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会忠于皇室,或是忠于四阁相承,尚未有定数。暗报只探得最近夏相和一神秘男子接触较多,但那名男子的身份,无人查得。”
泠绾把最新收到的暗报内容上呈女皇,将碗筷收进竹篮里。
“是么?照此情况,马桥守城需得尽快解决战事了。”
暄昭的夏相?夏宇轩?
就是当年落水之行把自己和漠语妆截在官道之外的人?
女皇的记忆里虽然没有关于夏宇轩的影像模样,但落水之行的事情,从苒轻尘的口中倒也听说了一些,苒轻尘曾说是他扰了夏宇轩吹的狼曲,救了自己和漠语妆一命。
如此说着,那夏宇轩便是自己的死对头了?
呵!这样也好,等到重见之日,咱就新帐旧帐一起算!算它个明明白白,天翻地覆!
、不信这是她此生终结薨丧之地
一抹凌厉的绝狠在女皇的明眸善睐里闪逝而过,泠绾抬头望到,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被女皇不轻易显露的帝王霸气给震慑到。
“泠绾,城外的敌军动向怎样?”
迷阵三日,死的那些尸体够了城外的人去忙活一阵子了。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料他们也不敢有什么举措。
那战事,就只看今日了吧。
言医士提了药箱在帐外候着,女皇命其进帐处理伤口。
半个时辰过去,女皇躺在塌上大汗淋漓,湿润如雨,熬的眸角染上雾气。
“皇上万福,好算这几日休息得当,没有扯裂伤口,臣替皇上除去一些□□的溃肉,新生的肉质已经开始愈合了。”
检查女皇伤口这么多次,言医士头回看到自己生命的希望,不用被人时刻威胁到没命了。
“嗯。辛苦了。”
女皇颔首言礼,唤泠绾进帐伺候。
泠绾陪在帐外本就担心的紧,听闻女皇传唤自己进帐,快步走到女皇身边,捎进一阵雨过露后的凉风。
“为朕换衫。”
温温的衣服仿佛随时都能拧出水来,女皇扶着泠绾的手臂走到木板挡起的角落把手搭在泠绾的肩上,正面看着泠绾的胸膛。
“呃。。皇上?”
泠绾从没给女皇换过衫,自己主子恋着的女人怎敢轻望?
女皇的话,无疑给泠绾出了道难题。
“朕替你把眼睛遮上。”
望实说,女尊里的国家,男子贞洁为重。
男子看女人的身体,其实就跟在男国里贴身女婢看自家男主子的身体一样,没那么多的说道。
女皇处在女尊国里久了,一时忽略了泠绾脑中根深蒂固的女人贞洁思想,等记起来了,话已说出口去,只好临时应对,纤手一抬,挡住泠绾的眸眼眉梢,却在无形里增添了几许男人与女人之间令人耳红心燥的暧‘昧。
“是,是皇上。”
女皇的指,带着最普通的皂粉清香,不似男国里女人刻意涂抹的胭脂味道,浓烈的侵入感官。
泠绾闭着眼眸喉咙打结的咽了咽,摸着女皇衣衫的扣花,手心打着慌栗,哆嗦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把女皇的衣衫换好,背上,忙出些许汗珠。
“呵呵,玩笑止于此。阵前之乐,勿记于怀,等下,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拍拍泠绾的胸膛,女皇合好衣衫拿起塌柱上悬挂的软刃,走出帐所。
守城楼上,女皇命人把马桥城山寺里的两座古铜钟给搬了来,就在守城楼的正方向两侧,一边一座躺放着,钟座面里,钟口对着敌阵方向。
泠绾看到座钟,寻思着女皇拿座钟来干什么?为了一场仗,连佛寺的清修都牵连在内了?
“泠绾,十三影的武功不是很高?不能用类似狮子吼的么?”
暄昭上次进攻,被女军的热水泼得损失惨重,没几个活下来的,这次定是做了防范措施,不会再被同等的小计量受袭。
女皇对敌军有可能采取的手段做了预先评估,一为木,一为铁。
木质的护甲易于挡水,但质量厚沉,用于战事之中缺少简便。铁质做的护甲不如木质易挡水,但兵士们多穿惯了行动自由分节的铠衣,应该还是选择铁盔戴在头上用于防袭热水。而且铁制军衣不易被箭羽穿透,兵士们穿在身上也可抵挡大凰羽弓的击射。
战事如若按此等想法进行,那敌势扭转,对女军大为不利。
女皇有意设防,就想到了声音在空气中介质传播的道理。现代的教学理论应用到古代,不失为一个乱中取胜的制敌之策。女皇少女时代的高中知识并未学好,只记得看过电影片里有气壮雄浑的河东狮吼,遂就照搬照用,派人送了五千两白银给马桥城山寺上的庙宇里做了香火善银,婉言请了佛钟奔赴女军一用。
铁器传音,佛钟震敌,女皇不信马桥城这一战,就是她此生终结薨丧之地!
、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
“如来神掌,独孤九剑,天上掉下个大神仙,帮帮朕吧!!!”
暄昭的攻防角号吹响前,泠绾听到女皇趴在城楼的一角,很小的那个角落里,嘶里揭底的悲鸣大呼了好一阵。
泠绾默然走到女皇身后,侧耳倾听,是女人阵前发泄的一种方式?
“皇上,泠绾誓死追随!”
女皇起身,掸掸衣襟上的尘灰,路过泠绾时,听到泠绾的一道关心的体贴。
“谢谢。”
回首应声,女皇在心里存着感激。
不管那话说的是否真实,听起来受用就行了。
女人的耳朵,天生是用来听甜言蜜语的,即使身份高贵如皇,她也改变不了上天赐与她的本性。
“。。”
女人跟自己说谢谢?不太相信!
主子和奴仆的等级划分,在女人的思想里好像是没有过的。
泠绾的心里生出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有一时之间的偏差,觉得自己与女人的关系似乎很亲近,甚至比自己和主子的关系还要亲近。
但泠绾的思想小差没有开了多长时间,随着暄昭军队的大举进攻,泠绾守在女人身边,心也跟着提悬入嗓,担忧万分。
暄昭这次的进攻没有像上次那般急于求成,而是采用试探的方式,集结两万兵将以盾牌做挡,整步向前推进。有了铁盾做挡,很好的防止了女军的弓弩射袭,女军投射几次无功,女皇下令撤回弓弩箭手,命其咬紧搬抬撞城木的士兵,不得让撞城木前进一分一毫。
女皇军令如山,上千枝羽箭袭卷射向撞城木所在的地方,搬抬撞城木的暄昭兵阵眨间之间被箭海淹没。女皇眉颜色厉,指着被射成刺猬状的兵阵,冷声命道:“以此为例,杀无赦!”
“是,皇上!”
兵令一下,女军无敢不从!千双眼睛所在,皆盯紧撞城木袭‘来的方向。
解决城门守防,女皇命军将换上三千投石营驻守城楼岗道,专门负责往攻到城底搭梯抢道的暄昭兵士们投砸大石,目标是暄昭兵将那一颗颗带好护头铁盔的脑袋。
哀嚎声起,呐喊声乱。
暄昭兵将一个个摔下木梯,死的死,残的残,有的侥幸躲过大石窜上守城,却也没逃过被守株待兔候在城楼道上的女兵抹断喉咙的命运。
女皇的身影,游窜在守城楼道上的敌兵中间,软刃银光泛寒,杀威冉冉,剑影飘过之处,测起血色斑斑。
“杀啊!将军有命,谁能取得女皇首级,赏黄金万两啊!”
敌兵中,有领头者奋臂呼喊,鼓动暄昭人心。
可那领头的兵士话语都未说完,就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噗!血花飞溅!
兵士的头颅被女皇齐脖砍下,与身子断成血管横喷的两截。
女皇飞身一跃,抬起脚面凌空一挑,顶着兵士的头颅向上空翻身一脚踢去,嘣!
状似踢掉了那头颅的眼睛,混着血滴挂出一丝连筋的血肉,被女皇的劲力踢抛出城,在空中滑起一道喷洒着红色血滴如彩虹一样的完美弧光。
攻入守城的暄昭兵士看到女皇辛狠残虐的杀人手段,一瞬间都停止了原有的冲劲,呆若木鸡。
这、这大凰国的女帝居然、居然拿他们的脑袋当蹴鞠踢?
什么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面前这个没有人性的女子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怎么?不敢上前了?朕的脑袋不是值黄金万两么?”
女皇一身白衫,染了不少的血迹。
美艳的面孔嗜血成魔,薄唇一勾,漾起冷浸残刹的媚丝无骨。
她站在那里,眉眼无情,玉颜无恨,一声轻笑,却仿若夹杂着世间最催人命短的鬼魅阴符,虽美的光华万仗,却不敢让人轻易的去抬眸欣赏。
那是一种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危险强悍,狂妄嚣张!
、战局在僵持
“杀。。。杀。。。”
暄昭的兵士掩步退着,颤颤巍巍的相互扶着,口中说着没有底气的号令,脚下,依然在不由自主的想逃往女皇对面的另一个方向。
闯上守城楼的敌兵人数过百,可在女军的层层包围下,渺小的如同微粒沙尘,卸甲丢兵的想要逃离此时陷入的困境。
女皇收回剑刃,神色漠然的瞥向守城楼下群起不断的暄昭敌军,挽袖转身,冷冷下了军令:“扔出去!”
两军对阵,现在不时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收俘虏也是要看心情,看时间的。女军的对敌人数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力量去看守俘虏?自己都贫血无用了,还要抽出鲜血去救人?
女皇自认没有值得歌颂的那么伟大,对待敌军,她只懂得一个字,那就是,杀!
十几米高的守城楼,女军推着闯上守城道的暄昭士兵翻下城楼,像雨点般接连落下。
“啊!!!”
“啊!!!”
一声声被摔断肢骨的暄昭兵士惨绝人寰的叫喊撕心裂肺,女皇在城楼上听着,眸光闪烁,抢过弓弩手中的羽箭,一箭箭射在那些捂着断肢不断抖动身体的暄昭男兵身上,箭箭穿喉!
“皇上?”
泠绾挡在女皇身侧,对女皇残杀弱兵的行为不明所以。
“早死早脱生,省得留在人世受苦!”
她只是不忍他们在日后几十年漫长的岁月里无人可依,孤死在床塌之上,被蝼蚁蚀身,虚骨残废,便亲自渡他们升天,好心的提前送他们一层。
不领情么?
女皇手中的箭弩一开,弓弩手随即就把羽箭指向滚落城下的那些伤残兵士,箭气穿空,射透气流飕飕,转眼,城下只余死尸一畔,看得爬上木梯的暄昭兵士胆散心寒,不敢向上攀爬怕被扔下守城乱箭射死,亦不敢下了木梯临阵退缩,做个让人不耻的逃兵。
怎么办?
思想里还没寻出最后的解决方法,头顶轰隆一声震响,兵士连人带梯被砸下守城墙垣,转瞬,被箭矢穿射成靶,失了一条迷茫徘徊的生命。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革命!这就是战争里必不可少的流血牺牲!这就是革命中无法削减的冷血无情。
战局在僵持!
在女皇下了固守城池,无视一切伤亡的封死令后,从晨启一直僵持到晌午,战局未发生太多的变化。
暄昭与大凰一攻一守,攻的谨慎,守的小心!敌对之势未改,改得只是两国的军心变动,一方人心惶测难安,一方誓死护城,无畏性命。
暄昭久攻不下,首将烦躁难奈,在阵帐里来回踱步,忧心如焚。
“将军,正门难以突破,不如改防兵道,从其它三外守防处攻入马桥城可好?等到城内失守攻陷,女皇守兵再强,怕也难敌腹背之军呐!”
谋士见首将沉思不得应敌方法,出言劝谏,将之前说过的攻城方法旧事重提。
“依你之见,该做何打算?”
攻入马桥守城内部的想法首将不是没想过,但那三面的女军,也不好抵挡啊。几天来的连日攻打,费去暄昭的整数兵力比正门损失的还要多出几万,不到最后无路,不可寻以此法。
“将军不如以小数兵力制造攻防的假象,再调配以重兵压制马桥守城其它三面的弱势攻守!据探子回报,其它三面的守城女军整合兵数尚不满五万,想我暄昭现存的四十万陆兵营伍,难道还打不过它五万女兵吗?”
取来兵图与首将分析攻城要点,谋士一派胸有成足。
“嗯?”
首领沿着谋士所指路线蘸墨在在兵图上画出攻城曲道,称赞的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军中谋划第一人!妙!妙!”
“将军谬赞了。”
谋士的眼里晃着星星点点的诡诈光茫,躬身附和着。
、你们要保护好他
暄昭与大凰僵持不下的守城对战因由暄昭首将改变了对战策略,局势悄然扭转。
时辰过了一个小时,守城门前的暄昭敌军攻城的气焰渐显消褪,攻势大不如前。女皇守在城楼上,望眼瞧过两军战阵,心头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泠绾,派十三影去查查守城其它三面攻防的敌军可有变动!”
“是,皇上。”
泠绾依令吩咐下去,十三影很快搜到回报上呈女皇。女皇看过信报蹙眉紧锁,倚在城楼墙砖上不知思索着什么。
“皇上?”
守城楼前的暄昭敌军不再像晨时急于攻城,看起来只像是做做攻城的样子并无真正夺城的打算。
是暄昭放弃攻城了?还是另有预谋?
泠绾发觉不正常的战况,想要禀明女皇,但又觉得像女皇这般能统率天下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怪异?
“泠绾,前有敌军,后有追兵。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猝不及防的,女皇问了一个泠绾没有预想的问题。
“皇上,是暄昭转移攻城方略了?”
前有敌军,后有追兵,用在马桥城围,泠绾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暄昭转移攻城方向,把重点定在其它三面女军守防处。
“呵呵,嗯。”
没料到泠绾能一语猜中目前敌战情势,女皇先是一愣,随后点头承认。
“不管皇上做何决策,十三影都誓死跟随。”
护得了女人,才能有命活在主子的身边。
泠绾其实一直都很想回到自己主子身边伺候着,只是碍于自家主子的不肯没有办法。
马桥城若是失守,女人若是无命返回大凰,泠绾心知,自家那主子定不会饶了自已。
“面子上的话就少说些吧。你的心,朕懂。传令下去,开城门,化守为攻,夺取暄昭阵营。另派人传命其它三处守军将领,能打则打,实在打不过,就向守城门处聚集,朕在这里,用命给她们争条活路,她们愿意来,朕就和她们同生共死,她们若愿意投降敌军,朕亦不和她们计较。去吧!”
十三影的回报里,写明了暄昭首将把大部分兵力都派到攻打其它三面守防处,阵营中只留了三万步兵。
女皇在脑中核算过攻敌利弊,不管其它三面守防处是否能赢过敌军的进攻,守城楼这里都要不遗余力的开城攻敌。
暄昭想让大凰女军腹背受敌,那她就先在暄昭的兵网里冲破一条断口,为所有女军寻条逃跑求生的道路。即使最后马桥守城失防,她们尚可逃出敌军追捕,留待日后卷土重来。
三十年河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