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种电流般,缓缓流过,激发了那隐隐暴躁的气息,但好像又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深深的压制着,让人生不出力气。
黎顿时感觉背部僵硬,那充满金色的眸子,冷漠疏离且冰冷。
眼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开始禁戒起来,这里是鹰人部落,他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如果这些人来意不明,或者对鹰人部落抱有敌意的话,那么……
“说的好听,那你们知道我们最想要什么吗?”黎也不动声色的,将埃尔揽在了身后,冷冷的道。
特忽然走了过去,附耳在黎的耳边说了什么,而后猛见黎的脸色数变了几次,两人面色凝重的看着那四个人。
“不可能?”黎低沉的嗓音带上了不可思议。那是鹰人部落这么久以来的秘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无法告知族人们,那样会引起恐慌,甚至会让部落分奔离析。做为部落的领导者,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颐的蓝眸只是懒洋洋的看着他,嘴角含着微笑,似乎在说,你们爱信不信。
“你们有什么证据?”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是可以轻易相信的,除非拿出让他们信服的证据。
“证据嘛……”颐喃喃着。
“鹰人部落最缺的——”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冒了出来。众人朝声源地看去,正是神色淡然的唐菲,但眉眼间的冷静的气质却让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是这个岩石。”说着,手上掂量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正是獴从河上捞上来的那一块。
“你——”黎震惊的看着唐菲,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那样苍白的脸色,连旁边的特还有埃尔都连着变色了。
这个雌性——居然知道——
颐也不可思议的望着唐菲,他没有告诉过他——
樊的眼神只微微晃荡起一丝涟漪,而后沉淀下去。
矍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唐菲,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和寂静中。
只有獴一脸无知,“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石头?这石头怎么了?跟部落有什么关系?”
而一阵寂静飘过,没有人先开口,也没有人先动。
“你们跟我来。”良久,黎开口说完后,转身就向远处走去,稳健的背影,看起来却有种紧绷感。众人皆跟着他的脚步。看着眼前盘旋的路段,有种向山峰的顶端去的感觉。小路很窄,最多只容一个人穿过。唐菲等人走的有点艰辛。
獴咬着牙跟在最后,他现在很气恼,满脸的郁闷神色很好的彰显了他现在的心情。
从小在部落长大,而且生为族长的儿子,居然从来不知道部落有什么事情,看起来还是很棘手的样子。
看特那凝重但依旧镇定的脸色,看来他是知道的,为什么只有他被瞒在谷里?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樊走在唐菲的身后,一只手闲闲的搭在外围,很好的为唐菲搭起了保护屏障。抬头看看那日渐升高的太阳,那晕眩的日光突然穿透了山峰长年缭绕的烟雾,而变得清晰可见。
唐菲一手搭在山峰的岩壁上,那里纹路分明,还有不少的汽坑,这下,唐菲心里一定,他似乎是猜对了,而且,也赌对了……
一行人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一个山壁的石门洞,这是一个陡崖,真正的陡崖。已经没有路再可上去了,而下面,是万丈深渊——
空气有点稀薄,唐菲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而且那高山的晕眩感,让人有点不舒服。
在陡崖岩壁的细缝上,有泉水冒出来。形成了一条细细的涓流,不停的往下汇集着泉水。
那是……唐菲眉眼一紧,确实是下面那口泉水和那个瀑布的源头。
但是,再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泉水的源头却是从岩壁的细缝里面出来的,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入口了。
众人间的气氛有点沉重,唐菲细细的盯着那个流水的细缝,又琢磨了一下那流着水的岩壁,四周已经泛起了青色,还有裂痕,而且那层层文理在水流的冲击下,已经变得越来越薄。
唐菲伸出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果然听到空洞的声音,像是绣花枕头一样,里面已经完全腐朽了。这个岩石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长年累月水流的冲击,已经将他本已不坚硬的外表冲刷的差不多了。
果然……
☆、第五十章
“正如你们看见的,这里,就是部落的最高峰。”黎的嗓音低沉的响起,忽然却被埃尔制止了。
“黎,我来吧。”埃尔看着表情沉重的黎,他知道黎有多不愿意提到这个事情,因为这个事情永远的提醒着他,那不称职的领导者身份,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唐菲,你是叫唐菲没错吧。”埃尔笑笑,那温暖的笑容像是能驱散阴霾般,众人都被那温暖柔和的声音给迷到了。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很缺这些石头。甚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此话一出,除了明白原因的那几个人,剩下的人都面露诧异的神色,唐菲惊讶是因为他们这么坦然的承认,甚至打算和盘托出,这似乎跟鹰人那骄傲的性子有点不符。
“你在说什么?阿爸?鹰人部落会灭亡?怎么可能?说什么傻话?”獴忽然大叫道,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从小就接受着鹰人是最优秀的种族,怎么可能会有灭亡的一天,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这话还是从自己的阿爸口中说出来。
“獴,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完。”埃尔无力的笑笑,他也不愿意将这种事情告诉自己的孩子。这么失败的族长,而且还是他的阿爸……
“不,阿爸,这是不可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鹰人……鹰人怎么可能会灭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獴。”看着情绪激动的獴,特不得不出来制止这个可能做出傻事来的人。
“特,你说,你说阿爸都是骗人的,对不对?”特看着眼前眼圈有点红的人愣了愣。从小开始,獴的性格就非常高傲,甚至比一般的鹰人都要高傲,除了他是族长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绝对的实力,这在鹰人部落时公认的事实。
特从没想过,獴也会有这种无助的表情的时候,甚至眼眸都泛着泪光,让人看了一阵不忍。
耐下心来叹了一口气:“獴,这是事实,你一向是鹰人部落的骄傲,你要坚强。”
看着特那坚信的目光,獴愣住了。
“好了,獴,听我把话说完。”埃尔舍不得看儿子那崩溃到底的眼神。
“我们鹰人一族一直都是居住在这个山峰上面,世世代代,从来都没有搬迁过。”
“这里是鹰人的出生地,养育地,可是,这座山峰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山峰的岩石十分的脆弱。过了这么久,已经是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埃尔的语气有点飘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样。
“这个地方——在不久的将来——会崩塌。”那阵地有声的声音像是一种宣告一样,众人都呆愣住了。
唐菲也是一愣,虽然他知道玄武岩是十分脆弱的一种岩石,尤其是在水流的冲刷下,那速度更是会加快。
但没想到,这整座的山峰,已经到了快要崩塌的地步了。
“我和黎一直在寻找新的,适合鹰人生存的居住地。可是……适合鹰人生存的山峰,不是不够高,就是温度不适合。”
“这个秘密,我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族人,怕引起他们的恐慌,所以。唐菲,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很需要那种岩石,更需要这次的交换。”
“说吧,你们愿意拿什么来换?来保住鹰人一族?”埃尔才话音一落,众人都寂静了,这时,黎却猛然阻止道。
“等等,埃尔……”
“怎么了?黎?这是一个好机会,你知道……我们找了那么久,一直没有结果,如果他们真的能帮助我们的话,我想,我们部落所有的族人都会很感激他们的。”
“那个东西,山洞下的矿物……不能……换。”那坚定而有力的语气,其中细听却含着若有似无的无奈,但言辞狠绝而果断。
众人都微微一愣,气氛有点紧张和严肃。
“黎……”埃尔看着黎,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已经染上了一丝坚决和狠力,埃尔知道,这种情况下的黎,是做了多大的觉悟和决心。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黎会放弃可能是唯一一个让鹰人部落延续下去的希望呢?究竟那个矿物是什么?值得黎付出这样的代价?
“埃尔,不用说了,那个绝对不行。”黎看着埃尔,坚定的摇摇头。
“为……”埃尔张张嘴,还没问出口,那双眼眸却忽然染上了深沉的悲哀,看的埃尔心神一凛,这样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坚韧,像是全世界的灭亡,深沉的罪孽都由他来背负。
“别问了,埃尔,我不想骗你。真的……不能。”语气渐渐低了下去,浸满了柔情,却又是残忍的说着拒绝的话,没有留一丝余地。
“我明白了。”埃尔的眼神暗了下去,低着头,不让眼底的绝望被轻易的发现。
他不懂,他们一直在寻找适合的居住所,总是无功而返。但是,眼下却有一个机会,黎就这样毫无缘由的放弃了。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他,暗淡下去的眼神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
忽然,一双火热的大手支起了那张白瓷般的脸庞,埃尔抬眼,就看到了那张脸。英俊的眉眼此刻含着深深地心疼。
“别哭,埃尔,我没有什么会瞒着你的,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是,你是我的伴侣,我希望你能永远的支持我,永远的站在我这边,就像我会毫不犹豫的一直在你身后。相信我,好吗?”
那温柔的语气和话语,忽然令埃尔心神一凛。这个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男人,他怎么会忘了?会去怀疑他呢?灿烂的笑容又开始泛起,眼底迷蒙着深深的信任和柔情。
埃尔转过脸,看向了唐菲:“对不起,唐菲,这次的交换,我们可能没有办法了。”
众人皆默契的看着那两人间的互动,一直没有言语。但是,当听到黎和埃尔那坚定的决定,唐菲他们脸色皆是一冷。
樊和颐根本就不知道唐菲他们找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有什么用?但是,只要唐菲想要的,说什么樊也会把他弄到手,而颐,就更不用说了。
难得小家伙有了个喜欢的玩意,还千里迢迢的特地赶过来,特别是在他的保护下,怎么可以空手而回?那他以后在小人儿面前还要不要抬头了?
“我们的条件足够让你心动。”颐忽然跨前一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焦急悲愤的要死。
该死的,这群啰啰嗦嗦的鹰人,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非要搞的这么复杂,害他失去了多少与唐菲亲近的机会。真是讨人厌——
脸上却只是皱皱眉,但也很好的表现出了他的烦躁和底线。
“不,尊敬的客人,既然黎说了那个东西不能换,那说明他对于我们鹰人一族来说,是比这个生存的地方更加重要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换的。”
“阿爸……”这时,獴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了鹰人部落的来龙去脉,朦朦胧胧的獴终于有些清楚眼下鹰人一族的处境了。震惊过后,却是对父亲他们那坚定的态度的不解。
“如果唐菲他们真的能做的话,为什么不换?难道你们忍心看着族人们从此灭亡吗?”獴忽然间大声吼道。
“族长?”特也严肃着一张脸,含着惊讶。对于他这个知情者来说,一直都知道族长他们为了整个部落的生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地方,可是一直没有结果。
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爱着这个部落的族长会不愿意呢?难道那个山洞里的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那到底是什么?还有,这个雌性为什么会想要这个?他又有什么用?
“獴,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鹰人有自己背负的责任,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哈哈,我任性?你们开始先瞒着我,现在又说我无理取闹,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长不大一直闯祸的小孩,是不是?所以什么都不用知道,就像这次,特都知道的事情,你们就是不告诉我。”
“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认知……我是你们的孩子啊……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来担负这个部落的责任,可是你们,只有自以为是的保护,从来没想过我要的什么?需要什么?你们……太自私了……”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獴忽然张开了翅膀,那暗红色的翅膀在阳光下闪射出美丽的光芒,此刻却像是蕴满了悲伤。
“獴……”埃尔看着那个身影忽然大叫。
“这个家伙,老是这么折腾人。”特在一边咬着牙抱怨了一声,也一瞬间张开了翅膀,追着那个身影而去了。
嘶叫声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就带着那个横冲直撞却像是箭般的速度飞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已经不见了。
埃尔和黎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眼神沉了沉。
“黎,獴说的对,他好像真的已经长大了。”埃尔的语气悠悠的,眼神也飘过一丝迷惘。
“早就长大了。”黎的目光随着远去的身影深邃而复杂,“只是你一直保护的太好而已,那个孩子,已经能飞出我们的羽翼而生存了……”
“黎,我是不是……真的是时候放手了……”埃尔的眼神忽然闪了闪,而后低下了头:“可是,我还是会舍不得啊……獴他,总是少不得令人操心。”
“你啊,还是担心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