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墨飞接着说道:“据传来的消息,那个黑衣男子,并不是墨龙国的人。”
“那会是哪里人?”墨染尘问道。
“这一点,属下不得而知,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奇特,据说,齐亦风和彭飙有出现在秋眠山,这件事情是否属实属下一直在查证,不过以属下看来,空穴未必来风,事出必有因。”
“齐亦风,彭飙?”墨染尘的脸色这才微微一变,变得震惊起来,因为他想起了今日上午,在明月城街头看到的那一辆空置的马车和一匹易主的红色骏马。
墨飞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尚不确定,但是对他而言,几乎就可以确定齐亦风和彭飙有去过秋眠山了,而且二人,在去过秋眠山之后,就立即离开明月城回国。
如此一来,如果无双令现世的消息属实的话,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无双令是落在了二人的手里。
只是,会是谁?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即便是墨染尘也需要消化一段时间,他思索着此事,沉吟不语,良久,再度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还有一件事情,是秋眠山之事发生之后,质子秦书容,去了一趟皇宫。”墨飞恭敬的说道。
“他这个时候去皇宫干吗?”墨染尘说道,他这话,不是问墨飞,而是问自己。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秋眠山上无双令现世,齐亦风和彭飙紧随其后离开,秦书容进宫,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秦书容进宫,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他想加快离开墨龙国的速度,毕竟若是无双令现世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必定引发天下大震,四国之间十五年来平定的日子,指日便会分崩离析,陷入无休无止的战火之中,而且,墨龙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要知道,上一次传出无双令出现在明月城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猜测,可是这次秋眠山乱战,无疑是从正面证实了无双令就在明月城。
而且,从这一点看来,齐亦风和彭飙远道前来给陈皇后贺寿不过是个幌子,无双令,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那么墨修竹,你今日诱使我前往雅然居,是为了阻止我得到无双令吗?你可曾想过,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难道你真想让墨龙国国破家亡不成?你——其心当诛!
“墨飞,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立即进宫。”墨染尘沉声命令,不管秋眠山无双令现世是真是假,这个时候,必须阻止秦书容离开墨龙国的步伐。
四国之间好不容易平定的局面绝对不能如此轻易就打破,不然一旦秦书容回到秦国,秦国不再投鼠忌器的话,那么事情,就一发不可不收拾了!
“王爷,你的伤……”墨飞还是担忧。
墨染尘摆手,轻声厉喝:“去!”
墨飞虽是不愿,却也不敢违背墨染尘的命令,还是赶紧准备去了。
这一日,秦书容刚离开,墨染尘就入宫见了墨龙皇一面,至于父子二人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无从得知。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一场浩大的龙卷风正在悄然逼近,只需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天下,顷刻间就是大乱!
……
……
夕阳西下。
太过悬挂在西边,发挥着最后的一丝余热。
金黄色的光芒笼罩整个大地,大地之上,一片金光。金光笼罩之中,明月城街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楚云裳刚刚参加了一场由景宁公主主持的茶话会,此时正坐在返回宁王府的马车上。
墨龙皇膝下生有七子十一女,公主殿下大都心智能力平庸,而这景宁公主,则算的上是一个妙人。
这是一个还没有驸马的公主,交游广阔,喜爱诗词文章,听闻她多次男扮女装参加一些由文人士子举行的诗词酒会,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不过就楚云裳的印象来说,这景宁公主,倒是真的满肚子锦绣文章,生为女儿之身委实过于可惜。
只是,景宁公主再好,也无法吸引她半点兴趣。
她是一个懒人,又是出了名的草包,以前这些茶话会,她第一是不愿去参加,第二是没资格去参加,总之各种借口。
但是自从嫁入宁王府之后,这方面的事情,倒是多多少少关注了一些,特别是月亮山一事之后,她名声大噪,诸如此类,各种各样的交游会数不胜数。
楚云裳也不是每次都去参加,有时候闲的无聊了或者实在是推不过才会勉为其难的前往,而景宁公主也是邀请了她许多次,这一次之所以去,就属于第二种情况。
坐在马车上,楚云裳无聊的打着瞌睡,心不在焉的说道:“珠儿,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给我一律拦在门外,听到了没?”
珠儿笑的甜甜的,她倒是喜欢凑个热闹,一来可以听到各家的精彩八卦,二来可以吃到不同味道的糖果点心,又有什么不好?
只是楚云裳如此说,她自然要点头答应,只是在心里偷偷的想,下次楚云裳不去的话,她就一个人去,这些官小姐之间的八卦,实在是太劲爆了。
楚云裳懒的去管珠儿是怎么想的,打了一会瞌睡之后,是真的想睡觉了,就让珠儿铺了一层毯子,也不管马车的颠簸,慵懒的躺着休息。
珠儿抱怨:“小姐,你真是越来越懒了,这样子下去迟早会变成一个大胖妞的。”
“变胖妞也比无聊死好,各种攀比,各种八卦,哎,真是可怜我的耳朵。”楚云裳嘀咕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行驶中的马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停车,随着马儿停下,马车车厢剧烈颠簸,颠的楚云裳头昏眼花,正要大骂马夫几句,就是听到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那是一阵笑声,还没看到人,单单是听这笑声,就是给人一种极为阴厉而淫邪的感觉,笑声过后,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传来:“嘿,我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回事,本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乖乖听话,保不齐大爷一爽,就给了你一个名分,连带着让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当然,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大爷我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压抑着的哭泣声传来,楚云裳听着这哭声,眉头微微一皱,吩咐道:“珠儿,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珠儿早就按捺不住了,这等精彩八卦怎能错过,她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就是见到一白面男子正在调戏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材娇小,穿着朴素,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圆圆的一张脸,极为惹人喜欢,估计正是因为这张脸,才给她惹了祸事,让这纨绔公子给看上了。
估计刚才是发生过肢体冲突的缘故,卖花的小姑娘花篮里的花被丢的满地都是,被白面男子踩的稀烂。
旁边不少人在看热闹,一些认识这个白面男子的,在一旁悄悄的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阻拦,相反还缩着身子离的远一点,生怕被牵连了的模样,如此一来,这卖花的小姑娘就更被孤立起来,柔楚可怜。
白面男子左顾右盼,见着这些人都极为怕他的模样,更是得意,鼻孔都要翻上天了。
他的一根手指指着卖花的小姑娘,那手指都要戳到小姑娘的脑门上:“哭,就知道哭,本公子最烦的就是女人哭,你要是识相点,就趁早跟着本公子走,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以为会有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今日我要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珠儿本身身世可怜,哪里见得了这种欺男霸女的勾当,她跟随楚云裳已久,胆子也大,一听这话,就是一声冷笑:“你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白面男子听的这声音,咦了一声,大概是奇怪竟然有人敢管他的闲事,他一眼朝珠儿看来,见着说话的是一个柔弱白净的小姑娘,那脸部表情,又是变得不屑起来。
“哪里来的小娘们,你说,要怎么看大爷我啊,要不大爷脱了衣裳,让你慢慢看如何?”白面男子言语轻佻的说话。
“你……”珠儿哪曾听到这等下流话,即便平时口齿伶俐,此时也被激的说不出话来,咬牙怒骂道:“你混蛋,下流。”
白面男子哈哈大笑:“什么话,不下流难道还上流吗?小妹妹,你年纪小,还不懂得这种事情的美妙之处,要不要哥哥多教教你。”
这白面男子又是大爷又是哥哥的,明显没将珠儿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到珠儿身后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的话,都想着要将珠儿一同抓了回去。
“嘴巴真臭,掌嘴。”
一个好听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白面男子才听到这声音,就是感觉到脸颊上一阵刺痛,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用力打在他的脸上,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这白面男子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打架自是不在行,他起身就骂:“哪里来的破落货,竟然敢打本大爷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话音落,白面男子一眼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女人,那喉结,就是禁不住颤抖了好几下,眼睛蓦然睁大,如若见鬼。原本凶厉阴狠的一张脸,更是变了好几变,最终,那脸上,多出了一丝谄媚的笑。
“宁王妃,是你啊,你看我这嘴,真是臭啊,竟是冲撞了王妃您,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我掌嘴。”
这人倒也是忍得了辱负得了重,说掌嘴就掌嘴,啪啪啪啪的一连在脸上扇了好几个,下手绝不留情,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扇出一根一根通红的手指印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白面男子的耳光声响起的时候,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他们也看到了楚云裳,立即就有人认出了楚云裳的身份,叫了几声宁王妃。
那声音死死的压抑着,估计是失言之语,很快就沉寂下去,没有人敢多言,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边的情况,一个个看的呼吸粗重,面红耳赤。那模样和神态,好似在看一出精彩的大片,还是限制级的那种。
楚云裳视线环顾四周一圈,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小姑娘被人调戏,竟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这该是多么令人发指的一件事情。
而后,她看向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小姑娘估计是被白面男子自扇耳光的行为给吓到了,略显坚毅的小脸上,也是闪耀着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水,怕是被吓坏了。
楚云裳轻叹一口气,挥手说道:“你走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是,是……”卖花的小姑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听的这话,如获大赦,也不管地上的那些花了,拔腿就跑。
楚云裳看着她那个空空的花篮,想着小姑娘今日一整天的劳动是白费了,手往怀里一掏,随之手指轻轻一弹,一枚银子,无声无息的弹进了那花篮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楚云裳才看向这个白面男子。
这男子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之后,一直都在谄媚的笑,哪里还有一丝嚣张跋扈的样子,只是他这模样,落在楚云裳的眼里,不仅谈不上可怜,反而愈是可恨。
这男人她见过一面,那邪厉的眼神,以及那疏淡的眉毛给她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正是在雅然居,和墨杰宇一起的那个男人。
当时这个男人给楚云裳的感觉就极为不舒服,现在,见着这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行为,她内心的那种厌恶感就更深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她沉声质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白面男子立即讨好的说道:“王妃,这是个误会,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
“开玩笑?”楚云裳笑了,“既然是开玩笑,你那么用力的扇自己耳光干吗,难道这也是开玩笑?”
“这……”白面男子话语微滞,眼中闪过一丝阴厉的光芒,旋即谄媚笑道:“是的,是在开玩笑,王妃真是目光如炬。”
“目光如炬,是你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楚云裳笑的玩味。
“自然是夸奖的,世上谁人不知王妃大名,我又怎敢有贬斥之意。”白面男子赶紧说道。
“睁开眼睛说瞎话,难道不是贬斥?”楚云裳一声厉笑,声音抬高了几分:“我原本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个机会,那么好,交由官府发落吧,珠儿,你去报官,记住报上我的名字,让宗人府的人,好好的管管这事。”
“是!”珠儿甜甜回应,她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有机会踩上一脚,又哪里会放弃,立即就要去报官。
报官,白面男子自然是不怕的,但是一旦加上宁王妃的名字,这其中的分量,就值得让人慎重了,说不定这一次栽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了。
白面男子知晓宁王的能量,也是有点畏惧楚云裳,哪里敢让珠儿去报官,赶紧要去抱住珠儿的大腿,楚云裳一脚将他踢开:“滚远点。”
白面男子也不生气,反而脸上的笑意愈盛,连连笑道:“王妃,这么点小事就不用报官了吧,不然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楚云裳被他这话弄的笑了,是气笑的,她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自然不是,我怎敢威胁王妃,只是,既然是一件小事,又何必闹的那么大呢,王妃就放小的一马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混账事。”
“嗯,那你说说,你怎么保证?”楚云裳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
白面男子一听楚云裳这话,心下暗喜,以为有戏,连忙说道:“王妃,在下张宽,乃是宰相府的公子,说起来和王妃您还沾点亲戚关系,当然,小的绝对不敢高攀,只是,大家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王妃还会信不过在下的话吗?”
“张宽,你就是张宽?”楚云裳眼睛微微眯起,声音低沉。
张宽以为楚云裳终于认出自己了,连忙说道:“是的,是我,王妃应该听贝贝说过的吧。”
“呵呵,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今儿在这里遇上了,说起来,还真是巧啊。”楚云裳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真巧。”张宽立即说道,生怕自己反应慢了,没能迎合住楚云裳的心意。
话音落,“啪”的一声,楚云裳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张宽被打的脑袋反方向一扭,差点将脖子给扭断,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楚云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动手打人了。
“王妃,你怎么还打我?”张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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