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饭?”成亲和煮饭有什么直接关联?
“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寻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叫上爹爹、冰雪大哥、寒星哥哥他们开饭啊……”见偶像瞠目结舌,猛然想起自己身处古代,这番妇德沦丧的试婚说法何其惊世骇俗?不由羞得红晕满脸,嘻嘻一笑,钻入他的怀中掩饰窘态。
反应过来的巫行云忍俊不已,宠溺地拥着她,柔情百转地低呼:“阿越……我的阿越啊……”
他的阿越这般急不及待地要成为他的妻子,为何还要琢磨她对其他人的态度?
他多想现在就带她远走高飞,然而心思细腻、精明乖觉的义父必是知道他有可能会不顾一切带她离去,所以让寒星带来的话一针见血;说她中了闵王爷的乌须针,五日内不服解药便会毒发沦为活死人;而四皇子珍爱她如性命,正千方百计在三日内满足闵王爷的要求以换取解药。
义父并没有明言要求他带人回宫,但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她的解药只有四皇子可以拿到,要解毒必须回到四皇子身边。
看见他纠结震惊、悲怨郁然,寒星当时建议道:“我们先设法盗药,实在不行再送小三回宫。”然后便塞了套侍卫外袍给他,自己有意引开追踪的众人,让他赶快将她藏匿。
解药的所在定是只有闵王爷一人知晓,所以他才抱了必死的打算不惜以解药要挟四皇子。盗药?怕是徒劳而已:坚定死志之人是最难对付的。
纠结的剑眉被一只小手怜爱地轻抚着,低头一看,阿越正静静凝视着他。
“巫大哥,不是因为封城而无法离开,是有其他原因吧?”
“嗯。”她太敏感了,不能让她知道乌须针之事,或许说她中毒只是先生的杜撰而已。巫行云亲亲她的额:“寒星告诉我,先生已猜到我的用意,让我不可冲动行事而已。”
爹爹怕帅大叔和启浩知道我们相恋,所以不断发来警告?
“巫大哥,闵王爷知道我们的事,想来启浩也已有所闻,势成骑虎不到我们不离开啊。”
“我们先寻个地方暂时躲一躲,三日后便……便……”不想许诺‘离京’二字,虽不愿相信徐正的话,但万一确有其事……倘若在两人的幸福和她的性命健康取舍,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他要她健康地活着,哪怕以后他只能遥望只能葬情于心……四皇子绝对宠爱她,她不会受委屈的。
阿越心知定是发生异常事故了,连一向沉着冷静的巫大哥都如此心神不定,到底是什么事?妖孽会不会也因此有危险?
“好,那么我们去哪里?”现在绝对走不了,这该死的第六感啊。
“我和寒星商量过,你回莲香楼的密室内,我照常在凝霜身边……”
“不,我不要和你分开,我可以假扮丫鬟去凝霜身边呆着,咱们同生死共祸福。”每次匆匆见面后便不知再见在何时,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第六感不要那么灵验啊!!
“凝霜是义父的心腹,我的真正身份对她也是隐瞒的;若你被人辨认出,我和她的身份都会惹人怀疑,这会坏了主上的计划。就算只是她认出你,你也会被义父亲自送回宫。”摇头反对。
“巫大哥,你和凝霜都不知对方是谁吗?”这两人都是爹爹的义子女,还安排在一起执行任务,竟不知对方真正的身份,爹爹的行事也过于小心谨慎了吧?“寒星哥哥亲自确认过,她是真正的芊芊啊;所以她绝对不会告密,你放心好了。
”
“……霜儿是芊芊?”在闵王爷身边看到如影时,直觉上便感到她的身份有异,却想不到此女会是冒牌的芊芊,那么主上强行撮合他们的亲事便可以作罢了;但如影背叛主上,她和隐雪如何善终?
在一旁为自己居然捅破爹爹的绝密人员安排而意外的阿越突然想起,幸亏爹爹让丰神如玉的偶像易容成硬邦邦的铁板男,否则芊芊和他日夜相对,岂不极易日久生情?哎呀,巫大哥天天面对如此仙姿出尘的绝世佳人会不会嫌弃她这个黑脸的小丫头?
“巫大哥,芊芊那样的美貌,你有没有……有没有……动心?……”鼓起勇气,她结结巴巴地问。
已为那桩拉郎配的婚事松一口气的巫行云正思虑着兄弟的感情归宿问题,并没听清楚阿越的话,随口“嗯”了一声。
得到如此答案,阿越的心顷刻跌入谷底,环着他腰身的手无力地垂下,勉强站稳后,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大受打击的怅然透出来,脑海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为凝霜动心……
“阿越,怎么了?”醒觉她反常的沉默,强行捧起她的脸,才发现她垂头丧气,唇瓣被咬得泛白。他心疼不已抚着她的唇瓣:“怎么咬自己的嘴唇?”
心里装不住话的她别扭了好一会儿,小声道:“你承认为凝霜动心,我知道这很正常,就像我经常看着妖孽和启浩也会发呆一样,可心里就是很难受;巫大哥,你确定要的那个人是我吗?如果你要……要选其他人,……我……我不会死皮赖脸的,……只要,说一声……就行,……我还……挺得住……”
巫行云听了第一句便已经莫名其妙,再听下去竟是这少女极其不自信的大度成全,虽然他很清楚地自己从没说过为霜儿动心的话,但他终于明白她在吃霜儿的醋;这傻丫头还不明白至今令他心牵情动的只有眼前这一位?
忍笑看着她努力装出的坚强模样,他认真说:“阿越,你真的挺得住?”
“嗯,我……等一下下……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不,不要当面说出来。
决定趁他没开口前赶快跑掉,省得自己会控制不住大哭丢了面子。但人未转身便已经被扣住后脑,在他修长的身躯急促推动下,她被逼紧贴在角落的砖墙与他渐渐火热的躯体间,这情形……很暧昧……很撩人。
“阿越,你自己说挺得住的。”他微微一笑,吹气如兰:“听清楚了,巫行云今生今世只要阿越一个。”
他的吻,如密集的雨点,时而轻柔时而疯狂,时而缠绵时而辗转,时而绵长时而短促……
思想几乎完全被偶像的如火热情所占据,沉迷倾醉的她几次张嘴想说:挺不住了,我们下米煮饭吧!!!
可惜,他没有放过她每次樱唇的微张或半启,连“嗯嗯啊啊”声都不由分说尽数淹没在唇齿相缠中……
偶有人不经意瞄到如此火辣的景象,人人皆躲避不及:街上御林军在严查来往行人、京畿护卫队在四处搜查、这里两名宫中侍卫在贴身相搏,呃,好像是贴嘴相搏哦……谁敢多管闲事?
第十二章(2)
云、柳、越三人在那街巷聚头的同时,携同徐正入宫面圣的四皇子启浩站在御书房内,正低声下气地向父亲恳求:“请父王指点儿臣得见母妃一面。”要在短短的三天内寻到失踪的若宝和还在世的母妃,只能求助于父亲了。
“……”成庆帝眼角也不偏斜半点,倚着软榻继续看奏折。
已是心急如焚的启浩表面看不出焦躁之色,但静候了半刻钟依然不见父王有所反应,不想浪费时间的他沉着脸,默默脱下身上象征身份的皇子袍饰和头顶金冠放置在御案上,然后不亢不卑的朝父亲躬身一施礼,十分从容地转身欲走。
“这算是威胁朕吗?若不是你顾着和心悦儿女情长,早已在赴边境的途中,哪里会被霁闵的人劫持?”皇帝冷哼:“如今人丢了还来威胁自己的父王,你当真失常了不成?”
站定,坦然直视自己的父亲,四皇子神色自若:“不,儿子现在还很正常,待心悦毒发才是我真正发疯的时候。既然父亲只愿袖手旁观,那么儿子为顾全这看似冠冕堂皇实际冷酷自私的皇家颜面只好提前舍弃身份了。”
“冷酷自私?你没有这皇子的身份能调动军队指挥官兵满城找人?”手中的奏折摔向儿子,怒叱道:“连父王、儿臣都不称呼了,你母妃平日对你的教导都忘了吗?”
毫不畏惧地和怒容满脸的父亲对视,片刻后,他淡淡笑道:“刘心悦是母妃亲自为儿子定下的未婚妻,相信母妃必不忍心任她身体受损,请父亲帮忙转告母妃此事,儿子还要寻回心悦,恕近日无暇前来问安了。至于调动军队指挥官兵,父亲若不许也无妨,刚刚儿子冷静下来想过了,三天内是无法在偌大的京城将心悦找出的,现在我打算釜底抽薪、以逸待劳。”
恭恭敬敬再次行礼后,步履坚定毅然离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喃喃道,可一旁的徐正却看得很清楚:成庆脸上并没怒色,反而是赞赏喜悦:“启浩还真得了瑾儿的真传,嘻嘻,釜底抽薪得好!!”
釜底抽薪?徐正目光闪了闪:那么闵王府岂不是热闹非凡?
直到用热吻表心声的巫行云避过耳目静悄悄地将阿越带回易府他的卧室中,她那如三月桃花般嫣红的脸仍然未褪丝毫娇艳羞赧;秋水横波的明眸柔媚动人,惹得她的偶像情不自禁又狠狠啃了那极具诱惑的桃花粉丝一顿后才去着手计划这几天的安排。
为掩饰身份,扮作易剑的巫行云平日寡言少语、并不平易近人,他的卧室临近凝霜的绣楼,都是在易府的后花园一角,他那铁板脸孔也鲜有倾慕者上门骚扰,所以偶像没有让她假扮丫鬟,而是直接将她藏在卧室里。
巫行云找到五皇子诚意请罪,说未经允许擅自行动且轻功不及对方,一番辛苦波折徒劳无功;正在执行自家王兄的全城搜捕令的启沣不动声色道:“尽力则可,王兄身边不缺能人,下次不必急于表现。”
知道他已起疑心,巫行云垂首不语。回府后立即试探凝霜,当确认她是真正的芊芊且是由衷的关爱阿越后,他便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除了自己是紫笛公子外,连二人相爱一节也不作隐瞒。凝霜意外良久才反应过来,然后表示全力相助。
而此时的阿越正一心思考着如何得知私奔不成的真正原因,她决定在临睡前窝在心上人怀里勾勾搭搭,看看能不能在他情迷意乱时套出答案。
不过事实证明,两人卿卿我我时多数是她先陷入情迷意乱,还被自家偶像趁机悄然点了睡穴,借着月黑风高把她送到凝霜的绣楼内。他则投身夜幕,巧妙地晃过疑心病重的五皇子时时设下的暗探,换回本来的容貌后直奔莲香楼找徐正。
对他的为人行事都了如指掌的义父十分清楚他定然首先顾全阿越的性命,不会现在离开京城,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遮遮掩掩?干脆上门询问清楚当前的情况。
三更的夜,秋风飒飒,弥漫着秋思秋愁,正是多愁善感的词人墨客寄托情感的最好季节。
莲香楼内烛光明耀,楼下的会客厅紧闭厅门,明眼可见的便衣侍卫屈指可数,巫行云还是觉察到附近各角落暗卫的存在。如此明显戒备森严的阵仗只能说明一点:主上或是少主在此。
不理会涌身上前的喝问,他单手负背,朗声道:“行云归来,可否方便打扰先生?”不管何人在此,今晚他必须见到义父问清楚乌须针之事。
厅门打开,徐正看看他,带着一些无奈微微摇摇头:“既来了便进来罢。”趁拉他入门之机狠狠瞪了他一眼。
进入厅中的巫行云一看便明白义父为何面露不悦之色了——他的两位情敌正会聚一堂:
闲适自如坐在云石八仙桌主位、姿态优雅正不动声色举杯抿茶、气度如月般清逸高华的是碧衣便服的四皇子启浩;
一手懒洋洋搁在椅背、一手随意扣着桌面、翘腿侧身而坐、在自己魅惑俊美的脸上勾唇浅笑的是身穿月白锦袍的柳风轻。
离柳风轻身后不足一丈的距离抱刀站立、虎视眈眈的是冷面冰唇的黑衣寒星;桌上摆着三个茶杯,估计义父应该是坐在四皇子与柳风轻之间。
同样地,他一出现,启浩和柳风轻表面虽无异样,心里却不得不认同身穿祥云暗纹银灰长袍的紫笛公子不愧是人称温润如玉的君子剑侠,即使他的冒昧进入带来了窗外素月清辉的寒凉,但他仅是启齿一笑,和煦如春阳的暖意瞬间便流转在室内。
如果外貌协会的干事阿越恰好置身于此,定是在心花怒放的同时毫不遮掩自己对美色的垂涎三尺:三大帅哥齐齐现身,这是何其大饱眼福的盛事啊。
不过她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出现,否则三位美男便不是现在这般心平气和、文质彬彬地秉烛夜谈了。
相互打过招呼后,启浩下意识地对眼前两位风采卓然的男子心存戒备。
自进厅就看到柳风轻腰间那串绝对眼熟的碧玉柳叶挂饰,便确凿无疑地相信他就是翰墨、就是那个拐带自家未婚妻逃跑的家伙,于是倒也不太理会紫笛公子,只用话语对柳少东家虚与委蛇、旁敲侧击。
如今最重要的是让他知道若宝中毒,逼他将人送回来。启浩装作了然道:“我知少东家与若宝颇有交情,现下有一事相求,请务必利用柳家的广众人脉相助。”
“柳家何德何能,竟入殿下法眼?且殿下帮柳家恢复营业,如此大恩大德理当万死不辞。”大奸商驾轻就熟地说起官场的应对。
“实不相瞒,若宝今日不知所踪且身中剧毒,她必须在五天内服下解药,否则便知觉意识尽失,终身沦为活死人……”
“小宝儿……中了毒?谁下的毒?是什么毒?”巫行云为何没有说明?柳风轻失声,极力克制才没有当场怒目瞪向巫行云。
“是我的王叔用乌须针伤了若宝,详情恕不方便细说。歹人趁我和王叔争执之机掳走若宝,至今下落不明,我虽已下令关闭城门严禁出入,但在偌大的京城寻找一人非数日可获,她身上的毒却等不得,所以恳请柳少东家帮忙,你们在京城各处各行业均有商号,若能都留意,定是事半功倍。”
“既是如此,风轻立刻通知各店铺配合!!”柳风轻撩袍站立,微微躬身而别。
“柳少东家,还需通知留意身上纹有穿盔甲飞鹰图案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劫持若宝的同伙。”启浩对着他的背影补充道。
“好!!”没有一丝停顿犹豫,月白的颀长身影乘着秋夜凉风,袍摆飘曳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将柳风轻的震惊、忧虑看在眼里,启浩越发认定这厮便是与若宝两情相悦的心上人,且此人十分清楚未婚妻现藏身何处;极度烦躁下,他飞快告辞徐正,亲自率寒星等侍卫尾随跟踪柳风轻。
厅内只余下巫行云和徐正,两人交谈了几句,他才知晓柳风轻和四皇子同时出现的原因:
柳风轻明白自家商铺物业被查明显就是自己成了嫌疑犯的后果,现无法即时离开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