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垂眸,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他捕捉。
叶修白站起身,两步就到了她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
“我知道,所以爷爷才准许我回Z市,可是,苏暖,你爱他吗?
四年前你愿意跟我私奔,可是那天你突然改变主意,我等了你整整一晚,第二天被人敲晕,再醒来就到了美国,
我只想问问你,如果你当初爱我,为什么要放弃,
如果你当初爱我,为什么又这样轻易的爱上别人?”
憋在心头四年的问题,他再也忍不了,在听到她要举行婚礼的时候。
在她幸福的告诉自己要很别的男人共度一生的时候。
他需要一个答案。
只需要一个答案。
来回答自己放不下的感情。
哪怕,亲耳听见她说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他的语气那样急迫,好似堆积在心头的大山就要倾倒,垮塌。
可是,那千斤重量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苏暖害怕,如果告诉他,自己现在已经爱上霍廷希,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本能的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还能说什么,错过了,终究是错过。
真要追究一个答案,只怕会更伤人心。
叶修白看着她摇着头拒绝回答,目眦欲裂。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吗,“是因为我爷爷,对不对,苏暖?”
“不,不是,你别问了?”她不能说。
“你不爱他对不对,苏暖,你告诉我,你爱的不是他……”
他的力道很大,掐的她肩胛骨生疼,苏暖觉得自己所有的思绪都被他摇散了。
脑子里又回到了那个暗黑的似乎永远不会天亮的夜。
她趴伏在地上,如同一只蚂蚁般卑微。
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修白哥哥……”
“什么情况?我又错过什么好戏了吗?”王睿之从一边的石板路上踱了过来,满是八卦的问了一句。
苏暖赶紧后退了一步,避开叶修白抓住他肩膀的手。
叶修白的心也如同他的手一般,瞬间空落落的虚浮在空气里。
“霆希呢?”似乎对之前看到他们的纠葛不在意,王睿之弯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好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错开了些。
苏暖低垂着头,发丝掩住她有些湿润的脸颊,不着痕迹的背过身抬手擦了擦,“他去接电话了。”
拭干了眼睛里的泪雾,苏暖抬眸看着从花丛处转出来的男人。
那如深渊的眸子蕴着温柔的危险,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半分。
他看到什么了吗?苏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小腿却撞到桌角,很疼,却不敢出声。
刚刚他是一直在花丛后面,还是才接完电话?
苏暖有一种被他捉女干在床的恐慌感,尤其在看到他清冽如寒冰的脸色,那种心虚感尤甚。
转出来的男人手叉在裤袋里,无人知道,口袋里他的手,在克制着在颤抖。
苏暖被他揽进怀,在她真实的触感被他抓牢时,浑身强大的压迫感才渐渐消失。
女人声音有些颤,“谁的电话?说这么久。”
“刚刚接到了消息,害苏暖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苏暖惊愕的抬起头,她一直以为是叶修白或者叶家老爷子安排的调查组,为什么,第一手消息不是给了叶修白,而是他。
难道说,从一开始,就是他叫人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你了解他吗?】
修白哥哥问她的话,她真的不知道答案了。
霍廷希箍紧了她的腰,“你难道不好奇凶手是谁吗?”
☆、103。103:卑劣的借口,有用就行
警察局
直升机卷起大片尘土稳稳降落在训练场的空地上,正是中午,卷起的风都带着***和滚烫,男人下飞机前看了地面一眼,随即转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沉声吩咐了句,“我让睿之陪你回公寓,乖乖在家等我。”
苏暖才想说一起去看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却被后面坐着的叶修白抢先一步,“局长亲自来接,霍总面子真大。”
直升机的噪音虽然大,但苏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抬眸看向来接机的那几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绿色的制服,肩上的星杠她不懂,但明显比他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要多两杠偿。
难道真如修白哥哥所言是警察局长?修白哥哥英爱不会无中生有,更何况是这种事儿。
本能的望向身边的男人,他面色沉的厉害,幽深的眸子一直在看着她,苏暖看他这副不悦的样子,知道修白哥哥所言非虚,心里有些不明白,“你不让我去,是想瞒着我什么?撄”
身份?地位?
他不是霍家的私生子吗?
即便霍耀年是Z市了不得的大人物,霍氏集团是Z市经济的龙头企业,但也得遵纪守法,也不可能让警察局长亲自来接。
更别说眼前这个男人,她虽然不懂豪门贵胄,但这种基本的常识还是有。
霍廷希眼底一凉,手抚上她的脸颊,将被风吹乱的发丝理到她的耳后,“别多想,我晚上再跟你解释,乖乖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他的话不容置疑,虽然极尽温柔,但苏暖还是听的出来,他心情很糟糕。
因为他的眸中没有温度。
从他接完电话之后,一直都凉薄的厉害。
越是亲密的人,越是难以骗过去。
她知道他在养生会所里一定听到了什么。
她点点头,“嗯,好。”
她不会傻到现在来质问他要他解开迷惑。
更不会在修白哥哥面前让他难堪。
他明显是不想现在告诉她,却被叶修白一语道破。
因为叶修白是直接的当事人,所以也一同下了直升机。
直升机飞起后在空中荡了个弯转方向,苏暖转过头望向地面,霍廷希黑衣黑裤的身影压了过去,那个局长竟然在他面前毕恭毕敬。
……
审问室
男人欣长的身影立在审讯室外,隔着玻璃,他能清楚的看见,Tony朴素的脸上有着一些惨白,审讯给人的压力很大。
而她已经被审问了六个小时。
“她招了没有。”
男人阴鹫的气息似乎如有实质,让人不敢大声说话,所以,尽管他的询问声音不大,却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尤其,是负责这宗案子的刑警队长。
“她一直不肯招认,但她的账户有大笔不明来路的款项,以及她没有不在案发现场证明。”
刑警队长战战兢兢的回答,就任以来,这是他接触到的最尊贵的人物。
案子并不复杂,唯一缺少的就是证据。
“霍总,如果提起诉讼,她很有可能胜诉,证据太少,最主要的,是那个守门的大爷并没有抬头看清她的脸。”
霍廷希沉着眸,语带不悦,“就算影视棚里没有监控,拍不到她的人,能拍到她的车,附近的停车场,酒店,道路,多少能找到踪迹,她不是专业的犯案人员,不可能做到完美。”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或许就是这样。
这要找到有关的监控,那她就无法解释案发那一天她去了哪里。
刑警队长很想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完成调查,但黑色衬衣的男人已经走远了。
……
休息室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所谓的抓到了凶手?”叶修白冷笑了一声,他总算是出没到了这个男人的冰山一角。
霍廷希被人戳穿借口,也不在意,“他们说有头绪了,我自然以为他们是找到了人了。”
局长在一边听的冷汗直流,感情,是他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让这位霍总误会了。
叶修白张了张嘴,但看到一旁正襟危坐的警察局长随即又住了嘴,他不是霍廷希,做不到无视政界大腕。
但很明显,那位警察局长也是非常有眼色之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话要谈,借口要去处理公务,赶紧离开了。
静谧的空间只剩下空调换气的嗡嗡声。
叶修白看着对面那个耐性很好的男人,他正睥睨着自己,眸中复杂的情绪让人觉得风云诡谲。
“这样的借口不觉得卑劣吗?”
“卑劣的借口,有用就行。”
霍廷希冷薄的唇瓣溢出讥讽的浅笑,“你倒是会把握时机,只是一个电话的功夫就把她弄哭了。”
他手里执着一只青瓷茶碗,很小的一个杯子,在掌心不着痕迹的转动着。
叶修白笑了,露出一口白如瓷的牙,显然十分开心。
霍廷希眉峰蹙着,忍着要动手的冲动。
但他真的很想将他那一口白牙给敲碎了。
笑够了的叶修白手攀着沙发的扶手,一手指着黑了脸的男人,“你这样也就骗骗苏暖,你站在那里听了多久我会不知道吗?”
重新收敛了笑意的叶修白神色冷峻的吓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现在愤世嫉俗的样子,“在关键时刻让你的朋友回来搅局,你是怕我吗?”
在她输出答案的前一秒。
他是傻瓜才会相信,那只是一场没有计划的巧合。
“你不是也想知道她到底心里爱的是谁吗?看到她痛苦,看到她挣扎,看到她落泪,你害怕我会把她抢走,害怕她心里爱的不是你,害怕,她想要的婚礼只是为了拒绝我对不对。”
他已经不是在问了了,根本就是在用一个又一个的事实在砸着对面男人的心,“所以,你会不让她把答案说出口,所以,你会用上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霍少……不,霍总,也许,我改称呼你一声霍董,你知道与欲盖弥彰四个字怎么写吧。”
似乎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叶修白靠在沙发上,冷眼瞧着对面男人的反应。
他有些疑惑,如果他的身份真的那样尊贵,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心甘情愿潜伏在霍氏受了那么久的白眼。
据他所知,几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包括他的生父,霍耀年。
以举步维艰来形容他刚回国进入霍氏集团也不为过。
以他神秘的权利,大可以将霍氏消磨在无形之中。
但是他没有。
更让他不解的,是他选择了苏暖。
如果他的身份足够高贵,选择苏暖做他的妻子,真的是真心?
在他的调查中,他们的相遇一开始就不那么美好,丝毫不是什么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的桥段。
他今天会冒着风险在苏暖面前撕破他的伪装,未尝不是有替苏暖担心的成分。
这个男人太神秘,太难掌控。
在她面前,他表现的可以是贴心的丈夫,有力的依靠。
她不在面前,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冷酷,漠视。
他甚至怀疑,他是否有什么精神分裂症,所以爱玩这种多面人生的游戏。
空间里传出一声‘哧’的轻响。
叶修白抬眼循着声响看去,是那个男人的指节在青瓷杯上太过用力的原因。
随即见他轻笑,薄唇勾勒着残忍的弧度,无比冷酷,“能猜到这些,证明你还有与我争夺的资格。”
霍廷希优雅的将青瓷茶杯放回茶几上,唇边的笑却更加的冷了,直让人生寒,畏惧“你争与不争,她都已经是我的妻,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已经领证,相信,这也是你爷爷准你回国的原因,即便她现在不爱我,但我相信,她也不会选择跟你走。”
而他,也不会允许。
这是他没说的话,更是他对她唯一的要求。
不许离开他的身边。
叶修白面色变了变,这个男人果然可怕。
明明已经被他扰乱,却很轻易的反败为胜,直指要害。
他如何不清楚,她所有的决定,都是要离他越来越远。
而,那声修白哥哥,是他用命换来的。
霍廷希起了身,欣赏着自己情敌的神色变幻,看着他瞪视自己眼神里全是不甘心的狼狈。
“你既然这么有自信,那为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
既然相信她不会选择离婚,又为什么不让她再狠狠刺自己一刀,好让他真正的死心。
☆、104。104:他真是不爽到了极致
公寓里很静。
苏暖没有开电视,只有她一个人。
以前没多想过,现在事情摆在了眼前,她等他的解释。
可是时间却如此难熬。
温度开的挺低,她抱着薄被,思路却纷杂不堪偿。
忍了许久,她下了地,地板很凉,她不在意,只是鬼使神差的往他的书房走。
除了那次进去书房求他,她没有再去过,扭了扭门锁,他似乎并不介意她进去并没有太大的防备将门反锁撄。
出乎预料的顺利。
开了灯,入眼是极简单的,一排书架摆的满满当当,书桌,休息的沙发,都是黑白相间的冷色调。
她记起他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也是同样如此。
冰冷的感觉。
与客厅卧室截然不同。
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心里有些疑惑,明明她认识的男人,有时候霸道,有时候无赖,有时候会生气暴怒,却总归不像他这间书房,冷寂的厉害。
苏暖知道要真的清楚他的世界,就必须在这间书房寻找,可是她的身体却本能的拒绝。
挪不动步子,只能站在门边看着他从未展现过的内心世界。
……
男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开了门却发现屋里没有开灯。
以为苏暖又在沙发里睡着了,便没有开灯,换了软拖走了进去,借着从窗外钻进来的朦胧光线看清了沙发上有些凌乱的薄毯,并没有女人娇软的身子。
步履快走了几步进了卧室,床上很整洁,也没有人。
心,蓦地乱跳了一下。
从怀里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连好几个,都是如此。
手机被捏的死紧,他真是不爽到了极致。
又玩失踪吗?
一声不吭的玩消失。
他都说了晚上回来解释,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换了王睿之的号码拨了过去,才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把人送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她不在公寓里?”
那端王睿之显然也正处于心情不大好的时候,“人我送回你家了,她又不是残疾,难道我还弄根链子栓着她不成。”
说完就啪的挂了。
男人气的瞳眸紧缩,瞅着手机屏幕上对方已挂机的字样似乎要瞪出火来。
才要迈开步子,视线的余光却瞥见了餐厅里饭桌上摆了好几样碗碟,都用盖子扣着。
男人步到桌前,才发现桌上还留着一张便签。
“我回去拍戏了,今天本来只安排替身顶半天的,晚上的戏都是特写,替不了,饭我做好了,给你一个惊喜,恩恩,希望你还没吃。
老婆
男人真是又怒又气。
还真是惊喜。
只惊无喜了。
想来电话无人接听,是在拍戏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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