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多好的人啊!竟然被扣上了叛徒的罪名,公主怎么可能会是叛徒呢,他们怎么能那么对公主呢?”
老者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你是不知道,公主有多漂亮啊,跟天仙似的,心又好!有一年,闹了旱灾!就连这湖都干了,雾畔整日苦恼着要喝水,可我去哪儿找水给他喝啊!还是公主千里迢迢地带着我们到处找水!挖井!公主啊!了不得啊!”
子桑函煜紧了紧握着萧诺的手,覆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原来萧诺以前那么厉害。”
子桑函煜突然觉得心里流淌出一股浓浓的满足感,这样的娘子,如何让他不自豪?
“哼,你以为呢?”萧诺扭头,傲气地像只小孔雀。只是,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如今还有人记得。
“巫侍卫每年这时候都会回到这里,可能也是在等着大公主吧。”老者叹了口气,继而又抬头看向远方:“今年也是时候了……”
“巫侍卫?嗯?”子桑函煜抬眼看向萧诺,这个姓巫的,他只记得萧诺说过,他背叛了她。他记得方才老者也说过萧诺以前每次来这里,都会叫巫侍卫?这都二十年了,可这位巫侍卫每年都还会来这里?
子桑函煜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萧诺作为这蛊疆大公主宿卿雅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未知,何况那时候宿卿雅消失时都已经十五六岁了,要是情窦初开……
“瞎想什么呢?”萧诺一看子桑函煜那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什么人一口咬碎的样子,心里一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别瞎想!那巫侍卫今年怕是……回不来了……”
她垂下头看着水面,没有想到巫磐竟然每年都会来这儿,她记得,那些年巫磐被他阿爹罚去寻找七彩毒虫,找不到便不准回王都。她与巫磐年幼相识,在王都呆的无聊了,每每可以出来便迫不及待到“垭史”来寻他。
后来,她跪在父王寝殿外,求了将近半月,才让巫磐重新回来。
“哦?”
听着子桑函煜陡然扬起的声调,萧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主动握住了子桑函煜的手,靠在他怀里,低声说道:“你不是一直怀疑当初在青山镇那人怎么死的吗?当日,他要抢白狐,失手被擒,我便杀了他。”
“萧诺还真是心软。”只怕,萧诺是知道他子桑世家的手段,不忍那人饱受折磨,才会……
他了解萧诺,更明白她的心思。
“我到希望这世上真有鬼怪一说,大公主也好回来看看,看看这蛊疆的变化,大公主心好,定然不会怪罪熊大人的……”
100 魂宁,心自在 大结局
“我到希望这世上真有鬼怪一说,大公主也好回来看看,看看这蛊疆的变化,大公主心好,定然不会怪罪熊大人的……”
“熊大人?”萧诺蹙紧了眉头,有些弄不懂老者为何要提到熊大人,哪一位熊大人?
“是熊夏久大人。”一边的小伙子乐呵呵地说着:“如果没有熊大人,只怕蛊疆还像之前一样民不聊生呢!哎呀!对了,你们是中原人吧!要是早些天,只怕你们还进不来呢。”
“发生了什么?”萧诺突然冷了声,怔怔地望着雾畔,似乎急于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雾畔只当是外人有兴趣,也没在意。反正这事儿在蛊疆也不是秘密,既然这些人是来游玩的,过不了多久也能知道。想了想,他便开口说道:“宿……宿……反正就是我们蛊疆的前王上,据说是练功时除了差错,走火入魔了,熊大人探查之后便领了人闯进了王宫,不顾长老阻拦,杀了……他”
雾畔挠了挠头发,有些不知大该如何称呼宿袁卓好。顿了顿,他见南宫萧诺脸色有变,以为她是对熊大人的做法表示不赞同,连忙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蛊疆以前有多糟糕,民不聊生啊,王上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哎……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哈不犹豫的判处死刑,何况是我们这些人呢!”雾畔摇着头:“熊大人的做法或许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他对我们好啊!”
萧诺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入子桑函煜的怀中,她闭上了眼睛。
原来,宿袁卓已经死了吗……
走火入魔?是天谴吧?炼制蛊娃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反噬之力若是熬不过去,便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一生均在不停地追逐权势,至高的力量,却忘记了,没有人能斗得过上苍!最终,他也死在了自己的野心上。
“萧诺。”子桑函煜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突然觉得心口有些湿润,心口一疼,转头朝着雾畔说道:“这位小哥,我娘子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回城?”
“当然。”雾畔点了点头,快速将船调转方向,朝回划去。
下了船,子桑函煜扶着萧诺朝马车走去。
隐约间,她听见老者那苍老的声音透过缠绵的笛音传来:“只希望雾畔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别再像他爹他娘以及其他男儿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些年蛊疆已经伤透了。”
马上上铺着软软的毛毯,萧诺将头埋在子桑函煜的怀中,呼吸有些急促。
他死了?
在她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为何如此狠心”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
哈哈!真是好笑!
子桑函煜听见萧诺那压抑的笑声,心里一急,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萧诺,只能将人拖起来,抱在怀里。
他走的多痛快啊!可她呢?她还要背负着心底抹不去的自责活下去!
“萧诺……”子桑函煜轻轻吻着萧诺的脸颊,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萧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红着脸推开了一直轻吻着她的子桑函煜,抱着软枕靠到一边,轻轻抚着肚子。
姓苏的说了!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不然对孩子不好,她刚刚又犯错了,要是这还在在折腾她,她可受不住。
子桑函煜瞧着萧诺稳定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做到萧诺身侧,签过她的手放在手里把玩:“可要报仇?”
萧诺沉思片刻,忽而笑了起来,她摇着头,眼里含着笑意:“不必了,熊夏久是个人才,他会是个好王的。”
她与熊夏久也是自幼相识,那人与她一样,总队父王颁布的命令有着诸多不满,只是,他懂得将那份不满埋在心里,寻找机会,一击致命,有了机会再施展他的报复。
而自己呢?只知道傻乎乎地说出自己的不满,难怪父王恨不得她死了……
萧诺自嘲一笑,哭过一次,突然间觉得心里轻松不少。
“你看,现在的蛊疆不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萧诺撩开帘子,任由风吹进车内:“你这少爷是不知道,以前呐,蛊疆民众过的有多惨。每年都得交上过重的赋税,交不起,便是死路一条,这也就算了,自从蛊疆与中原的联系断了之后,商人也不来了,大火的日子更难过了,完全的封闭,培养了一群自大的老古董!”萧诺摇了摇头,继续表达自己的额不满:“也就那群老东西觉得蛊疆是个大国了!说中原的王室是怕了他们,所以才不敢来进犯!也不想想,就这大山里头有什么好的?想去另外一个城市,还得绕着山路走上好几个月,人家那分明是懒得来好不好?”
“是,是!夫人高见!”子桑函煜走到马车边,从清染手中接过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我聪明的夫人,可否先将这药喝了啊?”
“拿走!拿走!”什么鬼安胎药,她才不要喝呢!苦兮兮的!喝一次倒一次胃,不知道她现在怀孕胃浅吗?本来就容易吐,还嫌她现在不瘦怎么着?
“夫人呐……”子桑函煜有些无奈,却还是端着碗走到萧诺身边。
这每天的喂药工作,都得让子桑函煜头疼一阵子。萧诺是怕死了喝药了,可偏偏苏庸医说了,萧诺之前动了胎气,情绪大起大落,又受了伤,受了寒,这身子要是再不养好,以后非得落下病根不可。
这可怎么行?
就选萧诺举着小粉拳打死他,他也得将这药给她喂下去啊!
“拿走!恶心死了!”瞧瞧那颜色,难看死了,黑糊糊的像是烧焦了一样。
可惜,喜丧函煜并不给萧诺这个机会,只见他将药往自己嘴里狠狠灌了两口,随即一把拉过萧诺,将人束缚在怀中,嘴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一点点,不顾她反抗的硬是将药度了过去。
虽然药是苦的,可他却觉得,这样的喂药方法甜的滴蜜。
马车缓缓前行……
许是解开了心结,萧诺的心情一直不错。
可子桑函煜却依旧忧心忡忡,他忘不了临走时,老者的话。
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萧诺所言“蛊疆王室一日不灭,吾魂不散,必诅咒蛊疆永世凄苦,世代儿女早夭而亡”
“想什么呢?”萧诺蹙紧了眉头,拿着边上的枕头狠狠砸向子桑函煜:“喊你半天了!看上哪个美人儿?啊?”
“说什么呢!”子桑函煜不轻不重地拍了萧诺脑袋一下,蹙紧了眉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实话告诉我,那个诅咒……”
“放心吧,没事儿了!”萧诺笑了笑,一脸的轻松:“宿袁卓将他最后的两个亲人都害死了,我这身子。”萧诺指了指:“这壳子的哥哥叫南宫萧寒,爹叫南宫灏,与他宿袁卓没有关系!”
是了……
自家夫人现在的名字是南宫萧诺!
想到这里,子桑函煜轻笑一声,靠在她耳边说道:“你说要不要将洪泽挖出来?”
“啊?”萧诺一惊,转而挠了挠脑袋,低喃着道:“洪泽是谁?”
她印象里不认识这人啊!子桑函煜怎么会跟她提这人?”
“就是你这壳子以前的爱人啊!”弹了弹萧诺的脑门,这丫头还真是……
“啊,想起来了,我刚开始就是穿到那个男人身体里的!那壳子丑死了!”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她记起来了!幸好南宫萧诺突然出现把她推进了水里,呀不然,她现在哪儿有这么好的运气啊,只是,子桑函煜干嘛挖人家的坟墓啊?这大少爷该不会连穑人的醋都要吃了吧?
接收到萧诺鄙视的眼神,子桑函煜有些无奈:“不过是觉得,就那么把他埋在乱葬岗里似乎不太好。”
如果没有真正的南宫萧诺,又如何能有如今的宿卿雅呢?他第一次萌生出感谢上苍的想法。
可惜,萧诺不允许他施行:“你就为宝宝积点德吧,别去打扰人家安眠了。”
人死了,不就是一撮灰?
何必还要打着某种借口去打扰人家呢?
“我们去看看哥哥吧……”萧诺看着马车外的蓝天白云,笑容中含着淡淡的幸福。
虽然,他的怨怒害的自己无法投胎,但不可否认,哥哥是最疼爱她的人之一。
银色的月光透过浅薄的云层倾泻在那已经看不出刻痕的墓碑上,墓边,樱花飘落,亦如从前……
树下,萧诺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墓碑,她的唇角染着清浅的笑意,柔和而纯美。
月夜下,一切都显得那般安详,静谧……
黑色的长发随风在空中缓慢地飞扬着,月光挥洒,轻飘曼舞间,染上了淡淡的幽兰。
“哥哥,雅儿回来看你的了,我相信,即使雅儿变了模样,哥哥也一定认得出来的,对吗?”
她相信,哥哥是能认出她的,因为哥哥其实一直守护着她啊!她知道,自己无法转世是哥哥临死前的怨念而起,可是,她从来不恨哥哥,要怨,她只怪自己没用,让哥哥承担了一切,而她只能傻傻的背负着那无尽的悲伤,点燃了寝宫的纱幔,自焚而亡。
“哥哥,现在的蛊疆很好,王室的血……已经尽了……你安息吧。”
月光中,她似乎看见了那娇小的身影正追逐着花瓣起舞,甜美的容颜那般熟悉,女孩倏然回眸,微微翕合唇瓣,无声地唤着:“姐姐……”
一旁,年轻的男子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女孩起舞的身影,忽而,他转过头,朝她温和一笑,笑容中浸透着释然与温暖。他慢慢地走到女孩身边,牵起了她的手,夜风中,萧诺似乎听见他在说:“萧诺,我和紫瞳先走了,要永远快乐地活下去……”
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她迷茫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越走越远,越来越远的身影,脚下,却迈不出一步。
一双手,小心地揽住了她的肩膀,萧诺蓦然回首,笑靥如花……
“哥哥,这是雅儿的夫君。”说着又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哥哥,要保佑雅儿的孩子啊,他可是哥哥的外甥。”
她紧紧握着身侧人的手,笑容在脸上绽开,如同最初的纯美。
子桑函煜从清染手中接过香,认真地磕了三个头:“谢谢你,当初保护了卿雅。”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只怕,他永远都遇不到萧诺了。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首熟悉而宁静的摇篮曲。幼时她调皮,总不爱乖乖的睡觉,是哥哥,每一夜守在她床边,一遍遍唱着阿妈曾经唱过的摇篮曲。
夏夜星,那样美丽。
像孩子闪烁的眼睛
一闪一闪就像梦中的人。
夏夜星,明灭不定
像孩子红扑扑的脸
即使哭闹也永远纯真
夏夜星,永远升起
像妈妈温暖的臂弯
指引着孩子
永远不陷入无边梦靥里
樱花飘过她的眼前,落在她的掌心,花香静静游走在静夜里。
“哥哥,雅儿要走了……”她哽咽着,眼里满是不舍:“哥哥,如若真有来生,雅儿还要做哥哥的妹妹。”
“卿雅,我子桑函煜只愿众生与你相伴。”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向马车,驶向回家的路……
纵使有再多的痛,再多的苦,只要有这一句相伴,此生足以。
樱花飘舞,层层叠叠,飞扬在夜空里……
月圆,团聚。
坟上丁香开,魂宁,心自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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