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就算了,你很特殊。要是你爸爸还活着,你遭不了这份罪。”只要没有特意功能,大学毕业就算熬出头。父母双亡又怎样?开阔大道向前走就是。可余文佑不能,被圈养一生一世,那滋味想着都难受。
“我很好了。”余文佑正色道,“真的。研究生我想考,如你所说我缺钱。将来还有很多很多要麻烦你们的地方,不过穆哥真的不用太担心我,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牵绊早已深不可解,要穆景明不管是不可能的。于是又道,“不如我也去学学做菜?”
穆景明道:“胡说,油烟呛死人,回头你再病了,包子非掐死我不可。人做事不求回应是不可能的,不求回报的多的是。你有回应就行。再说我也不可能永远呆在靖安县,将来……其实将来也没办法再看着你。”
余文佑有些恐慌,他比穆景明等人还要害怕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缅甸的经历太恐怖了,恐怖的他都不敢回忆。哪怕独处,被反锁在家反而更有安全感。苦笑,那道坎终究还是要自己爬过去,哪怕卓道南也帮不了他。
余文佑的沉默引起了穆景明的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余文佑笑着摇头,“我就想呀,使唤你还真顺手。你还真往养老院方向开。”
“闲着也是闲着,你该谢老天,偏偏让我看上只变。态包子,成天没空搭理我。”穆景明郁闷极了,“就我们俩最闲了,常常在一块儿。咦?怎么从来没人传我们俩的闲话?”
“传啊,传我是你私生子,哈哈哈!父子什么的,大家还没那么重口。”余文佑太佩服人民群众的想象力了。
穆景明囧囧有神:“你要是我儿子,起码得让你叫叔才行啊!”
余文佑科普:“听说唐朝人管爹叫哥!”
穆景明惊了:“我擦,古人比包子还变。态!”
气氛陡然轻松,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养老院。余奶奶正挥汗如雨的打年糕,余文佑脚底一滑:“奶奶!你怎么做重体力活呀!年糕去买就是了。”
余奶奶毫不在意的说:“动动浑身爽快,老闷着要生病的。你哥哥最爱吃我做的年糕了,你没吃过吧?我还说做好了打电话给你们呢,你倒先来了。”本来养老院是不许她干这个的,不过她的体能实在太牛逼,硬是说服了所有人,粉丝团们还给弄来了工具,才有现在这一幕。以前在家里,做再多的事都是应该的。但是到了养老院,好似随便做点什么都有人点赞,余奶奶直接活出了人生第二春,越发健朗了。
穆景明拍拍余文佑的肩膀:“比你强!改明儿我叫包子来比一比,卓道南估计都不用上场,直接淘汰!”
余奶奶万分得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咯,都没吃过苦,没干过活的,跟我们怎么比?柚子的手比我做姑娘的时候还软呢,是个有福气的,不用干活好。”
余文佑从来跟不上余奶奶的神转折,只得陪笑:“您说的是。”
说话间余奶奶的年糕打的差不多了,捏起来压成饼。余文佑想帮忙被拦了:“烫!你别来,看你的手起泡!”
穆景明去戳了一下,果然很烫。他手上有茧子,直接接触都有些难受,把余文佑跟着去戳的的手打开:“别闹,真起泡!”
余文佑讪讪的缩回手,他已经废的被七十多的老太太秒杀了么……
穆景明没捏过年糕,欢乐的跟余奶奶学。还捏成一个心型的:“奶奶,这个给我成不?我回去哄老婆。”
余奶奶道:“你那个不好看,我给你捏个花的。”说着手极快的捏了个荷花出来。糯米不如面粉好塑形,所以荷花特别粗犷,何况余奶奶并没有太多的审美能力,勉强辨认而已。余文佑故意抢到手中:“这个我要!”
余奶奶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给你。再给你捏个小鸡仔的!”祖孙三个人就这么捏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抽象动植物,居然还受到了邻居们的围观和吹捧。三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纷纷觉得自己具有大师的潜力。
欢乐的时间总是溜的特别快,不知不觉已到九点。养老院的作息有严格规定,九点大家都该睡觉了。三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穆景明决定多来跟老太太玩玩,真特么解压啊!末了,他到底还是拿着那其丑无比的心形年糕装在塑料袋里,得意洋洋的对余文佑道:“走,我们去武警总队送吃的秀恩爱去。”
余文佑也拿了几个装好预备给卓道南做宵夜。又把剩下的都按人头分好,等有空送去余家。矛盾归矛盾,老太太的心意必须要尊重。
跟余奶奶挥手道别后,穆景明开着车道:“你们家老好人习性一脉相传。”
“我没遗传到。”余文佑笑道,“老卓老说我翻脸比翻书还快。”
穆景明但笑不语,一个人如何从来由世人评判,至于他自己如何想,从来就浮云。又问:“什么时候去送年糕?”
余文佑想了想:“周末放老卓半天假如何?上午去,借你的车,你反正睡懒觉。”
穆景明笑道:“好说好说,没事卓道南尽管拉走。”
余文佑无语,老卓到底是谁的人啊!活该被传谣言,哼哼!
☆、第117章 山谷
周六清早,卓道南拎着一口袋风干的年糕放到后备箱里,准备去余家送东西。余文佑一脸兴奋:“春天有好多野果子,等我们去山里找找看。”
得,这位当郊游了!卓道南笑道:“还有蕨菜,我们掐几把回来炒腊肉吃。”
“好,好。等我们放下年糕就走。省的被骂娘。”余文佑道,“他们肯定恨我把奶奶拐走了,少了劳动力不说,重点是钱。现在我大伯家很困难,男人都懒死,全靠大伯母照看一大家子。他们家连洗衣机都没有,五口人的衣服够呛。”
卓道南冷笑:“活该!本来有个逆来顺受的刘静,活生生被逼死了,现在爽了吧。不过按照他们的尿性根本不会悔过,只会恨你弄走奶奶。好在他们也就心里恨,嘴上都未必敢说出来。”黑社会的恐吓力比他们强多了,也真是傻x,食物链ding。端什么时候轮得到黑道了?呵呵。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余文佑道,“要是天灾也就罢了,好端端的日子偏偏过成那样。我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折腾的。在仡熊村里的时候也是,没事也要掀出三尺浪来,友琴都不知道跟我吐槽了多少。”
“友琴怎么了?”卓道南问。
余文佑道:“唉?我没跟你说吗?她要跟屠则结婚,她爸张口就是二十万,说不能白给了屠家。把友琴气的半死,她又不是货物,白给你妹啊!所以跟家里大战三百回合,她还不能真的断绝关系不管,就算她能狠心我国法律不认。所以掐了好几个月才结了婚,两口子结婚当天都不高兴,结婚酒也没办,灰溜溜的跑去花城旅游结婚了。”
“艾玛,我爹是圣父!”卓道南捏了一把汗,“没弄死我算心xiong宽广!”
“那是,老头可是难得的好爹。”余文佑笑道。
“现在看着好,小时候坏透了。不过我算能理解他了吧,成天忙死,都没空陪你。好在你没跟我小时候一样熊。”卓道南得意的道,“我的眼光哟,赞赞赞!”
余文佑笑骂:“去你的!那是我会找乐子,不然每天你下班我就跟你闹。”
“你才不会呢,文化人啊!哈哈哈哈!”卓道南道,“我要把你的那一份算上,将来我们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生活。”
“好啦,不用解释,我懂。”没上进心的还叫男人么?所以……嗯,性别不同果然不能相爱啊,咔咔。
能去郊游,又能哄余奶奶开心,,一举双得有木有。余文佑心情很好,估着余奶奶已经锻炼回来,拨通了养老院的电话:“奶奶,我是柚子。现在正去家里送年糕,你有什么想吃的干菜没有?我给你带点来。”
余奶奶还当余文佑去找余大伯讨呢,笑呵呵的说:“那你从大伯家里弄点干茄子过来,那个好吃。”
“好。”余文佑嘴里答应着,心里琢磨的是上哪买点。
“替我看看你大哥好不好,”余奶奶始终最惦记大孙子,“我们院里有个奶奶,姓李的还记得不?”
“啊?”余文佑茫然。
“就是前日做年糕的时候,在一边说话那个穿红衣裳的。”余奶奶解释。
“哦,哦,记起来了。”余文佑面不改色的撒谎,他压根就没想起当时周围有些什么人。
余奶奶继续道:“她有个亲戚,男人是矿上的,死了。只有一个女儿,婆家不要。有拖油瓶不好嫁,我想说给你大哥。别嫌人家拖油瓶,女儿养的好了也贴心的。听说她人好勤快,又老实,就是不大好看,你劝劝大哥,啊!”
余文佑抽抽嘴角,但凡那寡。妇没得中年痴呆就不会往火坑里跳!不过带句话还是小事,便应了。正说话,忽然一阵猛烈的震动,卓道南火速踩刹车,车子还是撞到了路边的石头,气囊碰的炸开。余文佑惊魂未定,耳边的手机信号顿时消失,地面持续抖动,地震!?
卓道南眼疾手快的拆了余文佑的安全带,打开天窗:“上去!”
余文佑在震动的轰鸣声中只能看到口型,他体能不好,卓道南又被卡住无法托举他,只能艰难的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出车子,从前面滑下,还没站稳,余震接踵而至。不知是不是在地面上的关系,余震比刚才的感觉还强烈。卓道南心知危险,却被卡在车里动弹不得,用力挣扎。余文佑更是跌倒在地爬不起来。突然地面一松,余文佑眼睁睁的看着卓道南连人带车滚下山坡,吓的惊叫起来。
余文佑冲到路边,山坡植被茂密,极大的阻碍视线。好不容易等地震停下,正准备下坡时,就听见卓道南大喊:“我出来了,就上来,你呆在原地别动,还会有余震,下面是河,你别滚下来!”
余文佑提着的气才要落下,又听一声巨响,山坡下火光冲天,瞪大眼,车子炸了!?撕心裂肺的喊:“老卓!卓道南!”
刚才中气十足的人却没有了回音,余文佑脑子嗡的一下,来不及恐惧,快速往山坡下滑去。山坡很陡,他几乎是用滚的,石头膈的生疼,裸露的皮肤也被茅草割伤,可是他顾不上了,只拼命的往下,再往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河边那辆熟悉的还在燃烧的车子,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卓道南已不见踪影。旁边是湍急的河流,余文佑看着河水如坠冰窟。他迫使自己冷静,从空间里拿出可通话的gps呼叫穆景明。等待的每一秒都那么漫长,漫长到让人窒息。
终于,穆景明焦急是的声音传来:“柚子?没事吧?刚才你身体里植入的gps都断了信号,吓死我了!你们在哪儿?”宋兴文要是几个小时联络不上余文佑,一定会启动剧毒胶囊的,还好通话gps有信号了!
余文佑全身都在颤抖:“穆哥,卓道南不见了,拜托你派人来搜救,他掉到河里了!”
穆景明急道:“gps的信号不是很稳定,你把藏着的几个都拿出来,保持通话,我现在就派人来,别乱跑!”
“不,我要去找他,沿着河流找。”余文佑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路损坏了,你们过来要很久,我不能坐以待毙!”
穆景明深知劝不住,便道:“行,你自己小心。我尽快。”
余文佑把gps挂在脖子上,开始沿着河流搜索。河边没有人来过,走的特别艰难。几乎是从比人还高的茅草从中穿过,又不能离岸边太远,以免错过痕迹。有几段只能淌河而过,几次跌在水里又爬起,支撑他的只有信念。
地震袭来,城中大乱。穆景明还不能第一时间去管卓道南,而是得先安排城里的救援。彩南是个地震多发省份,居民比没经历过地震的人好很多,可是广告牌和棚架砸下依然有不少伤亡。通讯电路全断,相关工作人员正在抢修。穆景明和包晴天的联络都只能依靠卫星信号。安排好局里的任务,穆景明点了几个才退伍转业的警察,开着一辆警车就准备去救卓道南。刚到门口,就看到余奶奶满脸慌张的冲了进来,哭喊道:“柚子不说话了!!”
穆景明忙踩住刹车:“奶奶,柚子没事,是手机信号断了。您找块平地坐好,我去接他。”
“我要去!”余奶奶哭道,“都是为了替我送年糕,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见他爸啊?”
穆景明不耐烦的道:“奶奶,他真没事,我现在就去接他,还有个同事受伤了,还得去找,您先歇着好吗?”
“我能找!那块我熟,带我去,带我去,”余奶奶急的跳脚,“我家里全不通电话了哇,我要去……求你带我去,我保证不拖后腿,让我看看我的孩子们……”
没时间磨蹭了,穆景明道:“小张,开门让老太太上车。”
余奶奶利落的爬上车,穆景明脚踩油门,往余家坪方向飞驰。行到半路,马路被飞来的石头堵住,穆景明怒骂一声:“槽!”
随行的小张道:“只能翻山徒步了,穆局,余哥情况怎么样?”
gps通话是保持畅通的,穆景明带着的耳机里一直有余文佑的动静。“柚子,你现在情况怎样?”
余文佑气喘吁吁的道:“还在找,你们到哪了?”
“石头封路,我们要靠走的,你要先找到就通知我,万一卓道南伤重,只能调直升机。”穆景明沉重的道,“柚子,走路速度比较慢,你离的更近,只能靠你加快速度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先申请了直升机搜救。尽管植被茂密效果不大,但多个方式生还的希望会更大。
“我知道。”余文佑没再说话,他没有力气多言,山路异常难走,为了更快的找到卓道南,很多时候是手脚并用的爬行。手掌被借力的茅草割出深深浅浅的伤口,衣服被荆棘刮烂,直碰触到皮肤。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他的爱人生死未卜,除了搜寻再没有空想别的。河边腐叶多生蚂蝗,他知道有蚂蝗已经咬上了他的腿,也知道只要撒上酒精蚂蝗就会松开,可是他连这点功夫都没有,他要往前,哪怕快一秒,卓道南生还的几率都会大一些。
穆景明几个人都体力极好,军队里都是训练过的,沿着国道比山路好走。余奶奶默不作声的跟着,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