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将牌子递给我:“真的有幻觉?不如再试一试?”
我吓得伸手一推,连声叫道:“不要,不要,刚才简直是要命啊,还试?!”
陈庆瑜道:“也许这牌子上有什么放射性的物质,容易影响人的脑细胞吧?”
周教授道:“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拿了这么久,从来也没产生过幻觉?刚才你也拿了,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陈庆瑜顿时无语了。我的心情有些烦躁起来,这个见鬼的牌子,象个光秃秃的微型墓碑似的,说不定真是什么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当下站起来,恨不得马上逃回宿舍,好好地蒙头大睡一觉。
我匆匆拎起自己的书,叫道:“教授,我不舒服,想先回去了,你找别人帮你忙吧,喏,庆瑜不错,找她好了。”说完一阵风似地跑了,也不管两人在后面怎么叫我。
上部 第一卷 第2章 异空
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努力地想要睡一觉,可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总觉得乱七八糟的,心跳也乱七八糟的,怎么也睡不着,白出了一身的汗。我气得从床上窜起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总觉得心中不安,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心中烦闷,不自觉跑到楼顶去吹吹风。夜已经深了,今晚的月色倒是明亮得紧。我莫明地想起了父亲,我三岁时母亲便去世了,虽然和父亲相依为命,但父亲性子清淡,待我如掌上明珠,这二十多年来我们都过得平平安安,清清静静地,我从来不曾象现在这般六神无主。我想把今天的事告诉父亲,但又觉得似乎不妥,不要说父亲,除了陈庆瑜和周教授,恐怕任谁听了这些事都会觉得我无聊吧!可是我的的确确是出现了幻觉了,而且那幻觉真实得甚至可以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心痛,清清楚楚地,让我的心里一直不得安宁。
正在我烦闷得要死的时候,陈庆瑜抱着本书跑过来。
陈庆瑜是我的死党,平时我们俩是无话不说的,今天的事也委实奇怪,她见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笑道:“哟,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跑到这儿来了。有什么天大的事,竟然让我们伟大的校花也愁眉不展啊?”
我白了她一眼,气道:“去,烦都烦死了,还说风凉话!”
陈庆瑜笑道:“哎,希真,我觉得今天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真的很好奇哎!”
我看着她,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做?”
陈庆瑜正色道:“我听周教授说,那块牌子非铁非玉,是个奇物。上面又没有任何的纹饰,至今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啊,为什么你拿着它就产生了幻觉,我们拿着它却没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恨恨地说:“奇怪,当然奇怪了!”
陈庆瑜道:“喂,你想不想解开这个秘密?”
我心中一动,与其一直在这儿心神不宁,不如给它弄个清楚明白,省得连觉都睡不着,于是问道:“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解开这个秘密啊?”
陈庆瑜从书中抽出那块牌子,递到我眼前:“再试一次!”
我吓了一跳,直觉地跳开来,好象那块牌子就是我的葬身墓碑。我连连摆手道:“快拿走,你怎么把它带过来啦?”
陈庆瑜急忙拉住我:“你怕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才求了周教授把它借给你试试,你别怕呀!说不定真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存在,你就真不想试试?”
我连忙甩开她的手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想再试,刚才那感觉……”
陈庆瑜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探询地问道:“感觉怎么了?”
我喃喃道:“感觉,感觉心很难受,好象,好象要死了似的。”
陈庆瑜皱起了眉头道:“不会吧。”她见我呆着不说话,心机一动,将牌子往我怀里一塞,叫道:“你再试试,我在这儿呢,你不用怕!”
我见牌子到我怀里,吓得大叫一声,将牌子丢到地上,立刻将眼睛蒙起来,但是等了半天似乎没什么动静。突然听到陈庆瑜叫道:“希真,希真,你快看,这牌子上有字!”
我忙睁开眼睛,看了看地上的牌子,在月光的照映下,它突然发出一种淡淡的绿色的荧光,牌子上隐隐约约闪现出一些纹路,的确有几分象是文字,陈庆瑜皱着眉头看了了半天,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清。”
我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睁大眼睛仔细地看,那淡绿色的荧光中,依稀地闪烁着几点浅白的光,组成样子的确象是文字。我吃力地辨认着,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慢慢地,似有一个“心”字出现了,我心中一喜,竟下意识地捡起牌子,仔细辨认上面的字。
陈庆瑜见我突然将牌子拿在手中,吃了一惊,我口中喃喃念道:“心……璃……”话音刚落,那股熟悉的热浪瞬间袭来,四周围的景象突然又发生了变化,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华丽的宫殿,居然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我惊骇至极,四肢无力,口不能言,心中只能暗暗盼望庆瑜能将我手中的牌子快点拿走,我低头一看,手中居然不见了那块牌子,大惊之下,心中巨痛,只听见一个叫声越来越近,“心离,心离,你不要走……”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想使劲地掐自己一下,希望身体的疼痛能让自己清醒过来。可眼前那巨大的坟墓突然开始变大,仿佛近在眼前,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快要死去了,墓门突然洞开,黑暗将我吞没,我两眼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一丝模糊的知觉,周围似乎很静,难道我到了地狱了吗?我努力地想要挪动一下身体,但是周身都不听使唤,胸口还隐隐有火烧火燎的痛楚,仿佛全身都散了架一样。
我拼命地睁开了眼,这时,突然黑暗中有了一丝光亮,好象是烛火,眼前还是很模糊,看不清东西,除了胸口的痛,那股灼人的热浪已经不在了。一个人影在我眼前晃了晃,发出一声尖叫:“三小姐醒了,快来人啦,三小姐醒了!快来人啦!”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间里顿时涌进来三、四个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盏灯,将屋子里照得透亮。我才看清刚才尖叫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穿着绿色的长衫,月白的罗裙,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扎着两条小辫,眉清目秀,分明就是一副古人的打扮。我吓了一跳,挣扎着要坐起来,小丫头连忙将我扶起来,口中不停地问道:“小姐,你可醒了,你要再不醒,府里都快要翻天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屋门砰地一声打开,冲进一个人来,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口里不停地叫着:“心璃,心璃,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被他抱得死紧,胸口更痛了,喘不过气,憋得脸都红了,忽听得一个声音清清朗朗地说:“大哥,你快放开三姐,她快喘不过气了。”那人连忙松了手,我这才看到他旁边站了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也是穿着蓝白相间的长衫,只是发髻上别了一个金色的小发冠,面如冠玉,眉目如画,让人联想起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想那贾宝玉糼时的模样也就差不多如此吧。他气定神闲地站在我床边,比起一屋子慌乱咋呼的人来,显出不符合他年龄的镇定老成。
我一呆,这算是什么?抱着我的男子抬起我的脸,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他生得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英气的五官让他的脸充满了一种不容侵犯的豪气。他正用一种焦急的眼神看着我,神情带着憔悴。
他见我只是看着他发呆,不由得急急地问道:“心璃,你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你说话啊?!”
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觉得喉咙火烙一般的疼痛。我心中一慌,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说话了?
他见我发不出声音,急得满头大汗,转头对着一屋子的人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帮奴才,都是些废物,还不快去请大夫来!心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你要谁陪葬啊?”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斥问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满屋子的人都不由得神色一顿,全都默不做声,退到一旁。
上部 第一卷 第3章 阮家主母(上)
屋外一阵脚步声,来了至少有四、五个人。我努力的撑起身体,他犹豫了一下,往旁边靠了靠,依然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却不似刚才紧紧地抱着我了。
灯光一闪,屋里走进来四个人,前面也是一个丫头掌着灯,打头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美妇,气质高雅,雍容华贵。她身着杏色的长衫,底下是明黄的罗裙,样式虽然简单,一看却是上乘的布料,做工也不俗,看她发式散开,想必是已经睡下,被刚才的那些人一闹腾,刚刚才从被窝里起来。她脸上紧绷着,表情凝重,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却威严自在,眼睛扫过屋里的人,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紧跟着她的是一位年纪略轻的妇人,一见之下,我顿时一惊。这个女人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岁,却生得美艳动人,风姿妖娆。她衣着朴素,仅是一件月白衫子,发式也极为简单,没有任何的饰物,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此刻却肿得象蜜桃一般,红得吓人,脸色极为憔悴。看上去仿佛已经几夜没睡。尽管如此,却丝毫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绝美风华,这女子,年轻时真不知是怎样的天姿绝色啊!她的身边也跟了一个提着灯的丫头,却是一副已婚妇人的打扮,有二十来岁,眼睛看到我时,满含着喜悦。
四个人直直地走到我床前,那绝世美妇一把拉住我的手,眼泪开始辟哩啪啦地往下掉,她一边哭,一边摸着我的脸,哭道:“璃儿,你终于醒了,不然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我吃惊地瞪着她!这美女居然是我娘!
那威严的中年美妇看了看我的脸色,转脸对着我身边的男子说:“知秋,你三妹既然已经醒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也累了几天,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男子看了看我,说:“母亲,三妹身体尚弱,刚才我看她好象说不出话来了,还是赶紧请个郎中来瞧瞧才是。”
中年美妇道:“我已经叫青荷去请大夫了,你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况且夜已深了,你一个大男人,呆在三妹房里象什么样子,赶紧回房去休息。别让你父亲看到,又要训你了!”
那男子听到父亲二字,身体顿时僵了僵,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转眼又看了看我,似有不舍,见中年美妇一直盯着他,只得将我缓缓放到床上,低声说:“心璃,你好好养着,大哥明天再来看你。”
我没做声,从醒来到现在,我的脑子还一直在糊里糊涂地打转,到现在总算有点清醒了,照现在的情形看,应该是那个古怪的牌子起了什么作用,我不知道到了古代的什么地方来了,这家子应该是个大家庭,我大概是丫头口中的“三小姐”,那绝世美人是我娘,这个男子是我大哥,那这个中年美妇……听大哥叫她母亲,那她应该是大哥的娘,这样说起来,我娘和这个中年美妇应是同侍一夫了。
正在想着,却听见中年美妇对另一边的小男孩说道:“知乾,你也去睡,你三姐刚醒,精神乏着呢,你不要在这儿烦她。”
小男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好啊。三姐,你要赶快好起来,你答应我要陪我去放风筝的。”
我傻了,我啥时候答应过他?哦,对,我现在是三小姐。我的天啦,我怎么会跑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来,还弄得自己话不能说,浑身都痛,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回去!
这一会儿之间,脑子里转过了千百个想法,只见那中年美妇平静地看着我,叹了口气道:“唉,好歹总算是醒了,璃儿,你这一次真是大难不死啊!谁也没想到整个离音阁都烧成了灰,你还能活过来,可真是老天保佑!”
我愣住了,烧成了灰?难道我是遭了火灾?想开口问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张嘴,只觉得嗓子眼疼得厉害,却发不出声音,急得只是拼命地喘气。绝世美女见状,眼泪又下来了,关切的拉着我的手,着急地问:“璃儿,你怎么了?说不出话吗?你别着急,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我能不急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门口脚步声响,一个身着青色衣裳的丫头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我一见这丫头,哇,我的天,这儿的美女还真多,看上去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丫头,却生得明眸皓齿,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见到我由衷地一笑,我顿时呆了。她快步地走到我跟前,对着中年美妇和那绝世美女福了福身,清脆地说道:“奴婢青荷见过夫人,桂姨娘,三小姐。大夫请来了。”
中年美妇将那大夫请到床前,说:“大夫,你快瞧瞧,璃儿可有大碍?刚才我看她想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
大夫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替我把了一下脉,低声道:“哦,三小姐这次受了惊吓,脉象虚弱,看来身体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恢复。不过已经醒了,神志已清,看来并无生命危险,夫人可以放心。至于她不能说话,可能是被烟熏坏了嗓子,待我开些清毒调理的药给小姐,好好休养,过些日子就会慢慢好的。”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中年美妇唤过一名小厮:“风及,你立刻去北苑书房告诉老爷,说三小姐已经醒了,并无大碍。让老爷放心。”那小厮应声而去。中年美妇继续吩咐下人道:“青荷,你打发小姐屋里的人跟大夫去拿药,赶紧把药煎好给小姐服用。碧叶,你去厨房看看,弄些清淡的食物来给小姐吃。行了,其他的人,都到外头去候着,不许吵闹,没个规矩,扰到小姐休息。”她转过脸来对着我娘说:“盈月,璃儿也醒了,大夫也说没什么大碍,你几天没休息了,让惜人陪你回去歇着,心璃这儿我来看着。”
我娘看着我,摇了摇头:“姐姐,我怎么睡得着。我想陪着璃儿,你去歇着吧。那静气园被一场大火毁了个乱七八糟,明日姐姐还有好多事要做。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中年美妇叹了口气,正要劝慰,门口却传来女子的声音:“夫人,紫莲姐姐来了。”中年美妇愣了一下,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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