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飙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心头大震,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是你……”
萧慎哈哈大笑:“好一个彭飙,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知悔改,给我杀!”
“杀!”
“杀!”
……
皇城禁卫见彭飙竟然敢对楚云裳出手,心知谋反的罪名已经坐实,一个个也是没了顾虑,冲向彭飙,手起刀落。
“该死的,给我滚开!”
彭飙大手一张,抓住一个人的脖子,随手捏死,随之夺下他手里的刀,随意劈了几刀,将冲到面前的人砍瓜菜一样的砍翻,又是人影一闪,朝楚云裳扑来。
“彭飙,你真是好胆,莫非以为,我真的杀不得你吗?”萧慎一声冷笑,人影腾空,一掌朝彭飙当头拍落。
彭飙反手出刀,刀锋迎向萧慎的手掌,大声冷笑:“萧慎,你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楚国皇室的狗腿子,莫非你不要命了不成?”
“不,你错了,我不是谁的狗腿子,我只是代人出手,杀你罢了。”萧慎轻描淡写,堵死彭飙的嘴巴,指尖在刀锋上轻轻一划,划过一道火花,
以手挡刀,彭飙竟是占不到任何的上风。
不过两个照面,就是在彭飙的心里,惊起了万千波涛。
彭飙情知大势已去,留下拼命不过是自寻死路,不敢再有犹豫,又是一刀,拦下萧慎,随后人影一弹,朝着芝兰室的门口掠去。
他一路掠过,霸气横空,拦着他的路的皇城禁卫,无人是他一刀之敌,尽皆被斩落刀下。
百战百胜的铁血大将军,并非徒有虚名。
楚云裳看的眼前一亮,这彭飙,的确是一个危险人物,若是能够为她所有,楚国必然如虎添翼,只是彭飙作为人皇安插在楚国的一颗棋子,对人皇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为她所用的可能。
那么,只能杀掉。
一道白色的人影,化作一道浅不可闻的影子,朝着彭飙飘了过去。
楚云裳,出手。
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一掌,朝着彭飙的后心拍下。
掌风袭来,阴冷刺骨,彭飙心下大骇,不敢置信的回头一看,一眼,就是看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他不敢置信,以为自己看错了,本能的反手出刀。
可是,迟了,迟一步,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楚云裳的掌心拍落,一掌,如威如狱,彷如一座大山压下一般,压的彭飙喘不过气来。
这是多么熟悉,而又多么陌生的一掌。
“砰”的一声闷响,彭飙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被拍的坠落于地。
楚云裳人影又是一闪,大手一抓,抓过地下的一把长刀,一刀劈开,刀风四溢,如同从地狱里起了一阵幽灵冷风,一刀过后,整个芝兰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一刀,斩落在彭飙的大腿上,鲜血四下喷溅,彭飙哀嚎一声,动弹不得。
楚云裳收起身,一声冷笑:“杀了!”
“是!”
根本就不用她再下命令,皇城禁卫在彭飙强势的手段下,早就杀红了眼,立时,二十多把刀的刀尖,齐齐捅入了彭飙的胸口,将彭飙捅成了一个刺猬。
彭飙在战场上百战而还,自身武力惊人,无人能及,今日单刀赴会,虽然知道会生波澜,却也不曾放在眼里,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死的这么快,死的这么容易。
直到长刀全部都插进胸口的这一刹那,彭飙终于明白,他彻底被楚云裳算计了。
而那熟悉又陌生的一掌,也终于让他明白,杀他的人是谁。
大手一指,指向楚云裳:“你……你……楚……云……”
话还没说完整,又是刀光一闪,那根举起的手指头被削了下来,同一时间,一抹鲜血,如同桃花绽放一般的从彭飙的脖子上迸出,尸首分家,至死,死不瞑目。
芝兰室外的一棵树上,一道瘦小的人影潜伏在繁密的枝干之上,这人,正是从樊城远道而来火凰,她潜入楚国皇宫,前来打探关于楚华韶的消息。
火凰亲眼目睹了芝兰室内密室伏杀的惨状,双目几乎撑爆,关键时刻,她欲要出手将彭飙救下,却是见着那白衣人影出手。
立时就是知道,就算她出现,也是死路一条。
到后面听到彭飙说出楚……云……这两个字的时候,瘦小的人影就是心头一颤。
——楚云裳!
这个名字,呼之欲出。
是了,绝对是她,刚才那一掌,是多么的熟悉。
即便是她变换了容貌,可是她的言行举止,她的武功,是变不了的。
“该死的,楚云裳,原来你隐藏的这么深。”
这个消息,也是火凰人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她惊诧于楚云裳那一掌威势如斯,不再再做逗留,人影腾空,朝外扑去。
“有人,留下!”萧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外边的情况,追逐而去。
楚云裳抬头朝外看了一眼,认出那个身影的影子,冷冷一笑,既然面具撕开,彭飙已死,她的身份,迟早是要昭告天下的。
便是人皇前来,又如何?她要做的事,她要杀的人,无人能挡。
“萧慎,代我杀了她!”楚云裳冷冷的说了一句,衣袖轻甩:“收尸!”
随之,人影朝外边走去。
大幕,落下!
……
彭飙对长公主意图不轨,叛国逆乱,被皇城禁军就地处死。
消息甫一传出,就是在楚国境内,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望天长笑,有人哀嚎大哭,有人关门静思,有人狼鼠逃窜。
彭飙之死,乱的,不是民心,而是某些人的人心。
彭飙一死,楚云裳立即一道圣旨发出,定死了彭飙的罪名,她不怕有人翻案,而且,彭飙既死,那些附庸于彭飙的人,失去了主心骨,若是发难,也是一个死字。
她,绝不姑息。
一道一道的诏令,从皇宫深处,有条不紊的发出。
有心人察觉,楚云裳已然渐渐的,在楚国站稳了脚跟,虽然根基尚浅,却是无人再敢与之对抗。
彭飙的死,死的其所,又何曾不是给一些人敲响了一道醒钟。
如若说废掉梁新波是杀鸡儆猴的话,那么杀彭飙,则是杀一儆百,彻底树立起了楚云裳的个人威势。
她不是楚太后,但是,她的手腕,比楚太后更强势!
乱世当用重典,这一点,在楚云裳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丰宁宫内,文臣武将,所有的人,都如同被当头棒喝,打了个傻!
又是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上朝!”
皇极殿内,一道珠帘,遮挡住了群臣的视线。
无人能够看到刚刚赐死彭飙的楚云裳吹弹可破的脸上是否沾了血腥之气,但所有人,都是心头惴惴,呼吸急促,手脚冰凉。
楚云裳前后出手,楚国易主,这楚国江山,只怕是要大变样了。
一道圣旨宣读之后,楚云裳的声音透过珠帘,传入众人的耳里:“彭飙狼子野心,叛国逆乱,被本宫下令就地格杀,不知诸位,可有什么看法?”
看法?
她问的不是看法,而是这些人的立场。
有的人,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特别是那些附庸于彭飙的人,更是如置冰窟,脸色煞白。
“既然无人上奏,退朝!”
楚云裳不多废话,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起身即走。
楚云裳一走,朝堂之内,立即炸开了锅,有人心丧如死,有人会心微笑。
……
午后,楚国皇宫,御书房内,楚云裳坐在龙椅之上,静心批改着来自楚国各自的奏折。
楚国上下无人可用,楚太后一人独尊,是以,御书房内,经常都是奏折堆积如山。
楚云裳虽然觉得楚太后此法不可效仿,却是初入楚国,根基未稳,无信任之人,只得自己亲力亲为。
“长公主,张大人求见。”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小声说道。
“叫他进来吧。”楚云裳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御书房的门推开,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缓步入内,不急不缓,面容,不卑不亢。
这人的视线,只在楚云裳的脸上落了一会,就是移开,楚云裳却是看着他,看的仔仔细细。
朝廷文武百官的资料,她这里有一份,自是知道,这位张大人,叫张和轩,年仅三十,是楚国朝廷,少壮派的代表之一,也是主战派的代表之一。
楚云裳之所以会关注张和轩这个人,除了他的年纪让人眼前一亮之外,张和轩身上的光环,也是异常显目。
张和轩是楚太后同天年间的文武状元,殿试武试,都是楚国第一,深得楚太后看重,又因为人个性刚烈,不为权贵折腰的缘故,被楚太后赐予御史之名。
“微臣见过长公主。”张和轩微微躬身请安。
楚云裳微微一笑:“平身,张大人不必客气。”
张和轩诧异于楚云裳的和颜悦色,与她在朝廷之上,指东打西的凌厉不同,与她一刀之下,斩落彭飙的霸烈不同,而是如此的和风细雨,他心里微微一喜,便是说道:“长公主,微臣这里有一份名单,还请公主过目。”
“哦?”
张和轩立即拿出名单,递了过去。
楚云裳接过,并没有看,轻轻的压在手掌之下,说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张和轩见楚云裳并不将名单放在心上,略有失望,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长公主,微臣是来请命的,微臣虽然一介文臣,却也想为国分忧,愿与长公主同赴战场,随军出征。”
楚云裳微微一笑:“张大人文能提笔锦绣文章,武能纵马上阵杀敌,本宫很是欣慰啊。”
“这么说来,长公主是同意了?”张和轩立即问道。
楚云裳依旧笑着,一根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若无其事的说道:“宰相顾大钧顾大人好像有七十岁了吧?”
“是……是的……”张和轩一阵迷糊。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梁新波应该不到六十岁,梁尚书一心为民,禅位让贤,很值得深思呐。”楚云裳淡淡说道。
张和轩心里微微一凛,试探的问道:“不知长公主是何意?”
楚云裳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道:“张大人十八岁就被楚太后赐为文武状元,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恪守尽职,不知可否,有其他的想法?”
张和轩脑门上的冷汗刷的冒了出来:“微臣不敢。”
楚云裳微笑道:“有何不敢?”
“这……”张和轩说不上来。
“给你一个宰相的位置,你敢坐吗?”楚云裳再次问道,话语,一句比一句惊人。
……
张和轩是带着一身冷汗离开的,尽管最后关头,他一咬牙,大声说:“我敢!”
但是声音大,并不代表有气势,而是实打实的心虚的表现。
张和轩原本还对这个美艳无双的长公主颇有微词,认为她难以压住阵脚,却是没有想到,第一次交锋,就以他的惨败结束。
但是,他败的心服口服,败的心悦臣服。
同时,张和轩也是明白了,楚云裳压着名单不看,并不是不去动那些人,而是楚国上下,岌岌可危,有些人,可动,但是不是现在动。而有些人,而必须去动,怎么动,分寸的拿捏,可谓妙到毫厘,让人不得不服!
特别是楚云裳顾左右而言他的几句话,更是让张和轩振聋发聩,深深明白自己楚云裳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他是文武状元不错,但是并不等于,他有足够掌控一个朝廷的智慧,偌大的天下,楚云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弹指间,灰飞烟灭。
宰相这个位置不好坐,但是张和轩还是坐了,也必须坐。
“长公主,微臣不会让您失望的!”心里暗暗发誓,这一刻,张和轩彻底对楚云裳死心塌地。
张和轩刚走,一道紫色的人影,一闪入内,萧慎轻声苦笑:“火凰跑掉了。”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楚云裳不以为意,说道:“张和轩你也看过了,觉得如何?”
“有血性,有傲骨,但是少年得志,志躇意满,未必是好事了。”萧慎淡淡评价。
“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却总有和光同尘,被消磨掉傲气和傲骨的一天。”楚云裳轻声叹了一句,说道:“楚太后用人识人,手腕超凡,这一点,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萧慎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张和轩随军出征?”
楚云裳耸肩,无奈的说道:“宰相这个位置,虽然他坐着未必合适,但是眼下,谁又能坐?随军出征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若是他不能理解你的意图该怎么办?”萧慎多嘴问了一句。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就看是否能够抓住吧,抓住了,是他的命,抓不住,也是他的命。”低头思索了一下,楚云裳轻声说道:“楚国上下,现在要的是稳定,就算是不能上下一心,也必然不能再出乱子。以张和轩刚烈的性情来看,由他坐镇朝廷,是最好的选择。”
当日皇极殿内,她三言两语,打的众臣措手不及,唯有张和轩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也是她今日会抽出时间见上张和轩一面的缘故了。
萧慎听的这话,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你的命是什么?我的命是什么?”
楚云裳听的这话,轻声苦笑:“我的命,你看到了;你的命,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萧慎最终没问出口,悄然退下。
三日之后,楚国大军,在长公主楚云裳的率领之下,从邺城出发,直奔西方而去,楚国长公主之名,再次名动八方,各国内外,一片潮涌,越涌越烈!
第85章玩火自焚
墨龙国大军在太子墨染尘的率领之下,呼啸北上,一路跋山涉水,星夜奔驰,最终,在郸城驻军,划上一个谁也看不懂的疑问号。
这个疑问号,不仅是齐亦风看不懂,秦书容看不懂,便连远在楚国邺城的楚云裳,也是看不懂。
郸城,并不是墨龙国北方的门户城市,墨龙国北方,运城、沙城和山城,互为拱照,三座城池之间,又有走势连绵的天然大山,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而郸城,地处平原,虽然有郸河环城,但是郸河水浅,并不足以拱卫郸城的安全。
而且,郸城离运城三城,还隔着一个牛城,牛城虽然并不是枢纽城市,但是眼下,沙城和山城的战事胶结,到处都是齐国大军的影子,一旦齐国攻下沙城和山城,牛城就成了唯一的俯冲之地,而且,并不是墨龙国的俯冲之地,而是齐国一路北下的磨刀石。
齐国齐亦风磨刀霍霍,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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