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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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双瞳-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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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抬手,示意她们起身,目光斜倪端木影一眼。
隐隐猜到他的用意,端木影继续喝她的茶,眸中却已经有些纷乱。
“这是我表妹的女儿,名叫素雅,”和绅一边让她们坐下,一边含笑解释,“十五阿哥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臣奉皇上的命令,替您物色合适的对象,所以冒昧请您过府相见,也免得十五阿哥将来怨臣,想必,臣的心思,您懂的啊?”
心里一沉,将茶杯放下,端木影看向永琰。
目光紧盯着那叫素雅的女子,永琰似乎没有看见她的眼神。
端木影的呼吸渐渐急促,转脸看向素雅,她的一双凤目似也盯住了永琰,二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对视着,仿佛其他人全是透明的。
“十五阿哥,”素雅起身走过去,“听表舅舅说,你年少有为,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虚言,素雅这厢有礼了。”
盈盈拜倒,素雅眼里的热切令人一望便知。
端木影心里暗骂,“该死的和绅,想亲近永琰也不用牺牲自己的外甥女吧?还有你这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想嫁吗?你想嫁未必人家一定想娶呢!”
谁知,她还在生闷气时,永琰居然伸手扶起了素雅,趁着接触的机会,素雅就势倒进了他怀里,媚笑声声。
霍然站起,端木影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扭头就走,她的脚步很急,以至于和绅莫名其妙的追上来喊,“端木姑娘,你去哪里?”
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回头,眼眶却已干涸,连泪也挤不出来,只是她的心,忽然间沉重如铁,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心如此痛,就连允善结婚她也没有这么撕心裂肺的感觉。


第二十五章 争执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不用想也知道是永琰追来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很粗鲁的抓住她,近乎咆哮的喊,“端木影,你究竟想怎么样?”
停下脚步,端木影看着他,有些意外,有些愤怒,慢慢拨开他的手,压抑着胸口沸腾的感觉,“十五阿哥,相亲是你的自由,离开是我的自由,我不想怎么样!”
冰冷的眸子盯住她,永琰的双拳微微握紧。
抬起头,端木影和他一样难以掩饰无边的怒气,他们同样的那么骄傲,那么的不认输!
“我——不过是抱了她一下而已,你呢?”永琰逼近她,“你不仅去看他,还把自己给了他,一想到这些,我心里便有根刺扎过来,你明不明白?”
错愕、痛楚迅速流遍全身,端木影有种被冷水浇下来的感觉。转脸,她深吸了口气,将近乎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语声清淡,“原来,你心里一直有根刺,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回头,她拖着僵硬的腿往前走,眼前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但她竭力忍住,因为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不想再暴露她心底的脆弱!
永琰没有追,他看了一眼长安的大街,看了一眼来往川流不息的人群,同样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选择了两条不同的道路,各自走着,那样倔强,那样不肯屈服!
“十五阿哥,”木绝期拦住他,“你紧张她没有错,可你用错了方法!女人不能以暴制暴,你不追上去,你们之间就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知道吗?”
怔然而立,永琰愁眉深锁。
“我在宫门等你们,别太晚了!”拍拍他的肩,木绝期鼓励的冲他一笑,然后离开。
那一瞬,永琰的怒气略减,慢慢转过身子。
端木影已经走了很远,他正想追过去,瞳孔里的身影却已经倒了下去。
“熏儿……”心里一揪,他奔过去。
记不清是第几次昏倒,就在端木影眼前全被黑暗吞噬的时候,永琰的脸似乎出现在眼前,她本能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睡过去。
……
不知昏了多久,再次醒来,端木影有种腰酸背痛的感觉。
坐起身子,她打量着四周,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端木姐姐,你醒了……”一个穿着蓝色布裙的丫头走进来,端着盆热水,一见到她便亲热的喊。
“秋灵?”端木影一见她便反应过来,这里竟然是竹清轩。
秋灵快步走来,递给她热毛巾。
擦了把脸,端木影疑惑不解,“我为什么在这儿?”
“小姐,你在街上昏倒了,是五少爷把救回来的。”接过毛巾,秋灵替她倒了杯茶。
“满箫?”端木影有些混乱,昏倒前,她明明记得看到的是永琰,怎么会是他?难道她出现幻觉了?
喝了口茶,强自稳定了心神,她见窗外天色已黑,心里一惊,爬起来说,“糟了,宫门要关了,我必须回去。”
“端木姐姐,大夫说你气虚血弱,不能奔波,五少爷交待了,让你在这儿好好休养,等病养好才能走!”秋灵将她按回去,看样子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秋灵,我必须回去,不然……”
“总之,你不要走了,五少爷一会儿就过来。”
愣住,端木影有些不自在的问,“他过来有事吗?”
“没有事难道不能过来吗?”满箫的声音传来,却见他和一个女子一起跨进来。
那女子个子高挑,五官不太出众,但出奇的目中无人。
将她瞟了一眼,那女子坐到桌旁,有些不屑的问,“五弟,这就是在你大婚上逃跑,造成两条人命,还闹得我们家被全京城议论纷纷的女人吗?”
端木影看着她,笑起来,“想必这位就是大小姐吧?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希望你别见外才是。”
满箫没有答应这位叫漱云的大小姐,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你还病着,快躺下。”
漱云冷哼一声,自顾自倒了杯茶,脸上显出些不耐烦,“秋灵,你现在可是四夫人的丫头,是不是没事做啊,小心我让你一天到晚的做不完!”
“不是,我……”秋灵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摆手想要解释。
“是我叫她来照顾端木的,有什么问题吗?”满箫及时插嘴,并扶端木影躺回去。
“你叫的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嘛,”漱云起身,“我现在想洗澡了,秋灵,还不去替我准备热水和花瓣,明天公公婆婆要来接我回去了,我不能失礼人前!”
秋灵无奈,只好应了一声,跟着她走出竹清轩。
望着她们的背影,满箫皱眉,“就知道她跟着来没什么好事。”
“她只是傲慢了些,谁让她是大小姐,”端木影笑了笑,转脸看着他问,“你呢?最近还好吗?”
“好?”满箫挑眉,“没有你在,我怎么会好?”
“你……”
“我开玩笑,”收起一脸正色,满箫轻笑,“你放心,我没事,我是男人嘛,不会这么容易倒下去,倒是你,过的怎么样?为什么会在大街上昏倒?”
端木影对这个大男孩充满了感激之情,于是抓着他的手说,“也是,你还这么年轻,以你家里面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好女孩共度余生。至于我,还不是老样子,一天一天的过吧。”
满箫闻言,目光微沉,“那天,那个替你挡了一剑的阿哥,你们是不是相爱?”
想起永琰,端木影的心乱起来,“也不是,他是阿哥,我是平民,我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真的吗?”满箫持怀疑的态度。
“我骗你干吗?”端木影笑,“你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想逃婚,那天闹成这样,我心里也觉得不安,希望你别怪我就好。”
抽出手,满箫站起身,目光有些迷惘,“其实,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你走了我觉得很愤怒,可后来一想,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我也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你一生一世,不选择我,你是对的!”
端木影的笑容沉淀,抬头凝望着他,“不是这样,我当时真的想嫁给你,什么都不去想,可是,我有太多的过去,太多的放不下,以至于婚礼闹的不欢而散,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什么……!”
“不用,我不需要这三个字,真的!”满箫眼里闪烁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看了她半晌,转身离开,“你休息吧,夜已深了,我明天早上来看你。”
“满箫……”端木影本想喊住他,告诉他自己必须回宫去,但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只是,莫名的觉得满箫有点奇怪,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靠在床头,她喃喃的念,“永琰,你还在生气吗?你在哪儿?”
不觉一阵困倦袭来,她竟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那一夜,她没有做梦,久违的竹香味,伴着她一夜沉睡。
天亮时,她醒过来,刚穿好衣服,便听见前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洗了把脸,她走过去,只见院里,一群人正拉拉扯扯,争吵不休。
“亲家公,你评评道理吧,我们漱云虽然泼辣了些,但那个女人确实不应该公然和姑爷鬼混啊,那成何体统?”说话的是何绮清,她显然是护着漱云的。
站在她们对面的是一对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女,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只见男的清瘦,女的却很肥胖,穿金戴银,庸俗不堪,她的嗓门也很大,很远便能听见她的声音,“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家闺女嫁过来这几年,连个蛋也没下一个,我们家就一个儿子,再不传宗接代,恐怕要断根喽。”
“廖夫人,”人群中,走出亭亭玉立的苏紫儿,她的声音清脆,立刻便震住了喧嚣的众人,“漱云没有为你们家开枝散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若非姑爷终日流连烟花之地,或许你们早已儿孙满堂。这个责任,不能全由我们漱云背。”
“对!”何绮清及一众家丁连忙附合。
“哼,你不说你们闺女没本事,留不住我儿子的心,哪有女人似她这般刁蛮任性的,”胖女人闻言两道柳眉倒竖,怒不可遏,“每次跟我儿子吵架都会摔锅砸碗,我们家都破了好几次财,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古董,她都扔得下手,这笔帐,我还得跟你们好好算算。”
“什么啊?不就是几个古董,能值多少钱?”漱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底气显然有些不足。
“好啊,不值钱你赔给我。”胖女人伸手便要讨,漱云连忙退了两步。
“廖夫人,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可以回去处理,只是老爷今天不在家,我想知道,你们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苏紫儿依然很冷静,与她秀气的外表非常不相衬。
“怎么样?要么就是她回去,以后不再跟我儿子闹,要么我们就写休书,从此与你们没有关系!”
一句话石破天惊,府上的人全喊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要休妻!”故意提高音量,廖夫人冷笑不止。


第二十六章 事非

“你说什么?”漱云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公公婆婆今天来,不但不是来接她,反而要替自己的儿子休了她,这份羞辱她该怎么承受?
“怎么?我现在代替我儿子休了你!”再次重申,廖夫人双手抱胸,得意洋洋。
苏紫儿看了一眼漱云,见她脸色通红,恐怕闹出事来,于是笑着劝解,“夫人,既然是夫妻,自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犯不着为了点小事大动干戈,甚至休妻这么严重吧?漱云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替她向你们二老赔礼就是。”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她是个泼妇,她不但和我儿子吵架,还冲到妓院大闹,砸了人家不少东西,赔的话,起码要一百两。”
“一百两是吧?我们赔就是……”苏紫儿蹙眉,唤来管家正要嘱咐他去帐房拿钱,便见端木影慢慢走过来,带着抹淡然的笑,“廖夫人是吧?你们想替儿子休妻?”
姓廖的夫妻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冷冷的点头。
“好,休得好,”端木影鼓掌,笑容更深,“我非常支持,不过,我们大小姐既没有做有辱廖家门楣的事,也没有不敬公公婆婆,你们如果坚持要休她可以,但是必须赔偿大小姐两年多的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未来的生活费,共需……”故意沉吟半晌,“大概一万两吧。”
“什么?一万两?”廖氏夫妻的脸立刻绿了,对视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然啊,倘若大小姐红杏出墙,或者对公婆不好,你们可以休妻,但是她没有,反而是你们的公子夜夜笙歌,抛弃糟糠,赔偿一万两可以换个新老婆,值了啊!”
众人哄笑,便连廖家的下人也掩着嘴偷偷的笑。
廖氏夫妻对视一眼,想说什么终于忍住,挥了挥手,廖老爷低喊,“去抬轿子来,迎少奶奶回府。”
“是,”下人们赶紧应了,急先奔出大门。
漱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感激的瞟了端木影一眼,后者冲她挤了挤眼睛,二人相视而笑。
苏紫儿见事已平息,稍稍心安,但仍不忘握住漱云的手,小声交待了几句,然后脱下手中的玉镯子递给她,“这个给你,手头如果紧了,尽管回娘家就是。”
“四娘,谢谢你,”漱云骄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感动。
“去吧。”
目送廖家的人远去,众人吐了口长气,各自散了。
这时,门外奔进来一个下人,老远便喊,“四奶奶,不好了,表少爷和堂少爷在飘香院和人打了起来,因为伤了人,又砸了东西,被官府抓走了呢。”
苏紫儿脸色一沉,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下人有些迟疑。
“快说!”厉斥一声,吓得那家丁打了个哆嗦,“他们为了争一个花魁,结果和一位公子打了起来,一不小心又将那公子推下了楼梯,结果摔的头破血流,官府就把他们抓了起来,一并送回衙门了。”
苏紫儿柳眉深锁,半晌才说,“老爷去了山西办事,一时间谁能去官府打点呢?你去找五少爷回来,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不用了,让我去吧,”慵懒的拂了拂耳后的发丝,端木影主动说。
不管怎样,阿兰泰是小楼的义父,她又负了满箫,于情于理都该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那我和你一起去衙门,”苏紫儿命管家取了些银票来,然后和她一同出门。
路上,苏紫儿愁眉深锁,端木影挽住她的手臂安慰,“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伤了人,无非需要些费用,以你们的身份,想必官府也不会太为难。”
“话虽如此,但老爷年纪大了,而且马上就要离开军机处,那些亲戚都不大往来了,你看,连亲家都不似以前巴结,还要跑来休妻。”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端木影恍然,“不要紧,总归是用钱打发吧。”
“我就怕,墨尘和圣源打了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可难办了。”苏紫儿叹了一声,脚步不由放缓。
“我们先去问问再说,”端木影说着,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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