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书,我上一次是怎么警告你的?你是没有记性吗?还是说,太久没有男人了,你是欲求不满?”
“这……”我的身体僵住了,继而颤抖起来。他的话太过于刻毒了,让我难以承受。
“你喜欢他?”他点了一支烟。
我呆住了,他竟突然这么问。我开始不知所措了。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句话。我的确是很喜欢任涛。可是,那又不能完全定义是爱情中的喜欢。我对任涛的感觉是处在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我无法说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空气仿佛凝固在那里,我转过身,想避开面对他的压力。
我希望他不要再深究下去,可是我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就放过我的。
果然,他走过来,在身后将我困在了桌子和他的双臂间。他的胸膛贴在我的脖颈上,我挣脱不开。我的身体开始僵硬。
他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他碰你了吗?”
我呆住了,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问我。
“没……没有……”我轻声道。
“把脸转过来!”他命令我。
我转过头,面对着的,是他那双可以动察秋毫的眼睛。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此时,我好想逃开他,我怕极了。
他的手臂收紧了:“是谁主动的?你,还是他?”
我说不出话来。我无法回答他。
“他碰了你哪里?”他的手放到我的脖颈上,然后慢慢地从我的脖颈滑下……
“你允许他用了我专用的地方,是不是?”他的口气加重了。“而且,还是你主动的。”
“我……”我说不出什么,他已经太了解我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开始变得黑暗,黑暗得如无底深渊。
他离开了我。然后我看到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防身用的军棍来。是合金做成的。他轻轻一甩手腕,那个军棍突然就伸长了。
“这是……”我来不及说话。他也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下一秒,我被按在了桌子上,我的外套瞬间就被他扯下来。衣服的拉锁也被扯坏了。接着,他拉高了我的衬衫……
挣扎是无济于事的……
这次要比皮带痛50倍。
就像是在承受残忍的酷刑……我咬着的唇开始渗出鲜血,然后,逐渐的,顺着我的嘴角滴落……我听到了自己的惨叫。
“痛吗?是不是很痛?方晓书,你给我牢牢的记住这种痛楚,永远也不要忘了。你给我记着,我是因为什么打你,记住我每一次对你动手的原因。不要再忘记了。”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碎了。已经支持不住的身体从桌子上慢慢滑下去……
他的皮鞋踩在我伤痕累累的背上,像上万把匕首插进了我的身体,我的脸上布满了冷汗,我本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的脚踩到了我的胳膊。我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然而,那种痛楚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是痛苦了……
这一次真是最狠的一次了……
我躺在地上,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
我无力地看着他,他站在窗边,扯开衬衫的领口,喘息着,望定了我。
我们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
他终于走过来,拎起我的身体,将我拖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抱起我。我躺在他的怀中,头无力地倚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他抓紧了我,我倒吸口凉气。身体的疼痛仿佛已到了极限……
他盯住我:“你想让我整死你,是不是?”
我轻轻的摇头。
“你已经背叛我两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三次。否则……”
“你,会杀了我吗?”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他没有回答我。
“会吗?”我再一次问他。
他却低下头吻住了我。他的吻带着猛烈与强迫的力道。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那种气息灼热而狂烈……
他的头埋在了我的颈项,他的声音轻轻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我……”
我闭上眼睛,泪水缓缓的从我的眼角滑落……
我已经彻底地绝望……
06
“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伸手接过,我听见电话中传来雪的声音,她说任涛的检查已经写好,要不要送上来。他淡淡道:“不用了,我让人去取。”放下电话,他拉开我,然后站起身,
“把衣服扣上。”他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冰冷。
我的左手已经动不了,我用右手勉强扣上了衣扣。
他从衣柜中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扔给我:“穿上它,然后下楼把任涛的检查拿上来。”
“什么?”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相信他竟然会叫我去拿,
“我……”我看着此时一团糟糕的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又扔过来一把梳子给我。我困难地用一只手套着衣服,又胡乱的梳了梳散乱的长发。我绑头发的带子已经找不到了。然后起身,缓慢地踉跄地向门口走去……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样子的我……
我敲了教室的门后,推门进去。那一刻,所有人都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震惊地望着我。雪更是如此。任涛的眉头则皱得像个疙瘩。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毫无血色,自己这样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也一定是憔悴不堪的,甚至是吓人的。因为所有人都是那样的震惊。可是,我还是从某些女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羡慕和嫉妒的神色。她们一定是因为我身上穿的衣服而误会了。
我低下头,径直走到任涛面前,将那份检查拿在手里。然后往回走。跟惊呆的雪说:“他让我来拿检查。”
雪没有反应,我不再看她,向外走去,可是右手腕却忽然被任涛抓住。我回头看着他,见他冷冷地望着我:“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想挣脱开他的手,但是他却加深了手劲。我皱起眉头。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任涛的语气也加重了。
我仍是沉默。
“脱掉!”任涛竟然这样命令起我来。我呆呆地盯住他,一向温和的他今天是怎么了?
“我叫你脱掉,听不懂吗?”任涛开始对着我大吼。
为什么?老天爷让我被一个男人欺负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吗?想到此,我开始用力的挣扎:“你放手!”任涛盯着我许久,然后终于松手,淡淡道:“你去吧,你去他那里吧!”说着,他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惨叫起来。我的身体被他推得向前扑去,却正好撞到了墙。我再次惨叫起来。他连忙过来扶住我,可是身体被他这样一碰,顿时巨痛难忍,我惨叫连连,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冷汗滚滚而落。他呆住了,他不知道我为何会这个样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一把扯下了我身上的衣服!
我坚持不住,跪坐在了地上。然后,我听到了所有人的惊叫。
我的右手扶着自己垂在身侧的左臂。我的衬衫已被鲜血染红,后背处的衬衫已经贴在了我的背上。剧痛使我不断的喘着气。
任涛蹲下来,我看到了他的眼圈红了。我望着他:“任涛,不要难过啊。我没事,没事的。”这样劝着他,我的泪水也溢出来。难道这就是那个人的目的,想让这样子的我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在任涛的面前吗?……
任涛开始大骂起来:“李彦!你他妈的不是人,你这个魔鬼,你该下十八层地狱!李彦,你他妈给我死出来,你听到没有!有种你就冲着我来,你算是个男人吗!拿女人出气算什么能耐!……”
他在那里狂叫,同学们都不解地望着我,他们不相信那个充满魅力的李彦竟会对一个女人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来。而雪则是最不相信的一个,她如同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好久,然后突然就大哭起来。任涛走过来抱起了我,我咬着牙忍受着难熬的痛楚。他准备带我去医院。教室门被他一脚从里面勾开,重重的撞在墙上,门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变得支离破碎。
任涛没有走出门,并且还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人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是他!
他白衬衫的袖子被高高的卷起,那上面还染着血渍。同学们都震惊地望着他。他静静的望着我和任涛,他的瞳孔已黑得深不见底。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杀气。我淡淡道:“任涛,你把我放下来。”他没有理我,只是怒视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把她放下。”他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任涛没有动。
“把她放下。”他又重复了一遍。
“放下干什么?给你吗?然后让你再继续这么折磨她?”任涛大吼。
“我再说一次,把她放下。”他的语气仍旧没有变。
空气似乎凝固了,任涛的脸开始扭曲,看着僵持的两个人,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触即发的局面。我挣扎起来,任涛瞪着我:“怎么?你想去他那里吗?”我摇摇头。挣扎着从他手臂中离开。我不想让任涛受到他的伤害。我缓缓向他走去。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却一把推开我,几大步迈到了任涛的面前,扯住了任涛的衣领:“你过来。”
身高175公分的涛,被身高186公分的他像提着一只鸡般拖了出去。
然后我就听到了扭打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同学们全都冲了出去,此时,别的班级的学生也出来了,并且人越来越多,老师们本想来阻止,可当他们看到是那个人竟是副院长时,全都吓呆了。
我被雪扶着出去,就看到任涛已倒在了地上,脸上淌着血,他的鼻梁被打断了,下一秒,舅舅扯起了他,然后举起了一只拳头:“我应该让你在医院躺上三个月,让你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不!”情急之下我忘记了称呼,脱口而出:“舅舅,不要!”……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那一刻,我看到任涛的脸突然就变得煞白。然后开始奇怪的扭曲起来。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他用难以致信的目光瞪着我,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舅舅。
我捂住了口,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任涛已经知道了一切。
舅舅的拳头没有落下去,他扔下了已变傻的任涛,然后转过身向我走过来。
他抱起了我。
雪却冲过去扶起任涛,大叫起来:“院长,你怎么打起学生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疯了吗?”
他没有回头:“我只是在教他而已,让他明白,别人的东西不是随便就可以碰的!”他的声音冷冷的。
“那么晓书呢?她是你的外甥女啊,你怎么能下得去那么重的手?把她打成这样,你就一点都不会心疼吗?再说,这算是什么事?至于你那么冲动吗?”
“如果有人随便动了你的东西,你会高兴?”扔下这句话,他抱着我离开。
走廊内一片嘈杂。而此刻的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再我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之前,我听见他对我说:“这一次就放过他,你自重了。”……
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我的左臂吊着绷带,身上也缠满了绷带。
我看到他正反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叠放在椅背,低头伏在上面。他睡着了。我想起雪对我说的话,说他一夜未曾合眼。他究竟是担心我,还是讨厌我,此时,我已经分辨不清了。而且,就连我自己的想法,我也分辨不清了。
这一次,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告诉自己,我恨他,我有多么想摆脱他,可是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明明知道,反抗他会有什么后果,我明明知道,他禁止我和异性交往,可是我却和任涛做了那种事,他一定会生气的,我明明知道的,可是我却仍然继续做让他讨厌我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他漠视了我整整一年,我不想,不想这样被他漠视,我想让他注意我,这种注意哪怕只是用暴力的方式来表现,也好过他的漠视。
一直以来,我多么希望,他的目光只为我一个人停留,只关心我一个人。我多么希望,他能像对雪那样温柔的对待我,至少能对我温和的笑笑。我也满足了。
本来他对我虽严厉,却也有着父亲般的温情,可是,自从我报志愿那天争吵开始,他就变了,变得那么冷漠,粗暴。我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也许,从那天开始,他对我是彻底失望了吧。
我泪眼朦胧的伸出一只手去轻触他的手,触及到他修长手指的一瞬间,我的手一阵轻颤。
“舅舅,我……对你……”
我闭上眼睛,我的手无力地从他的手背上滑落。
我擦去了自己的泪水,唯恐他看见,会嘲笑我……
病房的门轻声的开了,我看到宛洋手里拿着一束花走进来。
她望了望他,绕过来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道:“我来看看你,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我苦笑:“医生没问你吗?我怎么会这样惨?”
宛洋淡淡道:“医生什么病人没见过?”
似乎听到了声音,他的手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他盯住我,目光如炬。
那一刻,我惊呆了:“你,没睡吗?”
他没有一点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一直在清醒着吗?……
他感觉到我刚才……我的脸开始发烫了。
宛洋站起身:“李院长,我来看看小书,一会儿就走。”他没理会她,看了看表,然后对我淡淡道:“我晚上来接你。”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到他离开,宛洋走到我的床边,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分外的严肃:“方晓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口气:“你是说,我和任涛吗?”
“错!我是在说你和李彦!!”
我望着她,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轻轻叹口气,宛洋过来抓住我的手:“晓书,你知道吗?学校现在已乱成一锅粥了!院长的脑袋都快变成浆糊了。”
“怎么了?”我有气无力地道。
“副院长殴打在校学生这件事,影响是相当大的。同学们都在议论纷纷。”
“什么难听,说什么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都说他对你太残忍了,不过反过来想,你和一个男生发生这种事,做为舅舅,怎么能不着急呢。如果换作是你的父母,恐怕也难以冷静,所以说,他的火冒三丈,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今天这件事,如果他是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而重打了任涛,那么就麻烦了。但你和他是亲人,所以这属于是家事,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我听主任说,你和任涛的处分好像也取消了吧。”
我长呼出了一口气。
宛洋一直在注视着我。我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
“晓书,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
“我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面,但是听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