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正待在屋内忙着赶制后日将要隆重登场的礼服,她这人做事素来敬业,礼服虽是交给丝云坊做的,但每一件上都暗含了她的小心机,或点翠点钻,或绣上暗花,或缝上蕾丝花边……
她要让每一件礼服都是精品。
此刻,她正抠偻着眼在礼服上绣着什么,软枕头端着参茶推门走了进来,平时他是不做端茶倒水的事的,这种能贴身相近相公媳妇的好事都被那几个臭女人承包了。
今日,他气的发了飙,强夺了这份好差事。
是有多久了,他都没有好好跟相公媳妇说一句话了,相公媳妇每天忙的跟陀螺似的不停息,如今又瘦了好多好多了,那小模样也越来越勾魂了,勾的他每天神魂颠倒的看着她,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太过分了!
相公媳妇如此无视他的存在他也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谁知道那个妖里妖气的君北衍隔三岔五的便跑来教相公媳妇学琴,他觉得学琴是假,君北衍想撬他墙角才是真。
他提醒相公媳妇君北衍此人阴毒诡谲,相公媳妇不仅不听,还训斥了他一顿,他将满腔委屈诉于也是隔三岔五就跑来的亲叔叔,指望亲叔叔能好好教导教导相公媳妇。
作为别人家的相公媳妇不能随随便便的跟别的男人单独相处,更不能随随便便的跟外面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单独相处。
现如今,多少青楼里的小姑娘一见到相公媳妇就苍蝇似的粘上来,一个个发着嗲的叫“褚爷,褚爷……”
可亲叔叔貌似在相公媳妇面前也没什么威信力,这多一个月了,相公媳妇身边围绕的男人女人益发络绎不绝了,他甚是苦恼,如今,他觉得自己可以做个全天下的苦恼王了。
他一进屋,就看见晕黄烛火下笼罩着一个纤细袅娜的身影,烛光模糊了她的倾世侧颜,模糊了她那盈盈一扭的小蛮腰,却让她凭添了一种妖与仙的魅惑。
此刻,没什么文化的软枕头突然想到了一边串比较有文化的词。
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呃……
好像这些词都是形容女子,可他敢打保票,这世间的女子加起来都不及他相公媳妇的一根睫毛。
咕噜……咕噜……
喉咙口里的口水开始泛滥成灾。
他情动了。
他好想睡他。
好想抱着他狠狠的亲热一番,不然他总觉得他和相公媳妇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可是,唉……
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啊。
那个该死的君北衍竟又悄悄的使坏给他下了毒,他若与相公媳妇合欢,这毒便会转嫁到相公媳妇身上,到时候相公媳妇就有性命之忧,他唯有忍着一颗激情澎湃的心每天夜里冲冷水澡。
他奶奶的,君北衍此人实在是个缺了大德的小人,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嫉妒。
他诅咒他,日日夜夜诅咒他。
生女儿没有咪咪,生儿子没有鸡鸡。
他一手端参茶,一手作出一个比拟握住她杨柳小蛮腰的动作,猛地将口水一咽。
嗷嗷……
他想,他特别想。
可也只是想。
相公媳妇能看不能吃,真他娘的太让人抓狂了。
突然,褚玉回头望了他一眼,由于夜晚光线不好,她倒看不大清他脸上的紫胀的神色,只看见他伸出的右手作出一个半圆的形状,她蹙眉问了一句:“软枕头,你在干什么,怎么作出这么一副扭扭捏捏的猥琐模样?”
“……哦,我……我只是来给你送参茶的。”软枕头慌里慌张的赶紧缩回手,急步走到她身边,看着满桌子堆着的衣服,皱着眉头痛心道,“相公媳妇,你也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没日没夜的弄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跟你说你也不懂。”褚玉接过他手里的参茶,饮了一口,复又放在他的手上,然后继续低头专心绣礼服。
在她递参茶的时候,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他的心悸动的瞬间如遭雷电袭击,全身精奋的难以言表。
他觉得相公媳妇的小手好软,好香,好柔若无骨。
他很想握一握她的小手却只有色心没色胆,就这样怔怔的盯着她,这一盯,把他盯的直接就架了帐篷。
“咦?你怎么不走?”褚玉见他愣在那里,回头看他一眼,“别忤这儿啊,挡我光线了。”
“……哦。”软枕头立刻红了一张脸,为掩盖自己身体上的反应,赶紧弯腰坐了下来,手悄悄儿的扯了扯衣服遮挡住自己,红着两眼饿狼似的盯着褚玉道,“这样就不挡你的光线了吧。”
“嗯,不挡光线你也可以走了,坐在这里影响我发挥。”
“相公媳妇,我就坐在这里保证不影响你。”软枕头拿星星眼看着褚玉,“我保证,保证就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褚玉说了句“随你”便不再搭理他,只管专注的做事。
软枕头很讲诚信的安静下来,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敢拿眼不停的觑着褚玉,又生怕被她发现了要讨骂似的然后再装作没事人似的收回眼神,一收一放间,他发现一堆衣服里面还有一件小衣服,不由的就伸手一拿。
他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看着小衣服也不像个衣服,长得十分之奇怪。
两个馒头似的连一起,之间是用微宽的带子连着,带子上还缝了搭扣,他好奇的想问褚玉也不敢开口,就拿小衣服往自个身上比来比去,比到最后,也没比出个地方可以穿这件奇怪的衣服。
“唉呀!软枕头,你好烦哪,能不能不要动来动去的。”褚玉被他晃的有些不耐烦。
软枕头将小衣服往褚玉面前一举,终是耐不住一颗好奇的心问道:“相公媳妇,这是什么衣服?”
“……呃。”褚玉怔了怔,“是文胸,嗯嗯,文胸。”
“文胸是什么?”软枕头又问,“难道是件衣服么,可全身上下也没地能穿这件衣服啊。”
褚玉有些尴尬道:“你赶紧放下,也不是给你穿的。”
“……哦。”软枕头颇有些失望的将文胸收了回来,正要好好的放到桌上,脑袋里忽然一个灵光闪现,“哈”了一声道,“我知道啦!”
褚玉莫名其妙道:“你知道什么啦?”
软枕头当即就拿文胸往两只眼睛上一罩道:“这是个眼罩,哈哈哈……”说着,伸手就去扣搭扣,嘴里嘀咕一句道,“就是这眼罩忒大些了,不甚合眼。”
褚玉:“……”
软枕头见褚玉不说话,忽回转过来,他这样诚实的说话肯定惹相公媳妇不高兴了,毕竟这眼罩是相公媳妇做的,他怎么能说出一点点不好来,赶紧转口描补道,“不大,不大,特别的合眼,还特别的软和,罩在眼睛上更是特别舒服,简直就是为我眼睛而设计出来的精品眼罩,呵呵……”
褚玉快崩溃了,抽着嘴角咬了牙道:“软枕头,你真的可以出去了。”
软枕头赶紧将覆在眼睛上的文胸拿了下来,看着褚玉失望道,“相公媳妇,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这眼罩不是给我做的,肯定是给那个君北衍做的,你怕我戴的弄脏了,你不好给君北衍是不是?”
褚玉气的吐了一口气,从嘴里咬出一个名字来:“春宵。”
“哈哈哈……春宵一刻值千金。”软枕头突然大笑起来,大腿一拍站起身来,将文胸放在桌上,搓着两手,两眼冒精光道,“相公媳妇是不是暗示我春宵一刻值千金?其实我的想法与你不谋而合哎,嘿嘿……来春宵一下子嘛!”
“春你妹个宵!”褚玉抄起桌上的文胸就打在软枕头的脸上。
软枕头被打的一蒙,半晌,方挠了挠方便面头,讷讷道:“不好,我不想春铁榔头的宵,她那个人粗鲁的紧,我不喜欢。”
“我也粗鲁。”
“相公媳妇你一点儿也不粗鲁,你只是娇蛮可爱。”
“你竟敢拿娇蛮可爱来形容我一个大男人,你深深的伤害了我的自尊,你可以滚了。”
褚玉脸色黑如玄铁,直接指向屋门口。
“相公媳妇……”
“好话不说二遍。”
“哦,好吧,我滚。”软枕头垂丧了脸,又拿着文胸诚意十足道,“不过相公媳妇可否把这个眼罩送给我,好让它夜夜温柔的罩在我的眼上,这样哪怕我见不到你通过眼罩也能想起你。”
褚玉面色难看之极。
软枕头目露悲伤:“难道相公媳妇连一个眼罩都不愿给我么?我知道……我知道……”他垂下了头,手无力的耷拉下去,耸一耸肩膀显得颓唐无比,声音沙哑的近乎绝望道,“我在相公媳妇心目中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就连让相公媳妇做一个眼罩……都不行……”
褚玉嗤道:“什么眼罩,这明明是文胸,文胸好不好?”
“啥叫文胸?”
“就是女人用的。”
“啊?女人怎么用?”
“穿戴在胸上防止胸下垂的。”
软枕头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他吓得赶紧将文胸往桌上一扔,赶紧伸手指天表明立场道:“我对女人没兴趣,女人家的东西我才不要。”说完,嘻嘻一笑道,“怪道相公媳妇不肯给我,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啊?”
褚玉狐疑道:“哪层意思?”
“就是相公媳妇害怕我用了女儿家的东西,被掰直了嘛,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的频率越发的快了,“你不是说过什么弯的直的嘛,我是弯的,很弯很弯的。”说完,拿眼瞄了瞄褚玉的胸口,心中哀叹连连。
其实他也不想弯,如果相公媳妇是个有胸的女人就好了,也不知她是个女子戴上这样的文胸会是什么样子,想想就激动。
可是,可是,相公媳妇的胸在哪里。
他怎么找不到。
每每在他梦里,相公媳妇都是有胸的,一旦进入现实……
唉——
真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啊!
他心内叹息一声,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又问了一句:“相公媳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么?”将拇指放到小指尖尖上比出一个巨小的位置来,“连这么一点点也没有么?”
褚玉瞧他那呆傻模样,气的哭笑不得,道了一个字:“有”
“哈!”软枕头大喜,“喜欢我哪儿?”
“我只喜欢你的后脑勺。”
软枕头按捺欣喜:“为啥?”
褚玉白他一眼:“因为那代表你走了。”
软枕头:“……”
然后,软枕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临出屋门前,忽然转头两眼通红的望着褚玉:“相公媳妇,我到底算不算得你的相公。”
褚玉瞪他一眼:“我是直的。”
“可你以前明明是弯的。”
“这世间的事总不可能一成不变,更何况于我。”
“……可是我怎么办,我变弯了,我怎么办?”
“找个好女人给你掰直去。”
“我不要!”
软枕头坚贞不屈的将头一扭,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
第二日早上,褚玉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洗刷刷,追萤又捧来了补身体又的参茶,劝道:“褚爷,你何必这样苦了自己。”
褚玉笑道:“不过就是加几个晚班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想她在现代,为了嫌钱,加晚班是经常的,还没加班工资,可如今在古代就不同了,她收了人家六千多两黄金,当然该尽心尽职,因为她是个巨有职业道德的人。
琉璃听她如此说,只管摇头道:“褚爷不心疼自个的身体,奴婢却心疼的紧。”
紫燕放下手里的用来放早饭的长漆红盘,拿眼斜睨着琉璃,掩嘴儿笑道:“莫不是琉璃你春心儿动了,想服侍爷了。”
琉璃面如火烧,通红成一片,伸手就来打紫燕道:“你个小蹄子,满嘴里胡浸的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儿。”
“好了,好了,一大早还不赶紧服侍的褚爷用早饭,一会儿又要忙生意,又要忙赛事,恐怕连吃饭的功夫都没了。”
琉璃和紫燕忙停止了打闹,琉璃蹙眉道:“现在进入了总决赛,也不知是哪个能夺云都第一花魁的美称?”说完,看着褚玉道,“褚爷,你说说哪个能夺花魁?”
紫燕亦好奇道:“我也想知道呢,如今赌坊里都开了堵局了,大家纷纷都赌醉风楼的夜倾城,还有人赌柳幻烟和红袖招的春宵。”
褚玉摇了摇头道:“这不好说,决定权在六百名大众评审的手里,柳幻烟和夜倾城,还有红袖招的春宵姑娘都各有所长,谁能一举夺魁还不一定呢。”
“啊?”紫燕有些担忧道,“我都赌了醉风楼的夜倾城了,褚爷这样一说我心里没底了。”
琉璃笑道:“不就赌了五两银子么,不用太担心。”
“五两银子也是银子啊。”紫燕叹息。
“你两个说的没完没了了,饭菜都快晾了,赶紧用早饭。”追萤含笑道。
褚玉赶紧坐了下来,端过桌上一只青玉小碗,吸着鼻子一闻,清新四溢,不由笑道:“这粳米粥怎能煮出这样的香味儿。”
“还不是姑姑怕褚爷吃的烦絮了,特意的用采了新开的雏菊花儿,做了这道枇杷菊花粥。”琉璃笑着,说话间,话锋说转就转,一双圆溜溜的清亮眼眸看着褚玉道,“若褚爷是个女子,奴婢想这云都……不,就算是天下第一花魁也比不得。”
追萤脸色微微一变,其实服侍褚玉这么久,她不可能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琉璃和紫燕是两个小姑娘不甚懂,可她是过来人,她怀疑褚爷或许真是个女人,只是褚爷不说,她也不能问。
她只是个奴婢,哪怕和褚爷关系再近也不敢问,这本不是她一个做下人该问的事,她只想不管褚爷是男是女,她只拿一颗忠心待她。
她怕琉璃说的话会戳破褚玉的心思,忙轻轻喝止道:“琉璃,你这丫头,说起话来益发的没个正形了。”
琉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吐了吐舌头:“下次再不敢了。”
“你呀你!”追萤拿手指戳了戳琉璃的眉心。
褚玉笑道:“论理琉璃这丫头是该让姑姑教导教导,这般会说话儿,到时嫁了人还把相公给甜死。”
“哎呀!褚爷你……”
琉璃捂住一张娇羞的脸跑了。
紫燕看着琉璃娇羞的背影,摇头一叹道:“琉璃虽是胡浸,不过她的话却有几分道理,褚爷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瞧瞧,又是个说话能把人甜死的小妮子。”褚玉拿筷子指了指紫燕,又笑道,“也不知是谁能消受得起你和琉璃两个小丫头。”
紫燕也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抿一抿头发道:“褚爷你惯会打趣人,如今奴婢心里正为那五两银子不自在呢。”说完,又是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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