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可是,沈毓都来了这么久了,难道这皇帝早有预谋?哦,对了,刚刚还念了句什么来着?凤朝余孽?难道··这不是我国的古代?
圣旨念完,沈毓便从身上掏出个令牌来,令牌是金子所造,雕着个“钦”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把令牌扬起,眯了眯眼睛,说:“王久怀,你好大的胆子!让你看着鸳鸯双煞,你不但把人给看丢了,还把在民间察访的本官给当做替身绑了去,如今差点就要冤死在你的刀下了!”
王久怀已是一身湿透,脸无颜色。他连忙磕头道:“下官实在不知,下官实在不知啊!那鸳鸯双煞神通广大,下官实在不知他们是何时逃脱,又是何时把大人给关进去的呀!”
“哦?”沈毓笑笑,只是那笑容很冷,“你牢里的守卫真是安排的多呀!我数数,竟然有两个之多呀!”
“下官知罪,下官治罪。下官以为那鸳鸯双煞被关进牢里,又被上了铁链,任是他武功再高强也恐怕逃脱不了的···”
“哦?刚刚你不是还说鸳鸯双煞神通广大吗?这种铁链,就秋大人的那把剑就可以砍断,还锁得住鸳鸯双煞?你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呢,还是···和鸳鸯双煞有勾结?”沈毓轻笑道,仿佛现在谈论的是天气,是风景。
“下官愚昧,下官愚昧,下官确实没想到那么多···”
“愚昧?呵呵,王久怀,你还当真是谦虚呀!”秋涵礼也是一笑,依然笑得温柔。
秋涵礼眨眨眼,说道:“你若愚昧,怎能在短短五年的上任时间内收刮民脂民膏达几十万两?我没记错的话···你把收刮的民脂民膏都藏在了你书房里的密室中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你密探我的书房?!”王久怀脸色更白了。
“呵呵,我不过是猜猜,你这就自己不打自招了!密探书房可不是君子所为,你是在说我不是君子?”温柔的笑容闪了闪,依稀可以看出他眼中的狡黠。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呵呵,如果我更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官阶的年俸也不过一百两吧!”
话一说完,百姓立刻愤怒了起来,都纷纷骂起了王久怀。
王久怀擦擦冷汗,继续狡辩到:“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其实大人不知,那是下官做生意所得,并非贪污所得!请大人明察!”
“放心,本官定会明察,还你一个‘公道’的···”秋涵礼眉开眼笑,然后拍了拍手,立刻有人递上一个红皮账本。王久怀一见那账本,一个身形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秋涵礼笑笑,开始读到:“庚嘉二十五年二月,收赋税一千二百三十九两八钱,五月,收赋税一千五百七十四两六钱,八月···”我听得眉头一皱——怎么收税收得这么勤?
“年终,上缴纹银二千四百六十五两三钱,呵呵,净赚两千六百二十八两七钱啊。”说到此秋涵礼目光闪烁,沈毓眼里黑沉如夜,我义愤填膺,百姓更是痛骂不已,有的甚至哭诉了起来。
王久怀此时已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我此时是十分佩服秋涵礼了——昨天才到这,今天便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哼,你还真是有本事,一年本是收两次赋税,你竟给翻了倍,我看你算计得快成精了,你说自己愚昧还真是谦虚至极呀!呵呵,后面的还需要再读吗?”秋涵礼讽刺一笑,也不再温柔了。
秋涵礼再一次击掌,又有人呈上一本黄皮账本。秋涵礼拿着账本到王久怀面前晃了一晃,说:“你可认得这个账本?”
王久怀又是一颤,眼睛里满是惧意,突然发狂了起来,一下子向那本账册扑去,眼睛里又惊又恐,竟发了红。秋涵礼只是轻轻一闪便躲过了王久怀,沈毓立刻上前一点,王久怀便立刻不能动了。
“把他押下去,多派些人手守着,千万不能让他自尽,也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去。另外,将他的府宅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还有,把鸳鸯双煞逃狱的消息散播出去。”沈毓立刻下令,然后解了王久怀的穴。
“是。”两个官兵上来押着王久怀就走,后面跟了两排官兵,当真是“多派些人手”!
王久怀被押走时,百姓们又哭又笑,人人又悲又喜,但都是破口大骂,恨不得几脚踩死他,几巴掌打死他,只碍着官兵的制止,无法实现。我也见识到了什么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王久怀一走远,人群立刻又围到了我们身边,里一层外一层的,堵得水泄不通,嘴里都喊着“青天大老爷”、“活佛在世”之类的话。官兵立马围成个圈将百姓拦住,只是百姓热情太盛,圈子越来越小,官兵都快撑不住了。
见情况混乱,有些人竟是不顾官兵阻拦硬闯,沈毓忙将我护在身边,低声说:“别怕,有我呢!”说完莞尔一笑,笑如春花,仿佛已经忘记了我还正在愤怒中。
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虽仍在生气中,听到这话时还是狠狠地感动了一把,毕竟从小长到大,除了老妈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说过,何况他还只是跟我相识不过十天。但感动归感动,生气归生气,我依然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到:“可不用劳烦沈大钦差咯,小乞儿可不敢造次!”说罢,抬脚便走。
“秋涵礼,这都是你惹的祸!这里交给你了!”沈毓愤愤地说道,还不忘狠狠地虚挥一拳,然后追上我,一手将我拦腰抱起,几个弹跳便出了人群,只留下秋涵礼一脸委屈地独自面对众人。
“凭什么是我的错?!”温柔地声音里夹杂着无奈和委屈,很快便被沸腾的氛围给蒸发掉了···
第十二章 囧事
更新时间201139 12:44:59 字数:4012
突然被提了起来,我被吓得心里一阵发紧,接着的一阵悬空,更是让我晃花了眼,胃里一阵翻腾,嗓子眼也堵得慌。
好不容易在一处街角停了下来。他一将我放下,我便胃里一翻——吐了出来,吐得沈毓一身都是。
找了棵树倚着吐了好半天,胆汁儿都吐出来了,我才终于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一回头见沈毓正担忧地看着我,仿佛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秽物,胸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甚至还有些动容——虽然“旧仇”加“新恨”让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然猛然想到城西的那群乞丐,我心里一堵,又是一阵悲恸。“你混蛋!”我大骂道。
“对,我混蛋,所以,我道歉。”沈毓苦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无奈。
“你不惜用我和油虱子他们的生命做赌注去下你的套,他们只差一点就全死了!现在虽然他们没死,可都成哑巴了!成哑巴了!好好的人都成哑巴了!还有狗尾巴草,你也不管他死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你不在乎是么?!因为他们只是乞丐所以你不在乎是么?!反正死的也都是乞丐,像我们这种低贱的人,活该被你们利用,被你们瞧不起,被你们想着死一个少一个!”
“你说什么呢?!你真以为我是那种人?!我以前也做过乞丐!我会瞧不起乞丐?!我早已料到他们不会被杀,并且十分肯定!而且早就安排了人手去给他们解毒!阳儿没事,油虱子他们也不会当哑巴!不会!”他激动了起来,将好脾气也抛到了脑后,气势一下子喷发出来。
我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心里又惊又喜。他曾经做过乞丐?那些乞丐没事?
“你还骗我,赚了一大把眼泪!”我瘪瘪嘴。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见我气势弱了,他也放软了语气。
“哼,你以为你谁啊?不管是谁——额,只要不算太坏的人,在我面前突然死去我都会有那种反应的!”我一怔,立刻大吼道,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逃避什么。
“对,你那么善良,换谁都会这样的。”沈毓一惊,眼底有什么微微地亮了起来,只是脸上却表现出了一副哭笑不得样子,仿佛自己正在哄一个别扭的孩子。
见他此副模样,我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怒气升涌,几步走过去,作势要一巴掌扇过去,怎知他却依旧苦笑着看着我,并不躲闪。
我手一颤,终究没有打下去,恨恨的收了手,见他眼里的某种光茫又亮了些,我磨磨牙,一脚踩下去——
“啊——你又踩我?!”沈毓抱起脚,边跳边叫道,摸样好笑极了。
我硬憋住笑意,转身就走,没看到身后沈毓眼里一闪而过的宽慰和···温柔···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额···我···好像大概也许貌似···又迷路了···在这个十字路口···
身后有只手弱弱的戳了我一下,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泄气地往后一转,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要怎么着?别跟着我了行不?”
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某狼无辜地说到:“我只是想说,你走这个地方已经走过三次了···”
我在心里对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啊!谁叫这几条街长这么像来着?默默地扫视了周围一遍,我选中一个方向,抬脚走去——额,如果没有后面那只手拉住的话···
我愤愤地转过身来——真想一掌拍死他!
“那个···”他讨好地笑笑,一脸真诚的说:“你刚刚已经走过这边了。”
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眼中“包庇”的笑意!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拽拽地说到:“本姑娘就爱走这条街,怎么着?!”
于是我与一次踏上了西去——到城西门去——的道路,并且···壮烈地牺牲了两条本来就跪疼了的腿!
午时早已过去了,现在日都偏西了。因为赌气,我硬是没求助于沈毓,也没找人问路,硬是从一个路口转到另一个路口。我就不信转不出去——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而后我深深的感到了后悔,也在太阳快落山的那一刻,知道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其实,从这往西直走,不出一刻钟便能到城西门···”
站在最开始我呕吐的地方,夕阳如火,一脸霞光的沈毓如此对我说,笑得像只黄鼠狼···
我几欲飙泪而出、仰天长啸!
狠狠地抓过他的衣领,我眼里布满红丝,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说到:“你—怎—么—不—早—说!”
某狼立刻化身小灰兔(因为身上还很脏),委屈地说:“明明是你···”
“嗯?”绕了山路十八弯的字从我鼻子中哼出,“小灰兔”立刻噤声,身姿“摇曳”得像风中枯叶。
我恨恨地扔下他,径自向西走去···
“说!”再一次抓起“小灰兔”,我眯眯眼,恶狠狠地道。
“说···说什么···”
“还敢装?!”要我问出那个问题,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除非梵高改画工笔画!
“额···”“小灰兔”咽咽口水,弱弱地伸出根手指往我刚刚要走的方向一指,说:“那就是西边···”
我一怔,接着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悲愤地扔下“小灰兔”,泪奔而去···
第十章恐惧
回到破房时,一群乞丐正在嗡嗡嗡地聊着什么,都兴高采烈的样子时不时的往房顶看去。
一见沈毓进房,都赶集似的扑了过来,嘴里全是惊叹的话,看来已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看他们叽叽呱呱像群鸭子,我舒了口气——还好,真没哑。
“狗尾巴草,给本姑娘滚出来!”一进破房,我双手叉腰,奋力大吼到,瞬间房里便安静了下来(请回忆某章里花花的外号···)。奶奶的,本姑娘的气还没消呢!
破屋上有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纷纷扬扬,潇潇洒洒,飘落姿势优美而高雅···不要怀疑,这不是夸张!
“来啦!”破房的房梁上,探出一个脑袋来,头上挂满了蜘蛛网,脸上也扑了厚厚的一层灰,几乎看不出模样来,只余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见他爬到那么高的地方,这破房又年久失修,恐怕一不小心···我一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想把他骂下来,又怕吓着他会失足掉下来,只得摆张笑脸,尽量温柔地说:“阳儿乖,快下来,那上面太危险了!”
阳儿脸上一惊,脚下一滑,竟真的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狗尾巴草!”我心里一空,拔脚欲去接住。旁边一阵风掠过,眨眼间沈毓已经一跃而起,稳稳地接住了阳儿。我的心这才放下来,随之又愤怒了起来,好样的,嫌我今天没受够罪啊!
“死小子,你找死啊!”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拧住了阳儿的耳朵。
“哎呦,狗尾巴花,你给小爷放手!”某阳不满地叫嚣到。
“都不怕摔跤的痛了,还怕我拧拧耳朵?黄鼠狼你还真是多事啊,就该让他摔摔长长记性!”
沈毓哭笑不得,见我火冒三丈,也只得忍着。
“哼,要不是你用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话,我怎么会受惊吓失足掉下去?”
“···”我瞬间石化,只觉得有群乌鸦在身后做匀速水平直线运动,外加嚎两声“呱呱”。
“···”沈毓使劲憋住笑,最终还是破功了,“噗···哈···呵···”听,笑得多压抑···
“哈哈哈哈···”其他乞丐全都哄笑了起来。
陡然间我只觉得委屈万分,转过身便跑了出去。
“她是不是害羞了啊?”
“估计也是,不过,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
后面的哄笑声一阵盖过一阵,我越来越觉得委屈,见着身上的囚服也是一阵不爽,干脆脱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又踢得远远的。
“阳儿,你在这呆着,待会我来接你走。现在我去看看花花,我不太放心。”沈毓隐隐的有些担忧。
“我和你一起去吧!是我把她气走的。”阳儿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她不会真生你气的,刚刚你摔下来时她比谁都着急。放心吧,你在这等着就好。”
“那···好吧···”
我正在扯一棵树的叶子时,远处传来沈毓的叫喊声。
“花花···花花···”花个屁!就不能让我静静么?!
我一阵不爽,干脆跑进了城里去——随着王久怀的败落,他下达的命令也自动无效了。此时街上人已散的差不多了,我吸取了下午的教训,找了块石头在路过的墙脚上做了记号。
肚子好饿啊!早上吃得倒是饱,只是今天情绪激动了一天,又走了一下午的冤枉路,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摸摸肚子,我暗叹了口气。
迎面走来一只黑狗,体形健壮,怕是不好惹!我往旁边挪挪——天知道,我最怕狗了!
黑狗见我躲着他,态度立刻嚣张了起来,尾巴高高地翘着,似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