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面色微红,桃红怡人。
“既然玥儿进宫了,跟哀家一同过来。”太后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人群后安若无声的季聍宇,面色沉了沉,提步而去。
轩辕玥捏紧拳头,怒视一眼床前乐不思蜀的某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季聍宇长叹一口气,收拾好了诊箱,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神色黯然不语。
“刚刚那丫头好像是四国美人中的熵国公主?”轩辕麟惊觉,与闻声而来的轩辕皓对视一眼。
二人心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瞬间,殿内,只剩下安神香缕缕萦绕。
寝殿中,太后轻语浅笑的看着熵国公主南宫恣手中流转的茶杯,学着熵国的技艺竖起茶壶,一缕清茶,茶香四溢。
“恣儿泡得一壶好茶,玥儿尝一尝吧。”太后随意挑起一杯,放于唇边细细浅酌。
“正事要紧,茶,就免了。”轩辕玥伫立不动,眼角冷光一视那颔首泡茶的女子,浅笑梨涡,十指纤长,指骨分明,是一双很适合弹琴的手,的确,她今日演绎的琴艺无不惊煞众人。
“玥儿,联姻之事你怎么看?”太后直入正题。
轩辕玥心神一拧,仍是面不改色的问:“宸嬅嫁入熵国是早已定下的婚约,本是两国之幸,儿臣未曾有看法。”
“呵呵,哀家的意思是让你一并把恣儿娶了,郎才女貌,男未婚,女未嫁,她熵国嫡亲公主做你奕王的正妻,这更是两国之幸。”太后挑明,未曾委婉。
专注泡茶的南宫恣心乱如麻,慌乱的手一抖,茶水倾斜而出,落得一地流淌。
轩辕玥不吭一声,只是嘴角自嘲的勾勒一丝冷笑,俯首望去那杯被打翻的水,茶中清香,却是入口苦涩。
“玥儿,皇族婚事本是为国为民,两国联姻更是举国同庆,当初你可是大义凛然的劝宸嬅听从圣旨安然嫁入熵国,如今你便听从哀家懿旨择日迎娶熵国公主。”冷漠不带商量语气,太后眉宇平静如初,只是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周围是死寂的沉默,三人殿中,呼吸沉重。
“儿臣若不听呢?”轩辕玥未加思索,脱口而出。
“不听?”太后冷笑,“你终究惦记着那男人?”
“四公主,本王问你一个问题。”轩辕玥避重就轻,满面冷意的看向自始至终未着一言的女子。
南宫恣手下一滞,抬头对眸,“王爷请说。”
“你介意自己的未来丈夫心里只爱别人吗?”双瞳如水,平静绵延。
南宫恣心底狠狠抽跳,目色渐渐低沉,只是摇头。
“你介意自己的未来丈夫爱的只是一个男人吗?”
“……”沉默,语塞,咽口无言,南宫恣目光呆滞的盯着他,连头都不会摇了。
“你介意自己的未来丈夫因为一个男人跟你只是貌合神离吗?一辈子未同房,一辈子未尽夫之责,一辈子让你独守空房郁郁寡欢?”
“本王只爱一个人,那个人不会是你,更不会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
“轩辕玥。”太后怒不可遏的扯开二人对视的身影,徘徊在前,眸光清冷,“恣儿,听哀家的话,你先下去,轩辕玥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会是真的,你且放心,奕王妃只会是你南宫恣。”
南宫恣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目光涣散的踱步出殿,殿外清冷的风吹拂过她的双手,原本温暖的手竟刹那间一阵冰冷。
“玥儿,你太胡闹了,你可知这些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太后冷斥,面色疲惫。
“儿臣不知什么后果,儿臣只知这是实话。”
“你是认死了他季聍宇是吧。”
“此生不渝。”他目不转睛看着太后,斩钉截铁说道:“天南地北双飞燕,我只待他一人在心。”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用他来跟哀家赌,赌这一场本就没有胜算的局。”太后漠笑,艳丽的妆容竟显得那么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母后,你逼不得儿子,哪怕不能同死,我也会与他共渡奈何桥。”
太后的手阵阵发颤,面色不动,心神惶惶,闭目轻笑,“如此,哀家同意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恣儿你必须娶,奕王正妃只得是她的位置,至于季聍宇,你是娶,还是藏着,随便你。”
“儿臣曾说过,今生不入朝堂,不入军政,只做闲云野鹤,母后,别逼儿子自此消失,我不会娶任何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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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是不是很坏?不知道亲们能不能接受妞腐女思想,如若不接受,妞不介意做后妈把两人都扳直了。
、第四十五章 莫负他,莫弃他
“叮!”一枚玉坠从天而降,缓缓跌落进他的视线。
轩辕玥后背发凉,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双目不敢置信的望着静坐高堂之上的雍容女人,她那般美艳,那般脱尘,却是那般的心狠手辣。
“可记得此物?”太后收敛那违心的笑容,面无表情的问道。
轩辕玥捡起那枚玉坠,放于掌心狠狠捏紧,咬紧牙关,微闭双目。
“他既然进了皇宫,哀家就不会让他这般轻易出去,此物是你们的定情之物吧,从他身上扯下来时,那拼死护着的态度,哀家已了然。”她漫步走下台阶,步步沉稳的靠近他,眉色微挑,嘴角微扬,在笑,笑的万物死寂。
“母后,你真正绝情到如此逼儿子?”
“皇家子嗣,本不由命,你应该知道。”太后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拍,“大婚之日,哀家便放他出来。”
“你就不怕我连夜跟他私奔?”撤开她冰冷的手,后退两步。
太后的手停在半空,冷笑收回,“如若你想看着两国因为你二人战火纷飞,哀家就随了你们离去的心。”
“战火是因你起的。”
“劫是由你种下的。”太后撕破最后尊严,怒视着他苍白的脸,苦笑:“你可知她南宫恣为什么会非你不嫁?是你太过出众?还是你太过惊艳?玥儿,你可曾忘了十三年前,嘉域山河边,西子溪池下,你救下的小女孩?当年,她五岁,面部被灼伤,是被毁容,你随心许下一个诺言:若你长大成人后无人迎娶,我便娶你入门,我乃离国四皇子轩辕玥,父皇册封奕王,君子一言,此生勿悔。”
“原是一出玩笑,她不过才五岁。五岁女孩懂情爱吗?”轩辕玥失心狂笑,手中玉坠不知不觉脱落而下,掉落在地,竟碎成两半,一半不离,一半不弃。
“哀家说过了,恣儿你是非娶不可,至于季聍宇,你若爱他就娶了他吧,哀家不会反对了,只要你记得是你欠下的孽缘,无人逼你。”
刺骨的风,像似万把冰刀割据着全身上下,彻骨的寒,剔骨的冷,原来冥冥之中终有报,原来天作之合未成双。
“玥哥哥。”南宫恣眼瞧着他走出正殿,急忙迎上前,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的确有些害怕了,可是他答应过的诺言,不会忘记的,说过勿悔便是不悔!
轩辕玥低头看了一眼那双炙热的双眸,心底更添阵阵寒,摇头,泪痕拂面。
“玥哥哥,你哭了。”她的小手滑过他的脸,轻轻的擦净那条泪迹。
“四公主,记得当年的话吗?”他拉开她的手,淡淡问道。
“嗯,记得。”南宫恣桃红满面的垂首,“其实今天第一眼我就认出玥哥哥了,只是玥哥哥不认识我罢了。”
“那你还记得刚刚我说的话吗?”
“嗯?”南宫恣木然,有些犯傻。
“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娶你,可是我绝不会爱你,更不会碰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话似回音徘徊不断的从她脑门中响起,她踉跄两步,茫然的对视上他决然的目光,摇头,又点头,她不知道如何回复,也不会回复。
“四公主好好的想想吧,本王回府了。”
落寞的背影映上苍凉的夕阳,冷冽的寒风蔓延着四周,平静的大地原是这般的无声无息……
辰王府:
“啪!”茶杯落地,碎片落满一地。
“哎呀,主子,您别动,奴婢马上收拾。”筱琦听见屋内响动,慌乱的推门而进。
沈静瑜不理会筱琦的突然出现,只是惊愕的抓住宸嬅的手,吞吞吐吐的再三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
“瑜儿,你别着急,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太后已经上书皇兄下旨了,恐怕现在圣旨已经到奕王府了。”宸嬅一把按下蠢蠢欲动准备起身的身子,也是急的手足无措。
“不可能的,四爷怎会同意太后的赐婚?他明明爱的季神医啊,怎么会这样?”
“今天母后召见四哥,他们谈了很久,听当值的公公说里面好像有争吵,可是后来就没有声音了,直到最后四爷失魂落魄的走出宫殿。”宸嬅蹙眉不安,“连季聍宇也失踪了。”
“失踪?他不是出宫了吗?”沈静瑜惊异,不敢再静待下去,这事轩辕皓一定清楚。
“瑜儿,你是去找七哥吗?我跟你一起去。”宸嬅紧跟其上。
紧闭的书房,灯火通明,而屋内两道身影,层叠相加。浓郁的酒气从门缝中缓缓溢出,最后,渲染上天边的寒星冷月,一阵阵朦胧,一阵阵飘忽。
“四哥,我听明白了,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你是不得不娶了。”轩辕皓夺下被轩辕玥拿起的酒壶,弃在一旁冷冷说道。
轩辕玥仰头大笑,恍惚的望着那盏飘渺的烛火,笑意斐然,“可知这身不由己原是这般的生不如死,哈哈哈,可怜我连求死都无门。”
“谁让四哥你当年风流倜傥沾染上了这一段桃花劫。既是情债当然要情偿。”
“啪!”轩辕玥狠狠的丢掉酒杯,双目涣散,目色沉重,苦笑,“好一句情偿,七弟可愿意为了瑜儿而身不由己的娶妾?”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负天下莫负她。”
“好,好,明儿个我跪拜朝堂祈求皇兄收回圣旨,我只要他,只要他,今生今世莫负他,莫弃他。”泪如雨下,他哽咽的含着酒壶一口饮尽,好一句莫负他,莫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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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虐主角,妞虐配角可否会被骂呢?嘿嘿。
话说如果妞真的也给皓子安排一段孽缘,不知亲们会不会一巴掌拍死某妞呢?
、第四十六章 夜闯深宫
“终归是会负他。”轩辕皓就着酒壶仰头,壶中烈酒飞流直下,滑过嘴角,顺过颈脖,晕染上那白净的长袍,月色苍凉,映上房内一室的酒香,不知是酒醉了眼,还是天与地本是这般……凄凉!
轩辕玥斜靠在墙壁上,侧目望向窗户外那一轮弯牙,嘴角是苦涩的笑容,眉角是悲戚的绝望,“原来终归是不配得到,他曾是那般的高傲,却因为我,愿意蛰伏男子身下,他曾是那般的出尘脱俗,却因为我,欺师灭祖,自此相忘江湖。而我,还给他什么了?一场婚约,新郎是我,红线一头新娘却是她人。”
“如若你愿,臣弟帮你,只是你可想好,隐姓埋名从此东躲西藏?”轩辕皓许是有些醉意了,迷迷糊糊只见窗户外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朦朦胧胧,意识不清。
“七弟,我以前就说过甘愿为他放弃身段,放弃荣华富贵,放弃轩辕姓。”轩辕玥跌跌撞撞的起身,脚下是一地的酒壶,东倒西歪,碎片零零洒洒。
“四哥,那你便和我一同安静的赏月,今晚过后,臣弟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季聍宇。”轩辕皓倚靠在窗棂前,月色纯白,天际黑沉,许是一块通透的明珠悬挂黑夜中,晃得一室透亮。
沈静瑜隔望着庭院中那一块柳絮飞扬,远远的伫立,静静的凝望,窗户前,他一人独立,身后影子若隐若现,烛火在跳闪,微风在抖动,携带着那早已落叶的柳条儿一扬一摆,他平静的对着弯月,嘴角弯弯,眉角带笑,或许,她进来到此,本是多余。
“瑜儿,怎么不进去了?”宸嬅有些犯疑的站在她身后,见她突然刹步,她不明所以问道。
沈静瑜摇摇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我相信皓会解决这一切的。”
“可是——”
“走了,公主。”
……
内宫大院,侍卫毫无松懈的左右环顾,注意着四周的任何动静。
风,毫无征兆的席卷大地,渐渐的卷起一地风沙走石,不带片刻,落叶飘扬,乌云蔽月,四周不知不觉变得更是暗沉。
黯然夜境下,一抹黑影疾驰而过,不带声响,不带痕迹,跃上屋顶,掀开一片绿瓦。
屋内之人徘徊不定,身边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借着这淡淡的光线,屋顶之人将屋内之人一览无余映入眼眸。
忽然,一阵细风吹灭弱光,一室黑暗。
“谁?”季聍宇被封住内力,但仍旧能感觉到临近他的一股气息,好似陌生人。
“我大师兄让我来带你走。”林毓天不避不讳的扯下面纱,淡然一笑。
季聍宇警觉的退后一步,蹙眉以对,“你大师兄?他是谁?”
“你们称辰王。”林毓天一手抓住抵触的身影,跃上屋梁,借力而上。
“我应该相信你?”季聍宇略带反抗,可惜内力全无,只得被迫任人刀俎。
“你放心,鄙人一向都是爱好打抱不平,特别是美人在怀时刻。”林毓天戏谑的一把横腰揽过季聍宇的身体,两个身体紧靠,他挑衅的伸手抚摸过某人的胸部,可惜没货。
“你——”季聍宇挣扎两下,狠狠的推开他。
林毓天脚下一滞,内力一冲,脚下的瓦砾瞬间碎成一块又一块。
“来人,有刺客。”侍卫一吼,一股股强势劲风迎面而来。
林毓天怒叱一声,抓紧季聍宇的手臂跃下屋顶,从后院翻过,却被一束束火光再次逼回。
“我内力被封,这深宫大院是逃不出去的,你自己快走吧。”季聍宇扯开来人的手,退后两步,直接缴械投降。
“该死。”林毓天咬牙切齿,迎步上前,将不听话的某神医给挟持在腰肋下,拔剑迎着夜风,剑光如影,在悲凉的夜境中恍如一道道极光,晃晕了众人的眼。
“你是浣花剑法传人?”季聍宇瞪大双眸,诧异的盯着他,“你是林毓天?”
“算你还不笨。抱好了。”再次提气杀出重围,他毫不费劲的跃上房顶,趁着夜幕黑沉,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边,一道曙光冲破云层,渐渐的,万道光芒迸发,黑夜离去,又是一日晴空万里。
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点点星斑。
秋,没有春的五彩斑斓,没有夏的炎热酷暑,没有冬的雪花飞扬。但一片片落叶形似细雨,洋洋洒洒恍若蝴蝶翩飞,阳光温柔,池水潺潺,听风和煦,原是一派怡然自得。
沈静瑜无所事事的躺在花园的躺椅上,目光灼灼的望着那舞剑潇洒的身影,嘴边噙满幸福。
“王爷,皇上有命宣你即刻进宫。”管家一路小跑而至,气喘不止。
轩辕皓收起佩剑,对着身后的她微微点头,“瑜儿,我进宫一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