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里蹦了出来,朝着大街上跳去,可惜,才蹦了两步,就被清染一脚送上了西天。
茫然地抬起脚,看了眼地上那扁平的尸体,清染抽了抽嘴角,目光落袋站在客栈门口弯着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的顽童身上……
他记得这孩子似乎认识南宫萧诺,上次在铸剑山庄将她推进水里的好像就是她。
那只蝈蝈,应该是……这小孩子丢到南宫萧诺臀上的吧……
子桑函煜蹙着眉头,轻轻踹了脚南宫萧诺,见后者毫无反应,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弯下腰将人拦腰抱了起来。清染见状,立刻伸出手想要接过南宫萧诺,可却被子桑函煜摇着头拒绝了。
对此,清染心下大惊,他方才竟然从自家主子眼中看见了担忧和温柔……
“将他带上了。”子桑函煜用眼神示意清染将风清夜带上去,而后,自己则抱着南宫萧诺率先上了楼,在进屋之前,还不忘吩咐小二请个郎中来。
第一次,子桑函煜后悔自己出门没带着路痴——苏雍衣。虽然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找路,但不可否认,必要时,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的。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南宫萧诺这般能惹祸上身,屡屡倒霉摔跤的人。
风清夜笑嘻嘻地跟在清染身后上了楼,清染瞧着他丝毫都不担心的样子,不由轻叹了口气,暗想:孩子就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这一次他动了自家主子的人,怕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咯!
“大哥哥,你怎么了?可是瞧着方才那人抱着我家干娘进屋,心生妒忌了?”风清夜伸出爪子攥住了清染的衣摆,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大哥哥,你好笨哦,连那个坏人都挣不过。”
“你,你个无知小童,知道什么!?”清染怒,这臭小子居然这么腹诽自己!他清染再差,也不至于和自家主子抢女人吧!
“呸呸!”敲他刚才说了什么蠢话!这不是骂自家主子呢嘛!收回收回!
“大哥哥,乱吐口水是不对的。”风清夜朝着清染递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拍了拍,见没人注意它赶紧跑过来的呆瓜的脑袋:“狗狗都知道不能乱吐口水。”
于是……这其实是在骂他连狗都不如吗……
清染欲哭无泪……
想他服侍主子那么多年,好歹也是子桑山庄里说的上话的人,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毫无遮掩的讽刺过?而且还是这么个小孩子!
无视,无视就好了……
他总不能跟个小孩子计较吧?否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丢脸到爪哇国去?
那边,清染被气的险些昏厥过去,这边,子桑函煜也是伤透了脑筋……
这萧诺刚被他放到床上就醒了,这会儿正抱着被子蒙着脑袋“嗷嗷”直哭呢。
“萧诺。”拍了拍她的背,子桑函煜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最终只得清了清嗓子喃喃:“乖……”
“我就是太乖了,所以才会被你们欺负!”瓮声瓮气的怪异调子从被子里传出,接着又是两声抽噎:“你欺负我就算了,本姑娘认了,可凭什么你养的狗也欺负我啊!肯定是你指使的,肯定是!”
想她之前也被那臭狗欺负过,可无论如何那些都是意外。可这次,她被咬了!那狗平时挺温顺的,能叫的动它的也就子桑函煜了!
闻言,子桑函煜不禁大呼冤枉,这关他什么事儿啊?更何况,就算是他下的命令,也不能咬(屁)股啊!
轻咳一声,子桑函煜扯了扯被子,见扯不开只得放弃:“别闹了,是那个孩子做的,他把蝈蝈扔你(屁)股上,呆瓜是想捉蝈蝈才咬上去的。”
“哼!”南宫萧诺轻哼一声,似乎还有些生气,不过抽噎倒是小了很多。
就在子桑函煜准备再接再厉地哄劝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少爷,我是镇上的郎中。”
“进来!”话落,子桑函煜离开床边,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饮下,才将萧诺的伤告知郎中。
郎中本来打算看看那伤口的,可一想到伤口就在(屁)股上,子桑函煜蹙了下眉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看他女人的(屁)股?美去吧!在他子桑函煜还没有腻味前,除了自己谁也不准碰她!于是,在子桑函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将南宫萧诺完全地列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物品,而且,还非常之乐意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不得已,郎中只能留下了一副涂抹的药膏,又写下了个消炎的方子,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出了门,擦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郎中暗道:这年头,生意还真不好做啊,看看刚那英俊少年,小小年纪既然有那样的气场。他是个郎中!不过就是想看看那女人身上的伤,方便开药,可他拒绝也就算了,居然还露出那么一副随时会剁了他的神色,也不想想自己年纪多大了,那么个小丫头片子,是自己能消受得起的吗?
子桑函煜拿着药膏走到床前,这回干脆利落地直接掀开了被子,不顾南宫萧诺的反抗,强行将她翻过身,重重地拍了一下她完好的那半边(屁)股,柔声哄到:“乖,别闹了,先擦药了。”
哪知,萧诺闻言,先是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伸手就像扯过被丢到一边的被子,小鼻子还抽了抽,轻声哭了出来:“嘤嘤嘤……”
见状,子桑函煜桃花眼一挑,瞪过去:“你长痔疮了吗?哭什么?”
你才长痔疮了!你全家都长痔疮了!
“别瞪我,你呀,现在好歹也算是我的人。”子桑函煜用手沾了沾药膏,轻轻给她擦上去,接着说道:“所以还是收回你那些个小心思。”
这小笨蛋,不知道她那眼神很明显的就在骂人吗?
“……”好吧,她错了。
“你说南宫萧诺是你娘?!”清染对于这门子关系表示极其惊讶!也不怪他觉得惊异,试想一下,哪儿有自家孩子害自家老娘的道理?何况看见自家娘昏过去了,居然还只顾着捂肚子大笑!
“是干娘!干娘!”风清夜抗议,他才不要那么个笨的没边的女人做亲娘呢!要不是他家亲亲娘亲说要叫她干娘,他绝对连这干娘都不想认!
“小子,你叫什么?多大了”怎么无论是从他们调查所知,还是从绛离宫宫主嘴里得到的信息,都没有这么号“小”人物呢?
风清夜扭扭捏捏地蠕动了一下小身子,捧着小脸红的像个苹果:“娘亲说,年龄是秘密,如果有人问名字,肯定是对人家有意思……”说完,福宝还极为应景地对了对手指,随即一脸忍痛地说道:“所以大哥哥,福宝不能答应你。”
黑线……
谁能来告诉他,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他就是脑子再抽,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屁孩有意思吧!更何况,这臭小子还是个男的!男的!
不过显然,福宝并不打算就这般轻易地放过清染,他一脸沉重地告诉他:“大哥哥,你的脸好像打了结的变色虫。”
“……”霎那,清染的脸不止扭曲那般简单了,还变得……
“哇!变成野兽了!好狰狞哦!”话落,福宝跳下凳子,趁着清染还在抑郁当中时,“蹭蹭蹭”蹿出了门,朝着自家干娘的房间进发……
且待芳华 正文 第030章 难道是学乖了
第二日,萧诺终于咽下了泪水,百般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悠悠晃晃地走到门边准备叫小二弄点儿吃的上来。
其实照她的想法是,最好最近都不要出门,那天,她就在客栈门口被呆瓜咬的,好多人看着呢,这客栈里指不定有人见过她,那她还不得丢脸死?
可惜,子桑函煜直接破灭了她的幻想,人家一大早地就出去了,她连人家衣角都没瞄着。
在屋里喊了好几声清染,显然清染也不在,如今就剩她孤零零一人,肚子又饿……
“唉……”轻叹一声,萧诺扭捏着(屁)股颤巍巍地一步步挪向门口,别说呆瓜那牙齿还真利,咬的她伤口现在还疼呢!哼!还苏神医呢,分明就是庸医!什么破药膏,还第二日起来保证不疼,骗人!
只是,萧诺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开门,小二哥没见着,到等来了个小煞星。
福宝在屋里就听着南宫萧诺扯着嗓子鬼吼,立马开了门,冲出去,身后还跟着那只叼着骨头的呆瓜。
眼见着这一人一狗似乎又要故技重施,萧诺吓得倒退半步,不巧脚后跟刚好被门槛绊住……
“哎哟喂!”她这到底是到了几辈子的霉了啊!难道她前世其实是朵可怜的蘑菇?
“干娘,你没事吧!”福宝看着跌坐在地上,揉着(屁)股,不停哼哼的南宫萧诺,面上忧心忡忡,实际上,眼里闪过一抹顽劣的笑意。
“别,你别过来……”
显然,萧诺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本来打算趁着子桑函煜不在,独自乐呵乐呵,享受享受悠闲时光的萧诺此刻恨不得直接从窗户跳下去,摔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低头看了眼楼下,人来人往也就算了,这才二楼,跳下去也摔不死人啊!
“干娘,你怎么还和坏人在一起?”不怪福宝对子桑函煜没啥好脸色,他还记得当初自家师叔就是跑进了子桑世家的避暑山庄——月槿山庄,才会突然不见的。他都找了自家师叔一年多了,可就是没再见着面过,就连皆休师伯都着急了。
“没办法啊,本姑娘受制于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南宫萧诺不甘地吐了吐舌头:“还不就是跟你家那个笨蛋师叔一样嘛,啊,不对,估计比你家师叔还痛苦点儿。”
好歹人家子桑函珞只是逼着皆空吃酒喝肉、破了戒、既不打他,也不会过分逼他。可自己就不同了,唉……动不动子桑函煜那鞭子就抽上来了。
“师叔?”福宝眨了眨眼睛,下一刻,猛然瞪得老大,略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是说,你是说你知道我师叔在哪儿?”
“怎么,你不知道吗?”南宫萧诺挑眉,神色间含着一抹意外,不过当他想起皆空话语里的绝望时,又多了几分了然。思忖片刻,她沉声说道:“就在子桑山庄。”
闻言,福宝咬牙切齿地说道:“果然还是和子桑世家脱不了关系!”
当初是他带皆空去月槿山庄的,而后皆空突然不见了,他便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师叔也不能丢了……
“我决定了!”福宝突然跳下椅子,猛然逮住那条准备跑出去的呆瓜:“我要跟你们一起回去!不带我,我就把它煮了吃!”
“……”萧诺翻了个白眼,突然有些同情呆瓜,虽然她不知道这笨狗是怎么和福宝打成一片的,但显然,它在福宝眼里,其价值也不过就是一顿狗肉。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屁)股,怜悯地瞟了眼察觉到气氛不对,开始奋力挣扎的呆瓜,萧诺突然深吸口气,幽幽说道:“嗯,就这样做吧,多炖会儿,太硬了咬不动。”
“……”呆瓜第一次觉得,它很想念自己那个冷漠的主人。
当清染按照子桑函煜的吩咐回来伺候某人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举着砍刀,似乎想要剁肉的……一大一小……
那刀是杀猪刀吧,可为什么要往那只笨狗身上比划?
“哦,清染回来了啊。”听见推门声,萧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开始和福宝争执到底是先破腹好,还是直接抹脖子好。
清染低头,看了眼被压制在地上,四肢都被紧紧捆在的呆瓜,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这南宫小姐该不会是太过憎恶自家主子,于是决定用主子的狗报复了吧?于是,他们其实是在祭刀?杀完了呆瓜,再去杀主子?
“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清染茫然地看着两人,有些犹豫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过去……
听说,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闻言,萧诺一愣,转头看了眼手上的刀,突然有些疑惑:是啊,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想了想,她这不是明摆着在和子桑函煜做对呢吗?这一刀子下去,自己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不用明儿,今儿她就看不着天上的星星了!
挠了挠头发,萧诺转动着灵动的眼珠子,乐呵呵地说道:“哦,我们打算杀了它,炖了给少主补补身子。”
一听这话,清染倒抽了一口气,心想:这臭丫头胆子还真是不小啊!想这狗虽然笨了点儿,但在子桑世家的待遇可不低啊!连它都敢动,还真是……
等等!要是真让他们把狗杀了,回头主子知道了,不得连他一并的治罪啊!
“不准杀!”清染冷哼一声,他想好了,如果他们执意动手,他绝对要拼死捍卫狗狗的安全!
“啊!?哦!”萧诺认真地点了点头,竟然乖乖地开始给呆瓜松绑:“清染大哥说不杀就不杀。”
其实心底里,萧诺还就等着他这话呢。她方才绝对是福宝蛊惑了,才会想做这种于己不利的事情。
听见萧诺的称呼,清染一愣,但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抵触。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称呼从南宫萧诺嘴里蹦出来有点儿诡异,有点儿骇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蛮不讲理地与他强词辩驳,时不时地弄出那么一点儿小恶作剧,怎么这会儿又突然表现得和他那么熟络了?太诡异了,太诡异了!他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对,按照自家主子的说法,南宫萧诺看起来柔弱的像只小兔子,其实是只带爪的猫!
可纵然清染琢磨不透南宫萧诺的心思,但对方都这么问了,他自然不好拒绝,便微笑着回应,“当然不介意,南宫小姐愿意怎么叫都可以。”
他就怕这几日南宫小姐和自家主子关系亲密了,别不顺心了在主子哪儿告上两句,枕边风什么的,偶尔还是非常之可怕的啊!
萧诺闻言立刻展颜一笑,笑的那叫个风娇水媚,就是手里拿着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杀猪用大砍刀实在是不太协调。
“那以后你也叫我萧诺吧,总是南宫小姐、南宫小姐的叫萧诺,总感觉生疏了,再说我们心知肚明,萧诺现在已经不是绛离宫的小姐了,嗷,应该说绛离宫就没有过小姐吧?所以这称呼还是免了吧!”想她这壳子当初在绛离宫的时候也是伪装成男子的,哪怕是如今,那绛离宫除了个别高层之外,还鲜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女子。这丢脸的事儿,她估摸这自家那个爱面子的大哥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顿了顿,萧诺一把将手中的杀猪刀拍在桌子上,说道:“以后我在子桑家,还需要清染大哥多多关照了。”
好吧,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