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说话,转身就向楼下冲去。可是她却死死的拉住我:“来不及了。他已经走了。他就和我说了一声,不让我告诉你。”
我沉默的站在那里……
我想着他刚刚在顶楼和我说过的话。
那是他在向我告别……
我想着他留在我脸颊的吻……
我的眼泪,盈满了眼眶……
而宛洋,已是泪流满面……
那一刻,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一切……
我默默的抱住了她。
闭上了眼睛,任眼泪从眼中流出:“小洋,对不起……我不知道……”
宛洋开始低声的抽泣……
“晓书……”
突然听到了雪的叫声,我回过头。望着她。
“晓书,我想和你谈谈。” 她的目光仿佛已经失去了焦距……
我擦去了泪水,点点头。
“晓书,任涛走了,我不在教室;没能来得及留住他,对不起。”
我摇头:“没关系。这不怪你。”
雪望定了我:“晓书,你,是不是很恨彦??”
我和宛洋都愣了一下。
她又道:“晓书,是他强迫你的,他这样是在犯罪。他会被判刑的。他糟蹋了你,他毁了你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你和任涛一定会好好的。你一定很恨他是吧?”
“你想说什么?”宛洋奇怪地望定她。
“晓书,离开他吧,别让他再控制你了,这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雪,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绊脚石。”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感到一丝无奈。
“不,晓书,我求你,你还是离开他吧,否则我们三个人早晚都会毁掉的。”
“雪,你今天是怎么了?”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他要和我分手。”
我望定她:“不,雪,他会和你结婚的。”
雪却摇摇头:“就算他和我结婚,心里却想着你。”
我淡淡道:“雪,你错了。他喜欢的人是你。”
雪的口气也是淡淡的:“可是晓书,我不想这样三个人一起生活。这样太奇怪了。我无法接受。所以我们两个人中总有一个是要离开的。”
我没有言语。
“晓书,我和他是能拥有合法婚姻的,而你和他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宛洋生气的道。“应该离开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伸出手拉住了冲动的宛洋,然后对雪道:“雪,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找我谈。”
“可是,找他谈是没有结果的,他已经疯了。”
“你,是想独占他,是吗?”我轻声的问。
雪拉住了我:“不,晓书,他的心还是你的。你离开了,把人留给我吧。我可以不要他的心。”
“你说什么?”
“他的心是你的,你把人给我,我可以不要他的心。这样我们一人一半,不是很公平吗?”
我呆住了。然后我淡淡道:“他的心本来就是你的。”
宛洋怒视着我:“方晓书,你这个无能的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李彦他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你!”
我幽幽地望着她:“宛洋,你还不是一样无用。”
宛洋望着我,一声不响,然后就蹲下了身子。
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我扶住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去追任涛?你又不是我这种性格,你那么开朗,你怕什么呢?”
“不要,不要再说了。”她抽泣着。
雪也过来:“原来,宛洋你和我是一样的呢。都是她的受害者。”
宛洋猛地站起身:“你住口,我和你才不是一样呢,我不像你,明知道别人不喜欢自己,却还粘乎乎的缠着人家。”
我拦住宛洋:“雪,我舅舅喜欢的人确实是你,但是如果你要求我离开,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怎么不是呢?”
“他会杀了我。”我没有动。
雪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却突然向我大叫:“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已经答应把他的心给你,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指望我怎么着?难道还想把什么都抢走吗?”
宛洋怒视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凭什么赶晓书走?你有什么资格赶她走?”
我拉住莹:“小洋,不要这样。”
宛洋拉住我:“晓书,我太为你不平衡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李彦到底在想什么?竟会这样对你!让这个女人在你面前嚣张什么?”
“小洋!”我想阻止她。可是她却怒不可竭指着雪:“晓书,你真是个傻瓜, 这女人在你面前一套,在李彦面前又是一套,你还同情她!云似雪,你不要以为你手上戴个破戒指就有什么了不起!那戒指只要付钱要多少就有多少!能代表什么啊!别以为这样就有权利可以赶别人走,你还没和李彦结婚呢。”
雪轻轻道:“可我是和他名正言顺的。”
宛洋却冷笑:“名正言顺?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个被李彦利用的棋子而以。现在是你在破坏这两个人的幸福,是你,一直在充当第三者!这都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亏你居然还好意思在我们两个面前谈这个!”
雪如同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我拉住宛洋:“够了,小洋,你说完了没有?”
宛洋却不依不饶:“难过?!你也知道难过?如果难过就尽早退出去!而不是死缠滥打!”
“啪”的一声,雪扬起手,宛洋的脸上登时印上了五个指印。
宛洋瞪大了双眼。难以至信地盯着雪。
我要拦,可是以然来不及。宛洋已经狠狠地还回给了雪一巴掌。
雪也呆住了。她也完全没想到宛洋竟会还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叫道。
雪捂住了自己的头,开始大哭起来。
我站在那里,感到痛苦万分。
我知道,宛洋今天是相当的反常。
如果是平时的她,绝对不会这样。
也许是任涛的走,刺激了她。
她才会这样不理智。
但是我又能怎么说呢?
她必竟是为了我 ……
“你们吵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他。
我们三个人同时僵住。
他扫了一眼我的脸,又看到站在一边的宛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坐在地上正捂着脸的雪身上。
他走过去,扶起雪,雪看是他,情绪才好转了些许。
他伸出一只手抬起了她的脸。见到她的左半边脸已经红了,在她白晰的皮肤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谁打了你?”他问她。
雪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是谁打了你!?”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
“是我……”宛洋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就被我打断了:“是我!”
我大声道:“是我打了她!”
“晓书!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说实……”宛洋拉住我。
我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宛洋,你走吧!你该回去上课了!”我推了她一把,又转向他:“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吧?”
他望住我,我看到他凌厉的眼神中隐隐含有一丝怒气。
“理由是什么?”
我冷笑:“这还用问么?她自己做了什么她应该自己清楚,而不是我来说!”
我又推了宛洋一下。
我瞪她,如果她再不走,我就要说粗话了。
看到我这个样子,宛洋万分不解地也瞪着我。
她还是了解我脾气的,她知道我的固执劲又来了。
最后,她无奈地指了指我,转身离开。
看到她走了,我没再说话,径直走到雪身边,扬起手,这一次是她的右半边脸!
他转头瞪着我:“滚回教室去,不然我劈了你!”
我转身便走……
夜晚……
“过来!”
放下电话,我向隔壁走去。
在他的床上,雪靠在他怀里,居然还在哭。
我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无话可说。
“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他拥着雪:“我说过你要把她当作你的女主人一样看待,你呢?是怎么做的?”
我转过头不看他的脸。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我仍是沉默。
他点点头:“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对我说吧。”
他不再理我,他们两个人躺在床上,雪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望着他们两个,我的心冰冷而麻木。
半个小时过去了。
雪终于不再哭泣。
只是在他怀中,不断地,不断地依偎着他。
我仍旧想着任涛突然的离别。
心脏在丝丝缕缕的抽痛。
他虽然和我说了那些话,却不曾和我道别。
为什么呢?
这只能说明他今后是永永远远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他今天和我,竟是永别吗?……
我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想好了吗?”他的声音懒洋洋的。
我从沉思中回来。
看看他,又看看他怀中的雪。
“我无话可说。”我淡淡道。
他盯着我许久,然后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阳台上。
他拉开了一扇窗户,冷冷道:“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阳台的门。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他的背影。
他,真的在乎雪呢。
窗外,灰茫茫的。
整个世界像死了一样,静寂无声,使人顿觉怅然无望。一片悲凉。
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独自一个人。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吸走了一切声响,使这只有我一人存在的小小的寂静空间更显静谧。
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
我喜欢雪。因为它看上去很纯洁。
雪,纯洁的雪花,然而当它融化后,所呈现的却是细菌和灰尘呢。
就像是我,看上去是个正常的人,可是,我的内心却已经完全被黑暗所侵蚀。
已经是药石无灵,无可救药的病态。
可能是自身黑暗而肮脏的原因,我喜欢纯洁,干净的东西。
因为它能够让我找到一种平衡的感觉。
下雪的天气,并不特别寒冷。可是在这样的夜晚。我只穿着一件棉睡袍,赤着脚。窗户又开着。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到十分钟,我浑身的血液就开始变得冰冷。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身体越来越冷,也开始渐渐麻木起来。
幸亏我脚下还穿着双拖鞋。
我的身体发着抖。
为了保暖,我将身子蜷缩起来蹲在地上。抱紧了自己。可是越是这样,身体越冷。
我睁大眼睛,望着自己呼出的气息就像一团团冰冷的烟雾。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懦弱?
懦弱得让身边的每个人都怜悯自己。
这也许是一种灵魂上的软弱。
就如我自己的灵魂,已经软弱成了某种病态。
这种病已经深深植埋于灵魂的深处。
就仿佛站在冰冻的无边的荒原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四周空旷得没有边际。
有什么人在那里吗?有吗?
没有回音。没有一个人回应。
只有无际的寒冷。
只有永恒的,亘古不变的寒冷和冰封。
以及永无止境的孤独和绝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了,一个多小时了吧?
他也许已经睡着了,而我还像是个傻瓜一样在这里。
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想站起来可是身体发软。
终于,我听到了脚步声。
是他吗?
门开了,站在门边的是个柔和的影子。
是雪。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他说什么你都听啊?你会被冻坏的啊!女孩子不可以这样着凉的。你也真是的。”她过来扶起我。
我轻轻道:“雪,对不起。”
“算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该这样惩罚你啊!”
她扶我回到房间,将我扶到床上,又盖上被子。之后拍拍我:“别多想了。”就离开了。
我毫无睡意。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雪的喘息声和轻微的叫喊声……
心脏突然控制不住的抽痛。
喉咙中仿佛堵着什么。
我咳嗽起来。
有什么甜腥味的东西在嘴角……
用手轻轻掠过唇边……
手上多了一抹鲜红色的,冰冷的液体……
……
08
第二天早晨,我感到身心都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脑袋里面犹如装满了支离破碎的玻璃。痛得厉害,喉咙像脱了皮一样又热又痛。好像是已经发烧了。但愿不是重感冒。
静静地来到餐厅门口,我向里面望了望。
他正坐在那里喝咖啡,这是他每天早上的习惯。
雪在忙碌着,餐桌上也是热气腾腾的。她哼着小曲,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望着他们两个人,真是幸福呢。
在这个冬日的早晨,热气腾腾的餐厅,暖烘烘的早餐……
那两个人怎么就会那么和谐呢?
那个温暖的世界,我是永远都进不去的。永远……
我真不懂,这样幸福的两个人,为什么他一定要带上一个我?难道我就是充当孩子这个角色吗?如果只是个孩子,我也知足了,但不是那样啊!这明明就是二女共侍一夫的状况。而我,就是那最可悲的角色,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他将我当作狗,只是用来发泄的工具,他以玩弄我为乐。
这个人是我的亲人啊!
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我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心中那一份抵触而愤怒的情绪,让我迟疑着,不知进退。让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我再也看不下去,身体靠着墙,低下头紧闭着双眼。
此刻,温暖的房间却仿佛比外面的严冬天气还要寒冷。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怎么会这么冷?好冷……
“天啊!”突然听到了雪的惊叫声:“晓书?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吓了我一跳!怎么不进来啊?”
我懒得说话,缓缓地走进餐厅。昏沉沉的坐下来:“雪,请给我一杯咖啡,谢谢了。”
他微笑,揶揄地看着我:“你,身体怎么样?”
我没理他。端过雪递过来的咖啡就往嘴里灌。
他突然伸出手放到我的额头上,然后冷哼一声道:“雪,去拿点退烧药来,她发烧了。”
我淡淡道:“没事。”
雪愣了一下,然后恍然的表示了一个明白的神情:“我去拿!”就转身去客厅拿药箱了。
他点燃了支烟,望着我道:“你昨晚反省好了吗?”
我不看他的脸。
已经完全的麻木了。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激起我的感觉了。
把我磨炼成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么他成功了。
雪回来,给我一杯水和退烧药。
我吃过药,没再理会他们,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倒在床上。将自己捂在被子里。
好冷,真的很冷……
夜晚……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而后身体被紧紧的抱住……
那个怀抱是温热的……
我已经退烧,头脑很清醒。我清楚那是他。
但,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是在享受两个女人给他带来的乐趣,不是吗?
感觉到他的手臂在渐渐收紧,他的呼吸拂在我的耳根。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他又能怎么样呢?
突然听到了他的轻笑,低沉而性感。
“看来,你终于是到极限了,是吗?”
我的内心一颤,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通常,人到极限有三种情况:一种是精神彻底崩溃,一种是内心彻底荒芜,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