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曾经基塔跟他说的话: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当时阿穆尔告诉基塔说伤口的愈合总要花些时间的,后来他真的很努力的想去忘掉鄂金这个人,可是却做不到,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总能听见鄂金的话:阿穆尔,我喜欢上你了。要么就是鄂金浑身是血的倒下去,折磨得他几乎要发疯。
本来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以后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因为弥弥的出现,他才下定决心想要去改变些什么,可是当自己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竟然再一次的失去了理智。
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66
66、反目 。。。
浑身瘫软着倒在卧榻上,明明很困却死活都睡不着,朦朦胧胧中听见达兹的声音嚷嚷着钻进营帐里,将阿穆尔从卧榻上一把掳了起来。
“阿穆尔,你到底什么意思?”达兹气得两眼放光。
“什么什么意思?”阿穆尔从达兹的手里扯回自己的衣领。
“弥弥现在人在我那里呢!都快哭成泪人儿了,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欺负她了是不是?”
阿穆尔沉默着不说话。
结果阿穆尔越不开口,达兹就越生气。
“我问弥弥结果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就是哭,我就知道你是的问题,可弥弥还一口一个是她的错!你说你对得起她吗?当初你跟我说要娶人家,结果娶回来是让你欺负的啊!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小子有问题,现在倒是好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弥弥?”
达兹的一句话让阿穆尔心里吃了一惊。
他抬起头望了眼站在那里带着殷切目光的达兹,疲倦的心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迷迷糊糊的说着:“不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话刚一出口,脸颊钝痛。达兹的拳又狠又利,砸的阿穆尔两眼冒金星,身子没站稳,直接撞到旁边的柱子上,撞得整个人直咳嗽,一弯腰嘴巴里,鼻腔里的血花哗啦啦的往外冒。
“既然不喜欢干嘛还娶人家!阿穆尔,算我看错你了!”达兹说完头也没回的出了营帐。
看着达兹气冲冲的奔出去,阿穆尔的心再一次的凉到了底,达兹对他说“阿穆尔,算我看错了你”,可阿穆尔很想拉住达兹问问,原来的阿穆尔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样子。
鄂金,怎么办?我现在连达兹都得罪了。值得吗?为了你。
对于未来,到底有多少的期许在其中,还是早就开始陷入到一种绝望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当鄂金给了阿穆尔一点希望的时候,阿穆尔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着光明。这算不算是一种盲从?
阿穆尔在营帐里踱着步子,无意中看到了放在一旁的骨剑,陪着他这么久的日子,简直都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将剑鞘打开合上,不停的把玩着,可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剑上,空虚失落把整个人都快要掏空了。
“首先你是个喀利人,然后你才算得上是个人。”阿穆尔记起曾经喀利的上一任首领铁木曾经这样跟他说的话,从小的时候他就被灌输着什么是忠诚,从他生下来就是为喀利而生,死也是为喀利死,现在只是多了点什么,他死也算是为鄂金而死。
“从来就没有希望,何必要祈求希望。”阿穆尔猛地合上剑,心情重又变得平静起来,他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路而谋划着。
腰还是透着酸痛,看来昨天真的是疯过头了,难怪当时头脑不清不楚的就想要跟鄂金约定终生似的。他知道自己该对谁忠诚,心里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他歪倒在卧榻上,费劲的躺平身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他喊了一声,有仆人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什么时间了?”
仆人如是回答,此时早已经过了跟鄂金约定的时间。阿穆尔心里一阵抽痛,想起独自一人在乱石堆里苦苦等待着的鄂金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拎起骨剑插在背后的武器袋里就往外走,不一会儿便到了昨天约定的乱石堆中,但是左顾右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鄂金的身影。
“没来?”阿穆尔心里泛起一丝苦楚,好,这样的话更好了,这样也算是断了他的念想。
刚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将他拖进石头下的暗影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个人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熟悉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他想用实际行动去回应却不能,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他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罪人,罪恶侵袭,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鄂金搂着怀里的人吻了一会儿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那个人此时冷淡如霜。还在诧异着,胳膊已经被阿穆尔给撑开,整个人也从怀里挣脱出去,退开一步,那个距离让人觉得很是别扭。
“怎么了?”鄂金不解的问。
阿穆尔叹了口气,心里像是插了把利刃,血流如注,但是还一脸镇静的一字一句的跟鄂金说道:“鄂金,我不能这样。”
鄂金听了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冰冷,阿穆尔看到那张脸由高兴变得犹疑在变的悲伤时,几乎都要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想跟他能在一起。
“怎么?”
“鄂金,我是有家室的人了。”阿穆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再一次被插入一把刀。
可鄂金却忍不住嗤笑起来,阿穆尔不禁朝前走了两步。
昨天因为阿穆尔的前所未有的热情,鄂金将他想问阿穆尔的娶妻的事情压在了肚子里没有舍得去戳破,他担心自己说出来之后他跟阿穆尔就更没什么可能了,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就变成了阿穆尔拒绝他的理由,想想真的是太滑稽了。
“昨天在这里,就在这里,我们做那些事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你还有妻子!”鄂金不禁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嘲讽。
“我那是一时糊涂,因为看见你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失控了,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像昨天你答应的那样。”鄂金愤怒的几乎两眼冒火。“还有,其实昨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有妻子了。”
什么?阿穆尔怔愣着,鄂金竟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阿穆尔有些恍惚,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跟他纠缠着。
“是我下作!”鄂金自嘲着:“是我下贱到扔下那么大的一个火域不管不问的,冒着危险跑到敌人的地盘上跟一个有家有室的人来偷欢,我还真是犯贱。说想要在一起的人是你,说不能这样的人也是你,连一天都不到你竟然就变得这么快!”
鄂金一边说着,心里无比的委屈。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火域的时候高兴的都遮不住脸上的笑,他想一心一意的对阿穆尔好,无论如何哪怕是与整个火域为敌,他都想要停止这从一开始就很荒唐的行为,但是他还没开始呢就已经失败了。眼前的阿穆尔就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哦,该死的,他知道阿穆尔心里想些什么,无非是他对他族群的责任感,那是他骨子里一成不变的东西。从一开始刚刚认识阿穆尔的时候他就知道,于是他现在又要冠冕堂皇的又要拿他骨子里的那些可笑的想法来说事。
昨天在地上滚成一团的时候没想起来,现在冷静下来,清醒过来了,又想起要对他的妻子负责人,要对他的喀利族负责任了,难道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你负责任吗?还是说,我在你的眼里从来都是个敌人而已?鄂金想。
“我有我的家室,我也有我的喀利,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就算是这场战争结束了,我们还是不能够在一起,鄂金,你也醒醒吧,你不可能留在荒原上,我更不可能离开荒原,我生是荒原人,死也会死在荒原上。”阿穆尔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心里却难过的几乎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有没有未来?这时候下定论未免太早了,阿穆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未来,我会用我自己的手段来得到你。”
鄂金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的是那样的决绝。
阿穆尔眼睁睁的看着鄂金离开,一动不动的呆愣在原地怅然若失。他跟鄂金之间感情的萌芽还没有成长壮大就已经被他给亲手摧毁了,鄂金离开的时候表情不再是曾经的柔和,整个人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他不知道鄂金接下来要怎么做,要做些什么,他只能无奈的等待着,等待着鄂金能给他一个解脱。
于是,当火域几乎倾尽全力像是潮水般向冰雪荒原扑过来的时候,阿穆尔望着远处高坐在王者宝座上的鄂金笑了:原来这就是你的手段,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67
67、弥弥 。。。
从那天晚上之后,鄂金史无前例的决绝。如果之前他的想法是从冰雪荒原上不动声色的撤兵,那么现在他却想将那里摧毁,对于他来说,那是阿穆尔的牢笼,将阿穆尔从骨子里束缚的结结实实的。
几乎就在一夜之间,身边的侍从们发现他们的王表情不再柔和,脸上不再挂着微笑,取而代之的是犀利、阴郁和肃杀,整个人带着一股狂狷之气,弹指间似乎就能将人给撕个粉碎。
朝会的时候,依然有一些狂热分子在煽风点火的想要对荒原发动进攻,鄂金从最初的不屑变为明里暗里的支持。就在火舞之后,整个火域又弥散出一种邪风,从上到下无一不想要为曾经的撤退而雪耻,在他们眼里似乎荒原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的。
就在全民狂欢的时候,总有一小撮人保持着警醒,他们冷静的观察着那股风向的流动,比如说戈林,他觉得鄂金似乎变了,当他站在鄂金的面前时,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单单看着鄂金那张阴沉的脸,他都觉得自己不能平静。
“一定要这样?”
鄂金不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您一开始是反对的,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戈林,你在质问我?”
鄂金眯起眼睛看着站在下面的戈林,给人一种危险的信号,戈林竟忍不住往后缩了下身子,忽而又挺直胸膛,他觉得他应该把自己要说的说个明白。
“没有陛下,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改变了您。如果抛开您本身的想法不说,请考虑一下火域子民的安危,曾经与荒原人的战斗难道还不惨烈吗?有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家人,看看那些术师堂的孩子们,他们中的一些人明明应该有个美好的家,却被这战争一手摧毁,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这场荒诞的战争停下来吗?陛下为什么偏偏听了那帮人的鼓动,您是自己有主意的人,还是说,那些人的意思其实就是您的意思。”戈林越说越气恼,最后竟然将矛头指向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王。
“住口!”鄂金低吼了一声,身旁的侍从们吓得一阵激灵,斜着眼瞥着那个滔滔不绝的戈林,心想,这个戈林还真是越发的大胆了,竟然还骂到他们陛下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啊。
戈林站在那里抿着嘴角,垂着头。
“戈林,”鄂金叹口气:“你回去吧!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再改了。”
只有打破那间囚笼,阿穆尔才会自由。
火域在冽湖周围增兵的情况早早的就被基塔他们看在了眼里,整个总营帐里的人看起来倒是很平静,因为谋划了许久,想要一鼓作气的将整个荒原从火域人的手里给夺回来。没想到火域竟然比他们的行动还要迅速,只是不能再等了,必须要赶在火域发起攻击之前先发制人,否则一直被动应战是不利的。
喀利、阿弩、乌盖和迦什四个部族的头目们凑在一起商量着战事,这是从开战以来四个部族第一次团结在一起对抗火域,于他们而言是令人兴奋的,他们有足够的信心。每个部族都有自己出色的战士和术师,像是喀利,战士和术师一直都很出色,而阿弩人的箭术异常精湛,乌盖人聪明的头脑,再加上迦什人的财力支撑,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允许失败。
他们需要一位主将,从四个部族之中产生,于是这个头衔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落在了基塔的头上,而他也欣欣然的接受了,接触了这么久的时间,基塔的在四个部族里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认可,他强大而睿智,果断更有担当,主将非他莫属。
那天议事会,阿穆尔没有参加,基塔环视了整个营帐都没有发现阿穆尔的影子,不禁眉头紧皱。
达达看见基塔的神情,不禁解释到:“阿穆尔这小子估计昨天又喝多了。”
不说还好,说了基塔的神色更加的凝重了。
于是议事会一结束,基塔阴沉着脸朝着阿穆尔的营帐走去,果不其然,那个人还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整个营帐里味道刺鼻。
基塔心想,这家伙昨天到底喝了多少能喝成这样!于是心里一生气,抬脚将阿穆尔从床上给踹了下来。
摔在地上的阿穆尔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张嘴问道:“什么时候了?”
“你说什么时候了!”
揉着眼睛,才发现,眼前站着的人竟然是基塔,黑着一张脸。
“哦,不小心喝多了。”
“喝多了,喝多了,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又变成这样了。阿穆尔,以前你从来不会让人这么操心的,看看你现在的这副鬼样子,你知道现在别人怎么说你吗?”
“别人说别人的,我不在乎。”阿穆尔挠着头发,一屁股坐在卧榻上,又准备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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