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的这么大脾气?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骆寒最受不得女子的眼泪,那一滴滴仿佛就滴在了他的心里,让整颗心都为之疼痛。
于是七巧封公主一事便这么耽搁了。许久骆寒都不曾再提起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余晖洒下,大地披金百花怠倦,骆寒伸展腰身,“朕还要回去批阅奏折,七巧,你先回去吧。”
“皇上,陪七巧吃晚饭吧,七巧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吃饭,好冷清。”七巧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撒开。
骆寒无奈走到叶念惜的身旁,“你陪她吃晚饭吧。”
“我?”叶念惜眼睛敏锐,一眼看到路过的一条身影,“虎影,过来。”
虎影现在是内宫侍卫小首领,正带着十多个侍卫巡逻。他已经二十岁了,是个成年男子,可是因为身形瘦小,思想单纯,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跑了过来,嘴巴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念惜,有什么吩咐啊?”
“你陪七巧吃晚饭吧。”自从回到宫里,叶念惜看到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七巧毕竟长大了,懂了许多道理,对虎影和善起来。而虎影对七巧一直很好,有求必应。
虎影巴不得与七巧多相处,自然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他双手抱拳,有模有样,“多谢念惜。”这惹得身后侍卫们掩口而笑,咱们的首领终于得偿所愿。
七巧脸上写着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皇上,我才不要虎影陪呢,我要皇上陪我吃饭。”
“朕的事务太多,今日陪不了你。朕要回御书房了。虎影,送七巧回去。”骆寒的确累了,那案头上还有一堆奏折等着他批阅呢。
“恭送皇上。”众人俯身。
骆寒拉着叶念惜走了。将七巧扔在身后,没有再看她一眼。
走出花园,骆寒这才松开叶念惜的手,“七巧这孩子太粘人了,每回见到她都要浪费许多时间,我都怕了。”
他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叶念惜掩口笑,“我瞧着你与她玩儿的挺好,挺喜欢她的。”
“我当然喜欢七巧,只是现在没有多余时间,身心疲惫,没心思去哄她玩耍儿。”骆寒要管理两国事务,当然不轻松。
“那你定然也没有心思陪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先行告退。”叶念惜转身就走。
骆寒一下子跃到她面前,拦住去路,“我是没时间陪你,可是你总有时间陪我吧?咱们好歹也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凭什么我在御书房挑灯夜读时,你在寝宫**上呼呼睡觉?陪我去御书房!”不由分说拉着叶念惜直奔御书房。
“无赖!”叶念惜嗔笑一声。
骆寒一脸委屈,“念惜,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我的后宫只有你一人,你不陪我谁陪我?难道要纳些嫔妃不成?”
“你敢!”叶念惜立即去掐他腰际,不料被骆寒一把拉过去,跌倒他的怀里。
“念惜,我真想纳些妃子,瞧瞧你吃醋的样子。”骆寒那双寒星冷月般的眼眸中泛过微微的波动。
“只怕这辈子你都看不到。因为你若是敢纳妃,我就离去。绝不与旁人共侍一夫。”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若是做不到,宁愿不要。叶念惜可不想与众多女子争风吃醋。
“我答应过你的,就不会食言。等天下稳定了,与你朝游沧海暮桑梧,逍遥自在。”望着叶念惜那不曾落下丝毫岁月痕迹的容颜,骆寒怦然心动,依稀看到梅花树下的女子,恬静,淡然。
远处传来咳嗽声,将打情骂俏的两人惊醒,骆寒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冷漠,松开叶念惜,斜眼看去,“谈古今,有什么事儿?”
谈古今刚迈出一步,险些摔倒,幸好身后侍卫将他扶住,他讪讪一笑,“站的时间太久,腿麻了。”
这是来了多久啊?竟然没有察觉,骆寒没好气,“你来做什么?”
“送奏折!”谈古今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每个侍卫手中捧着一大摞奏折。
即便是骆寒这样勤勉效率高的皇上,此时也是表示头疼,皱了皱眉头,“送到朕的御书房去吧。”
谈古今遵命,“臣子们明日早朝等候皇上的批复。”
这是逼着自己**将这些奏折都批阅完啊,还让不让皇上休息啊?骆寒没好气,待要发作,叶念惜扯了他衣角,“我陪你熬夜吧。”
有佳人相陪,骆寒的心情好了许多,“那就有劳了。”
两个人手挽手进了御书房,恰谈古今正走了出来,“皇上,今日上午,王爷府又添了一位小王爷。”
“朕知道,已经派人送去贺礼了。”骆寒不耐烦。骆琦的妃子多,子嗣自然也多。
谈古今俯身施礼,“臣子们都盼着皇宫里也早日有此喜事。请皇上不要太勤勉。”抬头看到骆寒阴沉的脸,急忙补了一句:“微臣告退!”急匆匆退下。
“这么多奏折,朕不勤勉能看完?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东西。”骆寒望着他的背影,毫不客气的高声说了一句。
谈古今的身形顿了一下,加快脚步,在不消失,只怕皇上一句话将自己召回去,骂个狗血喷头。
“又要让朕处理公务,又要让朕延绵子嗣,真当真朕是两个人啊!”骆寒忍不住发牢骚,这帮臣子真难伺候。拉着叶念惜的手进入了御书房。
叶念惜低眼扫了一下自己的腹部,“你是神医,曾经让无数女子有了身孕……”
“叶念惜,话可不能这么说,会引起天大的误会!”骆寒吓得手掌冒汗,急忙打断了她。
“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你治好无数女子不孕不育的症状,就不能给我诊治一番?”叶念惜当然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骆寒为难,“这个顺其自然吧。”
连他都束手无策,证明自己真的不肯能有子嗣了。叶念惜叹息一声,坐在了椅子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骆寒心底内疚,想要安慰她,又怕再提及此事更让她伤心,于是岔开了话题,“你说七巧为何不愿意封公主啊?”
“她大概是因为喜欢你吧?封了公主,怎么做你的女人?”叶念惜提前给骆寒挑明此事,免得将来措手不及。
骆寒呵呵一笑:“怎么可能?七巧是喜欢我,她将我当成爹爹看待,我也将她当成咱们的女儿看待,我想她是怕当上公主了,需要学习很多公主的礼仪,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没有规矩了。”
别看骆寒精明,心思缜密,也曾经是群芳阁的后台老板,可是真正遇到了感情之事,他远不如沈奕那般火眼金睛。用叶念惜的话来说就是智商高到极点,情商低到极致。
叶念惜常常感慨,骆寒若是有沈奕的一半情商就好了。
她提议,“我瞧着虎影对七巧很好,你说他们在一起如何?”
第527章 背后插刀
骆寒立即表示反对:“虎影那孩子怎么能配得上咱们七巧!”
“虎影哪里不好了?”叶念惜反倒认为七巧配不上他,虎影老实又单纯,这种人绝对不会花心。
“我答应七巧要给她找这世上最出色的男子,你瞧这虎影,连我的百分之一都不及。那相貌,那身份,那言谈举止,那……哪一个能配上七巧!”骆寒与叶念惜聊天之余,并不耽误他看奏折,低着头提笔批阅。
这么算起来,虎影与骆寒的确是相差甚远,“可是他对七巧很好啊!”
“当初群芳阁里那乞丐对你好,你怎的不嫁他?”骆寒想也没想就是一句。
叶念惜顿时语塞,躺在软榻上,扯过棉被睡觉,也不搭理骆寒了。
有侍女端过来晚饭,放到方桌上,两副碗筷摆放整齐。骆寒斜眼看叶念惜,知道她气恼了,等侍女出了门,这才坐到软榻前,“七巧还小呢,咱们现在不必为她的亲事操心,等她大些了,或许遇到合适的男子,无须咱们多言,她就嚷嚷着要嫁了。”
“但愿吧。”叶念惜不想与他斗嘴。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是瞎操心,只盼着再等几年,真的像骆寒说的这样,七巧嫁个好人家吧。
拉着叶念惜吃晚饭,骆寒将一封信递给她,“看看吧,这是刚收到的消息。”
这种黄皮信封,叶念惜见到过几次,知道是绝密,他让自己看,是什么意思?打开抽出里面信笺,区区几个字:“文瑾瑜被抓,押在囚牢。”
“我早就派人盯着文瑾瑜,幸好他武功尽废,否则根本抓不到。这家伙太过狡猾,易容术也出神入化,若非动用了八十一暗卫,只怕现在还让他逍遥在外……”骆寒正自说着,看到叶念惜并无喜悦之色。
难道她对他还有旧情?骆寒忽然不安起来,“念惜,你说过要杀死文瑾瑜,是你亲自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
叶念惜将信笺放回信封之中,她不是没想过杀死文瑾瑜,可是真正将他的命捏在手中时,却犹豫了,毕竟文瑾瑜陪伴她成长,细心呵护于她,若非他灭了车璃国,他该是叶念惜最为亲近的人。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天子的儿子,为天子效力呢?
亲手杀死他,叶念惜终究不忍心,“你杀了他吧,给他个痛快,莫要让他受苦。”
“好。”骆寒毫不留情,提笔写了个回信,一个字——杀!
如果文瑾瑜不是天子的儿子,他可能对他还有一丝旧情,可是,文瑾瑜的指挥才能不在他之下,若是这人活着,玄国和紫胤国就要危险了,所以不能留。于情于理,骆寒都要杀了他。
当那封回信递了出去后,叶念惜的心情更加低落,满脑子都是文瑾瑜,他现在被关在哪里?是怎样的颓废或是淡然?有没有被打骂折磨?竟然担心起来。
这封信一旦送到,文瑾瑜就不会再存在世上,叶念惜的心忽然害怕了起来,自己真的要他死吗?“骆寒,你说灭亡车璃国,是天子的意思?还是文瑾瑜的意思?”
“当然是天子了。不过文瑾瑜也脱不了干系,他是执行者。别忘了你叶家唯一的血脉叶承恩是他亲自杀死的。”骆寒看出了叶念惜的动摇。
想起叶承恩,叶念惜的心陡然一痛,那个孩子只有五岁啊,文瑾瑜他怎么下的去手!
骆寒继续道:“我听说天子下令,务必要将叶家的人杀光,除了念惜公主,一个不留。文瑾瑜第一个冲进了皇宫,他找到叶承恩,可是叶承恩害怕他,躲到柜子里不肯出来,他便关上柜门,用火烧死了。”
在骆寒的描述下,叶念惜仿佛看到熊熊大火,叶承恩在烟熏火燎中奄奄一息,无人救他。那弱小的生命,一点一点抽离……
文瑾瑜,你为何这么狠?
叶念惜再无心情吃饭,站了起来,“骆寒,文瑾瑜被关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这……,见他做什么?莫非你心软了?”骆寒恐怕再生变故。
“毕竟相识一场,我想为他送行。”叶念惜想要问问文瑾瑜,为何这么狠毒,要将她叶家赶尽杀绝!
“那封信已经传出去了,只怕为时已晚。”骆寒怕的是,一见面,叶念惜真的心软了,反而饶过了文瑾瑜,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被关在哪里?我一定要见他一面!”叶念惜坚决。
“我安排一下吧。”骆寒无可奈何。他知道,叶念惜这样的女子太过坚决,她想要做的事情,自己若是阻拦了,只会惹得她落下心病。
叶念惜轻易的相信了骆寒,她以为他真的什么事情都顺着自己。却不想骆寒表面上命虎影去追回那送信的人,暗中却又写了一封密信——尽快处死文瑾瑜!
叶念惜开始等着去见文瑾瑜,她不安又紧张,这最后一次见面,说什么话她都斟酌许久,甚至连准备的酒菜都反复换了好几次,她竟然不知道文瑾瑜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酒。
骆寒不动声色地静静观看叶念惜,他始终认为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声瑾瑜哥哥就可以解释的。至少在他看来,若是文瑾瑜有了悔意哀求叶念惜放过他,叶念惜一定会心慈手软。绝不会像是对自己那般的无情无意!
叶念惜每天去骆寒的御书房等候消息,催问他何时能见到文瑾瑜。她也察觉到骆寒的不快,到后来干脆闷声不说话。默默坐在椅子上看书,可是怎么能看的下去呢?
骆寒说是在车璃国的舛岳之地抓到的文瑾瑜,算起来这一去一回便要五六天的时间,着实需要耐心等待。
两个人一个批阅奏折,一个看书,安静的很,也无趣的很。
正在此时公公敲门,“皇上,有人拿了御赐金牌求见!”
“递进来。”骆寒的手指一抖,那刚蘸了墨汁的笔也随着抖了一下,一滴浓墨落在奏折上,染了一片,他微微蹙眉,放下了毛笔。
公公将御赐金牌递了进来,骆寒淡淡一句:“让他进来吧。”
心中却是起了波澜,这御赐金牌自己只给了那八十一暗卫。若非有着急事情,他们绝不会贸然在白天进宫求见。
而如今,八十一暗卫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文瑾瑜!盘算着日子,自己的密信应该刚送到舛岳之地,可暗卫却来到了玄国,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莫非出事了?骆寒的心提了起来。
来的是其中一个暗卫,他风尘仆仆满面风霜,能看出来是日夜兼程不敢停歇片刻,骆寒脸色一沉,“什么要紧事情?”
“属下办事不利,那文瑾瑜被人救走了。请主子惩罚。”暗卫跪在地上。
“什么?”这果然是件大事,骆寒气的拍案而起,“被什么人救走的?”
“救他的人自称是天子的人。”暗卫回答。
“自称?”骆寒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你们认为是什么人?”
“这……”暗卫犹豫一下,“那人蒙着黑面纱,武功高超,属下根本看不出来。”
“一个人?蒙着面纱?”骆寒低声重复,察觉到暗卫的神色微微一变,知道他说了谎。
本来脾气就不好,这几日为文瑾瑜的事情发愁,正愁没处发火,顿时来了脾气。
将案几旁的茶碗儿猛地砸了过去,“骗我上瘾了是吧?”
那暗卫立即浑身冷汗,记起来当初奉命去乌珠国刺杀轩辕礼一事,八十一暗卫收到护国侯爷的命令,装死欺骗了轩辕谂,后来被发觉,没少受惩罚。没想到之隔多年,他仍然记得。
“主人,属下不敢欺骗。”声音发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就说说到底是谁救走了文瑾瑜!”骆寒厉声,“八十一个暗卫竟然连一个人都打不过,你们也够草包的!养你们有何用?”
天子手下的人,骆寒都见过,单打独斗,没有一个能比得过虎影,而虎影的武功虽然高,若是与八十一暗卫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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