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危险!”安瑾言大喊出声。
白楠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拔尖的动作格外潇洒从容。只见她单手提剑,不避不闪,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他们身前。
她就站在那里,白色衣裙随风鼓动,身前是无数飞射而来的箭雨。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待两人反应过来时,夜雨已经站在她们身前,做好了抵挡箭雨的准备。
这个傻子!
☆、149:万箭穿心爽吗?
就算死,我也不曾后悔,今日所做决定!
这是箭雨即将将我射成筛子之前,我心中所想。
我凛了凛神色,死死的盯着那些箭,计算着它们的落点。
就是现在!
将内力灌注整个剑身,剑尖触地,遍地枯叶便像是受到了指令一般,一点一点聚集,然后随着剑尖涌动。
很快形成了一个圈,将我们三人围在里面。就在这时,外面的箭雨也到了,可这用内力结成的薄薄的枯叶圈就像是一面墙,将那些羽箭大部分都抵挡在了外面,也会有一些透过那些树叶的缝隙穿透进来,却也被白楠和安瑾言很快解决了。这东西虽然好用,却也极为虚耗内力。
顾平怎么允许自己失手,指挥着弓箭手不停的放箭。
白楠伸手抵在她背后,将内力源源不断的传送出去,看着她渐渐煞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你在等谁?风栾华?”
是啊,我在等风栾华,她有预感,他一定会来,她在等他。
我冲他点了点头。
“该死的,怎么还不来!”安瑾言掐断一把箭恼怒得道。三个人渐渐都挂了彩,内力也有点接续不上了。
“再……。”
刚张口喉中一阵气血翻腾,一口血喷出。紧接着一只羽箭自屏障外穿入,直刺入体。再也支撑不住,朝后倒去。
“夜雨!”
顾平挥手制止了弓箭手下一轮的攻击,点了三个人出来,站在他身前,弓箭已上弦,箭尖直指三人,顾平叹了一口气,朝那三人挥了挥手。
只见那屏障随着两人急呼声,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情形。
那三只羽箭在没有阻碍,直直的朝三人射去!
白楠离夜雨最近,两步并做一步,想要在羽箭到来之时,为夜雨挡下这一箭!
从来没有哪次让我比这次更加觉得死亡原来离我这么近,我绝望的闭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玉琅,我,尽力了!
就在这时,让顾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三只羽箭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迅速裂开,眨眼之间便化成点点星光飘散在空中。
“终于来了。”安瑾言看着这一场景疲惫的笑了笑。
下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们所在的空间内的时间瞬间凝结,紧接着巨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一道明紫色的身影自眼前一闪而过,白楠扑过去,只感受到那女子雪白的衣角自手中滑过时的凉意。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冷香,我睁开眼,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咧嘴一笑。
“我就知道……知道你会来。”
风栾华扯出一丝笑,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柔声道:“瑾儿,乖。你现在需要休息。你放心,害你的人,为夫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点了她的睡穴,看了看那只射入小腹的羽箭眼睛眯了眯。
“月蚀!”
随他一起来的,除了日耀,还有夜雨身边的月蚀。他听见风栾华唤他,赶紧上前接过一身是血的自家主子。
“先替她止血。”风栾华摸出一粒药丸让她吞下,站起来冲月蚀道。
“好。”
风栾华站起身,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身狼狈的白楠,极力压着怒气,“待会再跟你算账。”
对面的顾平并不清楚这个慢慢走进他的紫衣男子是谁,他只知道他很危险。
但自己有这么多弓箭手,还有这么多人,他怕什么!他打定主意,朝那些弓箭手们比了个手势,那些弓箭便齐齐的朝那个慢慢走过来的男子射去。
可谁知,那些箭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一只只的化为飞灰。他依旧从容的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顾平像看到鬼一般,大叫,“射!射啊!”
突然,他大手一挥,那些羽箭便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全部转了个方向,直直的朝顾平射去!他吓得朝后跑,可他后面像是有一堵墙,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天空中那些寒光点点的朝他飞来,他吓得闭了眼睛,裤子浸湿。
办晌,并没有羽箭加身的感觉,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极具震撼的画面。那些羽箭就停在他面前不到一寸的位置,他微微动一下就可以感受到那冰凉的箭头触碰到身体时的凉意。
“怎么样,爽吗?”森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霎时间,眼前羽箭变成点点星光,飘散在空中,露出了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冠绝天下的容颜,一身紫衣,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权势,都是令人望尘莫及的。
此刻的他,化身为修罗,他逼近他,一把掐住他的脖颈,森冷的问道:“说!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连本座的人也敢杀!”
顾平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他是北望圣主,月国帝君风栾华!
“殿下,不是我,不是我……是陛下,是陛下下令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风栾华一把甩开他,顺势踢了一脚,“你家陛下蠢,连着属下也跟着蠢,这样的下属要之何用?本座今日就替你家陛下清理门户!”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朝日耀挥了挥手,淡淡的道:“交给你了,别让他死的太快。”
日耀看着自家殿下的表情,抖了抖,飞快的点了点头。
风栾华沉默了一会,极为平淡的道:“在场一共一百一十二人,本座希望这一百一十二个人头能在封夫大典上献给陛下,就当,贺礼!”
他用平静的嗓音说出这么渗人的话,让人感觉他真的是在跟下属讨论贺礼的事情,而不是杀人!
“殿下,你不能……”白楠出声想要制止,却听见那人怒吼出声,“闭嘴!你还没有资格阻止本座!白楠,别忘了,我们的账还没算。”
折返回夜雨身边,将人接过来,抱在怀中,看着那陷入沉睡的人苍白的脸色,心钝钝的痛。
“殿下,宫主的血已经止住了,什么时候拔箭?”月蚀刚才止血的时候发现,那只羽箭入体极深,他医术不行,不敢妄动。
“速回国师府。”
他刚刚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国师的医术应该不逊色于君莫惜。君莫惜还远在月国,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个时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国师身上了。实在不行,也只能他上了……
国师府
国师站在门口遛弯,一眼就瞧见风栾华抱着夜雨匆匆进府。
他赶紧迎上去,看见夜雨的情况下了一跳。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人,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一怒之下,大声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殿下,你怎么答应老夫的!”
风栾华来不及解释,抱着人就进了屋。
“国师,先救人。”出声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国师闻声看去,惊住了。
紧随风栾华他们进来的人是安瑾言还有白楠,两人一身狼狈,也好不到哪去。
“国师,进来!”他这边正在愣神,突然就听见屋内风栾华极冷的声音传来。
赶紧了吩咐了小厮准备准备,就进屋了。
坐下看了看夜雨的伤势,办晌,瞅着风栾华脸色不太好。
“内力耗尽,又中了一箭,还好殿下及时喂了一颗续命丹,又不断给她心脉输了内力,否则……”
“没有否则。”风栾华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国师看了看那只羽箭,冲风栾华道:“现在需要先把箭拔出来,殿下,这箭是你拔,还是老夫来?”
“玉琅……你,来吧。”极为虚弱喑哑的嗓音在室内响起。
“丫头醒了。”
风栾华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剥开她被冷汗沾湿的发,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颇为认真的道:“你真的让我拔?”
“废话真多。”我扯了扯嘴角,自觉这次她也忒倒霉,被安华容莫名其妙当成了炮灰后,还被她的大统领在肚子上射了一个窟窿,她真的是憋屈的不能在憋屈。
手握上那只箭,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她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异常,伸出手握住他,轻声道:“别怕。”
“好,我不怕。”瑾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他定了定神色,准备拔箭。
当箭离开身体的那一刹那,血喷涌而出,耳边伴随着她的闷哼,他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洒在他的脸上。他顾不得国师递来擦脸的毛巾,手下止血,洒药,包扎丝毫不敢停歇。待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了一口气,指下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虽然她人已经昏睡过去,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国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站在权利顶端的男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栾华,温柔似水,因为她而紧张,因为她而害怕,因为她不惜背负残忍的骂名。他终是双脚同时踏进了这红尘俗世,不在像以往的那般冷漠疏离,孤傲高贵似神一般高不可攀。
夜半,处理完事情归来的日耀,进了屋,便看见自家殿下只着了一件中衣,半躺在床上看书。
他走到跟前,唤道:“殿下。”
风栾华神色有些疲惫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才看见殿下身边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夜雨,他自觉的退到一边。
风栾华像是生怕惊扰了床内的人,轻轻的掀开被子下了床。随意拿了架子上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又为夜雨掖了被角,才转身出了屋子。
日耀想着自家殿下似乎就披了一件外袍,外面冷风呼啸,便随手拿起架子上的大氅抱在怀里跟了出去。站在院子里,一阵冷风吹过,风栾华作势拢了拢衣衫。
他将大氅为风栾华披上,话中有些责怪,“殿下外面风凉。”
“有心了。”他看着日耀,半晌极为认真的问道:“你跟了本座多久了?”
“自殿下打败我们那日起,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已经这么久了么。
风栾华点了点头,“说吧。”
“那些人已经全部处死,礼物已备,殿下准备何时给人送去?”
“明天。”
“可明日是除夕……”
大过年的当着镜国一众大臣的面,见那么血淋淋的东西,殿下果真够狠,口味独特。
日耀点了点头认真记下了。他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安华容收到礼物后那张妙趣横生的脸。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白楠不见了,殿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
风栾华朝他摆了摆手,话中似有叹息,“不用找了,他同安瑾言达成了协议,待到大典那日他必会出现。镜国要变天了。”
“镜国这一切又是你安排的一场好戏?”远处传来一声急剧嘲讽的嗓音,风栾华朝日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屋保护夜雨。
“本座还以为义父会因为明天除夕,不来了呢!”风栾华将手拢在袖子里,看着那从远处走来的男子,同样嘲讽之意尽显。
来人正是百里殇奕,他走到风栾华跟前,取下兜帽,突然笑了笑,道:“说好的一个月,岂会失约。”他看着风栾华周围什么也没放,声音顿时一冷,“东西呢?”
“你等着。”
风栾华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转身回屋,不大一会便抱着一把琴和几个盒子走到院中石桌旁,将东西放下,一一打开。
刑殇琴,白笛,星饰外加幻镜全部都在这里了。据他所知,就是这几样东西,引得琼州大陆多少年里众多人去争夺,只为去寻找一个地方。那里或许是有数不清的宝藏,也或许是有什秘密……
“义父,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找什么?”风栾华看着他犹如饿狼扑食一般抱着那些东西就要走,急急的唤住了他。
殇奕身子一顿,到底是开了口,“回家。”
是啊!回家,他已经受够了这里,以至于他厌恶这里的所有人,厌恶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连呼吸这大陆上的空气他都觉得肮脏。
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爱的人不爱他,他的师兄最后与他反目成仇,权势,亲情,友情,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一无所有。
他仰头大笑了三声,边走嘴中边喃喃,“回家,回家,回家。”
风栾华望着他有些踉跄的身影渐渐远去,听着他近乎疯癫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回家,他说的家,究竟是哪里?
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说,到那时是不是这整个琼州大陆再也搜寻不到他的影子……
此时的他,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就如同这冬夜里飘落的大雪一般骨子里透着冰凉。
……
我在混沌之中似乎迷失了方向,四周什么也没有,静的可怕,它讨厌这样无声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是谁?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身上似乎有千斤重,眼皮疲惫不堪……不知不觉她又昏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张放大的俊颜,长得很美,不过,这张脸的主人,似乎打算,嗯……偷香。
他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现在苏醒,竟有片刻失神。
就在这是,我快速的搂住他的脖子,向下一拽,轻轻松松,主动吻了他。本来只是浅尝辄止,到最后却变成了他反客为主的深吻。
一吻毕,他双手撑在两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错,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小丫头都会偷吻了。”
“明明是你…。”明明是他准备趁着自己昏睡的时候偷吻,怎么到他那里成她偷吻他了,她只是让他这个名头坐实了而已!
“你怎么…瘦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有些憔悴的脸颊,心疼的道。
“算你这丫头有良心。”他拉下她的手,起身,将她的手塞进被子,掖了掖,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扶她半躺着坐好。转身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到面前,舀了一勺子吹了吹,柔声道:“来,喝粥。”
闻着香味,才感觉腹中空空。一下子喝了大半碗,眼皮变得有些沉。我扯着他的衣袖,喃喃出声,“玉琅,陪我睡会。”
“好。”他放了碗,褪了衣袍,躺在床上搂着她。一夜未眠,却是困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着睡一觉也好,说不定醒来的时候就能听到有趣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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