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芮仔细看了看封皮,写信人的字体,他并不熟悉。
撕开信封,他拿出里面的信纸,信的内容中,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候,只有一段话,直奔主题:“你可知道,你的小妾被我抓走之后,送到了哪里吗?告诉你:监狱。别得意,我还没说完呢,我送她去的,可是男监。男监的意义你懂吗,就是只关押着男犯人的监狱。你能想到,她会遇到什么吗?”
信很短,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透过纸张,他却仿佛可以看到,在信件的末尾,写信的男子正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发出冰冷渗人的仰天大笑。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拒情
手上还拿着信笺,他却像被死死地钉在了那里,僵硬得如同雕像。
会遇到什么?她会遇到什么?她的经历,她可能经受的折磨,他根本无法想象。
痛,手里的已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把锋利的刀,这一刻他的身体有如被凌迟,痛彻肺腑。
疼,心疼的情绪,汹涌着将他淹没。他愿意时刻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子,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美好,那么独一无二。别人怎么忍心,这样去伤害。
恨,有如最猛烈的毒药,瞬间已达体内容量的巅峰。
片刻也不再停留,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向心中的方向狂奔。
村庄的别墅中,她正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读书。
雨宝和双胞胎兄弟都不在。因为他不让他们过早地来打扰她,希望她能够在每一天的上午,都享受到最宁静的阅读时光。
四周静悄悄的感觉真好。最近也没有任何陌生的气息,在别墅周围出现。虽然她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安宁,还有更多的难题,在等待着她。但她欣然接受。人生,就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能够有这样一份空闲下来的温馨美好的时光,已是偏得。
突然,楼下传来很大的开门声,这个人几乎可以说是破门而入。
紧接着,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没有被关闭的书房的门口,一阵疾风突至。
她困惑地眨眨眼,看着早上刚刚一起吃过饭微笑送别的男人,她的--夫君。
怎么了?
她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
长腿迈开,他三两步就已经来到她的近前,长臂一伸,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已经将她拉入怀中。
坚实的胸膛,几乎撞疼了她,全身热烫的肌肤,结实的熨烫在她的身上。他用了很大的力量,紧紧地将她困在他强悍的臂膀之间,越抱越紧,紧得没有任何一丝缝隙,仿佛想要将她,彻彻底底地融入他的骨血。
如果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那么,他愿意。
无力地被困在他的怀中,耳边充盈的全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也没有追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放开了他的拥抱,一双眼深深深深地看着她,心中翻腾的情绪无法用语言表达,也无法在表情中展现。
然后,他又突然转头离开,就如同他突然回来一样,令人措手不及。
表面的疯狂,往往掩饰着,内心的脆弱。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伤他至此?
一双慧眼,平静地转了几转。
然后,她笑了。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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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看你,最近像是有很多烦恼?”
宋雨潞在别墅前,照旧收拾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雨宝和双胞胎兄弟闲不住,把别墅的花园也变成了花果园。对此,她很是不以为然。人这一辈子,无论养什么都是一本债,都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才能健康成长。所以,宋雨潞只好不断不断地忙碌。
辛垚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常来看她。却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看到她在忙碌,她也无意上前帮忙,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观。宋雨潞于是关心地问道。
切!辛垚嗤之以鼻。“我会有什么烦恼?”
宋雨潞摇摇头,也不再追问。她完全同意她的话。对于世界上最自我感觉良好的绝世才女来说,真的不应该有什么问题,能够称得上是烦恼。那么,她是为什么这样闷闷不乐的?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辛美女索性就接着说下去:“我告诉你,在那个姜家,我现在可是呼风唤雨的,谁敢招惹我?前几天,我还借了个由子,把那个古诗淼教训了一顿。”
“哦?”宋雨潞颇感兴趣地挑眉:“你怎么教训的?”
辛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对于那位名不副实的大家闺秀的不屑:“她仗着自己是名义上的大太太,对我爱理不理的,还屡次插手我吩咐下去的事情,为古诗雯在姜家立足牵线搭桥。更气人的是,你失踪的时候,她以为你绝不会再回来了,竟然要求姜子芮的妈,把你的小楼给了琰儿。你知道我对她说了什么?”
当时,辛垚来到古诗淼所住的小楼,支走正陪在母亲身边的琰儿,看着骄傲的古诗淼,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当着那孩子,她毕竟才六岁,我不好意思说你。现在,我可没有什么顾虑了。这个家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你们自己清楚。古诗淼,你的孩子是谁的,你自己知道。你和你的妹妹两个,为什么嫁到这里来,你们自己更清楚。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她又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知道。就从前那个四太太闻人荃,她曾经怀过一个孩子,还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没想到没几天就突然掉下楼摔死了。虽然是很惨,谁做的孽咱们也不知道。但她的孩子是谁的,她自己知道。”
面对古诗淼震惊的表情和充满怨恨的目光,她丝毫无意收敛她的咄咄逼人:“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好糊弄的,也不是那不敢说话的。今儿我把话放到这儿,谁要敢那么对我,你们就等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临走之前,她冷冷地撂下最后一句话:“别再挑刺儿,给我老实点。我的眼睛里,可见不得脏东西。”
回想着那一日教训古诗淼的情景,她就觉得痛快。不好的心情,都立马变得不坏了。
天啊!
这是宋雨潞唯一能发出的一句感慨。
辛垚,固然很勇敢,却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她在明,别人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待这些平日里闲来无事总想整整人玩玩宫斗宅斗的女子,只要给一些小小的教训,适可而止就好,何苦跟她们撕破脸呢?
宋雨潞的不赞成,都写在了她的脸上。辛垚看出来了,却满不在乎。她可不怕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有胆子,她们就明着来。
“励傲!”
宋雨潞的目光,突然越过她,向她的后面问候道。
惊喜的表情,瞬间点亮了她对面的女孩儿。她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果然,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大冰块,真的就站在她的后面。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望向她。
“你怎么来了?”见他一走进来,就直奔自己而来,宋雨潞问道。
自信心爆棚的名媛想也不想地用后脑勺回答她:“他当然是来找我。”
谁知,冰块依旧不解风情,他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不是。”
他只用两个字,就打发了她的自我感觉良好。气得佳人嘟嘴瞪眼,感到好没面子。
“怎么了?”
宋雨潞问着,他却只是看着她,并不回答。
哦,她明白了。
“他那边有事,对吧?”
励傲保持沉默,只是点点头。
“需要我过去吗?”
他依然沉默,仍是点点头。
她二话不说,立刻点头答应。
“走吧!”
励傲却又望着她:“你不需要准备一下吗?”事情很棘手,恐怕需要几天才能解决。她是不是应该收拾一下行李,再跟他走?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我去看看,马上就可以回来。”她肯定地说道。
大冰块的脸上,又流露了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已经习惯了,在他都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的时候,她却已全然知晓一切。
“哎哎哎!”
两人已经走到几米开外了,辛垚还在后面跳着叫着。
听到她的呼唤,励傲短暂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去,三秒钟后,他又迅速地在前面带路,与宋雨潞共同离开。
留下辛垚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连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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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挺上一段时日不?”
“老大,不能。”
“为什么不能?咱们城里的盐不是始终没有断了供应吗,难道连一点点存货都没有?”
“老大,你知道的,这是消耗品,人人天天顿顿都用得到,一旦进货渠道被切断,一传十十传百,就会引发哄抢,现在,整座城里面,已经没有一粒盐可买可卖了。”
百谋远烦恼地挠挠头:“供盐线路,已经被彻底切断了吗?”
来人点点头。
百谋远试探地问道:“这么说,咱们樾城,要闹盐慌了?”
来人小小声地说:“已经在闹了。”
他娘的。百谋远怒不可遏。可是,这位盐商身为省城首富,别的本事不知道有多少,就是盐多钱多。他切断了樾城的一切供盐通道,打定主意让他的城里再也找不出一粒盐,这让他一时不知怎样处置,真是心烦。
门被打开了,有人再一次不请自来。这一次,她的身后,还跟着励傲。
百谋远立刻明白了,他对着励傲大吼大叫:“你带她过来干什么?”
宋雨潞却知道,他属于色厉内荏。
她淡然地望着他,不慌不忙地问道:“我正想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带我过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求夫
百谋远摇头好似拨浪鼓,一口咬定:“没事儿,什么事都没有。”
哼!宋雨潞冷哼一声:“自己种的因,尝尝结的果的苦,也是难免的。”
“你知道?”百谋远挠挠脑袋,不满地嘟哝着,这次不需要再次追问,他便相信了她的预知能力:“早该知道,你这个丫头,根本就是菩萨下凡逛街遛弯的,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他的话,虽然语气不善,但却是一句夸奖,怎奈佳人半点不领情:“该!你自找的。”
百谋远脸色铁青地跌回到他的椅子中,一言不发。
宋雨潞斜睨他一眼,终于说道:“算你人还不算太坏。”
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尽管吃了这样一个暴亏,依然没有发作。否则,以他的脾气,恐怕早就带人杀入省城了。
“对别人我不知道,对于你,我完全不坏,好不好?”百谋远忍不住控诉道。拜托,他给姜子芮的信里,没说任何不对劲的话吧?他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姜子芮自己要想歪,要发疯发狂,干他屁事?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面对宋雨潞的问题,百谋远一声不吭。
女子笑了:“不说话,就是想要赖账,等着我帮你解决,对吧?”
男人脸色难看,却还是无话可说。
“放心,这场危机,我帮你了了。”大女子,就是义薄云天。
“可是,”百谋远还是有烦恼,远水不解近渴:“樾城已经没有盐可以供应了。”
宋雨潞叹口气,虽然看不上他这副能请神不能送神的无赖模样,却又不能不告诉他:“我带来了。”
整整装了满满的两卡车,在她说服姜子芮之前,完全可以满足樾城近几日的食盐供应。
百谋远不动声色,心中却在哈哈大笑:励傲,你小子真聪明,请来了这位仙女,樾城的盐慌,就这样解决了。
他得意的时候,可就忘了,这一次的麻烦,究竟是谁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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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去郊游吗?”宋雨潞开口问道。
此时的辛垚,装扮得格外神清气爽。一件玫红色的连衣裙,完美地衬托着她姣好的身段;手上拿着一个秀气气的小手包,里面装着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脚上的高跟鞋早就被她甩了,换上了一双轻便的平底皮鞋,搭配着佳人的一双长腿,依然修长迷人。
虽然明知她穿的是郊游的衣服,但她的目的绝非如此,宋雨潞还是明知故问。
“对呀!”辛垚却欣然应道。
她不欲多说,她也就不再多问。但作为朋友,她不能不出言提醒。
“樾城,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辛垚扫兴地白了她一眼。天底下,还有没有她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好讨厌,她风花雪月的好心情啊,因为被她猜中,又消融了大半了。
“能复杂到哪里去。”她不服气地说道。
“你不怕‘胡子’?”宋雨潞脱口问道。
这下子美少女终于感觉到奇怪了:“那是什么?”什么是胡子?男人的胡子吗?
“土匪。”宋雨潞用两个字解释道。
切!辛垚不屑一顾地反问:“怎么可能?”
宋雨潞的回答非常冷静:“没有什么不可能。”
她的警告,辛垚完全不以为然:“怎么说,那也是一座城市,也是一个有制度有政府的地方,怎么可能任由人为非作歹?再说了。”
说到这里,她颇有几分自得,扎起来的马尾辫,几乎翘到了天上:“就算真的有,也会有人用他的命来救我。羡慕吧?”
宋雨潞无话可说,只好点点头,顺着她来:“羡慕,羡慕。”
辛垚突然正色地看着她,差点忘记了,她有最正经的事情要问她呢!“你平时和他,怎么联系呀?”
他是哪个他?她未明言,知道她一准猜得到。
“没有联系,都是他来找我的。”确实不需要明言,她就已经猜到了。
切。辛垚不高兴地撅起嘴:“你这话要是放到几天前,我都信,但现在,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总是过来找她,谁知道他到底有事没事?表情虽然依旧是冷的,可是励傲与宋雨潞站在一起时的距离却让她明白,他是拿宋雨潞当了亲近的朋友的。否则,一个杀手,不会任由一个陌生人,时刻站在可以对自己发起有效攻击的距离之内。
明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可是,她就是不舒服,不舒服,怎么样,本大小姐我就是不舒服!
面对她威胁的目光,宋雨潞却是万分受用,连忙示弱:“要要要,当然要,你问什么,自然都没问题。我自然是要无话不说。”
辛垚白她一眼,这才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算你够朋友。”
宋雨潞很快写好一个电话号码,交给辛垚:“打这个电话,就会有人,帮助你迅速联络到他。”
辛女郎看着手中的号码,仿佛已经见到了她心中的大冰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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