头等着,她相信沐容雪歌有办法。果然,后者笑道:“大哥怕什么,难不成贱民身上,也总是有那么些地方比大哥强的?”
林容华丰冷笑,便朝容华不屑的说道:“随你。”
容华知道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这才又说:“不要那东西了,就这屋子里的这些比试琴棋书画,合了题意就成。奴婢奉陪。”
几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屋子里除了桌椅就是碗筷,琴棋书画的用具一无所有。林容华丰仔细的看了容华一眼,倒不似刚才那么生气了,又琢磨莫非这是有备而来,便不再插话,等着瞧他们还有什么把戏。
沐容雪歌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也安静的等着容华的下文。
容华便先给林容华丰行了礼,开口说道:“先是琴,奴婢不会。但奴婢在外面时,曾听人说过,琴乐圣洁飘逸,载道象德,明志修身,静心启智。奴婢并没有机会接触过琴,但偶尔听到,也是心里清净悠远,异常欢喜的,日思夜想,便在家自己模仿一番,今日斗胆请公子指教。”
她这番话,虽然尽量说的浅显粗俗,但是到底回了深意,林容华丰只是看着她,却没有说话。连沐容雪歌,也安静下来。
容华便把桌上一套小茶杯拿来,本是十个,除掉沐容雪歌三人,正好七个。又看了一眼,大着胆子吧沐容雪歌面前的银筷拿了过来,这才在杯子里倒入白水,开始调音。
杯中装水来简单奏乐,并不是什么难事,其实倒是容华小学时候音乐老师教的了。好在后来跟了上官洪,多少有些音乐的造诣,现在再试,倒也不会太难堪。
一旁几个人都安静的看着,容华努力地回忆一番,勉强敲了一曲《致安丽丝》。她认真专注,神情些微有点紧张,双手变化快速,偶尔会有错乱,但是好在几个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便配着清脆的音色,还是让人觉得悦耳动听。一时屋子里没有一点杂音,几个人都认真听着,更多的倒是看着容华。每个人的神色,就不大一样了。
林容华丰一脸的诧异逐渐消散,脸上也认真起来,专注的盯着容华的动作。沐容雪歌歪着头,眼珠乱转,上上下下的大量容华,不时扫一眼林容华丰。夏雨荷抬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容华,嘴角微微翘起。唯有富贵,是闭了眼睛,一动不动。
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安静下去,再没声响。容华深吸口气,这才抬头,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便又行礼说道:“奴婢不会什么曲子,自己随心所欲的敲了一通,只是为了心里舒服。”说完抬头看林容华丰。
林容华丰这才有了表情,再打量容华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些内容,半晌才点头,却不说话。
沐容雪歌扫了一眼林容华丰,得意的笑道:“这杯中装水奏乐,也是听说过的。这倒勉强也算奏出一曲,虽然有些贻笑大方,倒难为她想的出来。林大哥,该你了。”
林容华丰哼了一声,随手从一旁架子上的花盆中扯了一片叶子,放在唇间。
容华心里哀叹,自己费劲心机,却忘记这么一招。一个这么有身份的公子哥,看着也老成稳重,怎么会这种哄小孩的把戏呢,心里盼着他吹不出曲调,却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希望。
那边林容华丰试了几个音,便断断续续的吹成了调子,又过了几句,就连贯起来,竟听的出来就是丫环大选的时候有人唱过的小曲儿,容华便知道这一局,赢是没指望了。
一曲终了,林容华丰看了眼容华,便又去看沐容雪歌。
沐容雪歌笑道:“若论音调,自然是林大哥的好。容华这局就输了。”
容华大窘,这种时候向着别人,岂不是该死,怎么这么盼着自己死么。她紧张的看着林容华丰,还好林公子没那么无耻,摇头说道:“难为她了。况且琴之一字,看的是心境。我竟还是喜欢她那曲子多些,随手而来,能有这般能耐,倒是不容易。你若今日能活下去,我愿意赠一把琴给你。省的雪歌身边给埋没了。”他看了眼沐容雪歌,后者笑嘻嘻的,一点都听不出来的嘲讽,林容华丰边说:“平局可好?”容华送了口气,如果是平局的话,三胜一负变成两胜一平一负,是没有影响的。只是看林容华丰的样子,自己真的有些心虚,本来就是没有把握的事情。
没人说话,便算都认了这场是平局了。
一旁夏雨荷突然转头问沐容雪歌:“这棋又如何比?是不是拿杯子当棋子,又要自创棋局了?咱们容华,可真是有意思的。今天过后,这琴棋书画四个字,在咱们院子里就都有新的含义了吧。”
容华暗暗叫苦,这两个人都在这里挑事,就怕自己赢了不成。
沐容雪歌还没说话,林容华丰便开口问道:“容华姑娘,这棋,姑娘又有何见解?”
18 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容华便笑道:“自然是比围棋的。”
她来了这里,知道喝中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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