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破三生- 第21部分

“咚！咚！咚！”

召集鼓一响，整个军营顿时沸腾起来，千万军士鱼贯穿梭，从四面八方向操练场集聚而来。

不过片刻，在虞镇等一行所在高台面前就站立了近十万的军士。

“参见大将军！”近十万的军士蓦然齐声喝道。

“参见大将军……参见大将军……”

十万人的声音，而且个个都是中气十足，血气冲天，齐声一喝之下，顿时血气弥天盖地，天际白云瞬间变色，变得血红一片。

血气染天，改变四时。

而洪声形成了音浪，依旧一圈圈地荡漾开去，在空中回荡着。

声音恢弘浩大还在其次，重要的是造成的这种视觉冲击，十万军士都是一身军装，铠甲亮丽，同时微微拱手躬身，哗啦一声，铠甲摩擦发出清脆之声。

声音清脆如一，场景壮观恢弘！

“免礼！”司马信见此一笑道。

这就是他所期望的结果，说着还微微一瞥，看向一旁虞镇，不过见其脸色不变，笑意顿时淡了几分。

“殿下，这不错吧？”司马信一笑道。

“嗯！”虞镇点头一笑。

“这十万的军士，只听本将军的军令，即便圣旨，他们也都置若罔闻，视之不见。”司马信自信地道，话语当中已经弥漫一抹挑衅，对皇权的漠视，更是对他虞镇的漠视。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个本殿下懂的。”虞镇一笑，知道司马信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将在外时，军令与皇命相悖碰撞时，士兵们都只听军令，而对于皇命则无视。

“殿下能懂就好，就好啊！”司马信一笑道。

“但是……”虞镇这时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你这大将军不敢无视圣旨就行。”

“难道信大将军，你敢么？”“你敢？还是不敢？”虞镇再次冷声逼问，给他一个下马威。

第二章故意刁难

“你敢？还是不敢？”虞镇咄咄相逼，口舌犀利如箭。

若是敢，就是冒犯天威，欺君大罪，若是不敢，他还得按照圣旨的意思，配合虞镇前来剿匪，调动一万精兵让他带走。

虞镇这一句是在逼迫司马信做出一个抉择，更是在借圣旨来打压他的威风，灭他的嚣张气焰。

话语一出，高台上顿时是气氛紧张，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虞镇身旁卫青，这时满头大汗，全身青筋凸显，深知只要司马信一声令下，不说台下的十万军士们，光台上的两位先天金丹副将，以及数位先天银丹都尉，他们全都一拥而上，就可以把他们二人彻底留在这西灵军营中。

此时，已经陷入生死之地，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殿下怎么能这么地逼迫司马信，这不是……”卫青暗自叹息，神情紧张，已经准备关键时刻挡在殿下身前，替其一死。

台下近十万的军士，也是蓦然一静，他们作为军人有军人的素养，恭敬站立，静候司马信的军令。即便是让他们立即拔剑自刎，也许他们迟疑，他们不甘，但是也都不得不去照做。

而虞镇的话语是鼓足了血气，声如洪钟大吕，回荡整个操练场上，十万军士听了也都蓦然显得气氛压抑，他们自然看得出来三殿下与大将军对上了。

“呵呵呵呵……”司马信的微微一笑突然回荡整个原本陷入寂静的操练场。

“三殿下真是说笑了，我们司马世家代代都是忠君爱国，每一代无不是建立不朽功绩，又怎么会做出忤逆天意，无视圣旨之事。”司马信道。

不错，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异常重要，只要有了实力就能获得一切，金钱、地位、美女，应有尽有，但是在有些场合下，实力却是得不到伸展，也不能施展。比如在这个时候，饶是司马信的实力通天，而拥有的地位、权势也是极高，但是面对圣上圣意，一切都是浮云。

若是他动手了，不但成了司马家的罪人，而且目前拥有的一切地位、权利都会被剥夺，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意气用事，凡事思虑周全。

听了这话，不止卫青，就连司马信身后的两位副将以及一干都尉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他们自然清楚无视圣旨后果，若是一般人物带着圣旨前来，他们还可以斩了那人说是假传圣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亘古相传，不无道理，而以司马家在朝中的威信，也就治个疏忽之罪，再不济，找个替死鬼出来，圣上虽然心知肚明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三殿下，是三皇子，大虞天朝不同以往历史上的王朝，皇朝，皇子不会跟不值钱似的成群，而是只有三个，每一个都是太子位、储君的重要人选之一，于大虞天朝都是重中之重，再说，在三皇子背后除了圣上，还有欧阳世家，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他们还担心司马信大将军怒极致昏，让他们一起戕害皇子。

而这一些，虞镇自然已经有所考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信大将军就拨兵吧！”

“这是自然，自然！”司马信一笑道，心中却是憋屈得很，不过想到事先安排，也就脸上笑意更浓，目露一抹阴谋得逞。

“来人，给三殿下拨一万……精兵！”司马信道。

“是！”李副将目光闪烁中点头称是。

说着他来到点将台上，哗哗，挥动手中指挥军旗。

“嗯？”

虞镇蓦然脸庞愠色涌动，只见操练场的大门陆陆续续走进一些老弱病残士兵，其中老的有白发白须，幼小的却只有九、十岁的模样，其中的确还有一些年轻力壮之辈，甚至浑身血气充足，有着不低武道修为，但是已然残疾，或是缺了胳膊，或是缺了条腿，总之这些士兵没有一个可以入得眼的，可以真正上战场去打仗的。

“司——马——信！”虞镇怒了，“父皇让你拨一万的精兵，这，就是你的一万精兵吗？”

虞镇指着陆续进来的一万残兵怒不可遏。

“他们不是精兵么？他们有的过去曾是精兵，有的将来会是精兵，都是精兵，精兵一万，不多不少，可是完全按照圣旨意思来办，难道殿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司马信冷笑道。

“过去曾是精兵？将来会是精兵？好一个狡辩！”虞镇一挥衣袖，一脸冰冷。

“难道本将军说得不对么？”既然撕破了脸皮，司马信也不客气，说得言辞凿凿，确有其事一般。

这时一群老幼残兵已经来到高台前方，虞镇蓦然却是一笑，道：“这一万的精兵，本殿下全要了。”

“呃……”虞镇如此举动，立即令司马信还有两位副将以及诸位都尉不解。

“殿下，你没有……没有发……糊涂吧？”卫青来到虞镇身旁轻声问道，准备说发疯的，但念及虞镇的身份，他还是说了一半，把词咽了回去。

虞镇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给其答复。

“信大将军，这一万的‘精兵’已经算是拨给本殿下了，是不是他们的生死一切都由本殿下决定？你再也无权干涉了？”虞镇却是转头看向司马信问道。

“当然，他们的生死，全都交给殿下了，本将军不会干涉的，是生？是死？与本将军无关！”司马信自信满满一笑，虽然心有疑惑，但他不相信虞镇能够翻出什么浪花来。

“好！”

虞镇闻言露出一笑，继而转头面对高台下的一万老弱残兵，鼓足血气，声如洪钟地道：“你们也都听见，信大将军把你们拨给了本殿下，他再也干涉不了你们，以后本殿下，三皇子，就是你们的靠山，心中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甘，都可以向本殿下说出来，本殿下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虞镇就不相信他们这些都是自愿前来，没有被逼迫的，尤其其中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而且还有九、十岁的儿童，明显是老弱病残的兵不够而抓来凑数的。

虞镇话语一出，立即引起他们一阵骚动，彼此议论纷纷起来。原本个个目露绝望，对着高台上的都尉、副将、大将军还有虞镇、卫青都是心中怨火燃烧，但是现在他们心中都点亮了一丝曙光。

看到如此一幕，虞镇心中冷笑：“故意刁难，本殿下会怕么？”

“今天本殿下要让你司马信，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章如日中天

“反正是死！不如拼一把，我说！”

“我也说！”

“我们都是在战场上因功受伤，按照大虞军队法制法规，对于我们这些身有战功，而如今又没有什么战力的士兵们，军队会尽到赡养的义务，但是信大将军不但克扣我们军饷，而且还让我们充当炮灰前去送死。”一位老士兵道，说话同时面露悲戚。

其他老弱残兵也是附和点头，神情激动不已。

“我们这几个是附近江上庄的，但是被士兵强行抓来，我的父母想要阻挠，但是被士兵给毒打了一顿。”

“我们也是，我们都是田辛庄的，同样被士兵们抓来，我的父母还被活活打死！”

……

一个带头说了，其他也都纷纷连道。

“嗯？”虞镇转头看向一脸黑色的司马信，道：“信大将军，你不解释一下么？”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的话纯属污蔑。”司马信矢口否认。

“哼！”虞镇冷哼一声，喝道：“司马信，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死不认罪，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司马信也怒了，“敢问殿下本将军犯了什么罪？”

“什么罪？你还好意思问？你还有脸问？你还有资格问吗？你配问么？”虞镇冰冷吐道，“本殿下且问你，对于这些老弱伤残军士，我朝有些什么规定？”

“给予善待，正常发放军饷！”司马信一口答道。

“既然你都清楚，那眼前的这些，又是什么？”虞镇质问。

“呃……这，这是……”司马信顿时就无言以对。

虞镇再次咄咄相逼，逼视司马信道：“克扣军饷，无视王法，更可恶的，竟还强行抓些孩童来充数，简直罪大恶极，你还不认罪吗？”

“认罪？笑话！”司马信怒极而笑，“就凭他们一面之词，殿下就想治本将军的罪，未免太过武断。”

如今事态发展已经从司马信故意刁难虞镇演变成了虞镇追究司马信的罪行，被动与主动的角色顿时转变过来。

“武断？本殿下却不这么认为？”虞镇却是一笑，司马信一辩解，也就代表他真正从主动陷入被动，他的算计成功。

“既然信大将军死不认罪，本殿下也只好事后禀告父皇，让父皇亲自来处理。”虞镇搬出父皇这座大山。

听了虞镇这话，不止司马信就连两位副将，以及诸多都尉也都脸色一变，若是圣上得知此事，一定雷霆大怒，降下惩罚。

而这惩罚可是他们承受不起，圣上一怒有如天怒，天威恐怖如狱如海，绝不是他们这些臣子们可以承受得起的。

“将军……”张副将刚要开口时，司马信一挥手制止。

继而司马信脸色陡然间变得异常和善，对着虞镇笑道：“殿下，你误会了！”

“误会了？”虞镇一笑，“怎么个误会法？”

“这一万不过是老弱残兵，又怎么是精兵？”司马信露出了谄笑，“他们不过是本将军召来跟殿下开了个玩笑而已。”

“玩笑？”虞镇露出冷笑，“那这个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张副将，你怎么能提议跟殿下开这样的玩笑？简直就是胡闹！”司马信道，说着还给张副将使起眼色来。

张副将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领悟过来，连道：“属下鲁莽，甘愿领罚！”

“嗯！”司马信点头道，“既然你能认罪，而且态度诚恳，甘愿领罚，也就从轻发落，杖责一百！”

“哼！”虞镇却是暗自冷笑，自然清楚司马信是在故意逃脱罪责，让张副将代为受过，眼前更是做给他看。

“如此重大罪责，杖责一百，未免太轻了吧，这样让本殿下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虞镇开口说道。

杖责一百对于张副将这种先天金丹强者，根本不算惩罚，先天金丹强者，经过很长时间的内劲淬体后，体质已经异常强悍，普通刀枪难伤分毫，一百军杖也就跟挠痒没什么区别。

“殿下，对于一万精兵，本将军会拨给你的，而这不过是一个玩笑，张副将实属无心，一百军杖已然足以。”司马信盯着虞镇道。

话中之意，他已经不再故意刁难了，但是要求虞镇也不要再追究克扣军饷，没有善待老弱残兵的事，放他一马。

对于司马信所要表达的意思，虞镇自然心知肚明，暗道：若是大哥亦或二哥面对如此情形，也许就此揭过，毕竟这是人家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本殿下……

虞镇思索至此，双眼猛地一眯，冷道：“不行！”

“此事，本殿下一定追查到底！”

“若是他张副将是主谋，他就得死——”虞镇话语冰冷，语气果决没有一丝商量余地，“恶对老弱残兵，克扣他们军饷，而且乱抓幼童，如此大罪，还开玩笑？信大将军，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虞镇话语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回荡在高台上，高台下的一万老弱残兵以及幼童，还有近十万的军士，闻言都是蓦然心中一暖。

近十万的军士，虽然他们没有表露任何感激之情，但是他们来这军营当兵，也都深知终有老弱病残一天，若是以后当他们到了那一天时，大将军也是这样对待他们，这让他们如何不心寒？但是虞镇的话，立即令他们感到了温暖，搏得他们很大好感。

“殿下，你别太过分了！”

司马信怒急了，自认不再刁难答应会拨一万精兵，已经算是很给他三殿下面子，但是如今虞镇死拽着不放，让他很是气恼。

“过分？你们才太过分！”虞镇冷喝，鼓足血气，声如洪钟，“他们这些士兵，曾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对我大虞天朝有功，如今更应善待他们，而你们，不但克扣军饷，而且让他们去送死，简直令人寒心，如此行径令人发指，若将军们都是这样，以后还有人当兵么？还有人为大虞天朝效力吗？”

“此时，站在你的面前就有十万军士，你自己说，对于这种情况，该当然如何处置？”虞镇话语嘹亮，说得无比漂亮，让近十万的军士无一不是周身血液沸腾。

这才是好殿下啊！

近十万的军士都是心中无一不暗自发出心声。

“既然你说张将军是主谋，信大将军，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处置，该当如何处罚，还要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