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吗?至少让我明白。”玉清风依旧站着,视线毫不避讳的看着高坐的慕容策。语气极冷。
慕容策扫视了玉清风一眼,似在讥讽一般却又不是。沉默半刻,才开口说道“你不必知道的太多,明日,你且扮作姑娘”慕容策突然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视线落在了玉清风的脸上。
玉清风本就无心关注慕容策的事情,只想尽快的了事,但一听到威逼他的目的为何时,脸色自是不会很好。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揣着,双眸怒火。
“服饰我会派人明早送来,你且与他去本城的冰庭阁。进去后,你随机应变。”慕容策说着安排,也没有在意玉清风此刻的情况。明日之事若是出了差错,恐数日之计便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爷就不问问我是否答应吗?”冷清的脸,此刻满是难以掩饰的羞耻和愤怒。那晚如此羞辱了自己,这次,却还要再般来一次?无宿怨亦无不敬之处。初见时,虽不知他是何人却还是以礼相待。现在想来,却觉得其中的不对劲。一个王爷抛弃心腹送一个从未谋面的他回府,莫不是安排那人探自己的身份,不是如此又有何理由可以解释。想必,来梓城是巧合,那么,这人再见到自己时便打着利用他的计策。否则,那晚好端端的不去姑娘房间却跑到他的房间做什么,还有离开时那抹冷眼。
慕容策慢慢的起身,理理袖子,负手向着玉清风的方向走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只剩下一步。看着玉清风隐忍的表情,慕容策闪动睫毛,便将视线落到了房间里熏炉,寥寥的冒着青烟,檀木香味极为的清淡,若不是细闻还真不会发觉。
慕容策自身带着威严,使人靠近不得,如此距离竟让玉清风心中有些余悸。慕容策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玉清风也懒得再次说一遍,他知道慕容策听到了只是不作回答罢了。因此,全身的戾气便开始的消失,寻着视线看去,原是一炉熏香,进来这般久倒是未曾发现。
慕容策回头看向玉清风,道“你且扮作女子随他去冰庭阁,该言则言,若是出了半点的差错,本王定饶不了你。”说完,慕容策淡漠的看着他,那副脸却不似着话语的凶恶。
大概是见到了熏香,心便慢慢的沉下去,也无方才的剧动。慕容策的语气虽淡,但却在平静之下藏着凶狠和残忍。短短的时间内,玉清风也想白了,不顺从,死。
“难道王爷不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理吗?”
慕容策抿着唇,再次的迈开步子,不过,此次不是向着玉清风的方向而是一边的香炉旁,边走边说道“这就看你自己了。”负着的右手缓缓放置在轻烟之上,绕着青烟若似一袭白纱似的任由着慕容策的手指摆弄着,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左时而右,时而快时而慢,一切运动自如。
玉清风看的有些出神,倒是没有太在意慕容策的话。能将此烟运作如纱,便知此人内力不错。倒也是疑惑,此人八岁时才出了冷宫,怎会在短短的数年年内练得如此功力?唯一的解释便是此人在冷宫之时便已开始勤修武术,再加上此人练武资历不错,先天与后天的结合岂不是给了他宠幸?
那么,现在在自己面前玩弄着熏香估计是在警告他玉清风。
慕容策收了手,一缕青烟依旧跟了一点方才散去。回身看了一眼玉清风,道“此事你无需顾虑自己的安危,你若是全力协助,自是有人暗中护你周全。”
玉清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回了身子,朝着床走去。昨夜一夜疲惫,还未休息便招来了这等麻烦,不累那是骗人的。对于,一边的慕容策,只要顺从着就好了。
“我要休息了,王爷还要留在屋里吗?”站在床帏前玉清风冷冷的说道。
慕容策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知道慕容策离开了房间,玉清风这才回身,缓缓的坐在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
☆、偷听
壁沫和浣烛等人并未走远,而是,在外候着,这什么事情也没说清楚,心里始终都是不放心,更何况,那王爷方才的表情以及语气不是很好。尤其是在看他到他回来后。
见慕容策出来,皆跪地行礼,慕容策看都未看便离去了,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管家,王爷他?”待慕容策走远,浣烛疑惑的看着史茗。
史茗沉默了片刻,问道“王爷来这里多久了?”
“我们到之前便到了。”浣烛扶起史茗答道。
史茗沉眸,道“先别管了。你和壁沫进去看看公子。我和他们先回京都复命,看来,公子暂时是回不去了。我且与老爷说说。”
浣烛点头。
“我待会儿会将公子在这里的帐付清,你们两个千万要好生照料公子,他身子单薄,尽量,不要让他出去。”
“是。”
史茗看了一眼关着的门才才带着下人离去。
“浣烛,你说管家怎么不带走公子,他不就是为了公子而来的吗?”看着史茗急冲冲的背影,壁沫疑惑的凑到浣烛身边问道。
“你笨啊!你方才没有听到王爷和公子之间的谈话吗?王爷有事需要公子做,在王爷离开之前是回不去的。管家是不敢违逆煜王爷的。”
壁沫这才明白过来。
“唉!我们进去看看公子吧!”浣烛拉着壁沫直接往里走。王爷的心事她怎么会揣测到?
两人进去之时,玉清风正端坐在床边,看着他们。
“公子。王爷没有为难你吧!”浣烛担忧的问道。公子的脸色明显的不是很好。
玉清风抬眸看向浣烛,道“浣烛,你去取件干净的衣裳来。”
浣烛看了看玉清风的衣裳,裘衣已经不见了,衣服上面还有一些破烂之处,想必是昨夜被人绑架之后造成的。这么一看,便想起了昨夜之事,道“公子,昨夜那人没有伤到你吧?你被无端的劫走,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说着说着,漂亮的眸子开始浮现了一些清泪。
“对呀!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事情?”经浣烛提醒,壁沫也便想起了昨夜之事。
玉清风看了两人一眼,道“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吗?壁沫,你去准备一点热水,我要洗洗。”
玉清风一言蔽之,让两人无法再问些什么。回来就好。
另一间房里,慕容策正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河流。身后之人是一位普通面相的黑衣男人。
“公子,我们让玉清风代替可以吗?万一,他在半途反悔,毁事情怎么办?”青衣男子名唤齐风。此时,正端站着,始终都觉得此事不可行。
慕容策没有回头,道“反悔,他不敢。”慕容策说的很坚定,没有半点的迟疑。
主子说的如此坚定,齐风虽是疑惑却不敢多问,可还是不放心。道“玉清风是男子,就算是面相可以糊弄过去,那声音改如何处理?他的声音虽为中性,可,那喉结那玩意。冰庭阁的老鸨识人无数,也并非无知之辈,怕在声音这面被她识出来。”
“桌上有一白色瓷瓶,里面是蕊花兮。”
齐风回头看了看,有些惊讶,好似不信的一般走过去拿起瓷瓶,揭开瓶盖嗅了嗅,淡淡的香味。齐风连忙合上,有些疑惑,问道“蕊花兮乃奇物,需要百中药材方可制成。公子,是从何处得来?”
“玄音谷谷主玄音。”
齐风不由惊愕,但,他也熟知此药虽可变声,但还是含有剧毒。食用后的百日之内都需服药方可除去毒,若是无药,此人以后怕是不仅成了哑巴还有生命之危。难道,主子要除去此人吗?
“公子,蕊花兮含有剧毒,虽可在三日之内让玉清风变声,但是,体内的毒素怎么办?”
慕容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齐风,似是在问齐风为何这般关心玉清风。
齐风自是懂得,连忙拱手解释,“属下多嘴。属下只是担心玉清风出了不测,玉家人会追究。”
“此事你不用担心,你且明日让他服下便可。交代他一些事情,能不言则不言。”
“是。”齐风收手,手里的瓷瓶握得紧紧的,似乎有些为难。白白的又拉一个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下去吧!”
子时时分,房间外已是月高天黑,初春时节,细风微动着庭院里的花草,无香无味,唯一寒冷。
一间紧闭的房间门却在此时打开,男子披着淡蓝色裘衣轻轻关上门,顺着楼道下了楼。大概是不熟悉这里的布局,男子,在后庭院迷了路,不知该去何处?
借着淡淡的清冷之光,方才看清那人时何人?不正是,玉清风吗?
玉清风看了看左右,全是一样的石路和花草树。拉拉裘衣,将耳鬓的青丝往耳后缕了一下。踏步准备慢慢的绕回去,却闻身边有细微的谈话声。玉清风仔细辨别了一下,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但是,他却靠近了夜谈的两人。含苞待放的桃树前站着两人,一人一身黑衣,蒙着脸,看不清是何人。而,另一人则一身墨蓝色锦袍,头戴遮面斗笠。
玉清风警觉自己走错了地方,连忙靠着已经死去的桃树蹲下身子。
“主子,交代的事情你怎么还没有动静?”锦袍之人负手背对着黑衣人,声音极为的冷清,带着半点愤怒。
黑衣人拱手道“并非属下不采取行动。只是,那人,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没有十足的把握属下不敢动手。”
闻此声音,玉清风黛眉轻皱。
“呵呵!”锦袍之人冷笑,“我交给你的残殇呢?怎么没用?这可是,主子,费尽千心才寻来的。”锦袍之人愤怒甩袖转身,风动幕帘却不见面容,依稀显出嘴边唇边的黑纱。
黑衣人立刻跪地,不敢抬头,道“就因残殇乃剧毒,而不可易得。属下才不敢轻易的使用。属下已想好良策,请洛大人转告主子放心。”
锦袍之人似乎因黑衣之人已有所准备而略略的舒心,道“黑衣,你若是此事办砸了,就算你平日办事再好也抵不了此次的罪。你可知?”
“属下明白。”
“还有一事需你去办。”锦袍之人回身看着桃花。
“请大人吩咐。”
“你去探寻大皇子的下落。”
“大皇子不是在一年前死在大火里了吗?怎么会?”黑衣之人显然的很惊讶得知这一消息。
“一年前的大火,的确烧死了大皇子的寝宫,但,主子怀疑死之人并非大皇子而是替身。办完此事,无需直接回京都,查的大皇子慕容央雪的下落便速速回报。”
“是。”
听到此处,玉清风大概的了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两人深夜私会的目的,但还是疑惑,他们所要对付的人是谁?在听到慕容央雪未死之死,不由惊讶。这些人探寻大皇子的下落,估计是皇家之人,然而寻大皇子又是作何?莫非是准备对付慕容央锐?
见两人谈话结束准备离去,玉清风跟着起身,却不小心折断了枯枝。
“谁?”锦袍之人反应极快,摘下一枝桃花便直直的顺着玉清风那方向发去。力如虹,一树枝犹如一支被放了玄的利箭一般,划破绞着黑夜的月光穿过桃花间,带动了几许振动。
黑衣之人惊讶的看向那边,顺着桃枝赶了过去。却不见什么人,亦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大人,会不会是我们听错了。”
锦袍之人走过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向着四周娥房屋看了看,除了月没有有其他。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看了枯枝,却见一只白色玉佩落在树根处。
锦袍之人拾起玉佩,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这却说明刚才的确有人来过。
见锦袍之人有所发现,黑衣之人连忙感到身边,问道“怎么了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锦袍之人没看黑衣之人而是紧紧握着玉佩扫视着房顶,道“方才的确有人。”
“什么?那”黑衣之人紧张的说道。他们谈论着的并非小事,而是与皇家有关,若是被普通之人听去了还好。可,如今的状况,却似乎并非普通之人。
锦袍之人收回视线,道“你拿着这玉佩。查清楚,杀。”
黑衣之人接过玉佩,仔细瞧了瞧,没瞧出什么端异。
“那我先走一步。”说完,便一跃至屋顶。瞧瞧,没发现什么。方才离去。
黑衣之人拿着玉佩,满脸担忧。
而,在庭院深处。两位男子正对立而立,一位俊美非凡,一位却是倾城冷清之容。
“多谢王爷相助。”玉清风拱手道。
慕容策淡淡的看了一眼玉清风,道“不必。玉公子,半夜不在房间怎么会跑出来受这寒冷”
玉清风知慕容策问的并非如此,却也不提。道“听闻梓城桃花早开,既是,深夜无眠,不如来看一看。却那知,今年的梓城的桃花却还是含苞。”说着,冷清的脸竟浮出了半点伤情之色。
慕容策负手行至一株桃树前,细看,的确还是含苞。道“玉公子,如此喜爱桃花,可是,很少见到?”
玉清风看了一眼慕容策,道“我长居蘭偌山,此山常年积雪。所开之花皆在山脚,倒是梅花会开,年年见到。桃花树,却未曾种下过。年年自是见不着的。”玉清风缓缓行至桃树前,被冻红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花苞,胜是喜爱。
“为何喜而不种?”
玉清风轻笑,一时间便夺取了此花之容,也就是那么一瞬。道“师父说,蘭偌山不宜种桃花。说是不吉利。”
说桃花不吉利,这倒是第一次听闻,一时慕容策也疑惑了。问道“为何不吉利?桃花本就乃喜物,却为何得了不吉利。”
“王爷不知蘭偌山的佳缘吗?”玉清风看向一边的慕容策,问道。
“倒是略有耳闻。”
玉清风回眸看着冷月,道“蘭偌山本无名,却因,数年前,一对相爱的男女因彼此门第关系不和而逃至那山。一位叫澜樱,一位叫偌川。他们种下桃花,本以为可待花开。却在一年后被家里人寻得,两人早已许了此生不离不弃之盟,怎会分开?于是,当日,寒雪纷纷之时,两人在当初种下桃花树之地饮下毒酒,离了世间,抛了繁华,赴上忘川。两家之人却未因此而成两人之愿,依旧分开了他们。因,一下人后觉得自责便来了此山。取他们姓氏,便将此山唤作蘭偌山。并将此事记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