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问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沈竹也觉得,这样的许卓真的很动人,比之以前那个清冷的男子,好了何止一百倍?
再看莫天问,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柔情和宠溺,和以前那个一身冷傲戾气的男人,也有着天差地别。
生活,真的很好。
今天晚上,就和小河说说出柜的事情吧。
嗯,就这么办。
但结果,沈竹还是没机会说。
因为莫小河喝多了,哼哼唧唧地缠着他不放,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都舒服够了的时候,莫小河直接睡过去了。
日月交蘀,春秋轮换。
喜不喜欢的,年来了。
愿不愿意的,又老了一岁。
情不情愿的,生活仍在继续。
不知道别人的年是怎么过的,但目前来说,这六个人的年,过得有滋有味,幸福甜蜜。
大年三十这一晚,众人齐聚莫小河家里。
☆、044过年2
本来是应该在莫天问那里过年的,可因为莫小河家里有长辈,所以,大部队直接转移,入驻莫小河家。
过年前这两天,其实大家都很忙。
木则然最后还是去见了南宇,莫小河忙着接受狐朋狗友的拜年邀约,艾朗也时不时打电话回家给母亲吹吹风,沈竹陪着莫小河,还得忙着把这边的工作交出来,许卓在画画,莫天问在忙工作。
木则然去见南宇的事,是主动和艾朗说的。
他本来不想理南宇的,可就怕南宇又一个劲儿地打电话,到时候让艾朗看见了,也不好说,他索性主动坦白了。
当时艾朗那脸色就不好看:“见什么见!不见!”
木则然还是觉得艾朗脾气暴躁,那臭脾气真是不让人待见,可他知道艾朗是吃醋,心里也美滋滋的:“朗,咱不能这么小气,咱俩一起去,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就没事了,不然他老打电话,也不是个事儿啊!”
艾朗一眼看过去:“说谁小气呢——咱俩一起去?”
木则然赶紧哄哄这个容易炸毛的男人:“当然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当然要一起去。”
这话很受用,艾朗当时就附送了一个吻。
两个人觉得早见早解决,就由木则然给南宇打电话,时间约在第二天晚上。
南宇赶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任谁拼命工作了十几天,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持续这么久,脸色都不会好看。
但他进来咖啡馆大门的时候,脸色虽然疲惫但是难掩喜悦,目光扫过来,看见木则然身边的艾朗,那脸色立即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三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明显的,这次的气氛比第一次还要差。
上一次,艾朗是客串,木则然和南宇是什么关系,他没兴趣。
可这次,他是以木则然男人的身份出场的,不是临时演员,是正儿八经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南宇也感觉出来了,更何况,上次和木则然的见面,他也知道了艾朗在木则然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份量,所以,见到艾朗,真是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说实话,南宇一开始不看好艾朗,那男人一看就很强势,怎么可能会乖乖当受,南宇觉得,两个人互攻的可能性比较大。
就因为这样想,他就特别的难受。木则然受不了他反扑,可是能接受艾朗的压倒,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木则然真的是把艾朗放在心上了,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被人家压。
这个事实,让南宇很受打击。
其实说真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南宇心里已经有底了,但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顺利的。
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家庭,社会,事业,而这些,南宇都没有后顾之忧,他不相信,艾朗这些方面,都做好了吗?
还是他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就这么简单,说爱就爱?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艾朗真的就是能陪伴木则然一辈子的那个人吗?
不,只有他才是。
南宇对这一点,相当自信。
两个男人的在一起,感情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可家庭等等的外界因素,也必不可少。
可能现在木则然对他有误会,说什么已经不爱了,可南宇不会轻易就这样放弃。
至少,他不会走开,等着艾朗和木则然两个人无法走下去的时候,最终,木则然还是他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很快调整了态度,和另外两个人开始了这次会面。
艾朗连正眼都不给南宇,如果可以,他想杀了这男人的心都有。
木则然之前演戏的时候还挺能说,可事情真的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艾朗真的成为他的男人了,他反而有点不好启齿了。
他和南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工作什么的,听在艾朗耳里,特别的不舒服——直接说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不就好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其实木则然带着艾朗过来,就是想让南宇彻底死心,如果可以,两个人以后还能做朋友,怎么说呢,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挺残忍的。
看着两个人气氛融洽,再看木则然脸上一直带着笑,艾朗受不了了,一把把木则然揽过来,对着南宇开口:“从今以后,他是我的人,你少动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宇含笑看了艾朗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木则然身上,悠然开口:“则然,我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种粗鲁野蛮的男人。当然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请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原地等你,我已经等了十年,不介意再等十年,二十年。”
说完这句话,留下目瞪口呆的木则然和满身怒意的艾朗,他起身离开。
接下来,木则然的日子不好过了。
艾朗像头暴龙一样想冲过去要杀人,被木则然死命地拽着才阻止了他,结果,艾朗盛怒之下又问他是不是舍不得,木则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算这事儿再怎么不对,可艾朗也不能杀人啊!
木则然知道,跟着莫天问混的,艾朗肯定杀过人,估计还不少,所以,他没办法忽视艾朗的的怒意,就怕这男人真去把南宇杀了——那他下半辈子怎么过?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就是间接的杀人犯啊!
木则然觉得自己脑子里都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不能让他杀人才是对的。
最后,没辙了,在咖啡馆里,木则然直接就对着艾朗的唇亲过去了。
他力气没人家大,如果艾朗真的要去追,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用这一招,其他的,都没用。
就这样哄了半天,才把艾朗的怒意降下来。
但艾朗还是不爽:“他什么意思?等十年二十年,他当我是死的啊!木则然我告诉你,你以后别见他!电话也不准接!不然,我真整死他!”
木则然觉得自己挺冤的,明明什么都没做,人家南宇要那样说,嘴是人家的,他也管不了啊。
但他知道,艾朗这样表现无非是因为喜欢自己,吃醋呢,他只能安慰啊:“朗,咱不理他就是了,他愿意等,让他等呗,反正我又不会回头去看。好,以后不见他,也不接他电话,都听你的。”
半天,艾朗又呼哧呼哧地开口:“说我粗鲁野蛮?你也这么想的?”
木则然心想,可不就是?可现在这话如果说出来,无异是火上浇油,他只能捡好听的说:“朗,你这是男人真性情!我就喜欢啊!你管他怎么说!”
艾朗脸上这才好看了点。
两个人的相处刚刚有了点融洽的影子,因为南宇这么一掺和——得了,木则然的地位直线下降,又被艾朗死死压住了。
但这事儿说好了,还是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可能觉得木则然挺憋屈,但木则然觉得挺好。
让自己憋屈的事,木则然可能会做,但莫小河是万万不可能会做的。
莫小河的人生信条就是及时行乐。
这两天,他就忙着出去疯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快过年了,也没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玩。
沈竹能放心吗?
但让沈竹意外的是,莫小河这次不管去哪里,都把他带着。
沈竹也看出来了,有他在,莫小河还是有所收敛的,但正因为这样,莫小河其实玩得不尽兴。
再说,沈竹也着实不喜欢和那些人相处,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但沈竹知道,他们看自己的眼光,是很特别的。
或许是探索,疑惑,但也有不屑,轻视。
没办法,谁让那些人都是富家子弟,而他只是一个开车的呢。
但沈竹照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宠辱不惊的淡然,其他人不甩他,他也不见得就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莫小河一个人。
有个平时和莫小河关系不错的,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问莫小河。
“这是打算收心了?不玩了?”
莫小河笑笑:“怎么不玩?这不是玩着呢?”
“这也叫玩?当着他的面,你敢疯吗?”
莫小河叹口气:“我这叫养精蓄锐,疯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莫小河,我看你是被吃定了。”
莫小河抬腿一脚踢过去:“去你妈的!胡说什么呢!”
不是一个人有这样的说法
,见过几次面,背着沈竹和他说这些的,大有人在。
莫小河听多了,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被沈竹吃定了?可明明是沈竹对自己百依百顺啊!
最后,莫小河自己也迷糊了,要是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他直接不搭理了。
结果,这些人就说得更多了,什么莫小河金盆洗手了,浪子回头了,改邪归正了,向善从良了,反正那意思,就是说莫小河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了,有点排斥的意思。
莫小河听了这些,跟妖精似的那张脸板着,半天没吭气。
这些,沈竹都不知道。
莫小河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儿坐着,尽量不打扰莫小河。
他不放心,所以跟着,只要看着莫小河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其他的,他不管。
可他越是这样,那些人说得越多,最后,莫小河自己都觉得,沈竹过来,纯粹就是来监督自己的。
归根到底,不信任。
莫小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一开始,莫小河还能理解为那些人是因为嫉妒,毕竟,定下来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可望不可求的。
如果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相依一辈子的人,并且幸福甜蜜,谁也不愿意整天在外面疯狂,空虚。
可这个人,哪里那么容易遇到?
说起来,这些人,对于莫小河的狗屎运,真的很看不惯。
一直以来,莫小河都玩得很疯。
在这群人里面,他鬼点子最多,也最受欢迎。
有他在,气氛就很high,玩得很尽兴,但现在呢?
这个男人被人家收了,玩够了,准备回家当乖宝宝了。
这些人自认自己都不比莫小河差,可为什么他们就没有遇到沈竹这么好的人?
嘴里说着沈竹不怎么样,一副看不起人家的样子,可沈竹那样子,一看就是能让人放心依靠的,一辈子碰到这样的一个人,莫小河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反正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不怀好意。
莫小河也能理解,这个圈子,让大家维系在一起的关系,就是性。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法律保障,不受亲人祝福,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自己也把所谓的感情看得很淡,追逐的,不过是**的快感和精神的迷乱。
但内心里,谁不渴望一份真正的爱情?
不去碰触,是因为会受伤,不想开始,是因为对这样的爱情没有信心,可莫小河这样放浪形骸的一个人,竟然遇到沈竹这样的金品男人,怎么不让他们心里种种的不平衡?
反正不管怎么说,莫小河也知道他们的话带着挑拨离间的味道,但不可避免的,莫小河心里还是有了芥蒂。
大年三十白天的时候,莫小河再出去,就不想带着沈竹了。
他这样跟沈竹说:“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休息休息吧。”
沈竹很想说,真正应该休息的那个人是你。早知道现在他还能爬起来,沈竹真后悔昨晚怎么就心软,没把他折腾死!
但他一向习惯了对莫小河的话惟命是从,莫小河这样说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妖精打扮得人神共愤,乐颠颠地去玩了。
沈竹伺候他出了门,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半天都没起来。
人在家里,心却跟着那小妖精出门了。
他怎么可能放心呢?
莫小河的爱,他还不敢十分确定,即使已经用戒指把他套住了,但说真的,他没办法一百分肯定莫小河为了他可以放弃以前的一切荒唐。
照这几天的情形看,莫小河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是和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玩得兴起了,也就是被人家亲一口——虽然当时沈竹恨不得一拳头挥在那个亲了莫小河的家伙脸上,但看着一屋子人的无所谓,他那拳头,怎么也挥不出去。
回来,他给莫小河使劲儿地洗了半天,又抱着莫小河亲了半天,才觉得好受点。
他免不了会想,他跟着,那人都敢亲莫小河,他要是不去呢?
越想越不踏实,他实在没办法,开始给莫小河打电话。
莫小河那边,正一片喧闹。
莫小河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刚舀出来,有眼尖的就开始起哄,说什么你男人查岗啦,莫小河你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干什么还有人管着之类的话。
莫小河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竹本来想着自己打个电话,也算给莫小河提个醒,让他别太闹,结果人家根本不接。
沈竹心里顿时就慌了,下意识就又拨回去。
那些人的哄笑声更甚,有个人甚至叫着说让莫小河回去吧,出来玩让奶妈不放心。
莫小河当时铁青着脸就把手机摔了。
沈竹再打,就打不通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沈竹呆不住了,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面走,把莫小河会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下午的时候,沈竹筋疲力尽。
可想着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