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慧,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看到了敏慧脸上作贼心虚的表情,太后阴冷的眸子更沉更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哀家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东秦公主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当以礼相待,怎好好寻出事来?”
敏慧的脸刹时间由潮红变作苍白,晶亮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就是滴不下来,太后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定了她的罪,她心中又灰又凉。
太后虽然疼她比别的公主多,但到底比不过十四妹,更比不过十一哥,甚至连吕华彰都比不过,而这个合硕又是太后心中的最佳媳妇人选,她也比不了合硕。
她含着一包泪带着委屈陪着小心道:“太后的吩咐敏慧从不敢忘,敏慧待合硕公主就算不是奉若上宾,但也绝不敢寻她的晦气,刚刚明明是合硕公主跑来质问太上皇,说太上皇明明答应娶合硕,为何还要弄别的女人进冷月殿,敏慧何曾敢说一句冒犯合硕公主的话。”
“是谁刚刚侮辱我们公主白送给端王也不要的!这会子敏慧公主倒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川未听敏慧把自己洗干净的同时还不忘把脏水泼到公主身上,一时忿忿难平,抬起下巴拿鼻孔瞧着敏慧,连连冷笑两声。
“若较真起来,我们东秦也不比你们大楚差在哪里,我们公主更是我东秦至宝……”
噗嗤……
☆、71同猪不同命
曦悦捂着小嘴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川未又是狐疑又是生气道:“公主,你笑什么,奴婢可有说错的地方?”
曦悦有些胆怯的抬头望了太后一眼,见她脸色很难看,吓得忙收住了笑脸,懦懦的咬着大拇指掩鉓紧张道:“我……只是觉得用活宝形容更贴……贴切些……”
“曦悦公主——”川未声音陡然拔高两度,正要说话,合硕咳了一声道,“童言无忌,川未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还不退下!”
川未脸色立变,恭敬的道声了是,然后恭敬的退到合硕身后。
朱景皓松开捂脸的手,立刻伸手指着曦悦维护起合硕来。
“曦悦,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活宝怎能和至宝同日而语。”
太后方才发现了朱景皓脸上的伤,皱眉问道:“景皓,你的脸怎么了?”
“回太后,儿臣刚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
敏慧冷笑一声:“你们家种的树枝能有这种力道划这么长这么深一道口子?这明明是鞭痕。”
“我说是树枝划的就是树枝划的。”
“事实是鞭子抽的就是鞭子抽的……”
“树枝划的。”
“鞭子抽的。”
“好了!”太后冷喝一声,“兄弟姊妹间当和睦相处,你二人公然争吵哪里还有个王爷公主的样子,景皓你不赶紧回去传御医治治你脸上的伤,否则落下疤痕可不是玩的。”
朱景皓红着脸垂着眼道:“儿臣告退。”
说完,眼睛掸向合硕,看了两眼再多看两眼,然后依依不舍的自去了。
合硕见他目光灼灼,含情带意,不知怎的脸刷地红到了耳后根,细看看,他其实长得很景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宇之间,一样的如春日盛开的桃花,想着,她竟出了神。
曦悦微不可察的挪到君北衍身边,扯一扯他的衣袍细声细气道,“衍哥哥,难道曦悦说错话了吗?人是活物,合硕姐姐既是活物又是至宝,那不就是活宝了么?”
君北衍笑着点头道:“你这丫头进益不少,如今都学会举一反三了。”说完,冲着太后行了个礼道,“不知太后可还有话要询问微臣?”
太后摇一摇头,曦悦顿生不舍,紧紧拉着他的衣袖道:“衍哥哥,你竟要走了么?”
君北衍抬手抚了抚自个洁白如玉的脸颊,甚是爱惜的摇头笑道:“这里太晒,我需得去凉亭避一避,不然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哦,那曦悦也要去避一避。”曦悦紧拉君北衍不放松,赶紧也向太后行礼道,“太后,曦悦告退。”
太后点一点头,君北衍拖着小尾巴拾阶而上了凉亭。
合硕回过神来,揉揉红肿的双眼,神色不虞的看向君北衍的背影,想发作却终是忍了下来。
她自认为减肥后的自己除了肌肤黑了些没多大缺陷,过去她最讨厌合欢姐姐骂她黑猪,今日一听到君北衍说到晒黑了就不好看,她心中大为不服。
谁说白就一定好看,黑就一定不好看,白里也有丑八怪,黑里也有俏佳人,人家黑还黑的健康呢,不像那个君北衍白的跟个鬼似的。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完成母后的心愿弄死这个小老婆养的私生子。
在和亲一事上,她已然让母后失望了,她不能再让母后失望,她一定要向母后证明她并不比合欢姐姐差,她绝不是合欢姐姐口中那个光长肉不长脑的蠢黑猪。
往事不堪回首,她唯有咬牙吞了那些往事,将眼光移向褚玉,看着褚玉怡然自得的斜躺在那里,正和君北衍毫无压力的谈笑风声。
合硕心中顿时酸涩又难解。
自打她懂人事以来,她面对美男时总是自卑而不敢抬头的,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细若蚊声,这个太上皇怎敢这样自信心爆满的面对君北衍?
虽然她不想承认君北衍长得好看,但她不得不承认君北衍是男人中的极品美男,她实在搞不懂,这个太上皇在极品美男面前难道丝毫不会有自惭形槐的感觉?
同样都是猪,为何这个太上皇就能当头自信聪明,才华横溢,落落大方的猪,而过去的她,却只能当个自卑自怜,贪吃蠢笨,缩手缩脚的猪。
真他娘的是同猪不同命。
她正唏嘘猪的不同,敏慧已开启辨论模式,她揉一揉胸口捧住倍受伤害的心郑郑有词。
“太后,是合硕公主辱骂敏慧在先,敏慧回击在后,敏慧也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合硕公主,她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辱骂敏慧不三不四。”
说话间,敏慧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抬起泪眼,看着太后,柔软里透着一股刚强反问一句:“太后,你可知合硕公主为何要骂敏慧不三不四?”
太后听了这话,额上青筋一跳,冷斥道:“你堂堂一个公主满口满言的粗鄙之话,这些年哀家和你母妃真是白教养了你。”
“太后息怒!”吕华彰见太后动了真怒,赶紧劝慰。
她虽与敏慧心性不同,但她二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她着实不愿太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令敏慧吃了大亏,忙补充道,“这两日太后身子不适,在这毒日头下站着,臣女怕太后又急又怒再伤了身子,不如找个清凉的地方坐下慢慢听敏慧公主说清楚,依臣女之见,这当中必有什么误会。”
说完,飞快的朝着敏慧递送了一个眼神。
只可惜吕华彰的好意完全打了水漂,在敏慧的眼里吕华彰这是故意在她面前讨好太后,再顺便卖个人情给她。
这样的人情,她敏慧公主不屑一顾。
太后看重十一,十四她不恼,人家原是从太后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比不得,可除了这一对亲生儿女,太后还十分看重吕华彰。
就算吕华彰是太后的亲侄女,但到底在身份上不如她,纵使太后疼爱吕华彰也不该灭了她的次序。
可很显然,吕华彰已灭了她的次序,叫她怎能不恨。
最重要的,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才貌双绝的男子,那个男子却喜欢上了吕华彰,还为此得了相思病呜呼哀哉的死了。
当时的她又气又痛,整整疗了大半年的情伤,情伤一疗完,她如凤凰浴火重生,她决定不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于是她又有了新的春天。
悲剧的是,那个春天在一见到吕华彰之后就神魂颠倒的将她这个公主抛之脑后。
☆、72被抢了八个男人(pk求收)
在后来相继的三年里,她被吕华彰抢走了足足八个男人,整整可以凑成两桌马吊了。
更为可气的是吕华彰不费吹灰之力,连小指头都没有勾一勾。
她实在不服,却又害怕,她本来还是个积极乐观的凤凰公主,可连遭重创,她变得消极悲观,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她浴了火却没成为凤凰,而成了一只被火烧秃了毛的小鸡仔,她十分担心自己会因为吕华彰而孤独终老。
渐渐的,她不愿再与吕华彰走在一起,她深刻的觉醒,所有的美人只要站在吕华彰面前都会被她比到尘埃里去,男人看不见吕华彰身边的女子,只看得见吕华彰。
吕华彰天生就是来打击美人自信心的,她敏慧有自知之有,她没有国色天香的容貌,充其量也只能算有中等姿色,这样的姿色站在吕华彰面前连她脚底的泥都不如。
幸好在皇帝登基以后,太后着力把吕华彰往未来皇后的方向上培养,她虽心有不甘,但到底舒了一口气,既然吕华彰一门心思做皇后,那她也不用再怕她跟她抢君北衍。
未来的皇后谁敢抢?
她清楚的明白这样的道理,可吕华彰把她本就不算强悍的心灵摧残的脆弱如纸,她条件反射的又瞄向君北衍,好在君北衍只顾着和那头肥猪说笑,压根没看吕华彰。
她的心松了些,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重重一抖。
君北衍连吕华彰这样的美人都不看,却只顾着和肥猪说笑,这太不符合常理。
难道君北衍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他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这个肥猪太上皇?
她被这个真相惊出一声冷汗,呆滞的看着君北衍猛地一摇头。
不可能!君北衍绝不可能喜欢太上皇!
在她摇头的当口,君北衍已翩然而去,身后还跟着甩不掉的曦悦。
敏慧见君北衍走了,心中怅然所失,垂着脑袋暗暗嗐了一口气。
太后见她垂头自惭模样,以为她正在展开自我批评,她本还肃着的脸孔慈和了两分,叹了口气对着吕华彰道:“还是华彰你最体贴哀家,若个个都如华彰你这般孝顺懂事,哀家也可省心了。”
说完,一手扶住福清,一手扶住吕华彰缓缓步向横波亭,还不忘回头叫了合硕一声道:“合硕,可愿随哀家一起去亭内坐坐?”
“能陪太后,合硕求还求不来呢。”合硕收拾好了哭的泥泞的脸,展颜冲着太后露出乖顺一笑。
笑完,合硕竟亲热的携上了吕华彰的手自来熟的笑道:“那日听姐姐一曲《广陵止息》,合硕心悦诚服,合硕还想着寻个机会请姐姐赐教一二呢。”
吕华彰一笑如百花盛开,声音是一如继往的柔:“公主客气了,赐教二字臣女不敢当,只是若公主有兴趣,臣女很愿意和公主切磋切磋。”
“瞧你两个倒像是一见如故的旧人,你们这般亲厚,哀家甚感欣慰。”太后眼里有了笑意。
“俗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合硕公主和华彰小姐都是兰心惠质,高贵典雅之人,她二人一见如故,彼此欣赏并不为奇。”福清适时的补充一句。
“福清说的很是。”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敏慧,沉了沉眸道,“敏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跟华彰和合硕学着些。”
敏慧讶一讶,口里苦的厉害,她这会子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说,谁能料到这个嚣张跋扈的东秦破公主一见到太后就变成了巴儿狗,她不敢再赌气,唯唯喏喏道:“太后教训的是,敏慧谨遵太后懿旨。”
说话间,太后已从容走至亭内,合硕,吕华彰各立在太后左右,敏慧则陪着小心弓肩缩背的站在太后身后。
太后刚想落坐,眉头倏地一蹙,圆桌上一片狼藉,碟子里盛的不是褚玉吐出的瓜子壳,就是琉璃和紫燕剥下的葡萄皮。
琉璃和紫燕见太后面带怒意,浑身一抖,就要跑过来收拾,忽听福清对着永寿宫的两个小宫女厉喝了一声。
“你两个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这样脏乱叫太后如何落坐?”
琉璃和紫燕对望一眼,彼此吐了吐舌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唉!”福清忽叹了一声,两眼掸了坐没坐形的褚玉一眼,端出得宠老奴的架子出言嘲讽道,“瞧瞧,这好好的横波亭弄的什么样了!”
“福清姑姑,奴婢只是按宫中规矩行事,并没有把弄脏横波亭,瓜子壳,葡萄皮都是放在了该放……”琉璃大着胆子争辩,紫燕吓得赶紧伸脚踢一踢琉璃。
“好个大胆的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福清厉喝一声,斜瞄了褚玉一眼,冷笑连连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有些人天生就有娘生没娘教,慌脚鸡似的上不得台面,一点规矩都不懂。”
褚玉本来并无心情搭理太后一行人,若福清单是出言讥讽她一两句,说不定她可以权当福清放了屁,可福清竟然骂她有娘生没娘教。
想到妈妈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想到妈妈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妈妈失去了她还不知如何的伤痛绝望,她心一酸,陡然怒了。
骂她可以,骂她妈妈绝对不行。
褚玉冷笑着站起身来,眯起眼睛盯着福清,厉声道:“你倒是有娘教,你娘尽教你怎么满嘴喷粪了!”她两手托着滚圆的腰,步步逼近福清,冷嗤道,“大概你上辈子是屎壳郎投的胎,吃的是屎喷出来的也是屎!”
众人被褚玉满口污言秽语惊呆在当场,福清的脸更是涨如猪肝,太后因着褚玉打狗不看主人气的浑身乱战,却也不肯轻易与褚玉正面交锋。
皇宫里刚发生了暗杀太上皇之事,她若与太上皇当众发生争执,难免会让人联想暗杀之事是她派人去的。
死一个肥猪太上皇不值什么,关键是在此次事件中东秦太子受了重伤,她不愿与此事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少不得强吞了这一口恶气。
太后沉默,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发言,毕竟谁都不想沾染上太上皇这样的人,一旦惹上了太上皇她们怕死的很难看。
吕华彰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太上皇这样粗俗的话她如何接得上口,她可是个文明的淑女,不说脏话,粗话。
合硕保持中立地位,不干已事不开口,敏慧却是个有心人,她想着方才自己在太后面前失了宠,这会子正是发挥的好时机。
她上前走了一步,看着褚玉口内只问道:“不知太上皇上辈子是什么投胎的?”嘴里“啧啧”了两声,掩口笑道,“依太上皇胖成这样的身形,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褚玉上下打量一下敏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个高度:“胖是一时的,而矮却是一辈子的。”
敏慧一听,心顿时像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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