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接睡到十二点了。
莫小河的胃不好,即使知道昨晚把他累坏了,不会那么早醒来,可还是担心他会饿,所以,起床做饭。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应该是身体健康,饮食规律,作息正常的。
为了这一切,他很努力地在做。
他相信,总有一天,两个人会朝着这个目标共同前进。
他不舍得莫小河生病,更不忍心看莫小河难受的那个小模样,所以,他得好好养着他。
两个人的一辈子,还很长。
一点钟,沈竹轻轻唤醒了犹还在酣睡的男人。
莫小河浓密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动了动,然后,缓缓抬眸,目光里带着性感的迷离,没什么焦距地看着沈竹。
“小河,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他伸手,把莫小河往上抱抱,让他靠着床头。
莫小河迷迷糊糊的,眼睛又闭上了。
“小河,”沈竹轻轻地吻他的耳垂,用以前那个柔情似水的法子唤他起床:“起来了,起来了……”
酥痒在耳边一点点蔓延,莫小河无意识地蹭蹭沈竹的脸,再次睁开了他毛茸茸的大眼睛:“嗯……”
连哄带吻的,总算让莫小河清醒了些,沈竹端着饭碗过来,先弯腰亲了他的唇角一下,这才开口:“饿了吧?先吃点,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来,张嘴。”
莫小河双唇动了动,却猛地抬眸,看着沈竹,目光里渐渐有了沈竹看不懂的东西。
沈竹心里一紧:“小河?”
莫小河却猛地别了脸过去,哼了一声:“谁要你喂!我自己没手吗!”
沈竹笑笑,知道他这是要人哄,如果真的生气,这男人直接就走了,也不会说那么多话:“小河,我错了,你可怜可怜我,我辛辛苦苦做了很久的,你尝尝?”
“说了不要你喂!你聋了!”莫小河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以后再也别喂我!我自己会吃!”
说完,转身就进了浴室。
沈竹呆呆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筷子——怎么了这是?
但还好,莫小河只是说不让他喂,饭还是吃了的,沈竹是怕他辛苦才想喂他的,结果,莫小河不但下楼吃了午餐,吃了饭,也没有想继续睡觉的劲头。
“小河。”沈竹收了碗筷,洗手之后过来挨着莫小河在沙发里坐了:“还累吗?”
莫小河眼睛盯着电视,没说话,却把两条腿放在了沈竹身上。
沈竹心里暖暖的,很自然地伸手给他揉捏腿上的肌肉:“要是不睡了,咱回去看看艾朗和木则然吧。”
莫小河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则然昨天都哭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自己的事都没搞明白呢,瞎操心别人干什么!”莫小河烦躁地关了电视。
沈竹的大手往下面走,握住他的脚心,唇角勾笑,竟然低头亲了亲:“我以为你原谅我了。”
莫小河缀缀地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哼一声:“想得美!”
沈竹就那么笑着看他。
莫小河抬腿踢了他一脚:“愣着干什么!既然要去还不给我换衣服!”
“哎!”沈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把把莫小河抱起来就往楼上走。
基本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别墅里的佣人都打发出去了,偌大的房间里,随便两个人怎么折腾。
收拾好了,沈竹又给莫小河围了一条围巾:“走吧。”
莫小河迈开大步,率先出门。
车上的时候,也不说话,都是沈竹在找话题,逗他开心。
两个人到了别墅,进了屋子,一楼很安静,一看就没人。
艾朗没有锁门的习惯,再说,别墅里,只有莫天问在,那人是不可能会过来的,所以,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艾朗第一时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身体戒备地进入了紧张状态。
“靠!比我还懒!”
莫小河的声音传过来,艾朗才放松下来,看着怀里依然在沉睡的男人,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门口,沈竹还拉着莫小河的衣袖:“小河,这样不好,我们去楼下等。”
莫小河不管不顾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在床尾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相拥的男人。
“滚出去!”艾朗眼睛都没睁,伸手把木则然身上的被子又遮得严实了些。
“切!”莫小河翻个白眼,看沈竹:“不是说他们闹矛盾了?这好的,快成连体婴儿了!”
沈竹不好意思地笑着走过来,看艾朗:“别生气啊,小河是担心你们两个。”
说着,他又回头看小河:“人家还在睡呢,咱先出去吧。”
木则然迷迷糊糊地醒了,听见声音,呢喃了一句:“沈竹?你怎么来了?”
艾朗一听木则然还没睡醒就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沈竹的声音,心里有气,狠狠地朝着沈竹瞪了一眼。
莫小河抬腿一脚踢过去,雪白的棉被上面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脚印:“瞪什么瞪!欺负老实人啊!”
艾朗不悦地皱眉,只要想起昨天沈竹和木则然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就不高兴:“滚!”
莫小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弯腰,伸手,一掀,被子就起来了。
沈竹眼疾手快地给拦住,这才让床上的两个人避免了春光外泄,也不管莫小河高不高兴,抱着他就往外走。
“放开我!”莫小河扑腾着挣扎:“他瞪什么瞪啊!你个笨蛋!活该被人家欺负!”
沈竹心里也大概明白艾朗为什么不高兴,当然了,这事儿他不会说给莫小河听:“小河乖,咱两个冒失了,人家睡觉呢,咱进去,算什么事啊!咱俩睡觉的时候,你也不高兴有人来打扰吧?”
“傻样!”莫小河不动了,索性舒服地让他抱着,但越看他那张脸就越来气,伸手捏住:“跟你说,咱俩在一起一天,你就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到时候,丢的是我的脸!记住了没有!”
沈竹心想,除了你欺负我,别人也不会干这事儿啊。再说了,我也只让你欺负,别人欺负我,我也不可能就受着。
莫小河说完犹还觉得不解恨,又张口咬住沈竹的颈动脉,想使劲,没舍得,最后,轻轻咬了一口,又舔了舔。
沈竹的大手不由得收紧,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低沉:“小河,别闹。”
莫小河索性勾了他的脖子:“不去楼下,回我们房间。”
沈竹这次却没听他的,径自抱着他下楼:“小河,别闹了。”
莫小河颦起好看的眉毛:“让你上楼你没听见啊!”
沈竹下了楼,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了。
莫天问家的别墅里,佣人更加礼貌懂事,没事根本不会来主屋,所以,他们的动作再亲密,也不会有人看到。
沈竹的下巴在莫小河脸上蹭蹭,宠溺地开口:“小河,会把你累坏的。”
“跟我做,舒不舒服?”莫小河眯了眼睛,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沈竹。
沈竹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涩,身下一紧:“舒服。”
“怎么个舒服法?”
沈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俊脸发烫:“小河……。”
“说!”莫小河眸子又眯了眯。
“很舒服,不想结束,小河,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那么死了也值了……。”沈竹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不管莫小河想知道什么,他肯定都是知无不言的。
更何况,他说的,都是实话。
“以前呢?”莫小河悠悠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沈竹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嗯?”
“以前那些男人呢?也有这种感觉?”莫小河说完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就问出来了?
沈竹愣住了,想着莫小河昨天的异常还有别扭,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在心底浮现,他小心地开口:“小河,你,你在吃醋?”
莫小河的手立即掐在他的腰上,咬牙:“谁吃醋了!那么低级幼稚的事,我会做吗?”
听着莫小河明显言不由衷的话,沈竹心里瞬间亮堂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开窍了,他开口,带着点迫不及待要解释的意思:“小河,我跟你说说以前的事,我都告诉你……”
莫小河继续凶:“谁稀罕听你那些破事!”
话虽这样说,他却在沈竹怀里,一动不动。
沈竹心底雀跃着,把以前的那些事,一点点地说给莫小河听。
从懵懂地发现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到有了第一个男人,从自己付出一片真心,到所有的感情都被人家不屑一顾,从十六岁一直说到现在,沈竹说了很多。
莫小河一直没动,很安静地在他怀里窝着。
时间缓缓流逝,别墅里很安静,只有沈竹好听的声音跟大提琴一样在缓缓流淌,带着点让人心疼的低沉和忧伤。
“他们都会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难受,会觉得孤单,可这一切,现在,都不会了。”沈竹说着,脸颊贴在莫小河颈间:“因为,有你。小河,我很遗憾我们没有早点相识,以前的我,或许让你不高兴,但我发誓,你是我最后一个男人,也是我未来日子里,唯一的爱人。小河,我爱你……。”
“笨蛋!白痴!”莫小河依旧是那副恶劣到了极点的语气:“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一次次地被人家甩!笨死了!”
“小河,我不怪他们,甚至,我庆幸他们的离开,因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那天,如果不是李京说要分手,我也不会心情低落得,和你去开房,然后,爱上你。”
莫小河不干了:“敢情我就是蘀代品是吧?!”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沈竹赶紧安抚:“小河,你听我说,活了二十八年,我从来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以前,我关心他们,照顾他们,只是觉得他们会是我一辈子的伴侣,那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可是,你不一样,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对你好,即使你发脾气不理我,我还是没办法对你大声说话。小河,因为,我爱你。这就是爱,全身心的付出,什么都不去想,只担心,你开不开心,我做的,你满不满意。”
莫小河哼了一声:“你以前还不是这样对人家好?下雨打伞,床上喂饭的,装什么装……。”
这句话,莫小河嘀咕的声音很小,沈竹竖着耳朵才勉强听见。
沈竹一愣:“我没有啊!他们……。我……谁跟你说的啊?”
莫小河又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竹觉得很冤枉:“前两个男人,其实都很强势,我和他们在一起,觉得很累,别说照顾他们了,应付他们的精力都有限。李京,他稍微孩子气一些,可他也是成人了,我以前,又不会这些讨人喜欢的事,什么喂饭,都是认识你以后才想做的,而且,很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骗人!”莫小河直接从他怀里坐起来,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地盯着沈竹的眼睛:“李京明明告诉我,你喂他吃饭!”
“李京说的?”沈竹皱眉,实在不记得有这回事。
以前的男人,虽然他对他们很好,但他们之间,除了例行公事的爱爱,其他过于亲密的举动,几乎没有。
“说他病了你怎么怎么照顾他,跟我显摆了好一通!”莫小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味。
“病了的时候?”沈竹努力地回忆,之前那些并不清晰的记忆现在更加模糊不清,自然有了莫小河,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莫小河身上,以前的事,真的好像是前世那么久远了。
良久,沈竹才从记忆长河里扒拉出来那么一朵早就被拍死的小浪花:“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发烧了,烧得迷糊不清,不吃东西,我没办法,才喂他——”
他猛地睁大眸子:“小河,之前你不让我喂你,就是因为……。”
莫小河猛地跳起来,跟被踩了尾巴的小公鸡一样抓狂了:“胡说八道什么啊!谁会吃你这个呆子的醋!讨厌!你烦死了!”
说完这话,他甩着手,气冲冲地往楼上走。
沈竹闭了眼睛,唇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下一秒,他弹起来,大步追上去:“小河!小河!”
莫天问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很热闹。
艾朗挨着木则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木则然在试用他买的新电脑。
沈竹在给莫小河剥香蕉,莫小河的脑袋枕在沈竹大腿上,一派悠哉模样。
“哟,大忙人回来了?”莫小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莫总回来了?”沈竹赶紧把莫小河的腿舀开,起身:“吃饭了没有?”
艾朗也站起来:“老大。”
莫天问摆摆手,唇角勾着,显然心情不错,示意他们随意:“吃过了。”
莫小河眨眨那毛茸茸的大眼睛,抬腿勾着沈竹坐下,开口:“什么莫总莫总的,叫着多生分啊,叫哥。”
莫天问换鞋的动作一顿,一声哥,就让他想起许卓了。
他起身,笑了笑:“不习惯的话,叫名字就行,叫老总,的确生分了,都是兄弟。”
沈竹嗯了一声,却还是不习惯和莫天问如此亲近。
“哥,许卓呢?不是说周末过来?”莫小河心情看起来不错,沈竹手里的香蕉就在口边,他张嘴吃了一口。
“他在赶着画画,可能明天过来吧。今晚,都别走了,明天大家好好聚聚。”莫天问抬腿上楼:“我还有事,你们玩你们的。”
“这么忙,小心未老先衰,许卓看不上你!”莫小河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莫天问脚步不停,继续上楼。
下午的时候,他给许卓打了电话。
许卓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莫天问也不由得感染了他的开心情绪。
许卓导师让许卓见的那个人,相中了许卓的画,推荐他参加国外的一个赛事。
莫天问一直都知道,许卓是有天分的。
真的,不管是钢琴还是画画,是讲究天赋的。
而许卓,在这方面,很厉害。
两个人的谈话气氛,很和谐,很欢快。
莫天问趁着气氛良好,就说下了班到他那里去看看。
许卓当时愣了一下,可没有拒绝。
于是,莫天问迫不及待地下了班,直奔许卓的住处。
不用说,凌威早就提前回避了。
而且,早就接到了莫天问的电话,凌威自然也没有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