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瞎子,十里外都望得到。
赵高不瞎,他看见这般景象就想到军营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于是赵高第一时间拜见了李斯,并同他一起请嬴政移驾到咸阳宫里更安全的地方。
嬴政大笑了起来:“怎么?难道是桑海那边的逆贼已经行动了?还是那个小东西不乖了?”
李斯回答的恭敬正经:“臣也不知来者何人……但是还请陛下小心。”
嬴政目露凶光,但随即倒平静下来:“说不定有什么好玩意自己送上门来了,朕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潮澎湃了。”
嬴政感觉自己那强而有力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跳动,是什么事情让他感觉到如此的激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恭送护卫队行远,赵高的背后齐齐闪现六个黑衣身影。
——六剑奴!
“呵呵呵……小的们,是不是该你们去解决一点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我总算是把高考弄完了。行吧,接下来高潮快到咯。大后天更文。各位真的是久等了!!对不起!
☆、不语江山,天涯何处
当端木蓉背着满满一竹筐的草药准备回到炼剑池时,突如其来的冲天火光卷过强烈的震波,端木蓉差点被轰下崖壁。
勉强揪住面前一根树枝来站稳脚步,可是紧接着袭来的压迫感却几乎使她昏眩。
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气息,仿佛从地狱深处卷起的阴风,寒冷,黏腻,并夹杂着令人屏息的不适。
她火速找准落脚点几步跃下不算太高的悬崖,冲回到炼剑池。
刚巧被她看到了,看到大司命歪歪扭扭的跌进去,跌进炼剑池吐着泡的火水里。
怎么会没人来拉她一把呢?!
盗跖被击飞了老远,蔫蔫的摊在一堆碎石上,徐夫子将一把残剑狠狠地刺入地缝支撑自己不要倒下。
而盖聂呢,他与那把剑对峙着。
端木蓉感觉先把徐夫子扶起来站稳。炼剑池方才好似发生了一场恶战般,这会那股厮杀的劲应该是过去了,空气慢慢平稳下来。
“这是怎么了?”端木蓉疑惑万分,“大司命她……!”
“唉……”徐夫子叹了口气,“大司命本来就已经耗光了所有力气了,能撑到现在都是不可思议了,但是那把剑……妖气太重了啊!”
所有人遥望着远处重生的渊虹,它发着暗紫色的幽光,静静的悬浮在盖聂面前。
徐夫子摇了摇头:“这把剑贯入了大司命的所有功力,阴阳家的阴阳并不调和,阴气过重,如果盖聂的阳气不能与他平衡的话,根本就无法驾驭。”
渊虹渊虹,如此,当真是深渊之虹光了。
盗跖挣扎的爬起来,往端木蓉这边走,他疲惫的抹去嘴角的血。
盖聂也没有做什么,他只是深深的望着那把剑,或许他透过剑,看到了别的一些什么。
半晌,他问:“如果我拿起它,可能会怎样。”
“成妖,或成魔。”徐夫子竟然想笑了:这把剑若是到了卫庄手里,那才是发挥了它的力量。
“也可能你能成人啊。如果是前者,那便是你杀了我们,或是我们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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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形单影只,他来到咸阳宫时,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守卫出来迎接他,当然他也没有傻到要接见那么多守卫。
只是他也明白那些烟不可能不被看见,既然被看到了,那这会门口没有增加守卫人数不是不合常理吗。
顾不得想那么多,白凤不觉得他还有多少时间。
他的夜行衣只在黑夜里留下了星星残影。
淬了毒的羽毛,伤了别人也伤了他。
白凤让谍翅带了信给白月,他说了他做了什么,他叫他放心说他会没事的,他还说他爱他。
唉,白凤啊白凤。一般最后一句留了我爱你,最后都爱不成了。你的笔尖淬了毒,你要伤谁呢。
咸阳宫很大,白凤以前来这里并没有到处乱窜,顶多有探探锦阳殿附近的地形。大多时间他是窝在白月的房间里的。
没来由的去找嬴政在哪,于这偌大的咸阳宫中是有难度的。白凤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赵高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安排了一架马车,那马车布置的华贵精致,这辆马车从各个显眼的地方声势浩大的狂奔过去,带起滚滚尘烟。
白凤居高临下,自然发现了这不寻常的景象。
多留了一个心眼,白凤在远处跟紧了这辆马车,绕着咸阳宫团团的跑,最终,马车在嬴政的寝殿门口停了下来。
白凤只觉得心忽悠一下,他知道嬴政长什么样子,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正是嬴政吗?
白凤觉得很奇怪……嬴政真的敢这样大摇大摆晚上还在外面乱兜风?他明明应该知道有刺客来袭才对吧。
在流沙呆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天下还有像黑麒麟那样懂得伪装成别人的人,可是黑麒麟早被白月出其不备戳死在墨家机关城了。
那么,这个嬴政……究竟是不是真的嬴政呢……
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杀一个的信念,白凤丢出了第一根羽毛。
只见银刃破空,与白羽相撞,白凤早在丢出羽毛的那刻跃到了别的地方。
从车厢里冲出的身影冷冷的看向羽毛划过的方向,阴森森的笑了。
白凤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在他刚才呆过的位置上,一把匕首直刺入瓦楞间,闪着寒光。
好快!
一直以来,白凤对于自己的臂力是很自豪的,拿羽毛当武器,要让那种轻飘飘的东西产生杀伤力,当然是需要很大的力量丢出去才能有那么高的速度来产生杀伤力。
但是方才,那把匕首虽说比起羽毛自然是要重,但是那个距离,那个反击的速度……白凤不禁微微紧张起来。
嬴政好像还比较淡定,他步子坦然,一脸严肃的在护卫的伴随下走进正殿。
白凤感觉到背后簌的一寒,赶忙单手撑地身体向后翻,眼下所见是一人持剑狠狠向他刺来!
两人位置互换,来者并没有丝毫迟疑继续横剑相向,剑尖挑起月光,在空中闪出完美的半圆。
白凤亮出羽刃,稳稳的接下一剑,再反手用力弹开两人的距离。但是这人的连击十分快,丝毫不给白凤任何空隙。
一时间使不出凤舞六幻让白凤感到非常棘手,退亦是进,靠着强大的轻功他迅速移到了隐秘的宫廷阴暗处。
敌人没有追上来,但是白凤丝毫不敢慢下脚步,一种慌张感顿时袭上心头:我不是来刺杀的吗!怎么现在像在逃亡一样!
方才对着白凤一阵狠击的人,从楼顶跃下,对着隐在阴影里的赵高屈膝而跪:“大人,已经把刺客按照计划逼入绝天网。”
赵高无声的笑了,方才白凤跑去的方向,进入后就只有一座高塔等着。
白凤从踏入的那一刻就触动了机关,血蚕丝从天而降,挡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白凤将羽毛轻轻向身后一扫,羽毛顿时化作了粉末。
略有耳闻,阴阳家的最高武器。
回头,白凤看到一座飞檐尖顶的高塔。
那塔底由四根三人才能环抱过来的柱子支撑。而柱子中间,在黑夜里摇曳的红烛,晃远了龙涎香的气味。那金光闪闪的宝座上,赫然坐着的,不是嬴政吗!
没有任何犹豫,几根羽毛破空向目标刺去,但却在抵达那柱子前就粉身碎骨。果然,血蚕丝已经绕在了柱子上,将整个空间围了起来。
嬴政笑了,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单手托着下颚,对白月说:“朕知道你。你是流沙的白凤凰。你知不知,叛王是死罪。”
白凤扯了面罩,站的坚定。
狗屁,在我心里,月才是王!
而我,永远不会叛他!
嬴政往地上那手臂粗,三尺来高的顶级龙涎香一指:“看见了吗。如果你在那柱香烧完之前来到朕的面前,朕就杀了你,如果你没来,朕就立刻下令,杀了天子。”
他的话不讲道理,让人很绝望。
而此刻,在塔内恭候的各种机关似乎已经开始吱呀作响,像是在期待一场盛大的血色祭奠。几位剑奴轻舔过银刃,是我嗜血,还是你拿命?
白凤笔直的向塔顶冲去,背水一战。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好缺德啊我拖文拖的好缺德啊我前两天做了近视眼的手术,很久不给看电脑的,不然就白做了准备和晋江签约了,唯龙不会V,也没得可V……大家放心啊
☆、鹏翔万里,可到冥海
这应该是座机关塔。白凤想着。
当他上行路上连续受到从塔中发出来的飞刀攻击时,他知道这是一场闯机关的战斗了。
白凤微微笑了笑。
在墨家机关城时没有进去体验,倒是把月扔进去闯了一番,要是当时陪他一起去就好了……
铅色浓云慢慢散去,月亮的影出现在天空。
去吧白凤,这是适合你的景色。
狠狠踏在那些薄如纸片的刀刃,白凤顺利的一路来到塔顶。他半跪缓冲,带起的尘埃卷住他的身体。
对于视线还没清楚就被剑风扬了一脸灰,白凤很生气。
白凤学了聪明,早早就开了凤于九天,这位大汉没有他的前两位同胞幸运,白凤神经绷得紧,弹腿向高处去,尘土凹出一个坑。
急速下降的过程中白凤横劈一脚把敌人朝塔底踢去,剑奴交手抵挡,被惯性推出老远,两脚齐齐的拉坏两排瓦。
白凤跟进,再补一脚,想踹在膝盖上,估计方才被嬴政激怒,这会的力道可以把骨头踹折,剑奴几个侧翻,贴着檐翻到塔顶的另一边,侥幸躲过一击。
本来白凤可以趁着这个空档进到塔里,但是白凤知道如果不把遇到的人全都置于死地,那当他遇到更多的敌人时,后面追来的他就防不住了。
两道光不断相撞,剑奴的大剑对白凤形成了一定威胁,拼力气不是好方法。
从敌人那狼一样的小眼睛里可以看出一丝得逞,白凤咬紧牙关,甩手散出六只羽毛,为自己赢得了空隙。
他跃高,踮脚旋转,甩出的幻影定成人形,六个白凤从各方向袭向剑奴。剑奴见状持剑划个圆圈,白凤蓝眼微眯,有破绽!
真身自剑奴头顶直直下坠,羽刃凶恶的将敌人脑颅劈裂,没等污物溅出,白凤就把他丢下了塔底。
嬴政在小憩,突然被一个大尸体坠地引起的噪音惊扰,他动了动眼皮,没有多加在意。
你以为,朕会担心死这一个没办法治住你吗?哼哼哼……不不……就算你杀了他们全部六个……朕也有办法对付你。
撞破木窗,白凤躲开迎面砸来的巨大狼牙棒,接着洒出大把羽毛来探测下方的机关。
他凭借自己搭的空中羽梯,顺利下落不少。
前方突然交叉刺来的长矛没能挡住白凤的路,下方转成飞快的四柄大刀也没能挡住白凤的路。
但是再往下,面对那紧紧关闭的青铜大门,白凤沉默了。
门口背靠而立的两个女人同时扭头转向白凤,两人的纤细手指各挑出一串钥匙,看起来,每串得有个二十来把。
那门上,却只有一个钥匙孔。
白凤明白,这是耗时战了……
而此刻,两个女人却将钥匙全部拆散,瞬间抛向房间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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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桑海的航路并没有来时的那般风雨大作。
下船时,由于休整的太好,白月简直都要忘记自己身处险境了。
被几个穿成钢铁侠一样的士兵围着,从下船开始,李斯就单独把白月孤立出来单独看守,他现在没法和楚南公星魂他们交谈。
不过白月听说,在回到咸阳之前,他们一行会到秦国在桑海的“行宫”——小圣贤庄,略作休整。
这个“听说”,是太子扶苏告诉他的。
白月有些愣,没想到李斯在这个时候杀了回马枪。
看起来。在这个棋局里,他这颗马上就要被吃的白子,是不是没有转机了啊?
伏念多留了心眼,他托张良联系墨家的人在港口部署了眼线。大铁锤眼瞧着这伙人偏离了方向,拧头朝小圣贤庄杀去。
他赶不上了,没有盗跖和白凤的速度,更别说他还不能直接闯进小圣贤庄。
哎呀,要是张良正在忙着“藏典”什么的,那就惨了。
出人意料的,一穿树叶划着好看的波浪荡到大铁锤面前,树叶上浮着蓝莹莹的字:稍安勿躁。
晚风轻拂,带起飒飒的声响,被吹落的叶子随风摇曳,其中一片慢悠悠的朝白月飘来,白月轻托,定睛一看:天子大人安心。
额,我都快忘了还有一位神人在这接应着……
李斯瞥见了那抹自信的笑容,怀疑,于是伸手要过了那片叶子,可惜,上面什么也没有。
张良没了在赶抄手录之余吹风的闲心,同样的叶子飘到他眼皮底下:他们来了。
于是这番,等到大队人马到达小圣贤庄时,没有看出半点异常。
已经是半夜三更,儒家的弟子们早都去休息了。急急忙忙跑出来查看情况就被阵势吓到的守夜小徒弟,立刻去向伏念禀报。
少司命不知从哪个阴影里冒出来,朝李斯、扶苏分别行礼,接着站在一旁,并不多言。
唯有白月看到她眼角的余光扫向他时,略带的笑意。
唉……白月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昏,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帮他乖乖守在桑海监督的小姑娘,曾经伙同大司命,把他跟白凤打个半死。
等到伏念和颜路穿着睡袍出来迎接秦国的太子丞相时,扶苏跟着说了几句略含歉意的话:“两位先生,这番前来打扰,真是过意不去啊。”
接着李斯面目僵硬的解释道:“此行归来,太子殿下十分倦怠,所以特别想请先生安排太子殿下和我等略略休息,等到天亮,就启程回咸阳。”
“哪里哪里,能迎得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实则是荣幸啊。”张良慢悠悠的从伏念和颜路身后踱了出来,“子房来晚了~”
张良表示他所住的地方离大门远了些,过来费些时间。
白月远远地眯了眼,表示不信。张良悄悄吐了吐舌头。白月恶寒。
好吧,我们知道其实你是去故意换了套睡衣。
伏念为这帮家伙安排了住处,白月被丢到了偏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