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毛毛虫趴在李秀娥怀里,哭的特别委屈,看见慕清秋出来,小嘴一瘪,哇哇哭着冲慕清秋张开手,要抱抱。
慕清秋不知所以,顺势接过:“怎么了?毛毛虫告诉姐姐,为什么哭鼻子呢?”
“虫虫、虫虫……呜呜~~~~”毛毛虫听的懂慕清秋的话,将捂在怀里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拿给慕清秋,一边呜呜的继续哭:“虫虫坏了、呜呜……要虫虫……”
李秀娥见儿子情绪稍缓,放下心,这才对慕清秋说:“秋儿昨天给毛毛虫画的像,毛毛虫睡觉都舍不得放下,抱了一晚上,早上起来,画有些模糊,毛毛虫非说虫虫坏了。”
“啊?”慕清秋闻言,哭笑不得。
昨天临时起意画的是炭笔素描,这年代可没有专业炭笔,就是碳棒画的,那东西稍微一碰就晕染,抱一晚上肯定模糊的没法儿看了,怪不得毛毛虫小手小脸黑乎乎。
慕清秋亲亲毛毛虫的脸蛋,笑着说:“虫虫,大姐姐再给你画一个更漂亮的,好不好?”一边接过李秀娥浸湿的帕子,给毛毛虫擦脸擦手。
“画、画啊!”毛毛虫听懂了,立马止住哭声,一双眼水漉漉的看着慕清秋,扯着小身子要慕清秋带他去厨房。
慕清秋昨天是从厨房拿的炭块当笔,毛毛虫记住了。
“好,我们去画最漂亮的毛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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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已过了七八日。
慕长顺和杨氏都已经回到了竹山村,他们回来后,慕成仁、慕成贤及慕成孝几兄弟拿看望二老为由,找上门来,慕清秋没理会,直接让慕小黑出面,被追着屁股撵了出去。
看到慕家兄弟狼狈逃跑,慕成贤、慕成孝一瘸一拐的样子,夏云压在心口几日不散的郁气散去不少,畅快无比,回头再看无奈的慕长顺和满脸痴呆的杨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慕清秋在等师父神医九亡的时候,自己调制出一些外抹的药,隔几个时辰就帮夏云敷药,虽没有祛疤的效果,却让皮肤始终保持着水润,如此有助肌肤再生。
夏云很开心,她开心的是妹妹的用心。
慕清秋却很无奈,她调制的药,只是将皮肤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等师父神医九亡赶到,再讨论治疗夏云的方法。
可是,师父到现在都没来。
“秋儿?”元玄似乎很喜欢悠闲的田园生活,下午竟然跟着苗爷爷去桃园里除草,拿着锄头,有模有样的,只是那张不染尘埃的英俊脸庞和那挺直的腰杆,怎么看都像是在、作秀。
元玄都出来作秀了,慕清秋一边鄙视,一边心情好好的钻进厨房,烤了好些拟形饼干,家里有毛毛虫小豆丁,动物饼干正合吃。
其实是,慕清秋想看看元玄吃动物饼干的模样,想想好有喜感。
一个又帅又酷,还带着几分生人勿进气质的俊男,拿着憨态可掬的动物饼干开吃,哎呦!真心好养眼,慕清秋玩儿心大起。
肖婉婷对亲自动手做饼干,相当期待,学着慕清秋的样子,系上围墙,有模有样。
听到元玄喊她,慕清秋就手端了一小碟饼干出来,凑到元玄跟前:“尝尝,可好吃了。”明显带着作弄意味的表情,压根没掩饰,就那么坦荡荡的期待元玄搞笑。
元玄心里好笑,不动声色的捏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轻轻咬下,几息后点头,称赞:“恩,秋儿做的很好吃。”
“啊?”慕清秋一愣,说好的臭脸呢?捏起一块饼干,胖嘟嘟的很可爱啊!元玄没看清楚饼干的造型么?元玄不觉得吃拟形东西很幼稚么?
元玄见慕清秋呆呆的样子,眼里溢满了笑,突然低头张嘴,叼走了慕清秋捏在手里的饼干,不知有意无意,舌尖轻轻滑过慕清秋的手指,嘴角弯起,顺手端走了慕清秋手里的小碟子,转身出去,一边走,一边捏着饼干往嘴里送,完全理所当然,压根不觉得不妥。
“……元、玄!”慕清秋惊出声的时候,元玄已经走没影了。
低头看着手指,慕清秋脸色发红,心里怪怪的,这种与人亲近的感觉,总让她心跳加快。
可是心里甜丝丝有些雀跃的感觉越来越甚,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箫阳,慕清秋微微沉眸,箫阳和元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两个人对她,都有种浓浓的情愫。前世她逃避情感,是因为她双手沾血,未来没有定数,不想奢望。
或许,元玄一直以来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对她的调侃。
未婚夫、未婚妻、订亲、成亲……
两辈子加一起四十的人了,想起亲事,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心底揣了只兔子,上蹦下跳。
既然重生一回,那就好好面对吧!生活,爱情,所有……
慕清秋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她想问问元玄,想确定下元玄对她的心思,如果元玄真心相待,那就嫁给元玄,趁着心动,和他在一起。
怀着这份心情,慕清秋去到元玄,害羞什么的只存在于慕清秋心底的年龄差上,总觉得她大元玄太多,她与元玄有点老牛吃嫩草的意思,她是老牛,元玄是嫩草。
想起元玄,慕清秋忍不住笑,谁家嫩草长的那么高调,活该被吃。
当然,慕清秋虽然心里清楚,她灵魂年龄已经不小,但在这个躯壳中住了快十年了,早就适应了,她就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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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元玄的家世,慕清秋只知道他是右相张程儒的侄孙,似乎关系挺远,之所以借住右相府,是因为他才华横溢。
一个才华横溢,身手不凡,得皇帝看重,却不重权势,甘愿乡野自由的人,怎么想都是她的良配啊!
慕清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想当初在朝堂上,皇帝差点把她指婚出去,那种事儿经历一回就成了,再来一回,她非得当场翻脸,跟皇帝翻脸那是作死。
慕清秋今生活的挺美,不想死,所以她有了个迂回的法子。
干脆成亲得了,成了亲,皇帝就是惦记着给她指婚,也不成了。
元玄当年为何流落街头,险些丧命,为何当初叫‘斩’,现在又叫‘元玄’,都没在慕清秋的考虑范围内,她对人不对事,缘分与爱情到了,抓住就好,想那么多干嘛!
元玄端着小碟饼干上了阁楼,这地儿登高望远,敞亮。
像往常一样坐在栏杆内,侧身对外,一只手臂松散的搭在栏杆上,小碟放在手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饼干,饼干的模样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只是慕清秋亲手做的,亲手端给他的,他十分受用,旁的一切都被他忽略掉。
突然,‘哐当’一声。
元玄微微皱眉,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家老宅院子里,慕清喜刚洗过头,穿着单衣赤着半截胳膊,歪着头露出脖子,正在打理头发。
如此模样要是被外人知道,慕清喜不知检点伤风败俗的污名就得传出去了。
这里是乡野,没那么讲究,如此情景要是放在天都,放在大地方,那么看到女子赤脖光胳膊的男子,就得对女子负责。
元玄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只是好心情被打搅,有些不耐烦。
“元玄?”
小蝶已空,元玄正打算再去找慕清秋讨点饼干吃,就听到慕清秋的声音。
紧接着‘蹬蹬蹬……’脚踩楼梯的声音,慕清秋跑了上来。
听到慕清秋的声音,还是为他而来,元玄心情不错,忍不住弯起嘴角。
慕清秋跑的脸色发红,登上阁楼稍有些气喘,红扑扑的脸蛋急急的呼气,看的元玄喉头发干,心尖儿被羽毛扫到似的痒痒的。
“怎么跑这么急?”元玄起身拉慕清秋坐下,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拿出个帕子,给她擦额头细汗,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易碎的宝贝。心说:就算你只有乌龟的速度,我也会等你。
“元玄、元玄……”
“哐当!”器皿打翻的声音又来一次,打断了慕清秋的话,元玄瞬间黑了脸。
慕清秋顺着声音,看到慕家老宅当院,衣衫半敞的慕清喜。慕清喜当年订亲后未婚夫猝死,得了个克夫的坏名声,如今二十好几还没嫁出去。
一个未婚女子当院洗头?还衣衫半解?
慕清秋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眸光渐渐看向元玄,颇有深意,那眼神分明在说,蓝颜祸水啊!
元玄嘴角微抽,他好像错过了什么好事?
“喜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孙氏闻声出来,瞧见女儿衣衫不整,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抬眸看慕清秋家的阁楼,对上慕清秋时,脸腾的一下红了,尴尬的冲慕清秋点点头,瞪了眼慕清喜,拽住慕清喜的胳膊往屋里扯。
慕清秋跟前站着个男子,孙慧娘岂能看不到,知女莫若母,孙慧娘那么聪明,女儿的心思,她又怎能不知道,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女儿要是能入那位公子的眼,嫁过去做房妾室也是好的。
孙慧娘纵容女儿向元玄示好,并没奢望女儿挤掉慕清秋,而是想着慕清喜能与慕清秋共侍一夫,这年头姐妹同嫁一人,是佳话。想着慕清秋到底是未经事的姑娘,只要元玄公子瞧上她女儿,慕清秋多半也只能认。
到时候她再好好开导开导女儿,让女儿嫁过去后,多忍让堂妹慕清秋,慢慢的元玄会看到慕清喜的好,慕清秋也会知道自家堂姐帮忙笼络夫婿,是好事。
可是此刻,心思好像被戳穿,孙慧娘非常尴尬。
“不,我不进去,娘,你放开。”慕清喜猛然甩开孙氏握在她手臂上的手,退后几步,美眸流转,眼巴巴泪汪汪的看着阁楼上的元玄。
慕清喜这几年过的很憋屈,几年前好好订个亲,未婚夫竟然猝死,死就死关她何事?为什么世人都指责她?说她是克星?
慕清喜不甘心啊!她虽然是农家女,但有个读书的爹,从小过着小姐的日子,她就该嫁给富家公子做夫人。
至少像姐姐慕清莲一样,夫家家底要殷实。
可是她要去那里找那等好夫婿?竹山村、古阳镇,所有人都说她克夫,没人给她说好人家。
这几日好不容易瞧上一个,为什么慕清秋要跟她抢?
慕清喜不甘心,她想着法儿和元玄偶遇,可是她没有好衣裳、没有粉黛、没有首饰,什么都没有,没有添妆的好颜色,即使偶遇两回,她尽量表现,也终是没能换来元玄一个正眼。
慕清喜委屈极了,她框定了要是给她好好打扮,元玄一定会更喜欢她。
刚才在屋里洗头,突然透过窗看到慕清秋家阁楼上的人影,她急匆匆褪去外装,只着单衣,露出白嫩嫩的脖颈和胳膊,就是想让元玄看看,粗布衣下的婀娜风姿,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还有白嫩嫩的皮肤,怎么看都比慕清秋那个黄毛未褪的丫头好看。
“喜儿,回屋!”孙慧娘低喝一声,心里着急。
这几年慕家什么情况,她最清楚。
先有卖掉慕清夏、慕清玥,赶走慕清秋、慕清暘,后有害死慕清梅。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对至亲幼孙下手,慕家人的名声早臭了。
要不是他们住在慕清秋隔壁,挂着慕清秋‘血脉亲人’的名头,要不是慕家长孙慕清槐考中秀才有了功名,要不是慕家孙辈大都勤恳争气,就慕家如今的名头,早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慕清喜原来虽有克夫名头在外,也有些娶不着媳妇的愿意托人说项,可自从慕家害死慕清梅,便再无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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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慧娘心里呕的要死,却无可奈何,在外人眼里,慕家是个整体,哪怕作恶的只是个别,遭唾弃的还是整个慕家。
世人是看在慕清秋的面子上,才没有找上门唾骂慕家,这等刀口浪尖的日子,需得小心再小心,偏偏他们骨子里有些东西灭不了,总能生出下侥幸来。
孙慧娘越想越心惊,看着不听话的女儿,背脊发寒,额头生生冒出一层细汗。
她微微抬眸看女儿慕清喜,想从女儿神色里判断慕清秋是否已经离开,见女儿眼露焦急,往阁楼方向奔走,心头一跳,下意识冲过去,‘啪’的一个耳光扇过去。
慕清喜应声‘啊’的惊叫一声,摔倒在地,捂着脸眼里含泪,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她娘孙慧娘。
孙慧娘一巴掌打下去,手掌发麻,忍不住偷偷往阁楼上瞄了一看,看到慕清秋与元玄已然转身,有些失望,却也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她想,有她这一巴掌,总能给慕清秋消消气,慕清秋不生气,就不会将他们赶走。
到了此刻,孙慧娘也终于惊醒了。
让女儿慕清喜和慕清秋同嫁一人?慕清秋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她这几日也是魔怔了,竟然会有那等侥幸心理,刚刚看到男子与慕清秋并身而立,心头骇然,也瞬间清醒。
此刻不是奢望女儿和慕清秋同嫁的事,而是担心慕清秋会不会因此迁怒她们。
要是惹恼了慕清秋,女儿慕清喜别说嫁给那位公子,恐怕这辈子都休想嫁人了。
“娘?”慕清喜大惊,阁楼上的公子丝毫不在意她受了委屈,决然转身。她娘不知道帮她,还打她,让她在公子面前出丑。慕清喜委屈的不行,流着泪看着孙慧娘,眼眸中渐渐生出恨意,愤愤道:“我恨你!”
完后起身,匆匆进屋,哐当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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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秋家,慕清秋冷着脸不理元玄,怎么看都觉得元玄生了张招蜂引蝶的脸,要是一直这么彩旗招摇,她往后可得被烦死!
突然觉得没趣,这年头女人太卑微,就为了个男人?何必?何苦来哉?
慕清秋有些自嘲的哼笑一声,之前想跟元玄确认心思的话全埋进心里,不想再提。
元玄被慕清秋的态度闹的心绪不稳,下意识拽住慕清秋的手腕,握住她的手。
“放开!”慕清秋如此说,声音冷硬,态度变的陌生疏离。
“……不放。”元玄不松反而握的更紧,总觉得他要敢放手,就再也抓不住。
“你无聊不?没事抓着我干嘛?赶紧松开!”慕清秋也不生气,淡淡的看着元玄,有点不耐烦,其实心里还是很憋闷,极不痛快的,两辈子好不容易想迈出一步,却遇上‘勾引人’那种事,真是,郁闷死了。
“不松,一辈子都不松!”元玄说的理所当然,带了几分痞气,无赖一样,简直风度涵养全无。
元玄是真的心里冒冷汗啊!光是抓着还不踏实,愣是将人扯过来拥在怀里才罢休。
慕清秋无语,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被元玄吃豆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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