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怎么会走到那里去的?”一般人是不会去那个地方的,卫泽想不通云惜这样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女子怎么会跑到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去。
云惜心里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卫泽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自己被人追杀吗?他不过是自己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人,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尽管现在他没有伤害自己,却也不能保证他就没有问题。
见云惜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卫泽关心的道:“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云惜思虑了一番,才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有难处,我夫君出门在外,老父亲不幸身亡,他哥哥为了霸占遗产,想要杀掉我夫君,还要杀掉我和我的孩子。我意外得了消息,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在两个护卫的保护下才逃出来的。昨天,我的护卫和我走散了,我才会不小心掉进深井里去的。”
“原来是这样。”卫泽是一个热血的青年,听到云惜这样的弱女子的凄惨遭遇,同情心早就泛滥了。
卫泽拍着胸脯道:“云惜,你不要怕,你遇到了我,你就放心,我会负责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那些坏心眼的人伤害到你和你的孩子。”
“卫大哥,这样不好吧。我们萍水相逢,我不能给你添麻烦。”云惜连忙推辞。
卫泽虽然是一介武夫,江湖中人。但她的敌人是当今刚登基的新帝,卫泽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抵挡得了皇帝的势力。两厢比较一下,胜负立分,卫泽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她要真的是接受了卫泽的帮助,只会害人害己。她不是这样不清醒的人。
可是卫泽却不知道云惜心中的担忧,反而信誓旦旦地道:“云惜,你完全不用担心,想要害你的不过是一群坏蛋而已,在我这儿要对付他们根本不是问题。”
云惜苦笑了一下,“卫大哥,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只是会武功而已,可是我夫君哥哥的势力却是很大的,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惹的人。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他的势力有多大?”卫泽忽然沉着脸,皱着眉头问道:“他的势力能大得过皇帝吗?”
“呃……”云惜不明白卫泽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大胆的话来,难道他还能得罪皇帝不成?
卫泽正色道:“我们金剑山庄的第一任庄主,曾帮助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第一任庄主为太祖皇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还在战场上救过太祖皇帝的命。太祖皇帝登基称帝之后,想要封我们第一任庄主做大将军,可是庄主他不愿意,只想归隐山林。太祖皇帝念着他们之间深厚的兄弟情意,就御赐了一把金剑给庄主,并下了圣旨‘见金剑如朕亲临,上可打昏君,下可斩佞臣’。因此,就算是现在的皇帝都要给我们金剑山庄三分薄面。”
云惜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难怪他说话口气这么大,信誓旦旦毫无顾忌,竟然是有御赐金剑在手。
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几转,云惜心里想:金剑山庄有太祖皇帝御赐金剑护着,就是皇帝都要给三分薄面。她现在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冒冒然出去寻找慕云昭,只怕人还没有找到,先遇上了慕云恒的人马,到时候只怕连安安也保护不了。既然如此,她不如就留在金剑山庄里,至少慕云恒的人马还不敢肆无忌惮的闯进金剑山庄里抓人!
思及此,云惜偷偷看向卫泽,他关心自己的神情不像作假,也许真的可以试上一试。
一不做,二不休。
云惜假装头晕,向着卫泽倒了过去。卫泽见状,眼明手快地接过她手中的安安,又及时扶住她的身子。
“你怎么了?”卫泽关心地问。
云惜这是假的装晕,利用卫泽的好心,她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躲着他关切的目光,有气无力的道:“我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头晕得厉害……”
旁边的护卫从卫泽手上接过安安,卫泽着扶着云惜,他亟亟地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卫泽把云惜扶到一边的大树底下坐下,又问两个护卫身上是否带得有吃的,两个护卫都一起摇了摇头。
“笨死了。”卫泽低骂了一句,对其中一个护卫道:“我记得前面有一棵果树,你到前面取采些果子回来。”
云惜不好意思劳烦别人,连忙拉了拉卫泽的衣袖,卫泽看向她,“怎么了?”
“卫大哥,我已经不头晕了,别麻烦了。”她有些肚子饿倒是真的,但也不是不能坚持,装晕也只是自己的一个计策,现在要劳烦别人去帮她找吃的,她就更有些过意不去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云惜就站起身来,从护卫手里接过孩子,便要像卫泽他们告辞,“卫大哥,谢谢你的帮忙,我现在要走了。”
卫泽看着她纤细的样子,怀中的孩子,于心不忍,道:“你要去哪里?”
云惜踌躇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根本不知道我夫君在哪里,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他的哥哥还派了那么多人出来抓我和安安,我,我……”云惜说不下去,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楚楚可怜。
卫泽是一个善良的青年,看到云惜哭得那么伤心,就想要帮她一把,“云惜,不要一个人走,太危险了。我先前就说过要保护你,你就跟我回去山庄吧,我会负责你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可,可我会给你带去麻烦的。”云惜摇摇头。
卫泽爽快道:“我不怕麻烦,我们山庄也不会怕。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两个。”旁边两个护卫连忙应和着称是,都劝云惜跟他们到金剑山庄去。
云惜盛情难却,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大好人。”
最后,云惜跟着卫泽他们到了金剑山庄。
卫泽带着云惜是从山庄后门进去的,所以就没有惊动什么人。
因为念着云惜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这个事儿,卫泽把云惜安顿好了之后,就急急赶到厨房去了。
当时厨房的牛大婶正在切菜,看到卫泽,满脸堆笑:“您怎么来了?”
、49非常时期需谨慎
“我来找点吃的。”卫泽四处看了看;道:“牛大婶,有没有什么吃的;赶紧拿点儿出来。”
“有;当然有。”牛大婶笑呵呵地走到锅边去,揭开锅盖,从里面拿出两块热乎乎的烧饼来。
卫泽看了;觉得这么两块烧饼不够好,又道:“牛大婶,今天中午的人参鸡汤还有没有?”
牛大婶愣了一下;道:“还有一大盅。”
卫泽想也没想的道:“那一起拿来吧。”
“少庄主;你这是要给谁吃啊?”牛大婶知道卫泽一向不喜欢喝鸡汤,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人参鸡汤他是碰也没有碰一下,现在却突然跑来说要吃,这肯定有问题。
卫泽却不告诉她,只是道:“反正有人要喝,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帮我弄来就是。”
心中虽然很好奇,但卫泽不愿意说,牛大婶也就自觉的不再多问,赶紧动作麻利的把鸡汤盛好烧饼包好,放在托盘里,一起拿给卫泽。
卫泽谢了一声,端着东西走了。
云惜坐在陌生的房间里,将房间快速的打量了一番,房间布置得很简洁,简单的桌椅,墙上挂了一副水墨山水画,其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看得出屋主人对此要求很简单,甚至有些刻板、无趣。
果然是男人住的地方!
正想着,门开了,云惜扭头过去,是卫泽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我去厨房拿了些吃的,你一定饿坏了吧,快过来吃些。”卫泽走到桌边,把托盘放在桌上。
云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一闻到鸡汤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就跟疯了一样,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卫泽也听到了。
“赶快过来吃东西。”卫泽道。
云惜的确是饿得很了,也不跟卫泽客气,那样太矫情了。她现在可是一张嘴吃,两个人用。云惜拿起一张烧饼,就着鸡汤,一口一口大吃起来。
喝一口鸡汤,吃一口烧饼,再喝一口鸡汤,再吃一口烧饼。鸡汤味道香浓,口齿留香,烧饼嚼劲十足,美味可口,云惜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云惜的胃口真是好极了,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的鸡汤,还吃了一个半的烧饼,这是她这几天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吃饱了,喝足了,云惜才发觉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刚才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是吓人啊。
“烧饼和鸡汤很好吃。”云惜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大胃口,意思都是东西太好吃了,她才没能忍住。
卫泽却很善解人意,“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而且还带着孩子,多吃一些,才能有精力照顾孩子。”卫泽说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
“卫大哥,谢谢你。”云惜由衷的感谢他,要不是遇上他,得到他的帮助,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境遇。
“不用谢。”卫泽笑了笑,将托盘收拾了,准备出去,“你休息一下吧。里面有床。这里是我的房间,但我平常都不住这里,你可以睡一下。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哦,好……”云惜站起身来,目送他走到门边。
卫泽又回头对她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很亲切的样子。
房间里只剩下云惜和安安两人,安安还睡着,云惜也觉得真是有点困了。她便把安安放在床的里边,自己则在外边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云惜是被安安的哭声惊醒的,睁开眼,见到安安正哭得伤心。
“怎么了,安安?”云惜连忙把安安抱起来查看,一摸才发现他尿湿了。她连忙把湿了的衣裤脱下来,又找来干净的衣裤给他换上。
正忙着,身后传来动静,云惜扭过头去看,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她就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剑,面无表情的瞪着云惜。
云惜被她那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床上,“你,你是谁?”
卫泽说这里是他的房间,她可以住在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她,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姑娘,她那带着煞气的样子,分明是很不喜欢自己!
武悦冷冷的看着云惜,“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师兄的房间里?”
云惜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我在山上不小心掉进了你们山庄的禁闭室里,是你师兄救了我,他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很可怜,就让我到你们庄里来借住一下。”
“那我师兄去哪里了?”武悦脸色好看了一点点。
云惜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
武悦不爽地瞪了云惜一眼,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剑左右换到右手,转个身就往外走。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云惜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大呼出一口气,想起刚才她那冷冷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觉得让人害怕。
这时,安安又哭了,云惜赶忙回神,伸手将安安抱起来哄,哄两句就不哭了,睁着眼睛望着云惜,安安还小,能看到的距离很近,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到云惜,只是凭感觉,闻气味,闻到亲娘的味道,就觉得心安。
“安安,真乖。”云惜在安安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安安感觉到母亲的爱怜,露出了笑脸,云惜忍不住又在他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下。
云惜笑了起来,“安安,真可爱!”
一抬眼,就见卫泽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见云惜,忙道:“我师妹武悦是不是来过这里,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云惜手中抱着安安,正对着卫泽,道:“原来那姑娘叫武悦啊,难怪她给人一种很躁的感觉,她的脾气就和她的名字一个样。她刚刚是来了一趟,问我你去哪里了,不过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就好。”卫泽舒了一口气,道:“我师妹脾气不太好,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和她计较。”
“我不会跟她计较的。”云惜道,笑了笑,看着卫泽道:“你师妹好像很喜欢你。”
卫泽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反而还蹙起眉头,一副很难为的样子,“哎,别提了。”
云惜看出来卫泽似乎并不乐意被武悦喜欢,反而是有些反感,那样子就像是巴不得能摆脱她的纠缠似的。其实平心而论,武悦长得挺漂亮的,如果脾气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应该是一个能够让人喜欢的女孩子。
“怎么了?”云惜道。
卫泽苦着脸道:“我一直只把武悦当做妹妹看待,对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情意。我们俩的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给我们订了娃娃亲。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跟武悦说过我的心意了,可是她不肯听。我就只好尽量躲着她。”
云惜猜到会是这么个情况,道:“你是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卫泽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你怎么不能试着去喜欢武悦了?”云惜想起自己最开始喜欢慕云昭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傻乎乎的,好像不是自己一样。看到武悦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云惜看得出来,武悦在乎卫泽,她喜欢他,在乎他,因为在乎,才会那么紧张,对他身边的异性都存在敌意。
卫泽道:“我和武悦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只把她当做妹妹,对着她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两个人正说着,就有护卫来叫卫泽,“庄主叫你去一趟他的书房。”
“好。”卫泽跟着护卫走了。
去到庄主的书房,卫泽在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才进去。
卫庄主看到卫泽,就问道:“听说你带了一个女的回山庄,那女的还带着一个孩子。”
卫泽道:“爹,您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武悦到你面前来说了什么?”
卫庄主不疾不徐地道:“不是武悦,你也别管是谁告诉我的。我只问你,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卫泽早就料到自己带云惜回金剑山庄这件事迟早会被自己爹发现,所以他一早也想好怎么跟自己爹解释,总之实话实说,让自己爹同意云惜留下来。
卫泽道:“刘强犯了错,庄主你罚他到禁闭室里面壁思过,我今天早上带着护卫押着刘强去禁闭室的时候,发现了云惜,她从禁闭室顶上的采光洞掉下去的,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身体很虚弱,我看她可怜,就带她回来山庄了。”
卫庄主一脸严肃,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身体看起来很虚弱,你就可怜她,把她带回了山庄,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有问题?现在是非常时期,人人都退避三舍小心为上,你怎么敢随便带个人回山庄,而且还是刚生了孩子的女人!”
卫泽忙道:“我已经检查过了,她不会武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卫庄主哼了一声,对卫泽的办事能力一点都不放心,恨他不成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