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雷纳德拿起放在壁炉上的银杯,然后向他招了招手。
维维安小步小步的走了过来,他已经习惯被男人这样玩弄,只是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也会对自己有这般的念想,他有点悲哀的低下头,慢慢的将嘴凑了过去。
“脖子抬起来。”雷纳德轻声道。
维维安马上照做了,他也同时闭上了眼睛,等着新一轮的蹂躏。
然而,落下的并不是亲吻和抚弄,而是一把锋利的短刀。
维维安的脖子被割开,鲜血马上泉水一般的涌了出来!他睁大了眼睛,本能的去捂住那伤口,却被雷纳德坚定的按住了肩膀,他将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用银杯接住。
血液盛满了银杯,维维安美丽的眼睛慢慢失色。
当血液装了满满一杯时,雷纳德平静的将已经不动了的少年推倒在地,奔腾而出的血浆兀自流淌不止,弄得满地都是。
这下子要挨克劳黛特的骂了。
雷纳德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TO BE CONTINUED……
20
20。封印 。。。
弗瑞德里克本来没打算去找雷纳德,但是,他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却是什么都遮盖不了的。
他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时,表情陡然一僵。
“你做了什么?”
雷纳德正站在屋子的中央,地板上用血画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咒符和图腾,弗瑞德里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抓住。
“好极了,我要你的帮忙。”雷纳德翻开弟弟的手掌,一刀划了上去。
“很痛啊!”
“我需要一点血。”雷纳德淡淡的道。
“干吗不用你自己的?”
雷纳德抬首瞥了他一眼,“第一,我是黑巫师,我的血没用,第二……”他将弟弟的血挤在了咒符的中间,“你也说了,很痛啊。”
“……”弗瑞德里克的脸顿时黑了,正要说话,雷纳德已经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的烛火开始时明时暗,窗户也唰的一下关上了。
等雷纳德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火焰也熄灭了。
“你在做什么?”
“我要把伊卡洛斯救出去。”他站了起来,将放在桌上的一整杯血放在了中央。
“你疯了?你是在黑巫师的城堡里!”弗瑞德里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即使我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的确是不太可能,安塔利亚用咒语把他困在底下,任何黑巫师进去了,都没办法再出来……但是,普通人可以。”
雷纳德转头看着弗瑞德里克,“我们欠了伊卡洛斯,必须要还给他。”
弗瑞德里克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我知道了,你要我把他带出来?”
“是。”雷纳德手指在银杯中轻轻的搅着,“我会让其他黑巫师没办法出来,不过只能维持一一段时间,等城堡的烛火熄灭,你就去地下把他带出来,明白吗?”
“然后?”
“然后你离开这里,别回来。”雷纳德继续道,“去伦敦,在那里等我。”
“你确定要这么做?”
“一个我们必须偿还的债务,弗瑞德。”雷纳德将手覆上了银杯,然后闭上了眼睛。
房间的门忽然被撞开了,邵一脸震惊的看着屋子里混乱的景象,他的脸上满是愤怒。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现在!!”雷纳德大喊一声,接着弗瑞德里克就冲了出去。
邵瞬间追了上去,可是,他的身体好像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怎么也无法再迈出一步。
“这个咒语是专门用来囚禁黑巫师的,你可以杀了我,或者擦掉咒符,都不会有用。”雷纳德慢慢站起,血液顺着他黑色的眼睛,好像血泪一般的流了出来。
“你疯了,”邵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少年狠狠的摔了出去,几乎是吼道,“你以为血咒是可以随便施展的?而且你的对手是安塔利亚!”
“我知道。”
邵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咬牙切齿的道,“安塔利亚会杀了你,你知道吗?”
“我欠他,如果死亡是偿还的方式,我死而无怨。”雷纳德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声音平淡。
“你以为你是个圣人吗?你只是一个卑贱的黑巫师。”邵觉得自己快气疯了。
“也许我只是一个卑贱的黑巫师,但是,我还是一个人……我知道,身为黑巫师的我可以滥杀无辜,可以背弃诺言,但是……雷纳德?诺里斯不可以。”少年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任何的邪恶都不应该如此被放任。”
雷纳德失去了意识。
邵却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他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曾经有一个少年也曾经站在他父亲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后来呢?一切都随之堕落,没有了对与错,没有了正邪的区分,灵魂和躯体一并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这是错的。
他听到有个声音这样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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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在地牢里已经关的太久,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一双手忽然将他的头发拎了起来,他本能的推开了对方,那人居然被他推了一个踉跄。
怎么回事?自己的力气竟然恢复了?
他低头看了看双手,还没来得及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扇了一个耳光。
“笨蛋!是我!快点跟我走!”
伊卡洛斯被打得眼冒金星,但是他还是立刻意识到了声音的主人——弗瑞德里克。
“是你?”
面对一脸茫然的神父,弗瑞德里克咬牙拎起了他的衣领,一字字道,“雷纳德打破了咒语,但是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明白吗?”
“雷纳德……他是……”
弗瑞德里克没有继续解释,他将金色的圣剑塞进了伊卡洛斯的手里,“快点!”
伊卡洛斯虽然在地牢里被关了这么久,神志有点恍惚,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圣骑士。
他提起了剑。
“雷纳德呢?”
“听着,我们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弗瑞德觉得自己快气疯了。
“我必须要跟他一起走。”
“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废话,混蛋!我不知道雷纳德做了什么,他用咒语将每一个黑巫师困在房间里,但是这个咒语是有时限的,如果我们现在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弗瑞德里克没有给伊卡洛斯继续考虑的时间。
“快点!”
烛火全部熄灭,因为弗瑞德里克的夜视能力,这并没有成为什么问题。
料理了城外的两个守卫,伊卡洛斯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屹立在黑暗夜色中的城堡,然后跟着弗瑞德里克掠入了深邃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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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语比雷纳德预计的时间还要短,弗瑞德里克他们刚刚逃出去,安塔利亚就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黑巫师。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她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泛着艳丽的红色,门在她靠近之前就被撞开了。
血咒的副作用很强,雷纳德挣扎了一下,才慢慢站起,身体好像被灼烧一般的疼痛。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她刚要去抓雷纳德,就被一个人挡住了。
邵瞬间站在了她的面前。
安塔利亚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冷。
“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字字道。
“这次不行。”邵的声音很平淡。
“你要对抗我?”安塔利亚怒极反笑,“不需要让我提醒你上次拉菲齐尔家的内斗是怎么收场的吧。”
“那么就让它重新开始,”邵一字字道,“我也是议会的成员之一,雷纳德也是我的族人,我对你的小计划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你想要去实施它……那么你现在得一个人干了。”
男人转身将雷纳德抱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你的妹妹克劳黛特你也不管了吗?邵。”安塔利亚的嗓音骤然尖锐了,“我会把她的心脏挖出来的!”
邵笑了,他转过身,黑色的眼睛里带着怜悯。
“不,你不会。克劳黛特是最后一个也许会站在你身边的拉菲齐尔,如果她死了,你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说完,他没有再回头一次。
身后传来的,只有安塔利亚疯狂的嘶喊,“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安纳尔!你会后悔的!!”
雷纳德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他并没有失去意识。
邵的步子显然要比伊卡洛斯他们快上很多,他将雷纳德带到了很远的地方,最后,在一间小屋前面停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他很无力的问道。
“做我早就应该做的事,”邵将他放在了稻草上,叹了口气,“我真是个笨蛋。”
雷纳德支起半个身体,“通常,我不会跟你争辩这个问题,但是……能告诉我原因吗,还有……为什么他叫你安纳尔?”
邵打了一个响指,火焰瞬间燃起,他悠然道,“我的族人从耶路撒冷来,那是我的本名,An…Nār Al Fārs。”
“你好像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哼,每个黑巫师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邵取出总是带在身上的威士忌酒瓶喝了一口,“我有,安塔利亚也有。”
“你会告诉我你的吗?”
“现在我们两个是拉菲齐尔家族的头号公敌,我正在想……”邵猛喝了一口,“或许是你应该知道一点什么的时候了。”
“黑巫师的家族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人,最初的十七个家族组成了他们的议会,他们杀人,为所欲为,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控制着其他的黑巫师,当他们暴露自己的时候,就动手除掉。”邵将篝火点了起来,“那十七个黑巫师后来变成了一个家族,那就是拉菲齐尔家族。”
他撇了撇嘴,“当然中间也换过很多其他的名字就是了。”
“拉菲齐尔每一代都有十七个人组成议会,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封印,但是,最后的一个议会,他们试图打破它。”
“封印?封印什么?”
“准确的说是保护吧,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在瞬间将黑巫师置于死地的武器。”邵的声音飘忽了一下,“朗基努斯之枪。”
雷纳德失笑,“命运之枪?你疯了吗,那种东西不存在!”
“你以前还以为没有黑巫师这种东西。”邵吐出一口气,继续道,“以前的十七人只是保护朗基努斯之枪不会落在圣骑士的手上,结果,几十年前,一个黑巫师偶然发现了一个打破朗基努斯之枪封印的秘密,只需要一个咒语,圣枪就会变成一块破铜烂铁。”
“不止是一个咒语那么简单吧?”
邵笑了笑,在雷纳德身边躺下,眯起眼睛,“需要一点特定的小牺牲。还有一些麻烦的材料,不过这都是小意思,最麻烦的是其中一样。”
“那是什么?”少年好奇的问道。
邵一边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一边低声道,“先知之眼。”
“先知……你是说,西里奥家族?”
“你弟弟翻了不少书是不是?”邵很无力的垂下了肩膀,“只有西里奥家族少数的几个人才能被称为先知,可惜那些家伙并不知道这一点,花了很大的力气,封印还是没有被打破。”
“少数的几个人,比如说……”
“利萨图?西里奥,他就是一个先知。”邵满不在乎的笑笑,“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家伙,打架不行,连一点脑子都没,被女人几句话一哄,就什么都信了。”
“利萨图,是伊卡洛斯的父亲?”
“传说先知之眼不能夺取,只能被给予,只能说安塔利亚是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家伙,她竟然拿到了先知之眼。”
“她让利萨图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雷纳德一脸的不可思议。
邵意味深长的道,“你母亲在某些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这也是她抓伊卡洛斯的原因?”
邵挠了挠脑袋,“顺便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她抓了伊卡洛斯的?”
雷纳德沉默了片刻,接着小声道,“在你的鞋里。”
邵的脸色变了,他马上脱下了鞋子,扯开鞋底的线,里面竟然缝着一个小小的硬币。
“干得好啊,小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小东西放进去的。”邵拨弄着硬币,将它弹起,又落在手心,“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在黑巫术方面学得很快。”
“这个硬币,可以让我听到你说的话。”
邵笑笑,将那枚硬币塞进了雷纳德的手里,“拿着它吧,或许还会有点用处的。”
“然后,我杀了议会的每一个人,我的父亲,安塔利亚的父亲,还有我的哥哥们。”
“为什么?”
“如此的邪恶不应该存在于世上,如果失去了最后的束缚,黑巫师将横行无忌,那个时候,灾难将会降临。”
“我杀了他们的之后,我本来想杀掉克劳黛特和安塔利亚。”
他仿佛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情景,“克劳黛特只是一个小婴儿,她在安塔利亚的怀里静静的睡着,安塔利亚唱着摇篮曲……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下手,我没办法杀了她们两个。”
“那并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但是很多人也是因我而死,”他喃喃着,“你说得对,雷纳德,有些事情是错误的,即便我是一个黑巫师,选择做什么,却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转头看着雷纳德,“安塔利亚想要再次打破封印,但是,朗基努斯之枪在上次的仪式中丢失了,安塔利亚要拿回来需要点时间,还有要解决先知之眼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找上你那个圣骑士朋友。”
“伊卡洛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我看出来了,”邵不冷不热的道,“那个小子是个厉害家伙,过个几年,也许安塔利亚都不是对手。”
“……”
“不过你也不差。”邵摸了摸雷纳德的脑袋,“恭喜你,你已经成功的把你那个变态至极的母亲惹火了,接下去,你得做好亡命天涯的心里准备。”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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