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宫家的小姐。”子桑函煜点了点头,朝着萧诺招了招手示意她乖乖过去。
萧诺撇了撇嘴,一步三磨蹭······
见状,子桑函煜眉头一拧。南宫萧诺立马狗腿状,三步并两步走到桌边,斟上一杯茶笑盈盈地递到他面前,柔声说道:“少主,请用茶。”
“嗯,乖。”子桑函煜想安抚小狗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瓜,然后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叶轩见状,有些摸不清头脑。据他所知,着绛离宫应该只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南宫萧寒是绛离宫的宫主,而二公子却是足不出户。可,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位小姐?
“小女子早就听闻叶公子大名,今日有缘相见,实是萧诺之幸。”萧诺语音刚落,子桑函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冷哼一声。
子桑函珞挑眉看了她一眼,蹙眉:“皆空呢?”
“皆空大师酒量浅薄,如今已醉倒在院内。”萧诺笑了笑,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倏然跳出一种名为“看好戏”的情绪。
她倒想知道子桑函珞会如何做!
那知子桑函珞只是微怔,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下:“喝醉了?”
这倒是责怪,那秃和尚平日里无论她如何使坏,一碰到酒均会变得要死要活的模样,怎今日竟然乖乖地饮下了?
“诗月,差人去看看。”子桑函珞抱着白狐在懒懒地窝进椅子里,妖魅的面容依旧染着笑意,让人弄不懂她真正的心思。
“对了,方才一路上隐约有着暗沉的血迹,且空气中还弥漫着焦臭味,不知···”叶轩有些迟疑,他总觉得这分坛太过清冷了些,而且鸡翅房子、假山明显又被破坏的痕迹。
子桑函煜闻言,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敛去,他垂着眼,沉声启口:“有人不甘寂寞了,非要来挑些事端。”
见子桑函煜面色阴沉,叶轩便知这事怕是不简单!况且,他白日里在街上看见了南宫萧寒的马车,那南宫萧寒是个痴情人,心系着夏言星,定然不会对什么比武招亲有兴趣。可此时突然出现在骆冰镇!想必···
思及此,叶轩沉吟片刻,才认真问道:“不知可有需要叶某之处。”
“这···”子桑函煜也有些迟疑,说起来,叶轩曾是杀手,更擅长隐匿之术,若是有他相助,自己大可与他前去探一探那诡异山庄!只是,他与自家姐姐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到让他有些犹豫了。
或许姐姐看不出来,可他作为旁观者却看的真切,那皆空怕是姐姐动了真情。说起来,他到真希望姐姐能看开一些,别总吧心思放在叶轩身上。
子桑函煜本不愿叶轩参与进来,可还不待他回绝,就听见子桑函珞开口道:“轩肯帮忙,倒是再好不过。”
如此,他还能如何拒绝呢?
许墨寒醒了,一大早,苏雍衣就冲进了子桑函煜的房间。
萧诺半阖着困顿的眸子正伺候着大少爷沐浴呢,见苏雍衣门也不敲地冲进来,吓得把手里的子桑函煜的衣服扔进了水里。
这子桑世家的人,真是胆子一个比一个更大了!
“何事?”子桑函煜懒懒地眯着眸子,将沐浴中的湿衣服丢了出去,有挑眉蹙一眼南宫萧诺。
萧诺讪讪笑了笑搓着手,,乖乖地走到一旁的衣柜前,拿出一套崭新的新衫。
“许墨寒醒了!”苏雍衣眼里满是兴奋!总算是醒了啊!天知道他这几天究竟承着多大的压力!虽然她敢肯定就算是许墨寒真的不幸命归西天了,子桑函煜也不敢杀了他,但不管怎么算,他与许墨寒也算熟识,就这么让不清不楚地走了,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兄弟感情。
戏言一出,倒是把萧诺给怔住了,她死死地盯着苏雍衣看了会了,突然惊呼道:“天呐!奇迹啊!庸医都能把人治好了!”
苏雍衣闻言,难过地别开了脸,装出一副哭泣的模样,心理暗骂着萧诺这家伙没人性,也不想想她前几天受伤都是谁给治好的!他爹不会起名字,给他随便抓了这么两个字用,雍衣、雍衣···她要真能选择,他会选这么两个败坏自己名声的音吗?
“嗯,去看看吧。”子桑函煜从不避讳地从浴桶中走出来,有着萧诺红着脸给他穿上衣服。
只是,在衣服贴在身上的霎那,他怒了!
谁能告诉他!那衣服上绣的两只猪蹄是什么!还有那像血一样的大饼!
于是乎···萧诺可怜兮兮地被罚,在院子里暴晒三个时辰···
她心里委屈啊!冤啊!
她觉得那是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了!好吧,虽然衣服不是她缝制的,可好歹上面的图案是她绣的吧!
什么猪蹄?什么血做的大饼!她明明绣的是莲藕!大饼是荷花!真是个没眼力劲,不懂欣赏的大少爷!
且待芳华 第068章 夜入院有埋伏
许墨寒伤势较重,即使现下醒了过来,但依旧全身无力,坐不起身。子桑函煜进来时,他正睁大眸子空洞看着屋顶,也不知他是否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今后可能会留下的后遗症,思及此,子桑函煜就不由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看,唔,这伤口好了很多嘛!”萧诺照着许墨寒已经能瞧出人样的脸,有些惊讶,看来形苏虽然是个庸医但好歹还是有些用处的。
子桑函煜闻言,沉下了脸瞥了萧诺一眼,而后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许墨寒:“怎么样了?”
萧诺吐了吐舌头,退开一步乖乖地和苏雍衣站在一起,竖着耳朵开始听见两人间的对话。
许墨寒缓慢地回过头目光愣愣地对上子桑函煜的眸子,顷刻间,红了眼眶,他挣扎想要坐起来,却被子桑函煜拦住了,值得咽唔着说道:“少主,属下失职,请少主责罚!”
子桑函煜不语,只是瞧着床上一起长大的许墨寒,他还记得当初爹爹第一次将许墨寒领到他面前时,他才不过八岁,许墨寒也只是比他虚长两岁罢了。如今,一晃经年,爹爹在外四处游走,而他开始撑起子桑世家,许墨寒也成了她的得力下属。
见子桑函煜有些失神,许墨寒闭上眼睛倾吐出口浊气,也不争辩。
“你且说说,究竟放生了什么?”子桑函煜靠着椅背,结果清染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幽幽看向许墨寒。
即使许墨寒醒了,他们依旧没有得到更加的线索。就在商衍带人追上那神秘人的当夜,许墨寒见商衍迟迟不归,心里虽然有些担忧淡还是强压了下来,既然睡不着,便独自留在假山之后靠近偏远的一座亭子里喝酒。亭子位置虽高却隐在假山之后,从亭子里向四周看去,视野开阔,若从外看向亭子内,则因诸多树枝、石块干预、难以看清。却不想,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保住了一命!商衍行事果断,头脑聪明,本以为他去了不多久,却没想到这一等,非但没有等回商衍,反到等来了一个嗜血的罗刹!而那罗刹她看的清楚,合议制隐在他们附近的神秘人一样有着一双暗紫的瞳孔!心神聚乱,还不带她回过神来,就见下方巡逻的几名侍卫已经死于非命!借着月光,他看见那罗刹个头矮小,面目精致妖娆,身着如血妖冶的红袍,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腰间,赫然是一幽灵女童!
女童!愈商衍所诉极为相似,可以判断定是同一个人!恐怕她将商衍等人引入那院中之后就悄悄返回,杀了留在分坛的侍卫后,重伤了许墨寒,恐怕在她追击许墨寒的路上碰巧遇上了独自逃回分坛的商衍。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童!尽管子桑函煜什么都不说,但精明如萧诺,又岂会看不出这个男人心里的烦乱?迟疑了片刻,她轻咳一声开口问道:“那个···打算怎么办?”
这话按理来说,绝非萧诺应该问的,只是她方才一听女童之说,心下也是一惊,比之子桑函煜更泛起了一丝惶恐。她知道,自己不希望子桑函煜正面对上那女孩!
子桑函煜听萧诺如此一问,只是看了她一眼,懒得和她计较,却在转身去书房的霎那叫住萧诺:“萧诺,可知有何方法能暂时避开蛊妻侵入体内?”
对于蛊,子桑函煜并不了解,只是听说大致分为蛊妻以及蛊术。人们将许多蛊虫放在器皿里使之相互吞食,最后剩下不死的毒虫叫蛊,而后在精心、用多种毒花淬炼之后,放能有所用。至于蛊术,他更是知之甚少。
闻言,萧诺有些迟疑,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难以避开。”
蛊不比毒物,可以使用其他解药辅佐,蛊一旦占身,多会迅速钻入人体的筋脉血液之中。当然,也有一些可以蛊虫避开之物,但她现在手里还并没有炼制的材料,所以此法根本不可违。
夜深,两名男子从屋内走了进来,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倏然跳上房顶。
南宫萧诺趴在窗前看着消失在房后的身影,“啧啧”两声,最终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谁说做坏事一定要穿着夜行衣的?你看刚那两人不就是大大方方的吗?连脸也不这一下,如果被那些个正道人士瞧见了,不是往虎口里送,留人话柄吗!?
哼!亏的他子桑函煜还是个少主呢!还没他想得周到!
再说子桑函煜和叶轩二人,两人沿着商衍所说的地点摸着进去,两人分散找了片刻,才确定了之前下属们出事的地点,落到那空旷的院中,子桑函煜皱着眉头看了看,见附件无一人守卫,不由有些疑惑。
叶轩朝着子桑函煜点了点头,率先进了房内,只是一推开房间,一股腐烂的恶臭瞬间涌出,子桑函煜屏住了呼吸警惕地跟在叶轩身后走了进去。
方踏入门内,就见一屋子的尸体,且各个死状惨烈,面目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般,已经看不住来谁是谁了。他们的手筋脚筋均被挑断,某些还未完全腐蚀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些奇怪的红点。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从服饰上,子桑函煜依旧能看出他们就是跟随商衍同来的人,只怕是临死前还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啊!
叶轩走上前,想要看个仔细,却被子桑函煜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不要靠近。”
虽然这些尸体和上次运回子桑世家的那批碎肉还是有些些许不痛的,但当初南宫萧诺说那些碎尸沾染了蛊妻,是碰都不让他们碰,而先前不慎碰到的人也确定是出了事,想来还是谨慎写的好。
叶轩点了点头,目光在屋内四处游荡,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他是不明白那些正道人士为何突然要与子桑世家做对了,还将理由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二十年前,不少正道人士很是反感子桑世界亦正亦邪的做法,联合起来想要一举拿下子桑世家,可岂知,却被当时的子桑老爷子子桑腾天来个关门打狗!从此,这些自诩正义耳朵蠢材就在不敢大子桑世家的主意了。
可这般安静了二十余年的江湖,究竟又是因何而要再起争端?
“走。”子桑函煜话落,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兄弟们,深吸口气,转过了身。
他此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些兄弟是否还活着。
可是,子桑函煜却未曾想到,在自己他出门的霎那,身后突然喷出了一股浓郁的含着刺鼻气味的紫色烟尘瞬间将叶轩湮没。
“叶兄!”子桑函煜倏然回眸,袖子来挥舞两个,想要散开烟尘。
“走,快!”下一刻,叶轩两步冲了出来,开始朝前奔跑。
子桑函煜见状,迅速跟上。心理却千般思量,这段荣德莫不是知道他们回来?所以备下这毒?
就在他二人离开之后不久,一人推开院门,脸色警惕地走了出来。
看了看已经牵动的机关,在看着满地的烟尘,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嘴里,而后步如房内。
只是在走进房间的霎那,原本满脸的笑意倏然凝固。
“该死,居然让他们逃了!”男子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愤怒,他紧了紧捏着瓷瓶的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月光也射不进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可那抹摄人心魄的紫色却越发鬼魅。
“事情如何了?”黑暗中一道身影从一旁的门内走出,站到了那抹紫色的身后。
“让他们跑了!”说这话的男子,声音沙哑异常,片刻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栗:“属下办事不牢,还望····”
“够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现在留着你还有些用处,暂时就留着你这条命吧。”男人挥了挥手,脸色闲的极为阴沉、可怖。
身边的女童似乎察觉到了男子心情不佳,突然歪着头,用那双沉寂的暗紫瞳眸望着他,原本空洞的眸底似乎闪过了某些情绪,片刻,她朝着男子张开手,嘴里哼哼着,只是一直反复叫着:“瑞、瑞!”却使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男子见状,轻轻地将她抱入怀里,安抚着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朝着跪在下方的人一挥手:“还不下去?”
“是,是!”那人连连点头,迅速站起来了身,走了出去···
且待芳华 第069章 勇闯铸剑山庄
萧诺再次想过来时,天还未亮,她觉得自己是被痛醒的,心里说不出地难受。摸了摸已经结痂的手臂,伤都好了,梦却还在反复地徘徊。想、忽,着果然不是自己以前的身子,否则怎么会受到蛊术反噬?思及此她深深地皱起眉头,心理闷闷的,身上又彷佛被人拆卸过一番,疼痛的厉害,可却又瞧不见一点儿伤痕。
萧诺转头,见子桑函煜躺在身侧并未立刻睁开眼,她嘟了嘟唇,觉得他或许并未睡沉,因此不敢乱动。只是躺在床上暗自回想着以前那个梦,可越想脸色越差,身体也越来越疼痛,就像当年她毫不犹豫跳入火海的时候一样,可就算是当年,她也没有恐惧过过,可这会儿居然只是想到了曾经的那些人、事。心底就泛起一种难掩的悲伤、无力、愤怒以及仿若实体的痛楚。
忽!将手搭在额头上,歪过头去看了眼被清染撕成了碎片的衣服,真不知道下午那会儿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的?估计是最近梦做多了,又总掉进水里,脑子进水了,真是自讨苦吃啊!白白被暴晒了一下午!
话说回来,这子桑函煜也太小气了吧?居然连认错的机会都不给她!
萧诺闭上眼,却又倏然睁大了眸子,猛然翻起身,扑在子桑函煜身上,不停干呕起来。
瞧着子桑函煜睁开了眸子,萧诺郁卒地眨了眨眼睛,她委实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可下一刻,剧烈的呕吐感有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