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对谢宏可没什么信心,虽然他搞出来了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可他平时哼唱的那些怪里怪气,完全不成曲调的乡间俚曲,实在太难听了。尤其是上次给钢琴调音的那次……灵儿想起来就不由有些羞恼。
可是现在,谢宏居然又哼唱出来了一曲,竟然还很动听,曲词也很不错啊,灵儿有些茫然,难道经常哼唱些俚曲也能提高音律造诣么?
“这故事很不错啊!比三国的故事还要有趣,嗯,跟曲词也很搭调……”马昂在旁边听谢宏说故事呢,听了一会儿,也是赞叹不已。
“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要不然怎么本公子能当董事长呢,哈哈。”谢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平时明明都记得要低调了,可是在灵儿面前,他总是想别别苗头。
哥不会喜欢上灵儿这丫头了吧,不行不行,本公子可是正经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那种骚扰下属员工的事儿,哥可不能干。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
“嗯。”
“没问题,交给我马昂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谢公子,须知……”
没有骚扰下属,反而被下属骚扰,谢宏最终只能退避三舍,没办法,马公子的语言攻势实在太可怕了。
正文第97章征召的前兆
感谢书友苏月痕,我躲我闪的打赏,弄臣马上就要突破三十万字。同学们还记得小鱼第二卷开篇时的话吗?小鱼没有食言哦,上架前每天万更,导致上架后都没有存稿,咱可没有拖戏喔。
李千户巴结上司的本事果然不凡,第二天,钱宁虽然出门很晚,也没有亮明身份,但是依然坐在了候德坊二楼的雅座之中。
“难怪其他茶馆要竞相模仿,这候德坊果然名不虚传。”能够坐上锦衣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钱宁的眼光自然也是不凡,打量一番之后,不由感叹出声:“只不过,他们的道行差得太远,很多关键的地方都略过了。”
“大人何出此言?属下愚鲁,还请大人点拨一二。”李千户一是好奇,另外也是要给上官凑趣,这当口,无论懂不懂,都是要装不懂的。
“你看这厅堂的形状,是圆形。”左右无事,钱宁也不吝于指点属下两句,他闭目聆听了一会儿,又道:“而且这琴声,你不觉得有些古怪么?”
“确是如此……”李千户还是很茫然。
“哼哼,说了你也不懂。”钱宁摇摇头,道:“也不知这茶馆主人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确是高人啊……调查的结果已经整理好了吗?”
“昨天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小人连夜组织人手……”李千户急忙表功。
“这些本官都知道了,你只管把东西拿来给本官!”钱宁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表功。
“正要呈给大人呢。”李千户讪讪笑着,把一卷纸恭敬的递给钱宁。
“秀才……祖籍南直隶……少时聪颖……”只是一张纸而已,钱宁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这个谢宏还真是有些神异,难不成真是个有宿慧的?”
“大人,莫不是您想要把这候德坊……”李千户心里奇怪,不知道钱大人干嘛调查一个茶馆东家,难不成是见这茶馆生意好眼热,想要吞了,可是不对啊,京城里那么多做大买卖的,钱大人怎么就瞧上这边镇的小店了。
“别胡思乱想,说起来,这位谢千户还是自己人呢,呵呵。”钱宁呵斥了一声,却没怎么恼怒,“且看今日吧,看看这位谢千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才。”
这时茶馆里面开始安静下来,因为琴声已经停下,而马昂已经站上了高台。
“感谢各位的捧场,昨天咱们已经说完了三国,今天开始,马某要给大家说一个新段子,大家请看……”
几个侍者闻声扯掉了墙上挂着的帷幕,露出了里面的画,这画是新的,人物故事都完全不同。
那画中有风流倜傥的青衫侠客,手中长剑胜雪,也有婉转妩媚的紫衣美女,洞箫横吹,更有人白衣儒冠,泛舟泱泱江水之中,在青山绿水之中显得飘逸非常。
“各位,且听我这一曲:沧海一声笑!”
不等众人仔细观摩,只听马昂一声清喝,果然有新曲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都是侧耳聆听。
“铮,铮……”先是一缕琴音,钱宁微微一笑,他能得正德看重,音律方面的造诣也是不低,听这琴声就知道对方的手法还有些稚嫩,不过他也不急,那个传说中的钢琴还没登场呢。
对方也没让他失望,铮铮声中,一缕更加柔和琴音蓦然加入,曲调一转,更加慷慨奔放,让人仿佛在黄昏之下,听到琴声悠悠,于沧海中一声笑,多少凡尘俗世置于胸外,怡然风流。不知不觉间,钱宁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身体前倾半闭着眼睛,仔细聆听。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众人正陶醉在这音乐的意境之中时,马昂浑厚的声音适时加入,只一开声,就让听者豪情顿起,仿若有风迎面吹来,心怀为之大畅。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啦啦……”曲词渐尽,音亦渺渺,可众人却都是沉醉不已,只觉天地间只剩下这云山苍苍,山高水长……
“好!”钱宁霍然而起,高声赞叹,也不理那些被他惊醒,因而投过来不满的目光,沉声吩咐道:“李千户,等下你拿本官的帖子去拜会此间东家,对,就是那位谢千户,说本官明日登门拜见。”说罢,就欲出门。
“可是大人,您不听接下来的评书了吗?”李千户很茫然,这位钱大人行事也太过古怪了,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啊。
“哼,曲词若此,故事还能差得了吗?你只管听着便是……”钱宁头也不回,只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让李千户更加茫然了。
没多久,李千户就不茫然了,因为果然如钱大人所说,这故事简直太棒了,侠客,剑法,李千户听得如痴如醉,再回想起刚刚的曲词,更是让他沉迷不已。只可惜,上午的故事很快结束了,遗憾的感叹了几声,李千户总算还是记起了自己的职责。
“锦衣卫李千户?”听到有人投贴,谢宏也很疑惑,自己虽然挂了个头衔,不过还从来没跟锦衣卫打过交道呢。那位李千户自己倒也知道,不过这人怎么会突然上门呢?等打开名帖,谢宏更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钱宁!”
前些日子,曾禄去京城之前,还曾经谈到过这个人,而且谢宏来自后世的记忆中也是有这个人的存在的,这可是正德身边除了太监之外的第一红人啊,嗯,好像还有个江彬。
这个人来宣府……难道是正德要宣召自己了?谢宏激动了,“那位李千户走了没有?”
“没,还在外面……”马文涛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想求见谢宏的人多了,干什么的都有,想要拜师的,求曲的,求见面的……最可笑的是,那个天香楼的老板居然想买铺子,被拒绝之后,又说要买钢琴!
最后被赶走的时候,态度还很嚣张,笑话,钢琴可是可是咱们这候德坊立身之本,哪里能卖?没钢琴这些商家都拼命盗版呢,要是有了钢琴,还不让他们把咱家的生意都给抢光了?
要说谢兄弟就是厉害,随便发明个词儿都这么顺口,盗版,哈哈,这些人可不就是强盗么!诶,谢兄弟怎么这么着急的出去了,不就是一个千户么,真奇怪。马文涛摇摇头,跟了出去。
“是啊,谢兄弟,要说咱们也是自家人,既然来了宣府,怎么开店也不通知老哥一声啊?就算帮不了大忙,至少也能出点力,再说……”马文涛出来的时候,李千户正扯着谢宏寒暄呢。
“李大人,刚才你说,钱大人已经到了宣府?”谢宏心里急着呢,可没空听他套近乎。
“可不是么,刚刚钱大人还来了候德坊呢,不过听了曲词后就走了,临走吩咐老哥来拜会兄弟。啧啧,兄弟这才华果然了得啊,那曲词钱大人都是叫好,故事老哥也很喜欢……”
李千户不知道缘由,可是看钱宁的举止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很可能要发达了,所以他也不管谢宏有些不耐烦,一个劲的套着近乎:“……以后兄弟在宣府有事,只管到千户所来,老哥决不推辞。”
谢宏已经没注意他说些什么了,满心里都是欣喜,又出现了一个正德身边名人,而且还带着善意,谢宏觉得有云开月明的感觉。
终于要见到正德了吗?
正文第98章商家们的逆袭
“郑老板,今天你家的生意如何?”
“嗨,别提生意了,前几天好歹还有些人,今天候德坊的新曲子一出,外面人全疯了,都奔着候德坊去了,唉,宣府城哪里有人还记得我这破店啊!”
“周老板,你不是派了乐师去听了吗,那乐师怎么说的?”
“别提那乐师了,还说什么宣府第一乐师呢,回来居然给我说什么那曲子是反律,而且那钢琴也有古怪,不是不能学,只不过用别的乐器演奏出来不得神韵。”周老板唉声叹气的。
“反律是什么意思?”众商人都是一脸茫然。
“哼,平日里的曲子都是宫、商、角、徵、羽五音,可那沧海一声笑却是羽、徵、角、商、宫,正好将五音反了过来,普通乐器当然不得神韵,周老板,你那乐师说的倒是没错。”一个冷冽的声音兀然响起。
“原来是张老板!”众人循声看去,正见一个面色阴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张老板竟然也精通音律,难怪能经营起偌大一个天香楼,真是失敬啊。”大伙儿都认识这人,正是天香楼的老板张大名。
“就别在这里客套了,咱们宣府的风头可都让一个外向小子给抢走了,你们就没点不甘心么?”张大名语带讥嘲,冷声说道:“周老板,你学不到那曲子,回府的时候不好受吧?张某听说,参将大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那周老板本来面色就苦,听了这话,脸色更是绿幽幽的跟苦瓜一样,只差没掉眼泪了。
“郑老板,听说经历大人手头正紧,你这母鸡下不了蛋,呵呵……”
郑老板闻言先是浑身一颤,然后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吴……”张大名又转过头对着另外一人,那人不等他说话,已经是面无人色。
“张老板,大伙儿向来都知道你精明,你若是有办法就拿出来,大伙儿议议,就别在这里到处揭人短了。”
“张某只不过想提醒大家,这外乡人可不光是抢了咱们风头那么简单。”张大名一脸义愤填膺,道:“本来这宣府城平平安安的,大伙儿都是相安无事,可偏偏就来了这么一个外乡人,搅得宣府城鸡飞狗跳的,咱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依张老板的意思,应该怎么办?”周老板问道。
“当然是联合起来,对付候德坊了!”
“张老板难道不知道么,工部尚书曾大人可是跟候德坊东家亲厚,他可是二品……”郑老板一脸怯色。
“怕什么,咱们又不抢他的。”张大名一撇嘴,十分不以为然,“那候德坊凭什么压了咱们一头?他靠的就是那钢琴!只要没了钢琴,或者大伙儿得了钢琴,他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还拿什么凶。”
“可是那钢琴十分怪异,从外面看过去就是一个大箱子,就算离得近了,也看不出来任何端详。在下曾遣了懂行的,凑近了看过箱子里面,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只说里面有好多物什,别说匆匆看过,就是任咱们看,都不一定能学明白了。”周老板只是摇头。
“周老板竟然能抵近了看,真是厉害啊。”郑老板惊叹道,他也派过人去,只是根本凑不上去啊,这东西这么紧要,候德坊东家也不傻,怎么可能不防着呢。
“郑老板不知道么?只要拿了贵宾牌子,花十两银子,候德坊就让你凑近了看,还可以把钢琴打开了看,只不过不会让你碰就是了。唉,其实看也白看,那东西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构造复杂的要命,要想看懂,恐怕得找京城名匠来仔细研究才行。”
众人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大家无须气馁,张某已经想到办法了,只不过……”张大名卖了关子。
“张老板有话只管说,如有用到咱们的地方,定不推辞。”众人纷纷道。
“好,有各位这句话,张某就放心了。这办法倒也简单,只要咱们逼着候德坊以钢琴为赌注,跟咱们赌斗一场就可以了。”
“赌斗,赌什么?候德坊会答应吗?”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他既然以音律自傲,当然赌音律了,至于答不答应,只要诸位齐心合力,再加上巡按大人,还由得了他么?就算是曾尚书,也得顾虑宣府舆情吧。”张大名得意道。
“此言倒是不虚。”众人都是点头认可,如果把在座的所有人都算上,各家的后台几乎占了宣府官员的半数,就算巡抚和曾尚书也很难强力压下,再说了,天香楼背后的沈巡按,就算是巡抚大人也要顾忌几分的。只不过,有人还是心存疑虑。
“若是大伙儿合力,逼候德坊出来比斗应该不难,可是你怎么保证能让他们同意用钢琴做赌注,又怎能保证必胜?”这句话很有代表性,不少人都出言附和。
“就算他不敢押钢琴也无所谓,只要在斗乐中击败候德坊,他又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宣府立足?就算是还有些无知百姓上门,哼哼,他想象今日一样风光,那也是不可能了吧。到时候再买他的钢琴又有何难?”张大名笑得很得意。
“至于如何保得必胜,哼哼,众位不是忘了吧?说道音律,张某天香楼里那位才真正能称为宣府第一呢,别说一个小小的宣府,她在音律上的造诣当年可是名动京城的!”
“张老板说的是杨叛儿吧,可是在下也去过天香楼,也听过她的琴曲,虽然也是一时之选,可是比起候德坊……呵呵,恕在下直言,似乎还略有不及啊。”
“这个嘛……”张大名有些尴尬,道:“叛儿是有些心高气傲,就算是张某的话,她也不一定听,所以平日各位若是对不上她的眼缘,她弹的曲子……这个,就难免有些敷衍。各位若是不信,等下可往天香楼一行,一听便知。”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心里也很郁闷,搞了半天,大家从前都是被糊弄的啊。有那反应快的说道:“那以杨小姐的性子,她就跟抛头露面与候德坊斗乐?”
“哈哈哈,那候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