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甜腻腻的。
过年的感觉，就是这样吧，人人歇下来，吵闹着过着一年中最重要的相聚的日子。
又是忙活过一天。到了第三天正式除夕夜的时候，家中就更热闹了起来。
一大早，王小玉就让凌明去喊牛二他们回来过年。叶琰也去了，将在a市的所有留下来的人都叫了过来。
牛二等人上门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并且搬了几乎十几箱的酒和糖，以及烟什么的过来。
王小玉吓了一大跳道：“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这些你们带走，我们凌家人又没有人抽烟的……”
牛二道：“大过年的，怎么能没有年礼，这些只是我们的小小心意，可千万要收下，不然我们怎么过意得去？！”
众人都有些憨憨的，面对叶琰时，也是十分老实，对这个小主人，也是十分敬重的。
王小玉摇摇头，凌明无奈的道：“我让他们别带，他们愣不肯，非要带过来，哎，劝也劝不住……”
叶琰倒笑道：“凌叔叔收下吧，不然他们过意不去，岂更不好，这年也过不了了。他们都是实在的性子，来了这儿过年不带年礼才叫失礼。”
凌明怔了一下，无奈的道：“可是，我们岂不是白白的……”占了这么多便宜，本来让他们来过年，也不是图这些的。
凌明的表情有些为难。
倒是叶老走过来笑着道：“酒和糖果收下，今晚上年夜饭喝，烟带走，凌家人还真没有抽烟的人……”
牛二看局面僵持不下，便也笑着道：“也好，那我们大老爷们抽。”
“这样才好，这样才好……”凌明搓了搓手，这才笑了。让他们进了院子。这些男人五大三粗的，一进来，感觉整个院子都小了许多。
他们有些拘谨，坐了下来，还有些坐立不安的。想要帮忙，却又不好贸然打下手。
还是张强笑着走过去招待他们，与他们开始打起牌来，这才慢慢的聊上了，众人也渐渐的放开了拘束的性子，变得放松起来。
叶老与牛二聊着天，下着棋，牛二比较笨，不善于用这些精细的脑活，一时间急的抓耳挠腮，一脑门子的汗，叶老看不过，还是打发他去打牌了，牛二一离开，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叶琰与叶老笑着道：“爷爷，你又何必为难他。”
“又不是特意为难……”叶老摇头笑道：“不过是打发时间，还不如与三个孩子下棋呢，他们虽然也烂，但是，至少不会怕我……”
可见牛二见惯了这样的上司以后的心情会有多么复杂难过了，与上司，并且与这么高位的人下棋，本身就是一项折磨，况且叶老还是他们的偶像，压力更大。
“爷爷别为难他们了，”叶琰无奈的笑着道：“我陪爷爷下……”
“坐下……”叶老抿着茶，眯了眼眸，笑着道：“看看你棋艺可有长进……”
叶琰笑着坐了下来，开始下起棋来道，“牛二他们也是憨厚的，带这么多东西来……”
“可不是……”叶老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凌家人可真没有人抽烟，凌明就不说了，连张强也是……”
“他们先前抽的，只是后来戒了。”叶琰道：“之前抽的也是劣质烟，后来家中有了孩子，都自觉了，加上又太忙，有时候也想不起来，就这么忘记了……”
叶老看了一眼那边，笑着道：“牛二他们也挺自觉，来了这儿见有孩子也不肯抽了。”只怕烟瘾上来了，也只是出去抽的。
“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琰琰还是别碰……”叶老道。
“我对这些本来就没兴趣……”叶琰道：“爷爷放心。”
叶老点了点头，笑着道：“牛二他们也是足够忠心的人呐，一直护着你，以后好好待他们，他们都是是诚实的人……”
“我会的……”叶琰的眸光炯炯有神。
叶老笑着点头，“有时候不辜负手下人的托付，他们以命相待的忠心，才是一个出色领袖该做的事。琰琰，我希望你有一天也会极为出色……”不管是为九处，还是为自己。
叶琰郑重点头。做出的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承诺。
叶老看着他，欣慰的笑着道：“你是真的长大了，与去年比起来，连心胸都有些不一样了。我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可能是跟着薇薇以后，心中的责任感更强了一些，这样很好……”
叶琰看着叶老欣慰的表情，眼中一酸，没有说话，继续下棋。
他表情专注，十分认真的看着棋局，一面还应对着叶老的问话。
“薇薇还在看书？！”
“嗯，我看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她也需要恶补一下缺下的课，虽然有我辅助，但她也要看进去才可以，若是能补进去，倒可以勉强捞一个本科……”叶琰道：“我不敢再打扰她，想让她静心的学一会儿……”
“这倒也好……”叶老笑着道，“这孩子还是有点自尊心的，若是不自己考上去的，她估计也会难受……”
“是啊……”叶琰笑着看了一眼叶老，道：“爷爷，你输了……”
叶老吃了一惊，看着残局，哈哈大笑起来道：“后生可畏啊，我真输了……”
叶琰轻笑起来，道：“告诉你一个真相，其实这些棋局，我之前一直假装输给你的，论下棋和心术，其实我不比爷爷差……”
叶老一愣，嘴角的笑容渐渐越咧越大，他最后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爽朗道：“……好，好……”
叶琰若是肯攻于算计，只怕也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不差。
只是以前他懒得算计，下棋也是三心二意，没什么好胜心。
但是现在，叶老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不同。他感觉到了叶琰张扬的刃，已经蓄势待发，处于攻的地位，并且随时的处于迎战的姿态，这样的叶琰，真的让叶老十分高兴。
他的孙子就像是个最英勇的狮子，以前懒懒的不肯扩展地盘，只想像个小动物一样安然而过，可他不知道他始终是头狮子，就算他自己想要过其它小兔子小鹿的生活，只怕别的狮子也不会容他。
而他站起来的时候，才是他真正成长为男人的一刻。
叶老为这样的叶琰感到自豪。
叶老哈哈一笑，只觉得哪怕现在到了生命尽头，他也可以安然离去了。只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最担心的人，已经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果然跟薇薇在一起，就是好啊。至少，他的斗志都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尤其是现在叶琰的眼神，早也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自信，独立，以及十分侵007略，像个男人一样深遂的眸。
叶老哈哈大笑道：“来，再来一局。”
叶琰自然笑着应对。
凌薇薇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也微咧出一个笑意来。叶老和陈老能生出这样一个高智商的叶琰来，真是稀罕，也不知他何时超越过叶老的，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迅速的成长了起来。
想必叶老现在也是欣慰的吧，至少，不会再很是担忧他的处境，以及他为人处事的方法。
叶琰，总算像个男人的心性一样了。
他这么聪明，连有一生经验棋局的叶老，也不知何时超越了，这样的人……是属于自己的。
凌薇薇心中微热。暖乎乎的。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笑，翻看了一会儿书，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才出来吃年夜饭。
烧纸，简单的祭祖，然后是丰盛的年夜饭。
人太多，还好院子大，拼凑了好几桌长条的折叠桌子，无数的火锅和菜端了上来。
众人面前被倒了酒，凌薇薇和叶琰面前是果汁，孩子们面前是热好的牛奶，然后干杯，立起身祝福道：“愿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第568章 死心
“干杯……”
凌家欢声笑语，外面鞭炮声声。
应和着，1999年的农历年终于结束，2000的农历年也已悄然来临。
现在已经是阳历的2月份了。
但天气还是很冷的，只是，众人心中都十分温暖，为这些彼此脸上的笑脸。
万家万户都是如此吧，听着此时外面的鞭炮声，以及万家万户不灭的灯火就知道……
凌薇薇心中微暖起来，看向叶琰，与他在桌下面悄悄的执起了手。
吃完了，也不舍得离开桌子，只是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
说着闲事，说说笑笑。
叶老面前已放置了菜水，一面喝一面嗑瓜子。
叶老笑道：“今年我们也要守一下夜，琰琰，晚上我陪着你……”
“好。”叶琰笑着道，“爷爷今晚熬了夜，明天就晚些起来……”
“熬一晚不碍事……”叶老笑着道：“很久未回老家了，只怕也没时间回，等回了帝都，再给叶家祖宗烧些纸，这是传统，总不能忘。还有老陈家，以后你们都别忘了……”
叶琰和凌薇薇点头。
“以后你们有空也回我和老陈的老家瞧一瞧，我们家的根在那儿呢……”叶老笑着道。
叶琰和凌薇薇自然应声。
男人们还有喝酒，喝的并不多，只是说些乡里的趣事，以及在军营中时吃的苦，听的张强和凌明一愣一愣的。
女人们吃了饭早下了桌，在一边已经包起了饺子，准备到了午夜时下了吃了过年的。
她们也听着牛二他们说的军营中的事，也觉得有趣得紧。
林豪嘴角带笑，只是一直没说什么话，直到手中的手机响起来，他便急忙接过，悄然走到墙边去了。
叶琰指了指，笑着道：“肯定是陈石。”
凌薇薇笑着了然，道：“这两天他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事情该很顺利，他和杨宁两人的办事能力我是绝对放心的，况且对手也只是普通人罢了，再是黑的，对上他们也没用，若是对上隼类似的雇佣兵，我还有些担心。这些乌合之众而已，”叶琰道：“只是他们忙，我便没有打扰他们。”
反正他们总不会让他失望的。
凌薇薇笑着道：“这两个人，也是真的被逼急了，不然不会这么郑重，临走前我看他们的表情都不对劲。”
杨宁和陈石是真的被挑衅的火了。
男人的血性也不容许他们的人被这样重伤后，不反击。
以杨宁和陈石的心性，此事只怕已经做成了不少。
林豪接到电话时，心才热了一些，在凌家过年，虽然很好很热闹，可他心里就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不在乎热闹，他在乎的只是在乎的人在自己身边。
舅舅不在，这年过的也是少滋少味，加上凌薇薇身边总有叶琰在，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余。所以他心里有些落寞，直到陈石的电话过来，他才轻松了一些。
他听着陈石在电话里叫着：“小豪，”的声音，一时间感慨万千。
“舅舅……”林豪心一热，声音微哽。
“对不起，今年舅舅不能陪你过年……”陈石叹道：“我也很想你，今年你与凌家人一起过吧，等我忙完了，一定回来陪你一些日子……”
“嗯。”林豪收敛了一下心神，笑着道：“我在凌家过年也挺好的，这儿很热闹……”
“我听到了……”陈石笑着，背景声很吵闹。
“叶老，还有牛二他们都在……”林豪道：“你呢，那儿热不热闹？！”
“也很热闹，只是伙食比较简单……”陈石笑着道：“伙头兵是半路出家的，做的饭菜实在是谈不上美味……”
林豪哈哈大笑起来，道：“是吗？！我这儿就很好吃了。”
陈石笑的很爽朗，“凌家的饭菜一向都是很好吃的。”
“阿姨的手艺也越来越长进，更好吃了……”林豪道：“我也听到舅舅那边的声音了，很热闹，事情办的很顺利？”
“嗯，还算顺利，在庆祝呢，只是没来得及回去过年……”陈石道：“其实赶回去也可以，只是，从上海转机，到的时候也已经过完年了，所以干脆就没走，而且，这边兄弟们也需要休息，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也陪他们过过年再说……”
“嗯，舅舅也要好好休息……”林豪道：“我这边没事，有这么多人在呢，很热闹……”
“对不起。没有陪你，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陈石低喃道：“等忙完我就回去……”
“你忙你的，那边也缺不了你，真全推给了杨宁，他也累死了……”林豪笑着道：“我很好，舅舅你也别赶机，别累着自己了，与他们过年也一样，只要，我们能想着彼此就好了……舅舅，我也很想你，好好过年。”
“嗯。”陈石眸中微润，多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了。
“听你声音有点哑了，多注意休息……”林豪笑着道：“告诉你一个喜事，叶琰和薇薇订亲了，叶老提的亲……”
他的声音很小，叶琰还是听到了，他扭头看了林豪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陈石一怔，心中微喜，随即又道：“……你……”
“我很好……”林豪敛了眸道：“他们订亲，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陈石顿了一下，道：“……只是我还是很担心你，小豪，你……”
林豪不说话，陈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虽然高兴，可还是会心疼自己的外甥。
叶琰和薇薇迟早都是要在一起的，早一步晚一步也没什么，这是注定的事，所以陈石并不意外，只是反应过来后，依然会心疼小豪会多想。
林豪低喃道：“……其实死了心也挺好的，舅舅别担心我，我真的很好……”
林豪苦笑了笑，道：“这一天总要到的，不是吗？！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都一样疼……”
陈石说不出话来，叹了一口气。
林豪笑着道：“别说这个了，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说点别的……”
陈石笑了起来，道：“新年快乐！”
林豪也笑着道：“新年快乐。”
陈石沙哑的声线笑了起来，在话筒里有点变了音质的声音粗粗的，大过年的信号并不怎么好，还一截一截的断断续续了起来。
林豪道：“看来过年有很多人打电话发短信，系统忙不过来了，舅舅，你早点休息要紧，守夜也别守太晚，一过十二点就早点睡……”
“你也是……”陈石听着电话里喃喃的叮嘱，心中微动容，暖暖的全是情意，他笑着道：“……帮我和叶琰他们说一声新年快乐，这边的事，等过完年我再与他说……”
“好……”林豪笑着，不舍的掐断了电话。他仿佛还能看到陈石在那边的守候。每一次通话，舅舅都十分不舍，从来不舍得主动挂断电话，总是听着他挂断以后，他才会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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