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语看着南染夕纠结的眉额里,流露着一股深深掩盖起的愁郁,明白事情严重,南染夕亦有为难之处。
“皇上的打算,或许,真的应了你我当初所想,能够让你多年来的苦想期盼,可以达成所愿。”
一语道出话出端倪,含着几许无奈,南染夕抬眸看着仿似明白他的话语里所言何意的安若语,在安若语没有表示出抗拒的示意下,继而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以你我为饵,除掉皇后与太子大部分的势力,等到朝臣力谏你们耸动朝政的话,皇上便会与皇后商议,将你送入凰凤国,算是逃避皇后与太子势力围党的一种方法。当然,在这种方法的背后,你我,要负责进入凰凤国,伺机取回皇上想要的消息才行。”
“皇上果然,是按照这样的想法才举办文武举入试的?当初查来的消息,确实不假。但是,送入凰凤国的话,皇上的意思是,你与我。。一起吗?一起要送到凰凤国去?”
皇上的计谋,一石二鸟,即可清除皇后与太子的党羽,还可保护住他与南染夕,确实是能够救得了他们方法。
可皇上把他和南染夕当成了什么?
一同送入女国里,那不是让他和南染夕同侍一妻?
这、这怎么使得?
惊愕于皇上的想法,安若语无法相信的追问一句,想要问清楚,皇上的想法是真是假,他一直以为,皇上即使要出将合亲,也是应该从他和南染夕之间挑选一个人送去凰凤国,哪里想到,是两个人一起送走?
、无法不去抛舍的心疼
“呵呵,嗯,两个人,一起送到凰凤国去。皇上的意思是,你我两个人一起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可以相互照顾一些,有利于消息的查得。送到凰凤国里的人选有两个,一位是女皇,一位是凰笞王爷。但女皇早年已经允了二皇子和亲,怕是不会同时迎娶三位夫君入宫,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凰笞王爷,也就是,你我在不同的时间里,却无一例外的,相中的那个女人。若语,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事情的前因后果,皆因皇宫内室里的纷争而起。
南染夕也不晓得应该是感谢,还是应该唾弃宫庭里的一场争斗,把他和安若语连接在一起,卷入到本来就希望会到达的地方。
现在,只需要安若语同意,那么就可万事俱备,只差在凰笞王爷那里,留个可以入府的好印象了。
“明白,是明白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身为臣子,本就需得以皇命为尊。你不需来寻得我的同意。我遵从皇上的意思,没有异议。”
清楚了永和皇帝的安排,安若语的思绪里想着鸿门里传来有关于凰笞王爷最近的行踪,以及出现在安府的目光,恍然觉得,人心谋事,万变总不会离得其中。
永和皇帝想要他们进入凰凤国去探查凰凤的消息,凰凤国里的王爷又在暗中把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如此算计之策,难道只有他,是被放置于棋盘里的棋子么?
凰笞王爷怕是根本不会知道,在她一心想要寻求利用之人的时候,别人也正如同虎狼盯肉一般,目光灼灼的在背后注视着她,不会让她轻易逃之夭夭。
看透世事的人,难道只有他一个么?
只可惜,即使再看透所有人的动向,他依然只能静坐以待,等候皇上的圣旨一下,便乖乖入了凰笞王爷事先设下的圈套,成为两方权利争夺的中心,左右为难。
情绪,一时感伤,安若语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美眸里,遮掩不住失落划过的,一抹轻伤,留下一丝苦痕,清浅荡漾。
“若语,不要这样好吗?就算是我抢了你心中喜欢的女子,你也不要这样好吗?为了喜欢的女人,你难道连与我之间的情谊都不要了么?你若是不喜欢,给、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尽量把那个女人给忘了不行吗?到王府里去,只是逢场作戏,我必须得完成皇上的交待。大不了,我、我绝不与她单独相处不行吗?”
妥协,失望,无法不去抛舍的心疼。
南染夕握在手袖里的指,紧紧的攥着,走到安若语的面前,认真的崩起一张严肃的面容,向安若语发誓。
“呃。。算了,染夕,你不用如此的。女国里的风俗,本就一女婚配多男。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它的人去占上那个位置。更何况她是一国里身位尊贵的王爷,不可能只娶两位夫君的。多你一个,又何妨?”
委屈的心,藏在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
安若语无奈的道出一番谁都不可能去改变的事实,他和南染夕之间,全都是再清楚不过。
、让他现在离开,可能吗
“若语。。”
听出安若语话里言不由衷的苦涩,南染夕知是再多言语,也无法能够马上就消除安若语心里那个没有走过的坎,垂了垂了眼眸,话音伤至的道出两个字,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再也无法说出来。
“我没事,想得清楚了,也就了然了。染夕,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还得等着扇儿的诊断出来,陪不了你了。我现在,心里很乱。”
带扇儿离开安府,本是好意。
可安若语觉得,扇儿在相府里,似乎还不如在安府里过得平静安稳一些。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染上传染性的恶疾?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无暇分心去想着别的事情,安若语只想把扇儿医好,如果可以得到扇儿的同意,安若语打算把扇儿送到鸿门去,反正,他在相府里,也呆不了多久,也快要离开了,不是吗?
“若语,我陪着你,等到扇儿有消息了,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我再离开。”
心烦意乱的家伙,让他现在离开,可能吗?
南染夕看着一筹莫展的安若语,轻叹着摇头,陪同安若语在房间里,默默的等候着。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
安若语和南染夕在屋子里等得望穿秋水,似要达到等待的极限,安若语屡次都想离开屋子前去探看扇儿院子里的情况,每一次都被南染夕给拦在门口,没有办法走出屋子。
从上午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下午,安若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天色渐黑,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候,管家手上托着两碗熬好的药汁,面带愁容的前来禀告,声言扇儿被大夫证实,是患了暄昭多年未见,传染性极强,始发于西领国的一种扩散速度非常广泛的流疫,刚才所有进出过扇儿院子里的奴婢和家仆全都食过大夫吩咐防治流疫的药汤,所以,也给南染夕和安若语各自备了一碗,以防止被药毒所感染,患上疫病。
“发始于西领的流疾?扇儿常年生活在暄昭,根本不曾去得西领,哪里会患上这等药性严重的流疾?大夫没有诊断错么?”
听到管家的禀告,疑惑拢上心头。
安若语仔细回想着扇儿在安府的具体事宜,晓得扇儿曾经出府修习阵法,但安若语听得,好像并不曾是在西领啊。
他的父亲也不可能把当时还要与他的哥哥成亲的丫头放到西领国家去啊。
那扇儿的病因,由何而来?
不会引人生出奇怪的想法么?
“回相爷,大小姐服过大夫开过的药,口中咳唾成珠的情况已经减少,而且神智也逐渐变得清醒,呕吐现象也减少的次数,以这种情形来看,大夫的诊断,似乎并没有错。相爷若是不信,大可再观察整晚,如果大小姐的病情有所缓解,就可证明大夫之言,所诊不虚。”
守在扇儿的院子里一整天,管家亲眼看过扇儿服药之后的改变,报给安若语的回答里,并不曾虚言。
、寻找一个能站上高处的地方
“管家,大夫可有说过此流疫的传染方式?若是传染速度无法遏制,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相较于安若语担心的是扇儿的身体,南染夕所担心的,则是流疫传染的速度如果来不及制止的话,那造成的影响,可能不单单是一个文相府的事情。
“回武相爷,大夫说,当下,所有身在文相府里的人,都不得外出,身处文相府外的人,亦不得进入。传染的方式虽然是因为气息的流通,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呼吸交谈,衣衫所带,皆有可能成为传染之源。所以,劳烦武相在府内小住几日,以免有可能将流疫带回到武相府,到时若流疫散发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流疫严重,还望两位相爷,把预防的药给尽快饮了吧?”
望着安若语和南染夕迟迟未把端来的药喝尽,管家如实回禀,话语里透着对主子的浓浓担忧。
“不得外出?那怎么行?明日。。不是还得上朝吗?染夕,怎么办?要提前上奏请言吗?可皇上那边。。。”
想起南染夕之前说的事情,安若语瞅向低眉吟思的南染夕,明白他所想到的事情,自然会被南染夕先行想到,不觉,止住相问的话语,替明日早朝担心的紧。
“不必担忧。明日早朝,我让府里的人去你我请个早假便是。管家,流疫于人可传度大,若是箭矢之硬件器物如何?可否传染性会稍低一些?你去询问一下大夫,快速来回复本相。”
想到一个可以传达消息的方法,南染夕走到桌面前铺开黄纸,滴水蘸墨,写好一封书信,用白绢卷着拿起系在屋子里羽箭之上,伸手,拈了一下份量,向院子里走去。
“染夕,你要做什么?”
不懂南染夕拿着羽箭的目的是什么,安若语追着南染夕走到院子里,看着南染夕在院墙的墙底左中来回观察着,似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当然是寻找一个能站上高处的地方。人不能出去,东西总还是可以出去的。若是大夫的回话是允许的,那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消息射出文相府里吗?幸好文相府与武相府只相临一条街,用不着本相费大力爬高送远,否则,本相就得动用武力飘到天上去了。”
一不小心,心软了一回。
结果,一小小心,被困在一个流疫杂生的地方,一不小心,出不去了。
南染夕揽着衫摆在墙角边上,侧着身子踩了几下试着地面上的硬度,暗暗捉摸着,要是一会儿拿梯子架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会不会被梯脚给架塌,边踩边回。
“喔。你想把请早假的消息用箭射出去?那倒也是,可以减少很多流疫传播的机率。”
听到南染夕的话,安若语猜出南染夕想出来的办法,颇为同意的点点头,自认南染夕的办法,算是可以执行的一个,不觉减少了几分内心里的焦躁,瞅着南染夕还在踩踏地面的影子,发笑叹道:“呵呵,跟你在一起,似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本相今日算是体会到,什么是相互帮忙了。若是以这样的情形,被皇上送入凰凤国,好像也不错?”
、连累无辜的人,是犯了大罪
“喏,把药吃了。”
从昨日开始就一直黯淡下来的心情,总算在被南染夕站在墙角边上走来走去的模样给惹得多了几分笑意,安若语不再去看南染夕站在墙边认真思考的身影,转身走回屋内,端着管家送来的两碗药汁折回院中,其中一碗递给南染夕,不让南染夕有蒙混过关的机会。
“啧啧!药真苦啊~若语,你敢不敢给我端盘蜜饯过来润润喉咙?以前你都是这样子的。若语,你说如果你为女子我为男子,那我们现在的感情里,是不是就没有那个女人的份了?真的我们的关系相处的很好嗳!和自家的亲生哥哥之间,好像都没有放在这里的情谊多,你说是为什么咧?”
接过安若语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南染夕试出了可以架设梯子的位置,把手中的药碗复递回给安若语,不经意的说出一番话,让安若语接着药碗手颤然一抖,啪的一声,药碗摔在地面上,碎成几片。
“怎么了?被我的话吓到了?我只是假设嘛,你又不是女子,我则确实是个男人,就算是情投意合,也没有办法投怀送抱嘛。你那么震惊干什么?有伤到手么?没有划出血口吧?流疫最容易传染于血腥,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身后药碗摔碎的声音,南染夕回头一看,看到安若语一手拿着滴着墨色汤汁的药碗站在破碎的药碗旁边,玉颜之上,尽是无法相信的错愕,怔然迷蒙的望着他,担心的走过去,握起安若语的手腕查看安若语的手指有没有被碗的碎片划伤。
“没、没、没划出血口,还不都是你惹的?说那些话来吓我作什么?两个男人之间,谈什么投怀送抱的,忙完了就乖乖回屋里去,不要被流疫给感染了。晚上,就在我院子里睡好了,房子多的是,但是,要是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丢回武相府去,让你把满府的人都染上流疫,看你怎么医。”
固执的抽回被南染夕握在掌心里的手腕,安若语瞥了眼南染夕焦急的神色,把药碗往南染夕的怀里一推,没有什么好态度的走进屋子内,等着管家的回报。
“医?医者父母心嘛,连累无辜的人,岂不是犯了大罪孽?不过若语,你们安家本来就是医府圣地,对这种流疫的传染医治,应该会手到擒来吧。如果我可以把消息传回相府,你不是也可以利用相同的手段,把消息传回安府么?如果这次流疫产生真的像大夫所说的,乃是疫症之大躁,仅凭府里的大夫,怕是应付起来,不可得心应手啊。即使没什么大事,也向安府里讨个安心要好的很多吧?”
人都没有见到,就被强硬的隔离开来。
南染夕料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结束,遂向安若语提出一个可以防范于未然的措施。
PS:今天的五章,更的有些晚了。但是小殇还是努力的去码了,嘿嘿,亲们晚安喽~
、为了我,放弃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向安府求助?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自幼因为不愿学医而离府十年,现在,怎么好向府里因为医诊而去求助?这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染夕,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会对小时候做过的事情,感到愧疚。”
提起暄昭的安家,最赋盛名的,当然是安家举世闻名的医术。
可他,偏偏就是这盛名之下,一个逃跑的胆小鬼。
即使如今,他官有所成,安若语亦为当年逃跑的事情,而迷失心底的一片清明,含愧于心。
“若语,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的,何必再挂念于心间?再者,你已闯出一番成就,身份尊贵立于世人之上,也并非是做了安家伤败名声的人,所以,有何愧疚可言?相反,不是医者世家就一定要出一位好大夫,能出一位体恤百姓疾苦,为百姓安居乐业而尽心费神的丞相高官,不是也同样让先祖前辈们得以安慰?有言谓之,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有安府在医理方面的扶持,更能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