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烨丢开他,站起身,整了整袍子,看着面前一脸英气的少年,勾唇一笑,“说来听听?难不成公子准备以身相许?可惜,爷不喜欢男人。”
“咳咳…咳咳。”司马颜清脸再次黑了,尴尬的咳了咳,道:“本公子可是惠国宁国候府的世子。有人追杀本公子,救人就到底,我要留在这里,你保护我,我给你打仗如何?”
☆、127 大战,一触即发!
按照计划,我们一行人如愿进入了这支不受宠的军队中。耳闻不如眼见,这几日在军营之中深刻的感受到,这支队伍的不同之处。
上镜国女皇一共给他这个新晋的弟弟五万兵马,却整整有四万都不是正规军。只是白楠从镜儿宫拨出来的信徒,由方毅全权管理。而剩下的一万则是由上镜国禁军统领澜沧将军带兵。安玄烨虽是皇子之尊但跟他能共生死的却一个都没有。虽说澜沧碍于形式上的听从于安玄烨,但这个‘杀神’心里却是极为不服的。看似平和的大营却没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有一个,却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人。
那日,天气阴沉,天上还不时有雨滴滴落,山上比平日更是冷的只想让人发颤。军营建在山下一大片空地上,四面不靠,裸露在风的攻势下。我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跟这寒风相媲美。似寒风中的一把刀,锋利不带有一点温度。我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天气为何他还要出来,出来就出来,为什么还要拉上她,就算拉上她为什么连个懒觉都不让她睡!
“风栾华!你不要太过分!”我蒙着被子,堵着耳朵,怒呵道。
半晌,听到轮椅在地上咕噜咕噜划过的声音,他似乎移到了床边,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扯我的被子。
我掀了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他似乎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愣了愣。
我甩开他的手,盯着面前面色微微泛白,姿态却依旧高华的男子。见他微微靠在一旁的扶手上,眸中似有苦涩,扯出一抹笑,“瑾儿,柳穆峰去同安玄烨商议事情去了,推我出去见个人好吗?”
我抱胸倚在床头,看着那个令我厌恶的男子,不禁脱口,“殿下,别在本宫面前装可怜,你这招已经骗过我一次了。世人谁不知晓,圣主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身边能人无数。日曜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你唤他来啊!”
“好。”淡淡的回应了她的话。而话中刻薄和厌恶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心骤然一疼,慢慢的撑起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推着那沉重的轮椅就朝帐外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然莫名的抽痛,他的背影有些萧索,透着无边的落寞。似那秋风中摇晃的树叶,随时都会坠落。我藏在被窝中的手紧紧攥着。刚才她和他隔得如此之近,她甚至看见了他身上的薄汗。等等,汗…?这么冷的天,他为什么会出汗,莫非…。
我再次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推着轮椅似乎是很吃力,推了这么久,才移到她床尾不远处。呼吸一滞。
“等等,风栾华!”我深深的告诫自己,她只是动了恻隐之心,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侍女,让外面的那帮子人看见,还以为她欺主。
见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拉过衣架子上的衣服快速穿好,一把扯住那缓缓移动的轮椅,再次开口道,“我推你出去。”顿了顿,感觉不太对,补充道:“我…我只是不想让外人以为我在欺负你。”
我推着他出了大帐,我依照他指的方向推过去,发现竟然来到了粮仓。正在疑惑来这个地方的缘由,就见远处,一行人在一个红衣女子的指挥下,正在装卸着车上的粮草。
我还记得,那日在华梦初见她时的样子。一身红装,热情如火,不似皇室那些温室的花朵般,端的是一枝独秀的风姿。那日一别,许久未见,却不想今日却在此地遇见了她,风栾华竟是早早的就知道了吗?
我推着他正要上前,一只凉的彻骨的手拉住我的手臂,我浑身一颤,不解的问他:“她是凤莲对不对,为什么不上前?”
“我不想她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淡若流云的声音中包含着一个弟弟对姐姐的无限思念和那深深的关怀。我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为何会那样对我。
我推着轮椅,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吹着他未束的发,凤眸微合,脸色无力而苍白。好几次,手就要碰到他的背,却又生生顿住,无奈的甩了甩手,收了回来。
将他送回去,我独自回到住处,坐在床上愣神。半晌,站起身下了个决定。
“月蚀。”
一抹橘色出现在大帐中,恭敬的朝我躬了身子。
我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月蚀,告诉我,从我离开后,月国境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顿了顿强调道:“我说的是所有的事情。”
月蚀带着不解的神色,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讲了出来。
端王府的那一把火,烧死了那一百二十三条命,只是为了逼出她和凤池。两城交界,他们用假的夜雨逼凤池就范,凤池和若风交手,以凤池重伤被擒,结束了那场夺位之争。
凤玖登基,太后执政,南宫婧妍竟成了凤玖的皇后!凤莲也是在那时失去了踪迹,而他被囚禁在拂蔚行宫,他的腿竟是真的断了,还是被赫连太后生生打断的。为了保护暗夜山庄,一纸休书跟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我的手不禁攥紧,呼吸似是被生生扼住。他不是四国的领主风栾华吗?四国的神,那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竟会败给若风。究竟是他在做给天下人看还是真的是被逼无奈?那当初杀了她的父母,莫非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今的月国内忧外患,也是他安排的不成?他为什么会来镜国!他明明知道她会杀了他。为什么?而惠太子又为何会抓了她父母?她原先以为她不跟他有交集,就会成为一个旁观者,如今感觉却是成为了里面的人,再也无法撇的一清二楚!
瑶山军营半山腰处的大帐内
大帐内此刻空气有些凝重,只因那坐在上首的男子。他那身袍子异常华丽,似是各色染料被人碰倒,随意泼洒。宽大的衣袖下露出那如玉袖长的手指,右手上一颗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昭示着男子的身份。
帐帘被人撩起,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上首的男子抬袖挥了挥,眉头紧蹙。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尽兴而归的方毅,搂着怀里的美人,红着脸,眼分外迷离,摇摇晃晃的踱了进来,“这…帐里莫非没有…没有生火?怎么…这么冷…冻死…冻死老子了。咯。”
打了个咯,一双眼睛被那上首艳丽的衣服吸引,指着男子,愣愣的道:“屋里…。屋里怎么…。怎么有这么一大朵花?”
男子嘴角抽了抽,手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眉挑了挑,朝他身后立这的少年道:“天趣,去给咱们的令主大人醒醒酒。”
那叫天趣的少年跑出去朝门口吩咐了几句,又跑回来,站到方毅面前,一脸无害的笑道:“大人,你还认得天趣吗?”
方毅只看见眼前有一个人影,却看不见他的脸,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话,但具体是什么一点也没听清。
天趣见他没反应,无奈的耸耸肩,“果然是醉的不清。是该醒醒。”
门外有士兵提进来一大桶的水,天趣让他们把桶放下,然后一把拉开他怀中的美人,美人有点反应不过来,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上首的绝美的男子。
就在美人愣神之际,天趣已经将方毅扯到桶旁,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进了水桶中。巨大的窒息感让醉酒的方毅瞬间清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天趣死死的按住。一旁的美人看着这一变故,捂着嘴,不敢吭声。
天趣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将他提了起来让他喘口气,然后再次按进水中。那个救字甚至没有发出声。倒是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大口的水,来回反复几次,天趣觉得这酒应该醒了,将他拉起,扔在了地上。甩了甩*的手,走到美人身边,将湿手在美人衣裙上擦了又擦。这才站回男子身后。
冰冷的水顺着头发,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方毅跪坐在地上,视线突然被一抹艳丽的色彩吸引。视线停在那白玉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上,瞳孔骤然缩紧,“主…主子,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见上首之人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方毅不禁咯噔一声,他心里很清楚,主子这样越不动声色,越是怒火发作的前兆。头朝地上狠狠的磕去,血混杂着水从眉心滚落,方毅的心已经陷入了绝望。
“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白楠睁开眼,一边转动着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方毅抖动着身躯,颤巍巍的道:“是…是主子来的日子。”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哑着嗓子,“主子,我错了,饶命,饶命!”
白楠缓缓站起身,扫了一眼那站在角落里的美人,微微一笑,“是这个女人吗?”他朝她走了过去。美人看着慢慢走进的男子,心通通直跳,他是那么美,没得让人惊心。方毅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泥土,不,比尘埃还细小!
白楠靠近她,距离近的,使他们的呼吸清晰可闻。就一瞬,白楠向后退了一步,“果然美!”他竟然说自己美,能得到他的青睐,是她与生俱来的福气。她脸红了红,轻轻唤了一声‘公子’,刚出口,就瞬间变了脸色。只因那男子的一句话!
他笑着冲天趣说道:“这么美的人杀了可惜,赏给军妓营吧!”
轻描淡写的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方毅瘫坐在地上看着刚才还跟她温存的美人此刻被人犹如死猪一样拖走,而他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的恐惧又多了几分。他感觉他的命运并不会比那女人好多少。
下巴被人勾起,方毅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浑身颤抖。白楠微微弯了腰,俯视着他,似是俯视蝼蚁,“你放心,本宫暂时还不会动你。你毕竟是本宫镜儿宫的令主,这次算给你的一次教训,下次再敢让本宫等你,就等着凌迟吧!”
方毅慌忙的点头,白楠这才满意的坐回椅子上。转了转指上戒指,“陛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听说信已经送过去了,月国那边怎么说?”
就在半山腰上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醒酒时,山下那不起眼的山洞中气氛则是变得有些沉重。
长长的绿色藤蔓吹挂在洞口,似是一张绿色的帘幕,隐隐的遮挡了洞内的情景。进洞不远处,有一块平整的面积较大的空地,似是人工开凿,也似是天然雕琢。空地上此刻多出来一张半人高的方桌,方桌上铺着一张褐色的布。一颗夜明珠就静静的躺在那褐色的布上,白色的光晕将洞内照的通明。不大洞倒是挤进来不少人,本是有些寒冷的空间,渐渐温暖。
两抹红色的身影在这洞里格外显眼,一男子容颜妖媚,却并不阴柔,像一朵罂粟花带着致命的诱惑。女子同样是一身红,却犹如一把火,热情奔放,眉目端庄。两个人靠的极近,像一对爱侣,将要把对方的红融进骨子里。
安玄烨抖开手中的羊皮图卷,铺展到那方桌上,众人欺身上前,发现那是一张地形图。
“让本世子瞧瞧!”一黑衣男子提着剑,急急的挤到桌前,话中带着压抑的兴奋。黑衣男子端着下巴看着地形图,陷入沉思。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眉宇间却英气逼人,似是那未出锋的刀。
都说男子认真的时候格外迷人,这黑衣少年从小生长在宁国候府,宁国候身为惠国将军,生来就教导子孙,男儿就要志在四方。在良好的教育下,司马颜清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名只懂蛮力的武夫。
半晌,见他指了几处瑶山和月国边境的交界处的几个地方比较狭隘的地方,道:“这个时候月国邀将军前去议和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月国想要在路上伏击,这几处当为最佳。”
“那我们就该避开这些地方,换宽阔的大道走。”静静地立在一侧的青衣男子,容颜在这些人里并不出众,甚至是那种丢进人群中根本就认不出来的那种,但他浑身却透着儒雅之气,带着浓浓的书香。他小心翼翼,接话道。“如果按往常正向思维去想,穆峰说的是没错。可这一次,我们却是需要输,还要输的不能被人察觉到一丝不寻常。”柳穆峰身旁站着位雪白色衣裙的女子,面纱遮挡了她的容颜,只让众人看到了一双极为璀璨的眸子,慧黠灵动。年岁不大,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踏遍红尘的淡漠感,似那冬日里的红梅,傲然挺立。
“让方毅领着四万人马从岭剑谷穿过,到时月国误认为是将军本人便会展开伏击。而真正的将军就会从康庄大道上直穿而过,然后可在岭剑谷高地上等待,待下方结束,将军……”
他声音清冷,淡淡的说出这堪称绝妙的计策。似是他亲眼所见一般,就连细节都丝毫没有放过,心思缜密至极。一环扣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似乎是忘了,他不仅是那拥有七窍玲珑心的风栾华,更是从小便随军出征,能谱出那般大气磅礴曲子的凤池,凤姬黍。
☆、128 本宫这就高调出场
镜国天合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
回国将近一年的皇子,安玄烨。在瑶山与月*队起了正面冲突,安玄烨带领五万人马大败月国。
镜国天合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内忧外患的月国再次发出议和协议,邀安玄烨前来瀛城谈判。安玄烨接受了议和。方毅极力反对,两人起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镜国天合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安玄烨启程前往月国边境瀛城,途径岭剑谷时不幸遇袭,死伤数万。安玄烨和澜沧将军踪迹全失。
就在这个消息快速的在下镜国散开的时候,恐慌瞬间遍布瑶山附近村镇,大量难民涌入韬城。城主金溯趴在城主府的长桌上,头上的青筋突突的再跳。
就在刚刚,一个浑身脏乱,衣襟带血的男子,突然闯入他的城主府,没走两步,就昏倒在地上。待将人救醒,来人竟是前几个月在瑶山督军担任副将的方毅。那场战役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连安玄烨和澜沧都不见了踪迹,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金溯想着去询问询问当时的情况,谁知没过一会,就来了一个大人物。
那人花团锦簇的艳丽的花袍,指上红色宝石戒指夺目。容颜盛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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