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凌八种玄冰融合已超过五十年,当年他冲破九十级冰力的时候,本可以融合一种其他的力量,但冥冥之中,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在等着他,或者说: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他早已经突破了九十九级的冰力,距那传说中的终极巅峰,也只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他迟迟找不到感觉,以前一往无级的修炼经验,已经全然派不上用场,那种感觉,就像缺少了一种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沐天凌将这一期望寄托在了最后一种烈炎玄冰上,现在他越来越接近这传说中的烈炎玄冰,那种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他知道:他终于找到了!
烈炎玄冰近在咫尺,沐天凌紧握双手,腾空而起,近距离地观察这天地间第一奇物,沐天凌觉得自己呼吸渐重,在将手伸向烈炎玄冰的刹那,双手竟然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烈炎玄冰处于金色火焰深处,想要取得玄冰,必须穿过金色的神炎,沐天凌右手早已包裹上一层厚厚的寒冰,但在那神炎的烤炙之下,瞬间便化为雪水,滴流而下,紧接着神炎便卷上沐天凌的右手,甫一接触,沐天凌如遭雷击,厉吼一声,身体便不受控制地翻落下地,旧伤未愈,再遭重击,在空中即是鲜血狂喷。
“嘭!”
沐天凌重重摔落地下,脸上神色不是因疼痛而痛苦,而是因为绝望而扭曲。多年的梦想,从踏上修炼之路起就梦想站在这条路的最后终点,从踏上修炼的山脚开始就梦想攀上这座高山的巅峰,现在,终点和巅峰就在眼前,咫尺天涯,似乎一步就可以跨过,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沐天凌呆呆地望着头顶之上的烈炎玄冰,仿若化为了一座石雕。
过了良久良久,到底是过了一刹那,还是一万年,沐天凌自己也不清楚,结界之外九人联手一击已使他身受重伤,神炎之力的攻击也不是等闲,加上功亏一篑的急怒攻心,沐天凌体内的冰力早已经紊乱起来,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输了,输在了终点之前,输在了巅峰之下。
沐天凌感觉体内冰力渐渐流失,蓦然一阵热血上涌,突地站起身来,指着那一团金色之火咆哮道:“是你!一切都是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既然你不让我跨越终极,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咆哮声中,沐天凌凝聚残余冰力,再一次腾空而起,而这一次,他的脸上全然是一片坚忍之色,而他的身体,从脚底开始,涌起一片浓浓的雾气,转瞬间已凝结成坚冰,从脚底一路凝结而上,越过小腹,越过胸口,直至脖颈,最后整个身形都化为了一座冰雕。
化为冰雕的沐天凌在心里大吼:“来吧,死在你的手下,也不枉我为了你追求一生!”冰雕徒然前冲,直奔神炎而去。
“嗤嗤”
在神炎的极热之下,坚冰迅速融化,但这一次,被神炎融化的地方,竟然再一次的生出坚冰,沐天凌燃烧冰力,竟然可以和神炎之力稍做抗衡。
沐天凌体外的坚冰融了又凝,凝了又融,从双脚开始,坚冰渐渐抵挡不住,神炎之力掠来,竟然连沐天凌的双脚也一起融化掉了,紧接着小腿,大腿,一寸寸的至下而上,沐天凌的身体,也在一寸寸地消失。
神炎之力终究无所不能,在与沐天凌燃烧全身冰力的对抗下,那一团金色的火焰,也是悄悄的变小着,直至沐天凌的胸腹都已经烧没了的时候,神炎终于只剩下淡淡的一层,而包裹在神炎内部的玄冰,也是呼之欲出。
就在这最后时刻,只剩一颗坚冰头颅的沐天凌,陡然一声大喝,头颅之上的坚冰瞬间电射而出,全部掠向那残存的稀薄神炎,转眼间那最后一层神炎也已消失殆尽,那宛如透明的烈炎玄冰,终于显现而出。
沐天凌仅剩的一个头颅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一座美丽的玄冰。
“唉!”
重重的一声叹息之后,仅剩的头颅忽地爆裂而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从天灵盖爆开之地飘出,径直的飘向了那一座烈炎玄冰,那是沐天凌的最后一缕残魂。这缕残魂包裹住几如透明的烈炎玄冰,就在同一时间,光幕结界也瞬间消失,露出了周围的八座冰山。
原本在结界外面的林不语等九人,眼见结界消失,吓了一跳,立马跳起身来,却忽觉有如一股清风拂过,眼前也仿佛有什么东西飘闪,朝南方电射而去,但是速度奇快,几乎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那物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看到有东西飞过吗?”林不语语气甚不确定,看向众人问道。那伍姓老者脸色也有些茫然,说道:“似乎……有吧!”随即又摇了摇头。
“咦?沐天凌呢?”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这才惊醒,齐齐朝内奔去,可是空谷幽幽,哪里还有沐天凌的身影。
“神炎也不见了,难道是被他得了去?”
沐天凌与神炎一起消失,玄冰大陆九大超级高手患得患失,遍寻不获,只得怏怏离去,从此之后,沐天凌与神炎之力的去向,从此成为了玄冰大陆最大的不解之谜!
沐凌出生时天地异象
九炎大陆,青木镇。
早晨的天空一片昏暗,乌云盖顶,狂风肆虐。
“呼呼”
呼啸的风声刮得人心烦意乱,偏偏这风似乎吹进青木镇每个人的心里,让人湛得慌。好不容易风声止歇,转眼间却又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布满乌云的天空竟然扬扬洒洒地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雪?下雪了?”
青木镇所有的人,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雪”这个字眼,一些有识之士猛然间想到某本古籍之中提到过这种花瓣形的雪白之物,就是叫做:雪!书中还说,雪乃是水的固态体现,需要在极寒条件下才能形成,可这是九炎大陆,火炎的世界,居然下起雪来?不仅这小小的青木镇,恐怕就算是青炎帝国,甚至是整个九炎大陆,在炎神开天辟地以来,就从来没有下过雪吧?
青木镇大雪飘扬,整整下了一天,竟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天色渐黑,小镇上的人们出于好奇在屋外玩弄了一天的冰雪之后,也都回家造饭歇息了,就算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也很难对这些生活在大陆底层的平凡人们造成多大的困扰。
“嗖!”
谁也没有发现,就在这昏暗的大雪之中,正北方向一点寒光激射而来,这道寒光越来越亮,转瞬之间已是飞临青木镇上空,耀眼的寒光似乎盘旋了几圈,忽地落下,闪电般地射进一处大宅之内,消失不见。
大宅正门之上的牌匾上写着“沐府”两个大字,府内三进院子。此时的沐府,人影绰绰,奔走不息,似乎都在忙碌着什么。
沐府一处房间之外,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神色焦急,不停地来回踱着步。
“父亲,你说母亲会给凡儿生一个弟弟,还是妹妹呀?”
那汉子怀中的小男孩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突然出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那中年汉子一怔,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凡儿,不管你母亲给你带来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要一辈子对他好,照顾好他,知道吗?”
“凡儿知道,谁敢欺负我的弟弟妹妹,我就一拳打扁他!”小男孩声音宏亮,说着还挥舞了一下右手的小拳头。中年汉子沐少天摸了摸儿子沐凡的小脸,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天空中的那道寒光瞬间射入那待产的房间之内,紧接着内里传来一声婴儿啼哭,一个崭新的生命降临了九炎大陆。说也奇怪,从那婴孩第一啼哭开始,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的大雪毫无征兆地停了,似乎这一场万年不遇的大雪,只是为了见证这个小小孩童的临世。
房间外的沐少天听得这一声啼哭,脚步立止,转眼间脸上神色便被狂喜所取代,喃喃道:“生了,生了,凡儿,你母亲生了。”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一脸笑容的接生稳婆人未至,笑声已经传来:“恭喜沐大人,夫人生了位小少爷,母子平安!”
沐少天听得这一句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正欲说话,怀中的沐凡身子一挣,便挣脱了沐少天的怀抱,一溜烟地朝房间里跑去,边跑边叫道:“哈哈,我有弟弟喽!我有弟弟喽!”进门的时候左脚在门槛上一挂,跌了一个滚地花,他却混不在意,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翻身而起。
门外的沐少天见状,笑骂了一声,也是满面笑容,对那稳婆说道:“谢谢朱婶了,你先去账房领了赏银,今晚就在舍下吃顿便饭罢!”那稳婆喜笑颜开,连声道谢,欢天喜地的去了。
沐少天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迈进房门,刚一跨进房间,便听得内里传来两声惊呼,一声是虚弱的女声,一声则是宏亮的童音。沐少天心头一惊,大步跨进内房,眼前看到的情景却使得自己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这是??”
小男孩沐凡呆坐在床边,床上一个美貌妇人脸色苍白,两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床头一团冒着白气的物事。沐少天一惊之后,快步走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团椭圆形的冰茧,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小如,这是怎么回事?朱姐不是说……”
沐夫人白小如刚生产完,又吃了这一惊吓,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地上坐着的沐凡接口道:“爹爹,我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个东西了,但没有现在这般大,爹爹你看,它……它还在变大。”沐少天目光一凛,仔细朝那冰茧瞧去,果然看到那椭圆形的冰茧正在一丝丝地扩张。
三个人六对目光直直地看着那渐渐变大的光茧,嘴巴张得大大的,都是不敢出声。
“咔嚓!”
寂静的房间中,忽地一声脆响,沐少天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眼睛死死地盯着冰茧,只见那冰茧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小小的裂缝,紧接着咔嚓之声渐密,某一个瞬间,“嘭!”冰茧突地爆裂开来,溅得一床一屋满是碎冰碴子。
“孩子!我的孩子!”
白小如微弱的声音响起,顾不得刚生产完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双手不受控制的伸向了那因冰茧爆裂而显现出来的婴孩。
“小心!”
沐少天一声大喝,惊得白小如双手一顿,抬头愕然望向丈夫。沐少天却不看他,只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婴孩,只见那婴孩脚上冒出丝丝寒气,转眼间又将自己包裹进了冰茧之中。
“凡儿,去把房门关上!”沐少天吩咐了一声,慢慢移动脚步,坐在了床沿之上。白小如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得沐少天走近,立刻紧紧地抓住丈夫的手,颤声道:“天……天哥,咱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沐少天眼中现出温柔之色,柔声道:“放心吧小如,不会有事的,咱们的孩子出生就如此与众不同,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小男孩沐凡终究是孩童心性,心中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害怕,照父亲吩咐去关上房门之后,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看了一眼那正在变大的冰茧,说道:“爹爹,妈妈生的不是小弟弟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沐少天神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这个……你弟弟有些与众不同,凡儿,天也晚了,你也早些去吃了饭睡觉吧。”谁知沐凡摇了摇头道:“不,我也要守着弟弟,我刚刚还说过我要照顾他一辈子的。”这话一出,沐少天夫妻俩都笑了,屋内紧张的气氛倒是淡化了不少。
经过沐凡这么一插科打诨,白小如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但夫妻俩的目光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不断变化的光茧,眼中的关怀之色依然强烈。
三人这一等,居然等了整个晚上,那光茧凝了又碎,碎了又凝,总共凝结了九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久,快到天亮的时候,最后一次的光茧已经凝结了一个多时辰了。
沐凡蹦跳了大半夜之后在床边沉沉睡去,白小如产后虚弱,也没有坚持多久,虽然心中焦急,奈何身体无法支持,在下半夜也昏昏沉沉地睡了。只有沐少天双目大睁,眼中净是一条条的血丝,但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自己初生儿子所在的那个光茧。
镇上的第一声鸡啼响起,天边透出了第一丝曙光,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只有地上的几堆残雪见证了昨天一日一夜的不平凡。
“咔嚓!”
当第一道天光亮起,房间内的光茧也传来了清亮的咔嚓声,随着冰茧的最后一次爆碎,白小如和沐凡也同一时间醒了过来,白小如脸色依然苍白,但休息了半夜,精神头却见好转,眼看着那最后的光茧爆开,小婴孩的脚上却不再冒出寒气,仿佛所有都已恢复正常。
床上的小婴孩光溜溜的身子不住扭动,却不哭闹,一双小眼四处打量,似乎已经在开始认识这个陌生的世界。
“爹爹,弟弟不会再变成那个冰蛋了吧?”
沐凡充满稚气的童音打破了整个房间的沉寂,沐少天哈哈一笑,白小如却骂道:“臭小子,什么冰蛋,那是你弟弟!”虽然是在骂人,但脸上明显有了一些笑意。沐凡却不去管,走近了床边,突地说道:“弟弟好奇怪,他不穿衣服不冷么?怎么都不哭的?”
听得沐凡的提醒,白小如“哎哟”一声,忙伸手抱起,扯过旁边早准备好的薄毯将小儿子包裹起来,这才开始打量这个已经出生了一夜,但此刻才见得庐山真面目的儿子。
沐少天紧绷了一晚上的心下放了下来,忽地说道:“小如,孩子的名字有想过了吗?”白小如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前天晚上,我似乎梦到一座冰山飞来,不如咱们的小儿子,就叫做小宝吧?”沐少天沉吟道:“小宝?不够大气,山巅为峰,会当凌绝顶,我儿子一出生便是这么不凡,将来一定凌绝天下,我看就叫做沐凌好了!”
“沐凌,沐凌!”
白小如喃喃地念了两遍,还未答话,旁边沐凡已经高叫起来:“沐凌好,沐凌好啊,以后我就叫弟弟做小凌了。”白小如白了他一眼,笑骂:“小孩子知道什么好坏?自己出去玩罢,我跟你爹还有话要说。”
沐凡答应了转身要走,沐少天叫住他道:“凡儿,昨晚之事对谁也不要说起,这也许关系到你弟弟今后的命运,知道吗?”沐凡似懂非懂,想了想说道:“连姑姑也不说吗?”沐少天点点头,道:“对,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姑姑!”沐凡咕囔了一句,答应着跑开了。
沐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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