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萤火虫携着点点星光穿过迷雾,绕着花苞飞舞。月上中天,那紫色的花苞慢慢舒展开,从那花中开始溢出晶莹剔透的液体,顿时香气四溢。
随着那花慢慢张开,溢出的液体也越来越多,自高空垂落如珍珠般的雨幕。早有专门的人,分立在花下,双手捧着玉壶接着那垂落的晶莹玉珠。
他和她此时并肩而立,二人散在身后的发被风吹起,纠缠之间竟看不出究竟是谁的青丝覆盖了谁的白发。
当月亮达到最高的时候,液体已经不在外溢,月翎花也已经完全开放,晶莹剔透的淡紫色花瓣带着神秘且诱惑的色彩。
众人赫然发现那紫月翎竟然花开并蒂!两朵紫色的花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似一对浓情蜜意的佳侣。
“好个花开并蒂!我月国人杰地灵啊!”一旁的凤凌看着那花满脸欢喜。
皇后朝陛下微微俯身,“臣妾恭喜陛下福泽绵延,国泰民安。”
众人皆沉浸在那朵并蒂花上,耳边听着皇后恭维的话,不禁冷笑。月国如今看似祥和实则内体已经腐朽,如今还未乱起来,只是没有导火线罢了!
一个旋身站到了风栾华面前,伸手抽走了他手中白玉笛。玉笛在手中轻轻转动,朝后退了一步,轻笑出声,“殿下,如今花已赏完,小女子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告辞!”
这一次跃起,并没有受到阻挡。他竟肯放我走。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轻佻,竟笑着目送我而去。他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只留一个淡淡的紫色光晕。
天际白影已经被黑暗吞噬,银铃般的笑声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指尖柔软的触感依旧还在,空气中还有属于她的淡淡的桃花香,证明她刚刚来过。
只有他知道,在她进入紫苑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她。
她白衣轻飘,如苍穹鸿雁,一刹那掠过墙头,隐在了人群后。那队护卫遮挡了他看她的视线。
他本欲将她丢出紫苑,他怕见到她,因为怕她起疑,他还没有准备好。但行动却快于思考,手指翻转她已经朝自己这边飞来,落于他的脚边。这一刻,他们并肩而立,同看那花开并蒂!
他多么想不管不顾的丢下一切,与她在一起共看山川日月,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太自私,弃那些追随自己的人不顾!他不只是他的玉琅,更是北望的圣主风栾华!
他坐回去,将身子埋在椅子中,半阖了双眼,似一只紫色的狐。
她一走,他听着耳边皇后贺喜的话,竟提不起半点精神来。他现在竟然想睡觉!
凤凌很高兴,眉梢扬起,往日深沉的眸子满含笑意。
倒是一旁的皇后发现了那女子离开,柔声问道:“殿下,刚才那女子是……?”
“借路赏花者。”
这位殿下心情似乎不错。那事是该提出来的时候了。
凤凌一扫刚才的阴郁,恢复了一个帝王的威严,从容的拉扯皇后坐下,笑着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男子,道:“殿下,这次朕的皇女能回来,多亏了殿下的资助。‘千面大人办事很合朕心,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割舍?”
“只要她愿意,本座没意见!”声音轻若女子的腕中纱。
“如今天下四分,有动荡之势。殿下既然在这时出谷,定是有所途,殿下既然帮了一次,不如一直帮下去,他日若事成……”
“做人切莫太贪,有了寒雨,为陛下保住天下四分之一的国土应是没有问题。”
突然,紫苑外有异动,身旁的凤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他指尖敲打着石桌,道:“殿下不要回绝的太快,还是想想比较好。”
他调了个姿势,微微睁开双眸,看着那有异动的地方,神情依旧淡漠,“陛下来之前怕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看来本座为了那些可怜的护卫,不答应是不行了。”
皇后微蹙眉头,“这行宫毕竟是陛下的!答应了,对殿下来说只有利没有害。”
“是吗?可本座觉得却是在践踏着本座的尊严?”他的话语犹如三尺冰封,刹那间冷到了心底。
空气逐渐凝重,他身后的护卫依旧端举着夜明珠,看起来没有半分懈怠就在这时,一黑色身影掠到近前,朝风栾华的方向半跪于地,“殿下,一共一百三十人,已经在刚才处理了干净了。扰了殿下的休息,是属下之责。”
一百三十人!当听到这个数字时,凤凌的脸色铁青,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用一个要求向暗秀宫换来了一百名高手。歆夜对他说他们可以以一当十。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会如此不堪一击!
一百三十条人命顷刻葬送!一旁的皇后脸色煞白,抿着唇不语。刚刚那女子轻而易举的进入紫苑,本以为是这紫苑属于防范,谁知……
“起来吧!陛下,天色已晚,本座也困了,日曜,送客!”说着,站起身,紫色的衣绝委地,他转身姿态高贵优雅,他背对着他们,抬眼望着天空上的月,漫不经心的道:“能得本座亲自为你们谋划,也是你们的荣幸。”
☆、076 敢动宫主者,杀无赦!
屋外的天气阴沉,像极了我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心绪不宁的。
我挥退了周围的侍女,独自一人漫步在端王府的院子,想将脑海中的那个身影挥开。可脑海中依旧一直浮现玉琅浑身是血的场景。
这个场景令我害怕,让我想到了那个夜晚,玉琅脸色惨白的跌落在地的场景。这使我一早就将玉镜派了出去,让她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我望了望那昏暗的天色,快要下雨了,可玉镜还未归。
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院子内。
院子内高大的树木矗立在那里,泛黄的树叶簌簌往下落,散了满地金黄。通向屋子的小路杂草丛生,而那路尽头的屋子似乎是很久都未住人,远处看灰蒙蒙的一片中泛着微弱的灯光,似鬼火!
天色暗沉,破败的院子与前院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显得格外的凄凉又透着诡异。
这端王府何时有这样一个院子了?这院子里住的是谁?
正想着上前一看究竟却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气息有些陌生。不禁握紧了手中玉笛,转身去看。
是菊儿,皇后送的宫女。她并没有皇后所说的那么机灵,反而有些笨拙。
我早就知晓皇后动了在我身边安插探子的消息。虽然我不明白皇后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我依旧坦然接受。
“王妃,王妃,有个公子找您。”像是发现了什么啊了一声,“王妃,你怎么来禁地了,王妃快离开这里。”
我挑了挑眉,禁地?倒是头一次听说。但还是跟着菊儿离开了院子,临走时还不忘撇了一眼那黑暗处微弱的光亮。
“谁找我?”我疑惑的问道。
“是我来找你,怎么?小瑾儿不欢迎?”含笑轻佻的声音在身后想起。不用看,也只是谁来了。
果然。他一身青衣,手中摇着把折扇,看我的桃花眼灼灼,俊郎的面容含笑。他在风中而立,风吹起他青色的衣摆,如江南水巷中黛青色的山峰。从容如他,潇洒如他。
“当然欢迎,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他微微你一笑,迈步走进,“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小瑾儿,我要走了。”
我愣了,是啊,当初是她将他请来的,可自己却忙着婚事,忙着暗秀宫,忙着见那位殿下,竟是忘了他……
“对不起。”
“啊,小瑾儿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好生疏。”君莫惜眼中划过一丝黯淡,但转瞬间又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小瑾儿可要想我。”君莫惜摇着他的手中的扇子,兀自伤心。
我愕然,看了看那昏暗的天色,似是泼了墨一般,在天际晕染。
“可是有急事?这天着实不大好。”
君莫惜想了想觉得护送月翎花似乎是急事,便点了点头,“我家老爷子催的急了,也该回去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我一看,竟还是当初他在雪域给我的那一块。盈白的玉佩泛着淡淡的光晕,玉佩上雕琢了一朵玉兰花,反过来看却是一个惜字。
他扯过我的手,将玉佩塞给我。似乎是怕我拒绝,摇了摇头,索性又拿起玉佩将它直接系在我腰间的玉带扣上。
他弯了腰,神情是那种从未有过的认真,他靠的我极近,我似乎是可以闻见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玉兰花香。他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如玉。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竟然坐的极慢。我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听见他道:“别动。”
我愣了愣,将退后的脚又收了回去。待他直起腰,我一把拉过他的手,双手触碰,有暖意。
“君莫惜,我这人其实很蠢。你帮了我的忙,我却没好好招待你。连一起吃顿饭都没有。走,我请客,就当是送别了。”
……
奉城的德馨居端的是一个雅字。
楼下大厅有专门的舞台,吃饭的时候耳边传来阵阵曲声,也别有一番风趣。楼上雅间的设计与其他地方不同。
每一个屋子都没有门,只用帐幔遮挡,半圆行的拱门,帐帘垂挂,随风浮动。屋外之人看不见屋内之景,但屋内之人却可以将屋外看的一清二楚。每一个屋内又是不同的景致。梅兰竹菊,春夏秋冬,景致不同,风趣也不同。
走过之人,驻足轻嗅,便有暗香浮动。每间屋子的价格也不低,但依旧有许多才子佳人慕名而来,不惜一掷千金,一睹美景。但能拿得出钱的人毕竟是少数。
后来,德馨居便定期对外免费开放雅间。四国内一时间不少文人骚客纷至沓来,使得德馨居在四国名声大噪,被人称作‘天下第一居‘。
据说‘天下第一政客‘的公子逸也曾在此留下墨宝。
耳边曲声阵阵,鼻尖嗅着冷梅香。梅苑内,一红衣男子侧卧在椅子上,手中转动着一只白玉杯,幽幽的道:“本尊主要是知晓那些人是用来对付殿下,本尊主说什么也不会将他们借给凤凌!”
对面的男子站在一株梅花前,修长的指尖拨动着梅花枝,凤眸微凝。一身紫衣华服,紫袍委地。长及腰的发如瀑,一根白玉带扎于发尾。姿态优雅清贵。
“一百个人收回一个请求,尊主不亏。”顿了顿,声音中隐隐带着丝笑意,他望着面前的梅花枝,道,“却不知尊主该怎么去跟贵宫主解释这一百个人的去向!”
‘啪‘手中转动着的白玉杯被红衣男子捏的粉碎,他眸色深沉,眉宇间的三瓣红莲妖娆异常,他盯着对面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对面的紫衣男子转过身,接过一旁黑衣男子递上来的锦帕,一边擦手一边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想知道的都会知道,不想知道的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管你要做什么,动宫主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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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独守深山十六年的‘留守儿童!’
他是少年挂帅的‘战场杀神!’
江湖是什么?对玉翩跹来说江湖就是既要提防山外的豺狼虎豹还要提防自家门内的饿狼!
“师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好怕怕!”
“好!我不看我就摸摸!”
【此文绝宠,内有僵尸、蛊毒、尸妖出没!男主用尽三十六计勾搭女主,属于一本极强悍的撩妹指南!甜爽无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077 天塌了,有我给她撑着!
“不管你要做什么,敢动宫主者,杀无赦!”
屋中之人正是北望的圣主风栾华和暗秀宫尊主歆夜。
话音落,风栾华将手中锦帕扔还给日曜,好看的凤眸眯了眯,一掀衣袍便坐了下来。动作优雅,从容。
他刚坐下,身旁的日曜便递上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黑雕木盒。
他淡淡的一笑道:“能得尊主这般效忠的人,本座很是好奇。为表礼仪,赠与贵宫主。”
说着,他将木盒递到日曜手中。日曜走到歆夜面前,将盒子打开来。盒子里躺着一枚白玉佩,玉佩上雕琢的桃花枝栩栩如生。
宫主的汉白玉令!歆夜拢在袖子中的手攥紧,他扫向身旁的于秀,于秀冲他摇了摇头。
宫主并没有出事。这次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两人玉佩,那下一次……该死,他竟然用这来威胁他!
屋内气息浮动,气温陡降,屋内鸦雀无声。
半晌歆夜接过那盒子,敛了一身怒气,一笑妖娆,“自打殿下现身来了月国,四国发的邀请函一个都没接,如今却单单见了本尊主,殿下是想暗秀宫被四国孤立起来吗?”
风栾华微微抬了眸,淡淡的道:“实在是本座有事相求,尊主可以选择不见,不是吗?”
“……”他说的到轻巧,他想要见谁,谁敢不见?指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歆夜望着他嗤嗤的一笑,“这世间还有殿下办不到的事情吗?”
“暗秀宫四国最神秘的情报组织,这件事还真的麻烦尊主。”他顿了顿,又道:“本座要十三年前的齐国皇后的资料。”
歆夜皱眉思索,抬头望见对面的风栾华不知何时微侧了身子,目光透过帐幔定格在一处。
歆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楼下大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挑了一张靠近戏台的桌子坐下,男子不知对女子说了什么,惹得女子轻笑不止。
明亮的双眸似繁星一般耀眼,眉宇间的血色桃花灼伤了他的眼。
他收回目光,却见对面的风栾华正看着自己,他淡淡的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
……
天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来气。像是耄耋的老翁在吐纳天地间最后一股气息。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路边摆摊的小贩望着天喃喃自语,想确认这天到底下不下雨。
远处几个官差拿着一卷纸,贴在了路边的公告栏上。
不一会公告栏旁站满了人,人群中听得有人嚷嚷。
“这上面写的啥,能翻译不?”
声音宛如黄鹂,有人顺着声音瞧去,是个姑娘,那姑娘面容清秀,眼角有一颗朱砂痣。这么俊的姑娘,莫非不识字?
有人好心的解释道,“上面说那频频杀死官员的男子,已经伏诛了!”
……
德馨居的大厅内,曲声依旧。
“你们知道吗?那个频频杀死官员的人终于被陛下抓住了。实乃月国之幸。”
“不是说是宋施宋大人的功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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