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皇上有命宣你即刻进宫。”管家一路小跑而至,气喘不止。
轩辕皓收起佩剑,对着身后的她微微点头,“瑜儿,我进宫一趟,想必昨晚的事宫闱上下已然传遍了。”
“嗯,早去早回,我等你用晚膳。”沈静瑜走近,本是想替他拿剑,却被他掠闪而过,唇与唇轻轻擦拭一下。
“你有孕在身,记得我昨晚吩咐的事,兵器不能碰,任何利器都要敬而远之。”
“没那么迷信——”她哑然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听话,咱们的宝宝可是很矫情的。”轩辕皓不着痕迹的轻柔抚摸一下她平坦的小腹,笑意盎然的踱步而去。
沈静瑜脸颊一红,注视着背影的离去,再次躺回椅子上,独望苍穹,白云万里,晴空无暇,今日,乃大好的一天。
“听说你怀孕了,果真是孕中女人都是极美极善良极温柔。”
“啊!”沈静瑜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瞠目结舌的盯着凭空出现的男子,眸中慌乱,不言而喻。
南宫懿摇头叹息,“本皇子真有这般可怕?”
、第四十七章 某皇子的自恋
沈静瑜定了定神,怒极不安的瞪着不请自来的三皇子,咬了咬双唇,侧过身,明摆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姿态。
南宫懿不怒,她不动,他动便是了。
清风一过,他不动声色般悄然而至,凑到她的身前,俯身相望,“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堂堂辰王妃就是这般的忘恩负义?”
“我也未曾想到堂堂熵国三皇子竟会是登堂入室的小贼。”淡淡一笑,她含敛对视。
南宫懿站直身躯,环视四周,笑道:“你就不问问本皇子突然出现的目的?”
“没兴趣。”沈静瑜起身准备离去,平日里总有一两个侍卫巡逻,今日怎会一人不见?
“不用着急离开,你是担心本皇子对你图谋不轨?”南宫懿站于原地,只是侧首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手在颤抖,眼神飘忽不定,看来是在找人。
“三皇子武功高强,本王妃早就知晓,只是辰王府也不是这么容易就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沈静瑜顿了顿,回眸一视,“就当救命恩情,你快走吧。”
南宫懿饶有兴致的淡然一笑,若有所思的半坐在躺椅上,不为所动的笑道:“果真值得大名鼎鼎的辰王为你折腰,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淡定自若,本皇子喜欢。”
“……”沈静瑜苦笑:你喜欢关本小姐P事啊。
南宫懿步履轻盈走到她身前,道:“我帮你解决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再这么冰冷的对待我吗?”
语气平和,与先前傲骨的气势截然不同。
沈静瑜一愣,有些失措,警觉的盯着他,惊诧道:“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动用三皇子这样人物的事情。”
言罢,她跨步离去,却被他抓住一手,掌心是一股冷冷的寒意,指间茧子甚厚,与轩辕皓的手不谋而合,可是他的手是暖暖的。
“太后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我熵国也不会如此息事宁人的。”
“你什么意思?”沈静瑜仔细打量说的不以为意的男人,心口的疑惑渐渐扩大。
南宫懿松开她的手,一指带过她苍白的脸颊,淡笑:“本皇子可以帮你这个忙。”
“你说明白点。”沈静瑜平下心,他的一句话彻底让她放下了戒备。
“本皇子可以让四妹放弃这段婚姻,只要我熵国不追究,这出闹剧就可作罢,而轩辕玥与季聍宇不必再亡命天涯,与之前一样的逍遥自在,一样的只羡鸳鸯不羡仙。”他走过躺椅,轻怕一下,示意对面的呆呆伫立的女人过身坐下。
沈静瑜上前两步,并不避讳的坐下,“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南宫懿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天,道:“对你一见钟情,你可相信?”
“……”又来一个一见钟情,沈静瑜可不觉得自己这身身子有多吸引人。
“别怀疑,当初听闻辰王轩辕皓看上一个九岁屁大点的小孩,本皇子可是笑话了他整整三天三夜,也曾不止一次潜进离国,可惜你被你师父雪藏在衡山,本皇子可算是望天兴叹啊。”他嗤笑,好似有一点点酸酸的味道。
“我好像并不漂亮,也没魅力,只有一根傻筋,难不成你们这些大人物都喜欢娈童?”沈静瑜苦笑,九岁小屁孩惹得辰王震惊天下的逼婚,十四岁王妃,引得熵国三皇子垂涎?桃花树砸她脑袋上了?
“那一日初次见面,本皇子只觉得你很有趣,一个未及笄的女孩竟不怕女人生子,还帮忙生产,的确出乎本皇子意料,一个不留意就多看了两眼,第一眼,平凡无味,第二眼,当真回味无穷。就如一口好茶,入口苦涩,却是满口余香。”他斜睨一眼呆呆傻傻的女人,嘴角上扬,可惜,来迟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
“被人喜欢,还是被鼎鼎大名的熵国第一武将爱慕,请先容我小小的得意一下。”沈静瑜自顾自的傻笑一声。
“……”南宫懿哑然失语,未曾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
“可是不好意思,我只爱我的老公,除了他,任何男人的喜欢对我而言都是负担,所以请三皇子自重,以后咱们的距离,远点,再远点,再再远点。”沈静瑜退到树干后,目测离开距离十米左右。
“呵呵,果真有趣,你是本皇子遇见的最有趣的女人。”南宫懿从腰间扯下玉笛放在躺椅上,“这是本皇子的定情之物。”
“既是这般珍贵的东西还请三皇子收好,否则被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们拾去了,可就如鱼入池水一去不返了。”沈静瑜谈笑自如的指着他放下的东西,眉头挑动。
南宫懿步步逼近,却见不远处疾步而来的身影,身形一滞,冷笑一声:“本皇子会再来的。”说完,毫不犹豫的将玉笛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潇洒转身,稍纵即逝。
“喂,把你的东西一并拿走啊。还有,别来了,这里不欢迎陌生人。”沈静瑜追着离去的背影,却被身后的一道劲风包围,身体失重,整个人被人紧紧抱入怀中。
“出来。”轩辕皓面无表情的冷斥一声。
忽然,一道道黑影从天而降,一个个垂首跪地。
“皓——”沈静瑜心口一拧,惴惴不安。
“本王吩咐过谁人踏入院子一步,格杀勿论。”轩辕皓面色沉重,杀气尤甚。
“王爷,属下失职。”陈毅急急赶来,同是跪地不起,“南宫懿武功高强,躲过影卫注意接近王妃,是属下等武功不济,自愿受罚。”
“皓,不关他们的事,那个什么三皇子他出现的跟鬼魅一样,除了你,这里无人能敌,你别生气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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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重量级男配出场,没人欢迎吗?
(他好像出了几场了)!
、第四十八章 余毒未清
“为何不罚?护主不周就是罪。”轩辕皓甚怒,恨不得提气与南宫懿拼死一搏,他竟敢无视辰王府,竟敢跟她相处那么久,竟敢说什么定情信物,对,信物。
沈静瑜心底一慌,将玉笛丢在地上,摇头:“那是误会,皓,别生气了,我以后离他一定远远的,比十米更远。”
“真是该死。”轩辕皓怒不可遏的瞪着跪地的众人,运掌一挥,三个在前的影卫被生生甩出数米远。
“啪!”参天古柏拦腰截断。
“皓,你何必迁怒他人?你不相信我?”沈静瑜双瞳微红,浑然不知自己的内心起伏不定,他那盛怒的表情是在警告自己?
轩辕皓闭眼凝气,深深的吐出两口气,双手成拳放于身后,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相视:“瑜儿,你知我不会怀疑你的。”
“可是你却把对我的怀疑强加在别人身上,王爷,你是在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沈静瑜俯身捡起弃之地上的玉笛,通透的翠绿,幽幽的绽着微光。
轩辕皓哑然,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手里的东西,只觉刺眼,很是刺眼。
“啪!”这一次是玉笛在她手中化为灰烬,迎着风,粉末如同尘土渐渐消逝,不带痕迹。
“王爷,我相信你,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更没有怀疑你的魅力,如若再见他,我更相信你能分分钟让他变灰灰。”无辜的眸秋水泛滥,一滴泪滑过眼角,滴落在尘沙中,没入消散。
痛,在心口蔓延;悔,在脑海中萦绕。他瞬间移动,激起脚下的一阵尘埃,悄然而近身,紧紧相拥。
他就这般悔恨不已的抱着她,拥她在怀,声音略显嘶哑:“对不起,瑜儿,是我度量太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夫人之情。”
“皓,你身上……真的好酸。”沈静瑜破涕而笑。
“看见他和你独处,看见他把什么破信物塞进你的怀里,又看着他得意忘形的离开,我、我一时气急,我失了分寸。”
“我没怪皓,只是——”沈静瑜咬紧下唇,小腹一阵抽痛,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语。
“瑜儿?”轩辕皓懒腰抱过她昏厥的身子,瞧着她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心底抽紧,急急吼道:“快去宣御医。”
“诺。”陈毅脚下一扬,毫不迟疑消失在王府内院。
静谧的寝房中,是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一人独站在窗前,一手覆盖在胸口处,太医说了什么话?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她昏倒前那双朦胧的眼,微微泛光,水汽氤氲。
那双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长睫轻颤,荫遮着盈盈的双瞳,流光荡漾,清澈如镜。
而刚刚,同样是那一双眸,却是含泪委屈,遮遮掩掩,她在躲,躲着他,对吗?
“王爷,王妃刚刚睡下了。”筱琦在屏风后轻声禀明。
“本王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轩辕皓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季聍宇离开了,跟着他的好四哥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偌大的京城,他竟找不到一个能帮助他的人。
锦被玉床上,夜色苍凉,天与地好似没有光线,除了黑,还是黑。
“瑜儿,我知道你没睡。”轩辕皓没有点燃蜡烛,借着那淡淡的月光看向床帏中闭目不语的身子。
沈静瑜闻声虚虚的睁开双眼,茫然的盯着床顶上的帷幔,轻语:“王爷可否会照太医说的那般做?”
“瑜儿,由不得我们,你知道的。”轩辕皓走到她身边,掖了掖锦被。
沈静瑜顺着气息拉住他的手,虚晃脑袋:“我是医者。”
“医者不自医,你比我清楚。我们……来日方才。”轩辕皓捏紧她的小手,咬紧牙关。
沈静瑜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掀开那层薄如蝉翼的锦被,怒目而视的走下床。
月光冷冷的打在身上,没有温度,没有感觉。
“瑜儿,别闹了。”轩辕皓手下一空,寻着气息紧追上前。
破门而出,沈静瑜毫无回头之意,冰冷的风滑过脸颊,快入冬的夜,是这般的刺骨,她只着一件单衫,茫茫天下间,原是这般的冷漠寒心。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夜风下,落叶翻飞,宽阔大地,北风凄凉。
“瑜儿,别闹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就那般看着她,她的眼神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淡淡的忧伤里夹带着些许绝望,瞳孔里那不可置疑的神采,让人不寒而栗,好似锋利的刀刃,毫不迟疑的插入他的心脏,痛,是他唯剩的感觉。
“皓,你告诉我,那狗屁御医说的都是骗人的。我们会好好的,我和宝宝都会好好的,我的身体很好,我能生下他的,我一定可以的。”她瘫倒在他怀中,双手死死的抱住自己还未显性的小腹,忽略那隐隐的痛,忽略那渐渐扩大的痛,忽略的一干二净,忽略的彻彻底底。
“瑜儿,你中的毒还未去除,孩子不能要。”他紧紧的抱着她颤抖的身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季聍宇走了?为什么还消失的连他都找不到他们了?
“我的毒全解了,季神医说过的,我的毒全解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你看——”掀开衣袖,手腕处那淡淡的血痕在夜色下绽放开一朵妖冶的罂粟,极美艳,却含毒。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沈静瑜用手狠狠的擦着自己的手腕,明明没有的,白天之前,今天之前都没有的,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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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又狗血了,别怀疑,小包子目前没事,哦也。
、第四十九章 翻墙偷跑
轩辕皓含泪一指点下她的睡穴,让她平静的躺回自己怀中。
起身,抱起她连昏过去都泪迹模糊的身子,一步一步,步步维艰的走向寝房。
云蒙蒙,风凄凄,薄日初升,雾气朦胧的竹间,一人墨袍翻飞,一人青袍飘飘,一站一立,相对而视。
“大师兄,我今日刚刚回来,你没事又找我来做什么啊?”林毓天一脸疲惫,记得把那个什么不听话的神医送出百里外可是费了不少气力啊。
轩辕皓不答,犹豫的望了望冲出云层的旭日,睁了睁眼,回身说道:“把季聍宇给本王带回来。”
“靠,大师兄,你没事闲着逗我玩儿啊。”林毓天苦笑,“我刚把他送走,你老人家亲自吩咐我送的越远越好,结果我这个苦命的劳役刚回来你又没事找事让我找他回来?”
轩辕皓沉色未理会他的抱怨,冷淡的说:“一天之内我要见到他。”
“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林毓天收敛起那玩劲儿,正色看向那落寞的背影,为什么今天的大师兄这般的落魄,莫不成是幻觉?
轩辕皓摇摇头,“找到他立刻带来王府,还有,如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可是,如果是你离**队,我可没把握一人敌下千军万马。”林毓天甩手,袖口一扬,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画出一道弧线,迎光远去。
辰王府外,一辆马车拦道,三四人徘徊在主人身后,却不敢吭声的低头垂眸。
宸嬅指着紧闭的辰王府大门,双手叉腰,怒斥:“本公主什么身份,让我进去,都滚开。”
护门侍卫静默远观,岿然不动。
宸嬅怒气腾升,抓过身侧的内卫佩剑横空刺去,“让开。”
“公主,还是再等等吧,刚刚那侍卫不是进去通秉了吗,等一下就好了。”内侍担忧的看了眼目不斜视的侍卫,心底震惊,今日辰王府全府戒备,到底出了何事了?
“本公主等不下去了。”宸嬅一脚踹开挡门的侍卫,准备亲自推门,却感觉脖子上一股凉意。
守门侍卫面不改色的拔刀漠然对视,“公主,王爷命令无他恩准毋纵一人进府,如若您要擅闯,属下自会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宸嬅嗤笑,“敢用刀对着本公主,本公主看你是活腻了。”
“住手。”陈毅匆匆从府内跑出,半跪在地,“公主息怒,王爷有命让属下送您回宫。”
“本公主不回去。”宸嬅抬脚窜入王府内。
陈毅蹙眉,一个纵身,将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