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李华表示同意。一千万啊，够交多少次学费了？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伊莱斯眉头越皱越紧。就如诺克斯所说，这个叫李华的少年，除去长相之外和奥古斯没有任何共同点。那自然的神情和刚才因为惊吓而发出的尖叫一点都不像是在演戏！可那身手，除了奥古斯还能有谁？难道是失忆了？但失忆真的能把一个人改变得如此之大吗？
“是谁派你来的？”伊莱斯大声质问李华。
正在为自己进账一千万而喜滋滋的李华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诺克斯对伊莱斯道：“你少血口喷人，你怎么不问问她是谁派来的？”
“唉？”躺枪的诺克斯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演技逼真地）紧张得语无伦次道，“我都说了要给你一个惊喜啊，因为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嘛。我又不知道你还认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尼玛之前说要去找维德都是骗人的？果然非我不可的没安好心吗？
李华对维德的愧疚感瞬间烟消云散，原本还想着拿到钱后分他一点的，现在看来不用了……这完全是自己用命换来的血泪钱啊！
“我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失踪了，你不是他。”伊莱斯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李华身上，“是谁把你弄成了他的样子派你来接近我？”
——难道这个倒霉的身体是他哥的？卧槽不带这样玩的！我总不能告诉他“因为你哥嗝屁了所以请回吧”？
李华立刻“机智”地接口道：“别自作多情了，谁要接近你啊！许你哥长这样就不许我长这样啊？”
“不许。”伊莱斯回答干脆。
“卧槽！”李华恼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于是他愤怒的说，“我就长得和你哥一样怎么了？”
“那就只能杀掉你了。”伊莱斯毫不犹豫的说。
——杀尼玛！这TM比琼瑶笔下的女人们还要无理取闹好么！就算她们再怎么无理取闹，至少她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不行，得想个法子先稳住这个不讲理的兄控小孽障。
完全将人际关系误会到别的次元去的李华抓耳挠腮，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如果说靠战斗本能还能和那个小孽障不相上下的话，现在的自己就只是一本行走的经验书（没有反抗能力）而已！
——不带这么坑爹的！
李华锤地……不，是锤冰砖。然后，他惊恐的发现原本应该存在数块的冰砖居然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现在趴着的这块！虽然李华不恐高，可是在高空＋没有防护措施＋依存物面积略小的情况下，李华还是惊恐了……
——卧了个大槽……
李华下意识地扯着嗓子嚎道：“救命！我下不去了！”
诺克斯：“……”
伊莱斯：“……”
看不下去的诺克斯扶额，“急着下来找死？”
李华闻言，立刻不嚎了，转而愤恨地看着诺克斯：“你不是教职人员吗？赶紧做点什么好吗？”
诺克斯耸了耸肩，义正言辞道：“我的确是教职人员没错，可是我没什么战斗力啊，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地把我打趴下。”
“……”李华无语，如果必须要发言的话，他只想说——WQNMLGB。
求援行不通，李华只得自救了。于是他又对地上的小孽障说：“其实我失忆了，两天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有什么识别你哥的方法吗——除了性格之外——也许我就是你哥呢！”
——豁出去了，大不了认个便宜弟弟！
诺克斯：“……”
伊莱斯：“……”
短暂的沉默过后，诺克斯问伊莱斯：“有吗？”
伊莱斯盯着李华半天没个动静，盯得李华都发毛了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哥尾脊处有块雪花型的胎记。”
“……”李华再次无语。这TM是羞耻PLAY吧？是吧是吧？不然菊花上方再来朵雪花算是什么设定？！
“真是个好位置呢，”诺克斯一脸贱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莱斯老实回答：“看过。”
奥古斯出生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胎记，这一点伊莱斯曾经特意向家族医生求证过。可是在奥古斯回到凯亚斯家后，那块“胎记”就出现了。小小的冰蓝色雪花，自尾脊处而起，没于苍白的双丘之间，比起胎记更像是纹身，只是不知道谁有那个能耐在那种位置给奥古斯纹身。
李华在听到伊莱斯说“看过”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这身体的原主人和小孽障是那种关系？
——不对不对！他们是兄弟，光腚一起洗澡的时候看见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万恶的腐女，万恶的腐文化，万恶的日渐开（beng）放（huai）的天朝！
“李华同学，”诺克斯继续贱笑，“下来脱裤子吧。”
——脱你妹啊！
虽然李华很想要这么说，但是脱裤子的确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男女有别，你先出去。”李华下意识地想要支开诺克斯。
诺克斯闻言，脸上的贱笑更灿烂了。她对李华说：“你撅起屁股给他看，他要是看到没有后直接剁了你怎么办？”
李华一想也是，难道真的要诺克斯来给自己验真伪？可就算诺克斯在，那小孽障想剁了自己她这个战五渣也阻止不了……与其靠她还不如靠这身体的战斗本能呢。
于是，李华也对诺克斯说：“要是真没有，你在也不顶用。”
“那就这样吧，”诺克斯拍了拍手，一个泛着紫光、只有头部的青灰色骷髅凭空出现，漂浮在了她的面前。她指着骷髅对李华说，“你让我家骷髅看，有你就下来认亲，没有你就继续在上面趴着，等到有人通过传送塔进来后再求救，如何？”
李华听罢，思来想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好答应。
——畜生啊，老子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要给一个骷髅看屁股！
很快的，骷髅违反地心引力一路上漂，最后停在了李华……下半身的高度。于是李华满脸悲壮地在一个骷髅空洞的注视下脱下了裤子……
——为了活下去嘤嘤嘤……
能与骷髅共享视野的诺克斯在李华脱下裤子后微微一愣，对伊莱斯说：“……居然真的有。”
意识到了什么的李华立刻拉上了自己的裤子，也对小孽障说：“看吧，我真是你哥。”
“奥……迪？”伊莱斯原本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却依然是皱着的。他表情复杂地开口，一时间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奥迪？
李华一愣。
——那不是四个圈（奥迪车的车标是四个横串在一起的圆圈）吗？你才四个圈，你全家（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应该在人家的全家范围之内）都是四个圈！老子还凯迪拉克呢！
伊莱斯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记得自己在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奥古斯是这么说的——这个纹身的存在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为我纹上它的人，还有一个是你。
当时的奥古斯是否说谎伊莱斯不知道，他只知道凯亚斯家除了自己之外再没人知道奥古斯有纹身。综上所诉，有人利用纹身造假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我是伊莱斯·凯亚斯。”伊莱斯仰头对李华说，“你是奥古斯·凯亚斯。”
伊莱斯没有对李华说的是——你本来应该已经死了，而我亲自确认过你的死亡。
这个世界是存在着令人死而复生的方法的。比如一种药剂在死亡前十五分钟内服下可以令人死而复生，又比如一些高阶圣职者在死亡前赠予祝福可以令人死而复生……可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都必须在人死之前使用才会有效，并且死后立即生效。而靠此复活的人在复活后会及其虚弱，因为那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地透支着灵魂的力量罢了。
——你死后并没有立刻复活，你看起来也并不虚弱……
——除非复活你的是……死神！
第十三章 同居
死神是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神祗，可以真正意义上、随时随地的让人死而复生。自人类的历史有记录以来，他便一直存在。传说他是与世界一同诞生的，也会与世界一同毁灭。
伊莱斯仰望着李华，探究的目光将李华来来回回打量了个遍，竟然一点奥古斯的影子都找不出来，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是死神让你复活又拿走了你的记忆吗？
伊莱斯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死神不是什么好心的神祗，他绝对不会单纯地去实现谁的愿望，当年佩罗斯帝国的灭亡就是最好的例子。
伊莱斯突然相信奥古斯曾经真的不惧死亡，并且真真切切地被自己杀掉过。他觉得，正是因为奥古斯不惧死亡，所以死神才会认为这是一种对其的侮辱。于是死神复活了奥古斯，并夺走了奥古斯的记忆，把奥古斯变成了一个惧怕死亡的普通人……
——如果你不是在演戏，这是唯一能解释通的理由。可即使如此，你的存在也依然会威胁到我，我必须找时间、找机会再一次杀掉你。
伊莱斯在目光转变的前一秒低下了头。不能让奥古斯——或许现在应该叫李华，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目光中的转变，哪怕那种转变微小到难以察觉。毕竟，他曾经是在极寒之地生活过十七年的奥古斯。
李华听到伊莱斯说出这身体的名字后，不由感慨——幸好四个圈只是昵称而已，不然根本无法直视！不过这种连名带姓的英文名感觉好高端啊，至少完爆汤姆·李华这悲剧的“中西”结合产物。
“所以，你现在不会攻击我了是吧？”李华趴在冰砖上问伊莱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孽障居然低着头，之前明明还死盯着自己不放的。难道是被“哥哥失忆了”这件事给打击到了？
“嗯。”伊莱斯点了点头。正如李华所说，他“现在”是不会攻击李华了，并且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动手。
“那你承认我是你哥了？”李华又问。
“嗯。”伊莱斯又点了点头——因为你是我哥，所以你必须死。
“那你可以把我弄下去吗？”李华终于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重点。
伊莱斯：“……”
诺克斯看不下去了，指着李华说：“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
“真知道的话我还用一直趴在这里吗？！”
诺克斯毫不掩饰地鄙夷道：“再弄几块冰砖蹦下来啊，白痴！”
“都说了弄不来了！”
“你怎么弄出来蹦上去的，就怎么弄出来蹦下来。”诺克斯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快点，带你们出去后我还有事。”
——Cao！
李华现在只想用冰砖砸死诺克斯。
——尼玛问题又绕回来了好吗？畜生！
“他说他失忆了。”伊莱斯提醒诺克斯。
诺克斯点头表示“我知道”。
“他很有可能忘记了怎么使用自己的力量。”伊莱斯再次仰头看向李华，“之所以能上去，是因为身体对危机反应的战斗本能。”
李华简直要被伊莱斯的这两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就算是便宜弟弟也是个贴心的好弟弟啊（完全不是）！
“哦。”诺克斯十分没有诚意地应声，对伊莱斯说，“那你赶紧把他弄下来，或者我们出去留他在这里趴着。”
——这是教职人员该说的话吗？！
李华正准备把这句话甩给诺克斯时，身体却本能地从冰砖上弹了起来。紧接着，地心引力拉扯着他急速下落，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下坠的力道却戛然而止，就如同向下的电梯到达指定楼层那样，只是微微一顿便再无其他。
李华知道身体不受控制的行动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有危险。所以在身体按照战斗本能行动的同时，他也下意识地用双眼去寻找危险源，结果居然看见那个口口声声说不再攻击自己的小孽障把自己原本趴着的冰砖给打碎了……
“你不是说不会再攻击我了吗？”李华落地后指着伊莱斯高挺的鼻梁质问道。
“不攻击你的话你能自己下来吗？”伊莱斯挑眉反问。
“……”李华沉默，一时间找不出可以反驳伊莱斯的话来，于是只好转移话题般地向诺克斯伸出手，“一千万拿来。”
诺克斯用李华听不懂的语言咒骂了一声，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亚麻布袋丢给他。
李华掂量着那个小小的亚麻布袋，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空间存储技术，他依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一千万啊，倒个千分之一出来都够埋了自己！
※※※
一带李华和伊莱斯走出传送塔的范围，诺克斯就准备丢下他们原路返回，说是要离校办点什么事。她刚抬脚欲走，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一枚暗银色的戒指递给伊莱斯。那戒指和李华的一模一样，是由学校统一配发的。
“你和你哥住一起。”诺克斯见伊莱斯接过戒指戴上，说道。
“什么？”李华一听傻了，“我那不是单人间吗？”
“是啊，”诺克斯点头，反问，“有什么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好么！”李华对诺克斯的言行表示强烈谴责，“你坑人家那么多钱，安排个单独住宿就那么难？”
“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错过报名就要再等一年吗？那是因为新生资料入档以后，多出来的空宿舍会被关闭，直到下一次招生才能开启，这点就连校长都没有办法。这是当初建校时绘制魔法阵的人订下的规矩，想破了得重换学校的所有魔法阵，所以只能将就了。”诺克斯轻飘飘地解释。学校的所有魔法阵都是相互联系的，重换太麻烦了。
“那你还坑他？”李华为自己的便宜弟弟鸣不平。
“不坑白不坑。”诺克斯嘀咕，“以前又不是没有像他这样入学的，都是花钱找人挤一挤的。再说了，想这样进来可不光是有钱就有用的。”
“单人间只有一张床，还是单人床。”李华这回找对了重点，“走道窄得连地铺都打不了，怎么挤？”
“挤在一张床上不行啊？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你们还是兄弟呢。”诺克斯扫了眼李华和伊莱斯，“你们俩占地面积都不广，挤一挤指不定单人床上还有空。”
李华：“……”去你妹的还有空。
伊莱斯：“……”该死的女人。
见两人不说话，诺克斯笑眯眯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覆盖传送塔周围五十米的结界里，留下他们大眼瞪小眼。
“呃……”李华没话找话地准备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伊莱斯盯着李华，“姓名、身世、力量、家族，还有魔界……”
“嗯，都不记得了。”李华点了点头，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