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能比陪我说话重要的?”陈皇后不满,抓过杯子给墨染尘倒酒。
墨染尘心头有些焦虑,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母后,若是没事的话儿臣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聆听母后的教诲。”
他说着就要走,陈皇后一声娇喝:“站住。”
她伸过手去,用力抓住墨染尘的手臂,声音愈发娇媚,柔声说道:“尘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母后好吗?难道母后不美吗?难道母后的吸引力,还不如你的王妃?”
墨染尘怔住,身体一阵发寒,他用力甩开陈皇后的手臂,厉声说道:“母后,还请自重,这样的话如何能说。”
陈皇后咯咯轻笑,环顾四周一圈,洒然磊落:“尘儿,这四周又没人,我们母子一叙心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怎么,难道你不喜欢?”
“母后,看来你是真的没话要跟我说的了,我走了。”墨染尘一拂衣袖,寒风四起。
哪里知道陈皇后竟是忽然从软榻之上跳了下来,一把从背后将他给抱住,低声哀求道:“尘儿,是母后的不对,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陪陪我,留下来陪陪我!”
墨染尘脖子上青筋毕露,已然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实在是弄不明白陈皇后到底怎么了,以往那般强势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一面,太过陌生。
“母后,你最好是松开我,不然儿臣只怕要大不敬了。”墨染尘咬牙说道,此地,他实在是一秒也不想多呆。
“不放,除非你坐下来陪我喝几杯酒,说说话。”陈皇后撒娇一般的说道,她的双手,也是随之抱的更紧,好似墨染尘要走,除非将她的手掰断。
墨染尘头疼的厉害,极为后悔进的宫来,他叹了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说道:“母后,你先将我放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那你保证,你不能离开?”陈皇后立即说道。
墨染尘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陈皇后这才满意了,轻轻的将他放开,又是拉的他重新坐下,再次倒上一杯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尘儿,刚才是母后失态了,你不要放在心里,母后的心里实在是太过凄苦,一时冲动才做了这事,你要体谅母后。”
一边说着,陈皇后的眼泪一边簌簌的往下流。
墨染尘虽然心肠冷硬,却也无法置之不理,只得点了点头。
陈皇后拿起杯子,喝了一杯酒,才说道:“尘儿,难道母后真的不美吗?为什么你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呢?”
“母后,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说这种话,以后儿臣,再也不会踏入坤宁宫一步。”墨染尘脸色铁青的怒斥。
陈皇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放下酒杯,缓缓说道:“尘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本就是一个可怜人,你不喜欢,也是可以理解的。”
墨染尘耳观鼻鼻观天,不再回话。
陈皇后见他如此,一阵失望,幽幽说道:“尘儿,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楚云裳,又哪里会将其他的女子放在眼里,只是,你真的有了解过楚云裳,知道她是一个什么人吗?”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提及楚云裳,墨染尘的心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陈皇后微微笑着,笑的一张脸花明雪艳,说道:“怎么,现在愿意和母后说话了。”
“母后可以不说。”墨染尘淡淡说道。
陈皇后又是一笑,笑声,忽然转冷,缓缓说道:“尘儿,你可知我这次叫你前来,真是担忧着你呢。”
“儿臣过的很好,不烦母后担忧。”
“是啊,过的很好,可是很快就会不好了。”停顿了一下,陈皇后接着说道:“楚太傅今日请辞归田,难道尘儿你没有发现问题?他为何早不请辞晚不请辞,偏偏在传出楚太后病危的消息之后请辞呢?而且,他们一家子,可都是姓楚的呢?”
墨染尘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母后有什么话,不烦直说。”
陈皇后摆了摆手,温柔的笑道:“那你喝酒。”
墨染尘看一眼酒壶,抓过来,一口气全部喝掉,说道:“现在该可以说了吧。”
陈皇后笑的诡异,“尘儿,看来你对楚云裳可真是关心的紧呢,也难怪会连我这个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可惜,楚云裳,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母后何出此言?”微微眯眼,那狭长的凤眼中漾过一抹叫人难以发觉的精光。
“还需要我多说吗,事情很明明很简单,只是你自己看不透罢了。楚云裳平庸了如许多年,忽然间大放异彩,难道她身上就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吗?我想,若说没有,就连你都不会相信?”陈皇后笑的邪恶,早已没了往日的庄重。
皱眉,墨染尘敛去眼中的精光,说道:“我不明白!”
陈皇后摇头:“不,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尘儿,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身为墨龙国的三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神魂颠倒,你这样子,可对的起你母后,可对的起皇上对你的期许,你到底,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
说着这话,陈皇后突兀的大笑起来,有如得了失心疯,她拿手指指着墨染尘,连声说道:“尘儿,崖山之上,有一座神殿,你可得知,神殿之上,有一位人皇,你可得知,十五年前,人皇手持无双令,于草莽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异军突起。你可得知,今时今日,楚云裳所表现出来的,和十五年前的那位人皇,何曾相似,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怀疑楚云裳接近你,是不怀好意,怀疑,她所图谋的,正是墨龙国的大好江山!你现在如此宠溺着她,可曾有想过,她有一天会背叛了你,甚至是,亲手杀死你!”
怀疑?有吗?
墨染尘承认自己怀疑过,但是在很多时候,他也的确是懦弱到不愿意去怀疑。
两颗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外人,永远看不透里面的玄机!
背叛吗?意图不轨吗?
他没想过,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这一生活的太无趣,就算是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何况,是死在她的手里。
而且,他也坚信,楚云裳不会背叛他。
可是,若是真的如此,又怎么对的起死去的母妃?
“不要说了!”墨染尘一声大喝,站起身来,声色俱厉。
“哈哈,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怎么,你是在害怕了,胆怯了,是不是连你都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害死,会葬送了墨龙国的江山社稷。”
“母后,妖言惑众之事,我是从来就不信的,你不必多说。如果就只是这些事情的话,我也该走了,母后早点歇着吧。”墨染尘压抑着心头的情绪,淡淡说道。
陡然见着墨染尘变得清醒,陈皇后微微一愣,可是她哪里会让墨染尘如此轻易就离开,一时又是一声大笑,笑着说道:“我的好尘儿,看来,你是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呢,只是恐怕,你这一离开,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什么意思?”墨染尘身体轻震。
“哈哈,果然还是怕的吗?哈哈……”陈皇后笑的癫狂,大声说道:“尘儿,你过来,你到我面前来,我就说。”
“娘娘,如果实在是不愿意说,儿臣绝不勉强!”墨染尘一动不动的说道,却是变了称呼!
“还真是骄傲呢。”陈皇后不知是夸还是讽,她起了身来,走向墨染尘,见着墨染尘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温柔的说道:“尘儿,看你都满头大汗了,热不热,要不母后给你脱了吧。”
“娘娘,还请自重!”墨染尘拍开陈皇后的手。
陈皇后一张脸分外柔媚,风情无限:“做母后的给儿子脱衣服就叫不自重了吗?那要是母后在做儿子的面前脱了衣裳,又算是什么呢?”
眼中,一抹邪光一闪而过,陈皇后飞快的褪去了身上的轻白薄纱,露出里面的粉色裹胸,将自己的身体,呈现在墨染尘的面前。
墨染尘看的眼神一冷,就要将薄纱捡起来披在她的身上,陈皇后却是柔若无骨的扑了过来,扑进他的怀抱里,双手紧紧的扣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尘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墨染尘身形一僵,四肢变得无比的僵硬,陈皇后又是笑了起来,她在他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尘儿,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孝子呢,只是可惜你的母妃,永远也无法活过来了,因为……”
她的话还没说完,墨染尘的耳边就是传来一声大喝:“墨染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染指娘娘,意图不轨,你可真是天大的胆子,来人啊,速速将之捉下,发入天牢!”
这一声大喝来的极为突兀,如雷鸣一般的在墨染尘的耳边炸开,墨染尘缓缓转身,循声看去,就是见着了一身紫衣的墨修竹。
墨修竹在笑,笑的得意,笑的酣畅淋漓,他的手指指着墨染尘,指尖激动的发抖。他看向墨染尘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情感,灰沉沉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在墨修竹的身后,站着一排排黑衣禁卫,禁卫四下散开,将整座坤宁宫围的严严实实,只怕是一只苍蝇都没办法逃出去,看的出来,这不是偶然,而是早有安排的一个圈套。
“母后,你对儿臣,可真是宠爱的很啊。你这样子,让儿臣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呢?”墨染尘笑了,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冷的,冷的冰寒,他一手抱住陈皇后的后背,手臂用力,几乎要将陈皇后的腰肢勒断!
陈皇后本在笑,被墨染尘这么一勒,那笑声,顿时断在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呜呜的哽咽之声。
她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惧的表情,她丝毫不怀疑,只要墨染尘动动手,她就会死于非命!
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陈皇后笑吟吟的说道:“尘儿,你可真是狠心呢,是真的要杀掉我吗?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咬牙,墨染尘厉声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咯咯……咯咯……”陈皇后笑起起来,有着临死之前最后的疯狂。
墨修竹见情况不对,赶紧一挥手,大声说道:“宁王对皇后意图不轨,被我等发现之后又是以死相逼,此等行径,实在是天理难容,罪该当诛,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赶紧给我上,杀了他,给娘娘报仇!”
三言两语,就坐实了墨染尘的罪名,又是将陈皇后拖下水,只怕要杀的,不仅仅是墨染尘,就连陈皇后也逃不掉,好狠的心。
陈皇后这才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墨修竹,她脸上的肉在颤抖,咬着牙说道:“墨修竹,你竟是要杀我。”
“娘娘,你和宁王之间恋奸情热,奸情败露之后给宁王杀人灭口,与我何干,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墨修竹哈哈大笑,笑的放肆张扬。
在他的笑声之中,禁卫终于冲了上去,陈皇后万万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她本是要算计墨染尘和墨修竹的,却是没想到到最后反而被墨修竹利用了,脸上一时一片死灰之色,再无之前的得意和意气风发!
就在这时,她只感觉身体一松,整个人被墨染尘如扔垃圾一般的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一声炸开的声音,那是墨染尘一步跨了出去,一步,气若奔雷,震的整座坤宁宫都随着一颤,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这一脚,也是踏进了那些禁卫的心里,他的这些禁卫神不守舍,脸色苍白,气血翻涌!
“谁敢上来!”
墨染尘一步跨出,停下脚步,虎目四望,一声厉喝。
这一喝,震的禁卫们耳膜急剧的涡鸣,头疼的好似要炸成碎片,一些禁卫更是扔下手里的武器,双头抱头,疼的在地上打滚,发出阵阵惨叫的嘶鸣声。
一步!一喝!
如此威势,墨染尘以一人之身,将数百禁卫尽数震的不敢动弹。
墨修竹脸色大变,情知不妙,立即大声吼道:“给我上,难道你们竟敢抗旨不成?杀,谁杀了墨染尘,本王赏他黄金万两!”
墨修竹明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他却忘记了,就算是奖赏再多,也是必须要有命去花才行。
墨染尘本就是天煞孤星大凶之命,在明月城乃至墨龙国恶名在外,这些禁卫,又有谁敢真正的对他动手?
更不须说墨染尘刚才一步,一喝,早就将这些人吓破了胆子,是以他许以的条件虽然极为优渥,这些人也只是层层严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上!”墨修竹气急败坏的怒吼,殊不知,看在陈皇后和墨染尘的眼里,却是像极了小丑。
墨染尘死死的盯着墨修竹,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走的不慢,却也绝对不快,可是墨修竹看着他,却是如若见鬼。
不敢置信事情到最后竟是会变成这样子,他不甘心,他极为愤怒。
“啊——墨染尘,我杀了你!”
墨修竹一声尖吼,不退反进,挥舞着手里的长剑朝墨染尘一剑斩下。
墨染尘人影不动,右手伸出衣袖,白皙无暇的手指,轻轻往上一弹,指风比剑气来的更加凌厉。
“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墨修竹手中的长剑瞬间断成两截,墨染尘的一根手指迎空一点,点在墨修竹的胸口之上,墨染尘就像是一块豆腐被尖锐的铁器点中了一般,人影倒飞而去,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急速后退。
他退的快,墨染尘进的更快,只见坤宁宫内,他人影一闪,便是到了墨修竹的面前,手臂猛然伸直,右手五指一张一合,用力掐在了墨修竹的脖子上,将墨修竹如捉鸡一般的提在半空之中。
墨修竹被掐的一口气恶狠狠的憋在胸口,出不来进不去,他的脸色涨的通红,双手乱舞,双腿乱蹬,可是墨染尘人影如柱,一动不动!
一招,仅仅是一招!
墨修竹竟然连墨染尘一招都挡不住,原本一些对墨修竹许以的重赏有想法的人,此刻顿时被吓破了胆子,双股发颤,手里的兵器,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响起,越来越多的禁卫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他们是真的怕了。
墨染尘简直不是人,根本就是恶魔。
他太强了,强的让人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因为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陈皇后一开始是一怔,待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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