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黑暗势力?您也说了,是黑暗势力,也就是陈贵妃口中的阴勾里的老鼠,对吧,你如今是想拿回去么?”叶成绍嘻嘻笑着,对皇帝的威严浑不在意。
“这几年,你做得很好,朕为何要收回去,大周朝中,还有谁能让朕如此信任?你为何就不明白朕的心意呢?你那两位皇弟各有所缺,难堪大任,朕对你的期望很高,你母亲不明白,你应该是明白的啊。”皇上大步走向叶成绍,伸手向叶成绍的脸庞抚去,叶成绍脸一偏,倔犟地躲开了,皇上的手便停在空中,半响也没有放下来。
“可是我也是个游荡子,也是难堪大任的,你还是不要对我存了什么心思的好,我做不来你那样无情无义。”叶成绍后退一步,与皇上保持了距离,似笑非笑地说道。
“算了,朕的心,你迟早会明白的,总之,你要相信,朕并没有害你之心,你倒底是朕的嫡长子,是朕与柔儿所生的孩子,朕对你的期望又何止只是个大周……”皇上神情有些黯然,说了一半后,顿住了,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见叶成绍听了后,剑眉立蹙,又改了口道:“治河之事刻不容缓,也是你提升名望的最佳时期,儿媳提的那些建议,很是新颖,但实施起来,怕是有难度,你且先边做边像,在实践中改进吧,两淮,今年怕是不能一下就治得好,今年,就不要带蓝氏去了,你……就是太儿女情长了些,要作大事,可不能太多情,更不能窝在妇人怀里舍不得起身啊。”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太后不想我带娘子去吧,所以,娘子才会中毒,所以,才会又演了这么一出,你们也不嫌累么?”叶成绍对皇上的话丝毫不动容,但皇上那句不止只在大周,却是让他听出了一些讯息,脑子里飞快转着,有很多以往想不明白的,不合理的事情,这时,都能想得通了,果然,皇上的野心还真是不一般的大,也许,几十年以前,初遇皇后时,他就存了那种心思的。
皇上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这次的事情,肯定是与他们两兄弟有关的,朕也知道你手里有人有权,很快就可以查出那个人来,但是,毕竟是亲兄弟,你可以小小的报复,却不可以伤及手足,朕许你小惩大戒,但决不能伤他们的性命。”
叶成绍听得一跳三尺高,愤怒地看着皇上道:“你也知道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那你也看到了,他们可是差一点就要了我娘子的命,这连环毒计使得多顺溜啊,一个一个阴狠毒辣,我放过他们,他们可会同意放过我?你还想让我一直被动挨打,而且是,打不还手吗?”
皇上听得眉头紧皱道:“绍儿,说了许你小惩,但无论如何,蓝氏还是好好的,她并未伤及性命,所以,朕请你手下留情。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也是大周的子民,如果一个皇子被杀,你知道那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叶成绍听得一滞,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皇上的话很对,如今他还身单力薄,根本就还很弱小,没有与皇上对抗的力量,如果太过忤逆皇上,会给宁伯侯府,蓝家,乃至皇后都带来灾祸,他现在并不是孤家寡人,也并非无所顾及,还有一个他深爱的妻子需要他的保护,他答应过她,要给她一分宁祥和的生活,那所有的一切,就要以她的利益和安全为重……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等我先查清,究竟是谁了再说,总不能白冤枉了一个,又白放任了一个。”叶成绍不得不低了头,语气里很是不甘地说道。
素颜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就没太醒,半夜时,她被自己咕咕叫着的肚子饿醒来的,艰难地睁开眼,竟是感觉屋里有昏暗的灯光,探手向身边一摸,竟然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身体,不由微怔,心道:“还没有回来么?难道,皇后娘娘真有危险?”
正担心着,就见红色的纱帐被轻轻拨开,眼睛就落入了一双墨玉般的黑眸里,叶成绍穿着一件宽大的锦袄,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根紫色的腰带,眉头上,鼻梁间,竟然挂着一些白色的东西,灯光太暗,素颜看不出来是什么,但那个样子,有些滑稽,好像一个小丑一样,素颜不由轻轻地笑,柔声嗔道:“你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弄得那么脏。”
一听素颜的声音很是平稳.,叶成绍脸上立即绽开一朵快乐的微笑,附了身,手向她的腰背间抄去:“娘子,你感觉好多了么?”
素颜被他抱得坐起,他又在她身后塞了一个大迎枕,让她舒服的靠着,又把被子拉上来,盖到她的肩膀处,将两边的空隙掖紧,以免她冻着,深更半夜的,他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她睡,素颜被他弄得莫明其妙,忍不住问道
“紫晴几个呢,相公,你怎么不睡?”
“我没让她们进来。”叶成绍柔声回了一句,又将纱帐给挂起一边,向床边的床头柜伸过手去,竟是像变戏法一样的端出一个碗来,上面还插着一双筷子,素颜立即就闻到了一股清香,香姑,麻油,外加葱花生姜的味道,她肚子很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口里忍不住就流下口水,兴奋地向叶成绍手里的那只碗看去,可惜,闻着香,看着就是……真不好看啊,葱花放得老了,早变成了黄黄的,而他手时的那碗东西,看着粘乎乎的,一砣砣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面条”,她不由斜了眼睨着叶成绍,唇边笑意掩都掩不住:
“相公,你不要告诉我,这是……面?”
叶成绍一听急了,拿起筷在挑了几挑,还特意将一束面条挑得老高,神情像个献宝的孩子:“是面啊,娘子你看,真的是面,我和了好久,又切得细细的……只是,好像有些粘在一起了哦……”又觉得有些懊恼,嘟嚷着嘴道:“我明明就是听了方妈妈的,先把水煮开了才把面放进锅里的啊,怎么还是煮成了砣呢?是哪里没有做对?”
素颜的心里就像塞进了一个大大的暖水袋,暖得她浑身都懒洋洋的,一个自小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竟然会去厨房和面,做面条,煮面,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是全京城的人都会震惊,谁会相信曾经的纨绔公子会亲自下厨做这种妇人和下人才会做的事情?
素颜的眼神让叶成绍很不自在,端着碗的手就有些发僵,很是为难地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端走又怕素颜饿着,给她吃又实在是……连自己看着都没有食欲。
“这是你亲手做的?”素颜歪着头,大而清亮的眼睛里闪着异亲的亮光,声音轻柔要,带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柔情。
“娘子,要不,我再去做一碗吧,你先躺回被子里吧。”叶成绍很不好意思的就碗往回收。
素颜眼疾手快就将碗双手捧住,双眼弯成了月牙儿:“不行,我要吃,饿死了,真好啊,有面吃。”她看面的眼神,就像发现了一个人间佳肴一样,一脸的馋样。
叶成绍冷不防就被她抢了碗,忙道:“怕是不好吃呢,娘子,这个……要不,还是让顾余氏亲手做吧……呃,你慢点,嘴边都是汤,没人跟你抢。”
素颜在他还在那里嘀咕时,已经拿起筷子开动了,挑了一大束面嗦进了口里,吃得眉开眼笑,嘴角边全是浓浓的汤汁,叶成绍拿了帕子忙不迭的帮她拭着嘴角,眼中尽是宠溺,看她吃下去一口后,眼睛一鼓,神情僵了一下,他的心不由立即高高提起,眼神黯了下来,嘟着嘴,无辜地看着素颜,小意地说道:“要是……要是太难吃了,娘子还是别免强了。”
“谁说的,真好吃啊。”素颜眯着眼,快乐的叹了口气夸道。
叶成绍的眼睛立即像黑夜中点亮的明灯,兴奋地说道:“是吗?真的吗?不难吃?给我偿偿。”说着,就伸手去拿素颜的筷子,素颜却是将手一缩,护住手中的碗道:“不嘛,我好饿,我先吃饱了再说。”
叶成绍听了忙点了头道:“嗯,嗯,娘子吃,娘子吃,吃得饱饱的。”神情像个中了大奖的暴发户,正强忍着满心的欢喜,坐在床边盯着眼睛看素颜吃面,两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太过高兴,不停的来回搓着。
素颜像风卷残云一样,很快将一碗面全都吃完了,莫说,她原就没吃多少东西,后来又在坤宁宫里吐了好一回,回到府里就沉沉睡了,肚中空空如也,一碗面下肚,还眼巴巴地看着空碗,一副没有吃饱的样子。
“呃,娘子,你还要不要?我再去做点?”叶成绍意得志满地端着那只空碗,有些期待地问素颜。
“饱了,再吃就会睡不着去,相公,你过来。”素颜一把扯过叶成绍,拿了床头的帕子,伸了手去擦他眉鼻上的面粉,眼里却是湿湿的,唇边却全是暖暖的笑意。
叶成绍伸着头,微眯着眼睛任素颜擦着,小声道:“是什么?不会是锅灰吧,可是,我没有烧火啊。”
“是面粉,相公,以后不要再下厨房了,会让别人笑话你的。”素颜轻心的将他的脸擦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将他的脖子勾下来,在那张俊脸上吻了一下。
叶成绍听了却有些失望地垂着头,睃着素颜道:“娘子,是不是我做得不好吃?娘子,方妈妈说,多做几次,就会有经验了,以后肯定会做得好吃的……不会难吃。”
素颜听得鼻子酸酸的,将他手里的碗夺了放到床头柜上去,一伸手,将他腰间系的那根松松的带子一扯,他原本就很随意的穿在身上的锦袍便散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看样子,应该也是上了床睡了后,才起来做面的,是在睡梦中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了么?
一种小幸福爬满了素颜的心头,这个时代的男人,莫说是大家公子,便是贫苦人家的男子也很少进厨房的,他们认为,那是女人和下们做的事情,做这种事,会丢了颜面,可是他……他明明就有那么尊贵的身份,天子骄子,竟然肯为自己下厨做面,她没有告诉他,刚才那碗面没有放盐,但是,她吃在嘴里能偿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很好吃,是真的很好吃,是她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面,这个傻子,性子纯良得就像个孩子,以前只当自己是被迫嫁给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是捡了个大宝了,捡了个多么好的好男人。
前世时,她便最是羡慕那肯为自己妻子下厨的男人,她觉得那样的男人最有魅力,最贴心,最是好丈夫的体现,没想到,今生,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也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让她如何不感动?
衣襟被骤然扯开,叶成绍有些措手不及,他看着散开的锦袍,又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上面还有些面粉呢,可是,娘子这是在做什么?她在……
素颜跪立起来,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将这个男人拥进自己怀里,很想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付于他,以往都是他主动,这一次,她要给他回报,让他体验不一样的感觉。
手,自他的中衣衣襟里探了进去,柔软而温暖,缓缓向上抚摸,触手的,是他如丝般细腻紧致的肌肤,是他健硕的腹股,手下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叶成绍慌忙地捉住她的手,眼里火苗四窜,声音都有些发干,很艰难地说道:
“不行,娘子,你……你才大病过,我……我怕伤着你。”叶成绍强忍着身体的躁动,闭着眼,急急地说道。
素颜却是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薄唇之上,不容他再叽歪,把他那脆弱的抵抗全吞进了嘴里。
“唔……唔……娘子……”
“你好吵……专心点……”
屋里传来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屋外的方妈妈静静地站着,唇边露出了一丝欢喜之色,可是没多久,她又皱了眉,正要离去,转身却看到紫绸也站在正屋里,不由怔住,嗔道:“你这个妮子,怎么没声没响地站着呢,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紫绸轻轻一笑,指着屋里道:“大少奶奶好像身子好了?”
方妈妈白了她一眼道:“小丫头片子,懂得还真不少,不知羞。我让你拿的那只羊脂白玉的手镯可拿来了?”
“拿来了,自少奶奶手腕上取下来的,这会子大少奶奶怕是还没发现呢,连着那串贵妃娘娘送的珍珠项链也一并拿来了,妈妈,这两样东西有问题么?”紫绸边说边拿出一个绸布包。
“别乱说话,这些都是主子们送给大少奶奶的东西,一个不好,传到主子们耳朵里去,不是又要给大少奶奶惹事非了?”方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紫绸道,却是将手里的绸布包放进了腰包里,抬脚就往自己屋里去。
紫绸正是诧异,方妈妈这会子把东西拿走,明儿个大少奶奶问起时可怎么办啊,正要开口问,方妈妈转过身道:
“以后不要再给大少奶奶戴这些手镯项链了,除了头饰,大少奶奶身上的首饰尽量简单些,哦,都戴金银好了。”
紫绸听得一怔,却是点了头应是,就听方妈妈似是自言自语道:“在大少奶奶怀上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能轻易的给她戴了,明儿个,我会跟她说去的,你也早些睡吧。”
紫睛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远处的方妈妈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爷不是要去治河了么?大少奶奶也要跟着去,这要是有了身子……可就不在安全啊,若是跟了爷去了,两淮也是极苦的,又是连年遭了灾的地方,大少奶奶怎么有养得好胎?若是不跟着去,这府头根本就还是乱的,爷不在府里,只怕又有人欺负大少奶奶,依我看啊,还是不要怀得太早了的好。”
紫绸听她这话也说得有道理,只是又瞪了紫睛一眼道:“这些个话岂是你我能说的?快些回去睡吧,明儿个可是你的班,可别起来时没精神。”
紫睛听了撇了撇嘴,转身回了屋。
却说大皇子,将司徒兰两手一抄抱进了马车里,把个司徒兰吓得大声尖叫,面色苍白,奋力反抗着,大皇子却是将她往马车里一放,大手一下就钳住了她的,眼神阴戾地看着她道:
“别装贞节列女了,方才你不还在主动对叶成绍投怀送抱么?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说着,大手在她丰满而高耸的胸前狠摸了一吧,眼里放出如狼一样的绿光来。
司徒兰真的吓着了,以往叶成绍再是可恶,却从没有真碰过她,更没有猥亵过她,这大皇子,看似忠厚老实,怎么……像一头色中饿狼一样,好生可怕,不由放软了声音,哀哀地求道:“王爷,你……你不可如此,这里可是紫禁城里呢,来往肯定会有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