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的地方,我在此深感抱歉!”
楚云裳莫名的觉得烦躁,或许是因为墨杰宇的虚伪,又或许是因为墨杰宇态度之间的疏离,让她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焦躁之感。
她拿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茶水,再次发问:“李雅妍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太子妃要见她?”墨杰宇显出几分诧异之色,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太子妃原来和李雅妍的关系这么好,不然这休书也没必要写了,平白浪费我这么多血。”
楚云裳眉头皱起,不满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杰宇耸了耸肩:“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如果是太子妃的朋友,我自然是要照顾一二的。”
楚云裳一拍桌子,怒声道:“闲王,我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些虚伪的客套话,我问你一句,你到底想要干吗?”
墨杰宇笑的春光灿烂:“我做什么,太子妃都看到了不是吗?干吗还问。”
楚云裳冷笑:“好,既然如此,当我没来。”
她放下这句狠话就走,带起一阵冷风。
墨杰宇扬了扬手,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等到楚云裳一离开,神色间,又是变得无比黯然,脸色一片煞白。
有的时候,某一个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有些念头,本以为埋在心头,再也不会有挖掘出来的一天,却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被撕裂的鲜血淋漓。
“三嫂,你可以当我傻,就当是我在做一件傻事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墨杰宇心里暗暗说了一句,起身,往外走去。
很快,闲王府的一个侧门打开,墨杰宇骑马而出,一路往皇宫方向而去。
这一天,明月城内乱了套。
而太子府内,却是一片清净,好似远离俗世是非的一片净土。
萧慎在院子里作画,而齐亦风和秦书容,则是坐在屋檐下下棋。
三人的姿态都说不出的悠闲惬意,似乎昨晚发生的事情,与三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马踩卒,象打马,偏偏卒子在横冲直撞之下,马和象都毫无招架之力。”轻声一笑,齐亦风说道:“秦兄,你说,谁是卒子,谁是马,谁又是象?”
秦书容手里捏着一枚炮,淡淡的说道:“我只需要知道谁是将就成了。”
“将,不就是皇宫里面的那一位吗?”齐亦风好奇的问道。
“哪个皇宫?”秦书容不痛不痒的反问。
齐亦风捡起一枚卒子,若有所思,缓缓说道:“的确,被秦兄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下棋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秦书容面无表情:“可惜,你要输了。将!”
齐亦风目瞪口呆,飞快的打乱棋盘,叫嚷道:“不成,再来!”
萧慎手里的毛笔在屏风上点点泼墨,屏风上的东西很奇怪,似蛇非蛇,似龙非龙,偏偏他画的极为认真,好似在完成某件足以流传百世的大作一样。
半响,萧慎扔下手里的毛笔,拿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进了屋去。
齐亦风侧头一看,看着那幅画,眼睛微微眯起,自语说道:“腾蛇化龙,龙翔九天!”
“龙游浅滩遭虾遣!”
说了这话,二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
墨杰宇一封血书,彻底将李东阳事件推向高潮,也是让这个名不经转,不受重视的闲王,站到了风口浪尖。
对于这个不学无术,甚至被民间百姓评价为闲着没事做的王爷,不管是墨龙皇还是朝廷文武百官,心思都尤为复杂。
而当墨杰宇站到墨龙皇的面前的时候,墨龙皇的心情,就更加复杂难言了。
他听完墨杰宇的话,轻声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也必须有人去牺牲。”墨杰宇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并不想你这么做,可能你还没明白这么做会招致什么后果!”墨龙皇叹息说道。
墨杰宇长大了,是真正的长大了,却是以这么一种惨烈的方式长大,让墨龙皇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这个儿子,他的关心一直很少,也一直都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但是这个儿子当真蜕变的时候,他又是发现,其实,做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挺好的,至少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方式。
墨杰宇言明要参与此事,明显是要将自身置于风口浪尖,来为墨染尘和楚云裳,甚至是整个墨龙国遮风挡雨了。
可是,这样子可以吗?
墨龙皇不否认他对墨杰宇的建议很心动,但是,他还是非常的不忍心。
“是什么后果,我心里当然清楚,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墨杰宇侃侃而谈:“我年纪不小了,总该为这个家做一点事情,还望父皇恩允!”
“我还要再想想。”墨龙皇摆了摆手。
墨杰宇笑了笑,说道:“父皇,事情已然如此,就算是要改变什么,也改变不了了,不妨当成是看一场戏,权在一旁看着就好,您觉得如何?”
墨龙皇脸色微变,想发怒,又是觉得没有底气,他再次叹气,说道:“你走吧!”
墨杰宇也不多言,转身离开。
墨杰宇一走,里面的房间,墨染尘走了出来。
刚才墨龙皇和墨杰宇之间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在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是震惊于墨杰宇的大胆。
“这么做会害死他的!”墨染尘皱眉说道。
“我知道!”墨龙皇点了点头,重重的在龙椅上坐下,说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很为难,我原本没想到要将老四卷进去。”墨染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或许昨晚,我本应该阻止云裳杀人的。”
墨龙皇说道:“李东阳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杀早晚会酿成大祸,云裳并没有做错。”
墨染尘说道:“但是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
迟疑了一会,墨龙皇说道:“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人皇,也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般无所不能!”
“李东阳作为人皇培养的一枚棋子,每年为神殿提供大量金银财富,其能量是难以想象的,现在这枚棋子折损,加之老四血写休书,废掉李雅妍,断绝了人皇在墨龙皇安插棋子的后路,人皇必然大怒。人皇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这并非是谣传,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旷世大战,足以印证人皇的能力!”墨染尘缓缓说道。
墨龙皇回忆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旷世大战,犹有余悸,他轻轻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无双公子又如何?”
“无双公子,只是个传说罢了。”墨染尘苦笑:“没有无双令,无双公子就没有出手的理由!”
“发动所有力量,用最快的速度寻找最后一枚无双令!”墨龙皇当即立断,浑浊的双眸,有着难得一见的精芒流露。
“是!”墨染尘用力点头。
如若人皇真的对墨龙国出手,或许就是墨龙国国破家亡之时,由不得墨染尘不慎重。
说了这话,墨染尘大步离去,御书房内,墨龙皇靠在椅子上,沉默许久,最终,他轻声叹了口气:“尘儿,云裳,眼下这个难关,只能靠你们了,我老了!”
第99章无双公子斗人皇
烈日升空,光芒笼罩大地,天地之间一片氤氲的热气,如同一个巨大的烤炉!
闲王府内,墨杰宇静坐在花架之下,太阳光线照射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璀璨惊人,绚烂夺目。
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衫,头发以一根细长的青色竹簪束起,丝丝缕缕的光线下,他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细嫩白净,吹弹可破,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一团水来,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眨动之间,如同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却不失男儿的阳刚气质,俊美的让人惊心。
此时,墨杰宇双唇紧抿,微微低着头,纤长秀美的十指,轻轻的在琴弦上扫过,发出叮咚清脆的声响。
随后,手指飞快的动了起来,十指交错,彷如在阳光下跳舞的精灵。
琴曲名《相思》,乃是墨杰宇自己所奏,弹奏之间,神魂相契,丝丝入扣,动人心魂,交织为世上最动人的音律!
从来没有人知道原来墨杰宇也会弹琴,更无人知道,其实墨杰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如世人眼中的那个不学无术闲的没事做的王爷一样,墨杰宇的所有缺点,都被无限放大,而他的优点,则被无限缩小,直至跌入尘埃,无人赏识。
生于皇族,是幸运的,也是最大的不幸。
因为他有几个比他更强势更才华横溢的兄长,相比较起来,他是那般的不显眼,只得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美好珍藏于心,一人独享。
而现在的墨杰宇,手指飞快的在琴弦上扫过,一曲琴声了心事,只愿用这一曲,酣畅淋漓的将自己压抑了十多年的一面表现出来。
他不是不学无术,只因为一生所学,从无用武之处。
他并非不思朝政,只因为他的兄长太过强势显目,他被迫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浑浑噩噩的迷惑世人。
可是,这些终究并非他所愿,终有一天,压抑了太久之后,生命中的精彩会因此爆发,哪怕只有一次,也是死而无憾。‘
琴声悠扬,丝丝袅袅,一曲相思曲,道尽相思,却又不懂相思。
生命中某个曾在双眸中绽放无限光华的女人,终此一生,可望而不可即,唯有相思,才能感受到那一丝虚无缥缈的虚无。
“三嫂,你可以当我傻,可是人这一生中,总归是要傻一次的。如果一个人,连一次犯傻的机会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悲哀。为你而傻,我无怨无悔!但愿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低声呓语,墨杰宇弹奏的节奏越来越快,悠扬平缓的琴声,突儿的变得激越起来,并并不突兀,而是那么的协调。
情到深处,情深不寿!
而伊人的背影,却已渐渐远去,终此一生,望其项背却无法追逐和靠近,只因她的生命中,已经有了一个比他更合适的男人。
那么,唯有以此,一曲相思,祝你幸福!
墨杰宇的十指,在灿烂的阳光下,以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方式,飞速的在琴弦上扫动。
铿的一声,一根琴弦断裂,琴弦刮过手指,一滴鲜血,悄然溢出,染红了琴弦,亦染红了墨杰宇的双眸。
“哈哈哈……”墨杰宇忽然大笑起来,长身而起,大笑着说道:“人皇,一首琴曲酬知己,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吧,我在等你!”
大笑声中,墨杰宇站起身来,一袭白衣迎风飞舞,墨发纷飞,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这一站起来,原本稍显柔弱的身子,瞬间变得无比高大,彰显出几分出离的阳刚之气,这一刻的墨杰宇,凸显出以往从来没有的张狂霸气!
压抑了太久的一颗心,尽情释放,此时的他,即便是山崩地裂于眼前,亦是怡然不惧!
在墨杰宇的大笑声中,一声幽幽的冷笑声传来,冷笑声并不高亢,却轻易将墨杰宇的大笑声生生压制下去。
随后,一道金黄色的人影,随着风,飘然出现,一步跨出,跨进院落之中,出现在墨杰宇的面前。
人皇,终于来了。
人皇一头金发挽在脑后,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浓密如一条垂直倒悬的金色瀑布,分外刺眼。
他站着不动,周身自有一股澎湃的气场横溢而出,让人心旌动摇,忍不住要跪地顶礼膜拜。
人皇,世上唯一的人皇,高高凌驾于世俗皇权至上,乃是皇者之中的王者。
双眸如电,一眼朝墨杰宇看去,一眼,摄人心魂!
却无法摄取墨杰宇的心魂,墨杰宇轻声一笑,淡然说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等我!”人皇笑了,笑的狂放,“你就这么想死?”
“不!”墨杰宇摇头:“我当然不想死!”
“不想死?莫非你以为在我的手掌下还能生路不成?”人皇讥声冷笑,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天地为棋众生为子,下着一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棋,天下苍生,在他眼中,不过是芸芸蝼蚁,想生便生,想死便死,从无例外!
墨杰宇笑道:“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例外不是吗?一言断人生死,高高在上的人皇,除了张狂霸道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例外?你说的对,世上之人,从无人可以保证百分之百,总有例外所在,但是——”遥遥的,他一根手指指向墨杰宇,厉声道:“你不会是那个例外!”
指出去的一根手指,轻轻的往下一压,空气随之波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挤压的空气都爆裂开来。
墨杰宇的眼中,丝丝缕缕的光线,被这一根手指,大力撕开,指风所向,山崩地裂。
这一根手指,所形成的天地浩然之威,横压在他的身上,巨大的天地之威,令的墨杰宇背脊弯曲,双膝剧烈颤抖,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额头上,后背上,冷汗,簌簌直冒,脸色分外苍白,毫无血色。
人皇之威,如威入狱,强盛如斯。
墨杰宇似随时都会跪下,却始终都没跪下,他双手,撑着面前的石桌,咔嚓一声,石桌禁受不住这天地之威,碎成一地碎石,墨杰宇的背脊,又是弯曲几分,双膝骨节阵阵爆裂,小腿部分,毛细血管噼里啪啦的如放鞭炮一般的炸裂,血管之中,鲜血凝聚成血珠,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往外挤出,不过一会,就染红了双腿。
但他,不跪!
归天跪地跪父母,独不跪人皇!
“咦!”
见墨杰宇如此硬气,人皇微微有点诧异,但这并不足以引起他情绪的波动,杀墨杰宇,对他而言,如同杀一只鸡那般简单,根本就无需大费周章。
猫戏老鼠的前戏,不过是为了让这只老鼠体验一下惊惶绝望的滋味罢了。
所有不尊敬的,所有的罪他的人,都必然会有一个惨烈的下场,有些人,或许例外,但是不会永远例外。
人皇之威,无人可以侵犯!
“给我,跪下!”
一声低喝,轰隆隆如雷声一般的在墨杰宇耳边炸开,炸的墨杰宇耳膜嗡嗡颤抖,耳膜深处,有鲜血溢出。
他的心脏,更是随着这一声低喝,砰砰……砰砰……以一种超出寻常数倍的节奏,紊乱的跳动。
全身上下,血液流动呈倍数加快,原本白皙的皮肤,刹那间变成血红之色,全身的毛细血管,炸开大半,整个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