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就这样选择保持沉默!?”
“这不重要,”帕尔斯诺急道,“既然您现在知道了,您怎么可以让杀死你哥哥的凶手逍遥法外?”
伊卡洛斯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的冰冷的漠然。
“没错,我不能这么做,所以,我会去了结这一切。”
帕尔斯诺惊喜道,“您决定……”
“而那之后,我会回到意大利,我已经受够了这该死的圣骑士。”
伊卡洛斯声音清冷。
在帕尔斯诺来得及反驳之前,他已经再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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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于伊卡洛斯的这个决定谈不上反对,但雷纳德还是有些迟疑。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离开了圣骑士们临时呆着的城堡。
给了一家农户一些钱后,两个人得以在一家小屋子过夜。
从北边传来的消息,有一群杀人越货的强盗在打劫村庄,在北部的人们纷纷的逃离家园,甚至惊动了国王。
行刑者虽然是恶心污秽的生物,但是,对于追踪却很在行。
在村子里呆了几日,雷纳德很快就找到了邵的下落。
“你确定他在那里吗?”伊卡洛斯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问道。
“它从一个黑巫师的行刑者问到,另一只……它们虽然肮脏,但也会和同类说话,消息往往传递的很快。”
雷纳德没有说出另一种可能,邵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暴露自己行踪的人,有五成的可能性,这是一个陷阱。
同时,他也有点疑惑,从那时到现在,邵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自己,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
“你真的要去杀了邵?”少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的哥哥,现在他必须付出代价,”伊卡洛斯将金色的圣剑佩戴在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抬首看着雷纳德,“我必须付出代价,为了那些我对科西莫做的事情。”
“你觉得你没有好好对待你的异母哥哥,所以你选择为他而死?”
伊卡洛斯平和的笑了,他看着雷纳德,反问,“如果是弗瑞德里克,你会不会为他做同样的事情?”
雷纳德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你会被杀的。”陈述事实有的时候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不,这次我不会……”伊卡洛斯转头看着雷纳德,“如果你肯帮我的话。”
伊卡洛斯的决定让圣骑士的小团体中开始了轩然大波,但是,神父的打算却不只是这点而已。
邵的黑巫术比其他巫师用的要简单的多,也实用的多。
他利用火的咒语将自己的速度提高到极致,而且,邵也是一个很强的剑士,从正面对付他,伊卡洛斯没有任何的胜算。
“你跟不上他的速度。”
“我知道,但是,他的行动也并不是毫无规律的,我可以露出破绽,然后引他上钩。”
雷纳德似乎带着点嘲笑的意味,“即使你能跟上,要反击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我知道,但是,我不久之前找到了这个,也许会有点变化。”
伊卡洛斯微微的笑起来,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张陈旧牛皮纸,“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几天前我在一堆旧东西里面找到的,似乎是一个咒语。”
这正是莱斯特丢失的那张咒语。
雷纳德沉默的看着。
“如果有了这个,”伊卡洛斯的金色眼眸中带着兴奋,“我就有机会把他困在那个圈子里。”
雷纳德已经对邵用过这个咒语,那个男人一定会格外的小心,想要把他骗进去,怕是要花点力气。
“不是我想给你浇冷水,只是,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死的人就会是你。”
虽然这样对伊卡洛斯说,但是在雷纳德看来,伊卡洛斯基本上算是死定了。
他如果无法阻止伊卡洛斯做这件事情,他必须今夜就取走那件东西。
自己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
一想到这点,雷纳德就觉得气的想要发疯。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伊卡洛斯腰上的圣剑Excalibur。
——还得再等等。
他默默的告诉自己。
雷纳德找到的地方,叫做Baskerville,是个黑巫师喜欢聚集的小村子。
原来曾经也是某个领主的土地,后来,被几波黑巫师进出后,就再也没有普通人过来了。
对于穿着圣骑士外衣的伊卡洛斯来说,基本和去送死没两样。
神父换了一身黑色的斗篷,骑着白色的骏马,金色的长发被隐藏在兜帽之下,金色的眼眸微微垂下。
枯树上的乌鸦嘎嘎的叫唤着,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散发着一阵阵浓浓的血腥气息。
优雅而高贵的白色骏马,马蹄下溅其血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伊卡洛斯和很多黑巫师战斗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些杀人如麻的家伙,但这样的景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黑巫师屠杀黑巫师,还是圣骑士?
伊卡洛斯握紧了圣剑,慢慢的走进了这片血海炼狱。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1枢机主教:枢机是教宗治理普世教会的职务上最得力的助手和顾问。主教是枢机中的最高等级,基本上在那个时代的欧洲可以说是教皇以下。
34
34。rosso e nero 。。。
满地都是尸体。
伊卡洛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坚持之下,雷纳德没有跟自己一起过来。
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来了结比较好。
村子在山的深处。
这样坚固的城堡,很难想象当初是如何被攻破的。
马蹄下滴滴答答的血滴一直蔓延到很远,阴沉的天气下,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两种颜色:
残酷而猛烈的红,冷漠而孤寂的黑。
枯树上尚且留有未曾熄灭的火焰,两具焦黑的尸体被扔在一边无人问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还能听到死去亡魂在耳边的呼啸,尚未散尽的尘烟模糊的勾勒着远处村落的轮廓。
教皇曾经问过年幼的伊卡洛斯:你知道黑巫师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伊卡洛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叔叔,安东尼奥虽然对伊卡洛斯很严格,但时不时也会露出一些温情来。
他们是黑巫师。
安东尼奥和蔼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伊卡洛斯柔软的金发。
黑巫师从来不会说真话。
或许他们的血液中流淌着什么东西,或许是他们天生都是一个个卑贱的渎神者。
伊卡洛斯不明白,但是,身为西里奥家族的人,那是他的责任。
斩杀黑巫师,拯救人类的灵魂。
科西莫总是觉得圣骑士有些沽名钓誉的味道。
伊卡洛斯却坚信着他们选择的道路代表了正义和不屈。
点亮人类灵魂的光明,和那侵蚀躯体的黑暗一并存在着,
村子的尽头,是一座悬崖。
雷纳德告诉他,那座悬崖是苍鹰也无法攀上的陡峭绝壁。
作为绝对无法被外人攻克的堡垒,如果是在内部被人洗劫的,也就很容易解释了。
黑巫师在自相残杀。
伊卡洛斯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忽略那鼻端浓重的血腥气,然后下了马。
靴子一下落进了满是鲜血的水洼中,他拔出了圣剑。
他检查了几破旧的屋子,里面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
雷纳德说过,邵会在这里,难道说他已经离开了,或者,雷纳德……骗了自己?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即逝。
伊卡洛斯很快的开始了准备,要对付邵,他必须要做好准备。
村子里腐臭的气息并不浓重,看来屠杀还不到三天。
准备完成之后,伊卡洛斯解开了白马的缰绳,轻轻的拍了拍它。
“走吧,回家去。”他轻轻的道。
白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一般,低头嘶鸣了一声,好象在与他道别。
伊卡洛斯温和的笑了。
他已经不准备能活着离开。
就在那同时,急促的马蹄声从城门边上传来,伊卡洛斯收敛心神,他感觉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
然而,来到他面前的人,却并不是邵。
来的人竟然是克劳黛特和弗瑞德里克。
“天哪……”黑发少女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她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眸中噙满了泪水,“你都做了些什么?”
弗瑞德里克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双手,将她的脸转过去用在怀中。
“冷静点,克劳黛特……”弗瑞德里克不住的呢喃着,克劳黛特却无比悲伤的挣开了他,她愤怒的看着伊卡洛斯。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必须要付出代价!”克劳黛特嘶声道。
“这不是我做的。”伊卡洛斯平静的道。
“我要杀了你!!”克劳黛特美丽的容颜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她扑向了伊卡洛斯。
“克劳黛特!”弗瑞德里克大喊着,然而他却没有冲上去阻止她。
金发少年甚至还带着点戏谑。
他很想要看到伊卡洛斯被人切断咽喉的模样。
雪亮的匕首从克劳黛特的衣袖中划出,她身上穿着十分精致的小裙子,然而,即便如此,这却并未影响到她出手的速度。
迅捷、狠厉,每一次刀锋都会险险的擦过伊卡洛斯的咽喉。
虽然很年轻,但是克劳黛特已经可以对付的了强大的圣骑士。
只可惜,她的对手是伊卡洛斯。
金发青年面对如此的强势却并不惊慌,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挡开了克劳黛特的匕首,伊卡洛斯左手忽然一转,一把寸许长的利器闪电般的刺入了少女的下巴。
克劳黛特一下子呆住了,她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呜咽声,双手不住的挣扎着。
伊卡洛斯拔出短匕,反手一剑,将少女的咽喉割断。
血洒在了他的身上。
伊卡洛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他弯下腰,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了克劳黛特尚且睁大的双眼之上。
“安息吧。”伊卡洛斯用意大利语低声喃喃道,“愿主宽恕你所有犯下的罪行。”
他缓缓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弗瑞德里克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火焰将克劳黛特的身躯瞬间燃起,伊卡洛斯惊讶的退后了一步,那红色的炽焰已经将少女吞噬。
“我也许早就知道,那时候让你活下来会是一个错误。”
男人低沉平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伊卡洛斯缓缓回过头。
“伊卡洛斯?西里奥,你和你的父亲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不是吗?”邵已经站在那里,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剑柄处缠着一圈圈的绷带。
“现在你和我之间需要一个了结,为了所有为此撒上鲜血的人。”
邵的脸上带着嘲笑,他摇了摇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伊卡洛斯拿着圣剑冲了上去,金色的长剑在风中掠过余辉,他知道,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
邵瞬间就消失了,再次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圣剑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的挡住了那一击。
“你不过是一个满嘴废话的教团杂种,先知?别拿我开玩笑了!”
黑巫师冷笑着,银色的剑将Excalibur挑向了天空,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伊卡洛斯被他一脚踢倒,神父咬牙,扯下胸前装有圣水的银色小瓶子。
他大声念着祷文,银色的小瓶中忽然开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邵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然而,那光芒只持续了数秒的时间就已经熄灭。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伊卡洛斯已经不见了。
黑色的斗篷被扔在地上,身着白衣的圣骑士向着悬崖的方向逃了过去。
挣扎和逃避是没有生路的。
这次,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你知道你逃不掉的,小子!”
邵并不着急,他此刻很享受杀死伊卡洛斯的过程,他慢慢的走着。
伊卡洛斯躲在山石的后面,闭上眼睛,默默的念着祷文。
如果我必须为了我的家族和亲人而死,那么就这样吧。
伊卡洛斯忽然转身冲了出去,Excalibur横着刺了过去,邵再次消失,下一秒,狠狠的一刀刺入了神父的小腿。
“啊啊啊啊——”
伊卡洛斯惨叫着,颤抖着拖着腿向后挪动着身躯。
他向着悬崖的边缘爬了过去。
“你还要去哪里?”邵慢慢的走着,他的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我会看着你的尸体被乌鸦啄食,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好好的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地狱。”
伊卡洛斯疼的满头冷汗,他捂着不住流血的小腿,却忽然笑了。
这家伙难不成是疯了?邵皱眉,“你现在装疯作傻也没用了。”
伊卡洛斯面色苍白,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看我们中到底谁才是那个笨蛋。”
他拔开了藏在靴子里的火石扔在地上,瞬间,悬崖上本已经干枯的油燃烧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圈状图案,那下面竟然是用透明油脂画着的咒符。
是那个咒语。
雷纳德曾经在自己身上用过一次。
邵的脸色变了,他感觉到在灼热的火焰之下,力量,正在缓缓的消失。
“我在上帝的荣光之下,我看到过你们的邪恶,现在,”伊卡洛斯喘息着站起,Excalibur的剑锋指着邵的咽喉,“现在我要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语罢,他的剑狠狠的刺入了邵的肩膀。
黑巫师闷哼一声,捂着伤口跪倒在地上。
“你杀死了我的哥哥和父亲,现在,是时候……”
“我杀死了你的父亲?”邵满脸的讥诮,他满脸嘲讽的大笑着,“谁告诉你的?你的父亲,利萨图,被安塔利亚诱惑而夺去了左眼,可是……他并没有死。”
伊卡洛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你说什么?”
他走过去,一把拎起了邵的衣领,咬牙道,“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